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嬌花 第139節(jié)
寧如深今天出門穿了一身常服,生嫩明凈的面容看著就很小,不像是官員,更不像士兵—— 哪有這么白白凈凈、身嬌體弱的士兵? 蘭達勒信了點,“你叫什么?” 寧如深,“寧如…神?!?/br> 聽著還怪神。蘭達勒擺手,“先搜身!” · 一聲令下,幾名北狄兵擼袖走來。 寧如深心頭緊了下,又隱隱慶幸: 幸好在路上偷偷把魚符給扔了,現(xiàn)在他身上沒有什么能表明身份的東西。 但就是那白玉簪—— 想到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一頭烏發(fā)披在身后,刻了李無廷名字的玉簪不知所蹤,寧如深都不知道是該松口氣還是該掉眼淚。 他隱約記得撞頭的時候玉簪好像掉了下來。 只能祈禱是掉在了原地,有親兵替他撿到。 在他暗自心疼間,身已搜完。 北狄兵動作粗魯,三兩下扒拉,然后從他腰帶里“嘩啦”扒出一堆花生米。 “……”蘭達勒和北狄兵。 花生落了滿地,寧如深臉上的心疼還沒收回去。 蘭達勒看他的目光少了幾分戒備,打量幾眼,突然又起了興趣: “你們大承的神官,可是像我北狄的薩滿大巫一般?” 寧如深只知道賀庫王迷信大巫,莫非這大王子也一樣? 他試探地看去,“差不多。” 蘭達勒聞言果然坐直了身子,瞇眼,“那你露一手給本王子看看,不然哪知道你是不是瞎說?!?/br> 寧如深想起北狄的局勢,醞釀道: “大王子命宮不凡,乃金翅鯤鵬……” “嗯,說得不錯,確實是本王子。” “可惜囿于淺池,蓋有一黑鷹蔽日。鯤鷹本出同源……” “慢著!” 蘭達勒臉色變了幾番,左右一掃,“你們都先下去?!?/br> 北狄兵不明所以,應聲退下。 待人走完,蘭達勒盯著寧如深道,“你說得倒像那么回事。本王子正是苦于一身才能無法施展……但這些都不算秘密,還有嗎?繼續(xù)說說?!?/br> 寧如深潤了下唇。 繼續(xù)什么,他可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對上蘭達勒的目光,只能硬著頭皮把之前造過的謠重新說了一遍,“另一位暗中得了授意,此次出兵正是為軍功,好認祖歸宗。” 嘭!跟前的桌案突然被猛地一砸: “前些日子流傳的那些秘聞果然不是空xue來風!” “本王子就知道!還有更離譜的——” 寧如深:……? 蘭達勒不知想到了什么,怒火中燒。他目光一側,忽又心驚道: “這等秘聞,你是如何得知的?” 什么如何得知,這就是從他嘴里傳出來的。 不過“更離譜的”是什么? 寧如深暫時斂下思緒,泰然道,“自然是推算而來?!?/br> 他看人將信將疑,便說,“這樣好了,容我破例為大王子展示推算的神力?!?/br> 蘭達勒:? … 很快,二十四支一模一樣的薄木片就擺在了桌上。 寧如深在背后寫上數(shù),倒扣過來,“請大王子抽出兩支記住,再扣到一邊?!?/br> 蘭達勒興致勃勃地照做,“喔?!?/br> 寧如深拿起那兩支木片藏到身后,抽出其中一支展示給蘭達勒,“這是幾?” “三?!?/br> 寧如深點頭,收回背后。 又將兩支一起放回去重新打亂、全部翻開,隨即神叨叨地探手感應了幾息,用纖白的手指一點: “另一支是十六,是不是?” 蘭達勒大驚,“啊對對對!你怎么知道?” 寧如深玄妙地看了他一眼,“噓。” “——這才到哪里?!?/br> 一個下午,他把會的紙牌魔術給人玩了個遍,邊玩還邊輕聲慢語: “大王子是不是從小就覺得自己與眾不同?那是因為你天生得神鷹庇護。” “身邊有很多人嫉妒你吧?我就知道?!?/br> “大王子運興在北,要……啊,好痛!” 蘭達勒驚了跳,“你怎么了?” 寧如深柔弱地捂嘴,“不能再說了,要遭天譴了?!?/br> “喔喔……” · 一通暈眩眩的忽悠下來。 直到兩人出了帳篷,蘭達勒走路都是瘸的。 寧如深揣著袖子跟在蘭達勒身側,守在帳外的北狄兵問: “大王子,這個大承人怎么處置?” “先看守起來。”蘭達勒看了眼,“給吃給喝的管著,本王子自有用處。” 他說完,旁邊一個北狄副將瞅來。 寧如深這會兒還披著長發(fā),著了身素白的常服,烏發(fā)明眸,耳尖綴了一點艷麗的紅痣。在一片糙莽的北狄人中顯得格外惹眼。 那副將咽了下,瞇眼,“大王子,能否……” 他那神色一看就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蘭達勒猶豫了下,又看了眼寧如深:這大承的“神官”,確實是生得美貌勾人,若不是自己不好男色…… 寧如深被看得捏了把汗,立馬啟唇,“瀆神者死?!?/br> “……”蘭達勒打發(fā),“算了,別壞事?!彼f完又壓低聲音,“待成了大業(yè),再隨你?!?/br> 那副將盯了兩眼,遺憾地走了,“是?!?/br> 寧如深松了口氣,被帶了下去。 大概是出于他身份特殊。 蘭達勒給他單獨分了個小帳篷,外面派人嚴加看守。 他進到帳篷里—— 圓頂?shù)男づ窨臻g不大,但好在有毯子,晚上應該凍不著。 寧如深在藍黃格紋的毯上攤平。 他望著透光的帳頂陷入思考: 看樣子,拾一、陸伍他們在北狄散布的謠言起效果了。 雖然不知道“更離譜的”是什么…… 但大王子突然發(fā)兵截糧,多半也是因為那些謠言讓他坐不住,才來和賀庫王搶一份功。 他忽而一頓。那他算不算是蝴蝶翅膀一扇,把自己了扇進去? 算了,寧如深自我安慰: 至少現(xiàn)在茍住了。 他指尖在小腹上搭了搭,突然又躍躍欲試:既然來都來了,要不要霍霍一下北狄? 給他的陛下抓只大耗子回去。 … 而與此同時—— 荒莽的北漠上空,白隼振翅。 百里之外,拾一和陸伍牽馬出了王城。 大漠深處,賀庫營中。 賀庫王看著傳來的報訊:大王子討了兵馬,擅自截了大承的糧車,還帶回了一名“神官”。 他嗤笑了聲,“有點意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