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嬌花 第112節(jié)
… 進(jìn)到宮中,說是圣上人在養(yǎng)心殿。 寧如深就跟著內(nèi)侍一路過去。 他踏入殿里,只見李無廷正坐在矮榻前,眸光沉冷,面色看著不太好。 ……難道還在愁監(jiān)軍的事? 寧如深出聲,“陛下?!?/br> 話落,跟前寂然沒有回應(yīng)。 他正反思是不是自己最近在御前多吃多拿,或者是整整八個(gè)時(shí)辰?jīng)]見李無廷,惹了人不高興—— 跟前忽而開口,“收到霍勉的信了?” 寧如深驚了,“陛下怎么知道?” 李無廷就起身,冷笑了一聲,“朕還知道他給你寫什么了?!?/br> ???這又是怎么知道的。 茫然間,李無廷將矮桌前的一疊紙隨手一甩,寧如深疑惑地湊去: 只見紙頁上,幾個(gè)大字龍飛鳳舞—— 『寧大人,速來?。?!』 “………”他頓時(shí)一震! 等等,霍勉…該不會(huì)是把信裝錯(cuò)了封? 似是印證他的猜想,他目光往后面的紙頁上一挪,便看通篇都是菜名,并附道:北疆特色菜譜。 寧如深默了半晌,喉頭可疑地一動(dòng)。 一旁靜觀的李無廷,“……” 一只大掌將那疊紙嘩啦一翻。 “行了。”李無廷惱火地捏了捏眉心。他也是氣昏了頭,給人看這做什么? 寧如深意猶未盡地收回目光。 他好像看到了烤包子,還有片羊rou…… 李無廷看了他會(huì)兒,抿唇,“寧卿前來,所為何事?” 寧如深注意力終于被拉回。 他在心底醞釀了兩秒,微一吸氣開口,“陛下,臣請(qǐng)…任監(jiān)軍?!?/br> · 殿中有長達(dá)幾息的無聲。 旁邊德全驚怔抬臉,慌忙覷向帝王! 紫光檀雕木燈座上的燭火偏折了一下,李無廷幽邃的眼底似有光影動(dòng)搖。 一片寂然后,他喉結(jié)微動(dòng),垂眼看向?qū)幦缟?,“你要自?qǐng)監(jiān)軍?” 寧如深被他看得呼吸亂了點(diǎn),“嗯…” 李無廷低聲,“知道北疆是什么地方嗎?” 是烤包子,片羊rou的故鄉(xiāng)…… 寧如深咽了下,還是說,“知道?!?/br> 李無廷似終于有了點(diǎn)火氣,“知道你還——” 寧如深頂著那目光,頓了兩秒,隨即從腰帶間抽出一幅折疊的繡品,正是那晚收到的“月朗風(fēng)清”。 他朝人看去,“陛下……” “月朗風(fēng)清”四個(gè)字落入眼底。 李無廷心頭一震,落在身側(cè)的手緊了緊。片刻,終是沒忍住一把握住人的手腕,往自己跟前一拉—— “唔!”寧如深一下被拽去。 他幾乎要撞入李無廷懷中,卻又在那之前堪堪停下。那只大掌攥得很緊,掌心燙得他心頭發(fā)熱。 寧如深心跳怦然,抬眸,“陛下?” 仰頭間,兩人呼吸一纏。 李無廷克制地按下某些情緒,只低頭看了他半晌,睫毛微顫: “可真想好了?” 寧如深被他攥得腰軟耳熱,“嗯?!?/br> 那粗糲的指腹又細(xì)微地擦了下。 李無廷落下的聲音似玩笑般,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若是想吃烤羊…那些,御膳房也能做。” 他頭昏腦脹,“但…不地道啊?!?/br> 跟前陡然默了好幾秒。 寧如深一瞬清醒,“況且,臣是為了大承百姓去的。” “……” 握著他的手定了會(huì)兒,終于松開。 那只手在半空一頓,輕輕落在他肩頭,隔著層單薄的衣料,指腹抵住了伶仃鎖骨。 李無廷像是沉下口氣,“朕知道了?!?/br> 旁邊德全聽得一急,“陛下?。 ?/br> 玄色的袖擺一抬,止住他。 李無廷目光落向?qū)幦缟睿半廾魅諘?huì)下旨。軍情緊要,就算朕…”他深邃的眸底掩下了未盡的語意,“你也需盡早動(dòng)身?!?/br> 寧如深心頭又跳了下,“是?!?/br> 握在他肩頭的手輕抵了抵,撤開了。 李無廷低眼,“回吧?!?/br> “嗯…”寧如深走前又想起,“對(duì)了,霍將軍送到臣這兒來的八百里加急,還要給陛下呈上來嗎?” 李無廷冷笑,“不必?!?/br> “……”錯(cuò)覺嗎,有殺意。 寧如深摸了摸鼻尖準(zhǔn)備退下,剛一轉(zhuǎn)頭,忽然又被叫住—— “罷了,你遣人送過來吧。”李無廷面上要笑不笑,“朕倒要看看,霍將軍是如何言辭懇切,打動(dòng)了寧卿?!?/br> 寧如深:。 他應(yīng)了聲,退下去了。 …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殿外。 李無廷這才收回目光,垂下眼簾。 德全終于憋不住道,“陛下!怎么能放寧大人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 李無廷沉聲,“他若有心,朕愿成就他一身文績(jī)武功。” 德全先是啞了下,忽而又明白了什么。 他心酸,“陛下用心良苦。” 李無廷又道,“況且……” 況且?德全抬頭看去,卻看人沒再說下去。跟前的帝王不知在想什么,目光落向殿外的天際,似看向一個(gè)很遠(yuǎn)的地方。 德全一頭霧水,想不明白。 轉(zhuǎn)而又在心頭犯愁: 但陛下心火灼烈……這一放寧大人去了這么遠(yuǎn)的地兒,真能熬得??? · 寧如深回府后著人收拾了一番。 第二天上朝,改任他為監(jiān)軍的旨意便下達(dá)了下來,朝中嘩然! 似覺情理之中,卻又意料之外。 軍情緊急,翌日便要啟程。 寧如深下朝后告別了一群前來問候的同僚,隨后直接回府,為明天的離行做準(zhǔn)備。 他回去沒多久,耿硯便來了。 耿硯毫不客氣地往他院里一坐,大馬金刀地看著他府里下人們來來回回忙碌: “你真要走了啊,太突然了?!?/br> 寧如深點(diǎn)頭,“我也覺得很突然?!?/br> 霍勉的八百里加急來得毫無預(yù)兆。 不過想到對(duì)方裝反的兩封信,他估計(jì)霍勉比誰都突然。 耿硯似想到了什么,突然機(jī)靈道: “那你這一走,以后我來爬你院墻,不都見不到圣上了?” 寧如深聽得無言,“我都走了你還來爬墻做什么,你真是來做賊的?” 耿硯恍覺有理,又犀利一指,“你怎么沒反駁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