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嬌花 第75節(jié)
“我先進(jìn)去等著。” 寧如深打了聲招呼,掀簾鉆了進(jìn)去。 馬車內(nèi)看著比往日簡單不少,沒見著矮桌,坐墊上倒是放了條毯子。車簾一放,車廂內(nèi)光線昏暗,其余的看得并不清晰。 寧如深沒多想,只覺得這樣的光線很適合睡覺。 他剛剛在宴會上勞神費(fèi)力,又吃了不少點(diǎn)心。 這會兒一身溫飽,慢慢泛起了困意。 ……反正李無廷說他困了可以自便吧? 寧如深眼皮沉了沉,隨即拉過毯子把自己煨住,蜷成一個舒服的姿勢瞇了過去。 車簾外,樊家的車夫如坐針氈。 這是和他家大人約好的嗎? 哎呀…可那是三品大老爺,他也不敢問啊! · 小半個時辰后。 李無廷將事務(wù)安排了下去,在他跟前的是這次科舉的前三,他并不擔(dān)心幾人新官上任辦不好事—— 對于幾人的能力,他上一世已經(jīng)清楚。 “沒事了,都回吧?!?/br> “是,陛下!” 李無廷說完也要離開。 樊宛幾人跟在圣駕后方同行,一行人朝著瓊林苑外走去。 其他的進(jìn)士已經(jīng)先行回去。 這會兒外面只停了三兩駕馬車,各自的馬車就能很好地分辨出來。 李無廷的青笭馬車停在更遠(yuǎn)一些的位置。他出宮向來不喜聲勢浩大,以免節(jié)外生枝,車夫也只是由便裝的錦衣衛(wèi)充當(dāng)。 隔了十來步,是另一輛青色的馬車。 雖然都是青色,但細(xì)看還是能分出差別。 李無廷沒有猶豫,徑直走向自己那輛。身側(cè)沒了旁人,他這才問: “讓人去馬車?yán)锏戎藛幔俊?/br> 德全忙笑道,“這是自然!想必在這時間,寧大人都把車?yán)锏狞c(diǎn)心吃了個遍,舒舒服服地打了個盹兒了!” 李無廷聞言也沒生氣,只輕輕哼笑了聲。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馬車前。 德全趕緊一撈簾子,“寧——” 車簾掀開,只見車廂里空蕩蕩。點(diǎn)心、毯子都一動未動,絲毫不見人的影子。 他登時一個激靈!忙問那錦衣衛(wèi),“唉,這是怎么的……寧大人呢?” 錦衣衛(wèi)回,“大人沒上來過?!?/br> 李無廷唇角抿了下去,一言不發(fā)。 德全驚得直冒汗,慌忙中朝四下里一望—— 突然瞧見幾步之外的樊狀元正掀著他那青色車簾,一動不動地望著馬車?yán)?,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 德全心頭驀地浮出一絲不祥的預(yù)感。 他小心翼翼地喚了聲,“陛下,您說,寧大人會是在那兒嗎?” 李無廷順著德全的視線看去。 就看樊宛已經(jīng)在糾結(jié)地傳達(dá)出一些肢體動作:一會兒探手,一會兒扭頭——似是在思考把車?yán)锼梢粓F(tuán)的人叫醒,還是就這么先載回府上再說。 “………” 李無廷目光沉沉地落過去。 這下就連自詡靈性的德全都拿不準(zhǔn)主意了。他品著李無廷的神色和當(dāng)下的情形,心慌地試探道: “陛…陛下,要去狀元郎車?yán)飳幋笕藫苹貋韱???/br> 作者有話說: 寧貓貓:路過,這是什么?窩,困一下! 李無廷:…… 樊宛:有什么跑我車?yán)飦砹恕?/br> *更個粗長 *注:《涼州詞》為曲調(diào)名,文中詩為王之渙所作。 原文:“黃河遠(yuǎn)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fēng)不度玉門關(guān)。” 改過的是:黃河遠(yuǎn)上,白云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fēng),不度玉門關(guān)。 完整版在正文不放了,免得占字?jǐn)?shù)。改詩的故事有很多版本,有說是紀(jì)曉嵐的,也有說是解縉的……還有別的一些。模糊處理為君臣的故事,不糾結(jié)! 第39章 苦命誘餌 李無廷在原地默了幾秒, 還是朝樊宛的馬車走去。 那頭,樊宛正在兀自糾結(jié),忽然就看圣上帶著大太監(jiān)德全往自己這邊走來。 他驚了一跳, 忙下車拜見, “陛下!” 跟前落下淡淡一聲“嗯”。 樊宛怕是自己做錯了事, 剛要詢問,卻看李無廷的目光越過自己落在了身后的馬車?yán)铩?/br> 馬車車簾還掀著, 露出里面的人。 寧如深裹著毯子睡得天昏地暗,蜷成了一團(tuán),臉上都泛起了紅暈。 外面的動靜竟然都沒將他吵醒。 樊宛整個人茫然無措, 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同圣上解釋莫名出現(xiàn)在他車?yán)锴宜谜愕膶幋笕?。他微忖著措辭: “呃, 寧大人…是上來歇個腳……” 他每說一個字, 對面臉色就冷上一分, 直到他話音漸漸消散。 李無廷涼嗖嗖地朝車?yán)锟慈ァ?/br> 樊宛汗都要冒出來了。 他簡直對寧如深佩服得五體投地:陛下就在旁邊看著,居然還能睡得這么安穩(wěn)。 德全到底還是沒忍住細(xì)聲:吭……! 冷冽的寒意加上微弱的警報,終于輕輕敲醒寧如深沉睡的心靈。 他慢慢張開自己的眼睛。 ——睜眼, 只見車外站著李無廷和德全,還有滿頭冒汗的樊狀元郎。 寧如深稍微清醒了點(diǎn),叫了聲“陛下”。 他又坐起來探頭, 身上還攏著毯子,“樊狀元也要同我們一起走嗎?” 李無廷, “……” 樊宛,“不不, 不是……” 等等, “同我們一起走”是什么意思? 德全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 恨聲提醒, “哎喲寧大人!您上錯車?yán)? 趕緊下來吧~欸那毯兒也快給人還回去,別再讓陛下久等啦!” ……上錯車? 草!寧如深一個激靈,徹底醒了。 … 歉意告別了一臉魂游的樊宛。 寧如深垂著腦袋綴在李無廷身后隨人上了馬車:說起來,也不能完全怪他吧……當(dāng)時外面停著這么多馬車,他一眼只看到青色這駕。 學(xué)生時代,不也有上錯自家車的時候嗎? 他剛要蹭到座位上,就聽李無廷問: “睡得還好?” “還……”寧如深出口的話一止,難得生出一絲警覺心,“不、不太好。” 李無廷,“喔,為什么不好?” 寧如深慢慢蹭到他旁邊,“沒有陛下的馬車睡得安穩(wěn)。” 對不住了,樊宛,無意拉踩。 實(shí)在是生存所迫。 李無廷冷硬的輪廓緩和了點(diǎn)。 對外面吩咐了一聲“出發(fā)”,隨后細(xì)細(xì)看向?qū)幦缟畹哪橆a: “臉都睡出印子來了,請安的聲音都叫不醒寧卿,這還叫睡得不好?那在朕的馬車上,寧卿還能睡得多好?” 寧如深在搖晃的車廂中穩(wěn)住身形,“臣…臣能睡得陛下錘都錘不醒。” 李無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