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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我死后他追悔莫及在線閱讀 - 第235章

第235章

    只摸了摸少年柔軟的頭發(fā),溫柔一笑:“好,阿焰會(huì)是師尊的解脫?!?/br>
    ……

    既然如此,楚漪又為什么將虞焰逐出師門呢?

    逍遙宗的弟子一見楚漪,便兩股戰(zhàn)戰(zhàn),低垂腦袋不敢抬頭,雙手奉上一封書信。

    倉靈閉眼,指尖掐訣,視線便轉(zhuǎn)到楚漪身邊,同他一起瞧了那封信。

    信封拆開,抖落出好幾封信件,每一封都烙著不同的標(biāo)記,應(yīng)該是不同宗門寄來的,那些信件都拆開過,應(yīng)該是寄給逍遙宗掌門的,轉(zhuǎn)送給楚漪瞧。

    楚漪一一拆開。

    【虞焰瘋了,殺我門派弟子百余名,此孽徒既出自逍遙宗,便請掌門速速給個(gè)交代?!?/br>
    【虞焰火燒飛虞城,虞氏已滅族……】

    【魔族現(xiàn)世,帶走了虞焰,稱其為魔種……】

    【虞焰已成新任魔尊,戰(zhàn)帖已下至各個(gè)宗門,不日來襲,速請逍遙宗共商誅魔大計(jì)!】

    情況危急,來不及管信件格式,就連字也寫得潦草,帶著焦慮和磅礴的怒意。

    還有一張信紙,沒有宗門烙印,用的是逍遙宗特有的赤亭紙。

    是掌門寫給楚漪的。

    只有四個(gè)字。

    【勿忘初心?!?/br>
    “噗——”楚漪一口血噴灑在信紙上,字跡被洇透模糊,可那些字句早已烙進(jìn)心底,化作一把把尖銳利刃,戮他的心。

    他攥著那些破碎的信紙,望著天邊,是一年前虞焰離開的方向,枯坐到天黑,送信的弟子嚇得渾身觳觫,冷汗涔涔,恨不得拔腿就跑,卻生生忍住,站在原地未動(dòng)。

    顯然,掌門交代了他必須拿到楚漪的回信。

    楚漪沒寫回信。

    他咽下一把丹藥,至少讓自己看起來同健康的人沒什么區(qū)別。

    推開隔壁一年都未曾踏足的小院。

    默默看了眼那些未曾動(dòng)過的東西,記憶里,那孩子要么揉著惺忪睡眼,沖他甜甜一笑,要么窘迫地將褻衣塞進(jìn)床褥里,通紅著臉不敢看他,要么討好地給他沏茶,給他做點(diǎn)心吃,給他送上人間城鎮(zhèn)才有的甜酒,就那么托腮看著他,瞇著眼傻笑……

    “師尊是在想,當(dāng)初那么多機(jī)會(huì)殺我,卻都錯(cuò)過了,是在后悔嗎?”

    男人低沉森冷的聲在身后響起。

    一股寒氣從后背涌來,楚漪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只掀開巨口,露出森然獠牙的巨獸盯住。

    楚漪后頸一僵,猛地回頭。

    便見一身黑袍鑲著暗紅邊線的青年抱臂靠在門框上,眼底盡是戲謔冷漠。

    大約是靈力修為暴漲的原因,不過一年未見,當(dāng)初十六七歲的少年,已經(jīng)有了成熟高大的身軀,變得陌生。

    他不知虞焰何時(shí)出現(xiàn)的,又在他背后盯著他看了多久。

    站在門外的那個(gè)送信弟子早已昏迷過去,一把靈力凝聚的猩紅殺劍懸在頭顱上。

    楚漪皺眉:“他只是一個(gè)普通弟子,別殺他?!?/br>
    虞焰嗤笑一聲:“師尊還真是慈悲啊,一個(gè)小小弟子您都在乎的不得了。”

    那雙邪佞猙獰的眸中,寫滿了怨恨。

    就那么落在楚漪身上,像一條游弋的毒蛇。

    他朝楚漪走來,捏著對方下頜,貼的很近,那般曖昧,楚漪卻錯(cuò)開眼,不看他,只是眉頭緊皺。

    虞焰瞳孔微顫,哂笑一聲,不無怨毒地說:“啊,是本座僭越了,您都將本座逐出師門了,再喊您師尊就不禮貌了,是吧?楚仙君?!?/br>
    楚漪只看著門外那個(gè)命懸一線的弟子,咬牙道:“放了他……唔!”

    兇獸掀開獠牙,側(cè)臉貼上去,一口咬在楚漪脖頸上,嚙咬出血。

    聲音輕柔,卻森冷,不無病態(tài):“你憐憫一個(gè)從未見過的小弟子,卻不愿憐憫我,你算什么師尊?”

    咬地太狠,脖頸淌出一條血痕,像紅色小蛇,蜿蜒進(jìn)領(lǐng)口。

    楚漪咬著下唇,狼狽垂睫:“……不是的?!?/br>
    “那是什么?”虞焰舔了舔傷痕,在他耳邊問:“告訴我,為什么?”

    楚漪咬著唇,不說話了。

    虞焰笑起來,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我放過他可以,楚仙君要用什么來交換呢?”

    楚漪不知道為什么會(huì)變成這樣,運(yùn)轉(zhuǎn)在掌心的靈力終究沒拍在對方后背上。

    或許是心軟,是不舍得。

    又或許是自知病成這樣的自己已經(jīng)沒有對抗對方的實(shí)力,不愿做徒勞的事。

    也有可能……

    他沒抗拒,也無力抗拒。

    從脖頸上游弋而下的血蛇被兇獸一寸寸吞掉,兇悍地撕開包裹果實(shí)的蓮衣,白衫如凋零的蓮花,一瓣瓣剝落,剝?nèi)プ詈蟮淖饑?yán),赤.裸地暴露在那雙陰鷙的眼睛底下。

    在他親手為唯一的徒弟鋪好的床上,在他曾伏案教小徒弟習(xí)字作畫的桌上,在他無數(shù)次生怕徒弟驚夢而悄悄駐留過的窗欞前……

    那雙眼含嗔帶怨,死死盯著他,不愿錯(cuò)過一點(diǎn)點(diǎn)不受控制的反應(yīng)和表情,那雙手化作利爪,一寸寸撕掉為人師長的尊嚴(yán)。

    馳騁兇猛,將過往師徒間的溫柔全部踏碎。

    楚漪疼狠了,也只死死咬唇,不吭一聲。

    那一大把丹藥灌下去,他體表的傷短時(shí)間內(nèi)痊愈,看起來很健康,美的像是籠著月光的錦屏。

    只是兇獸嚙咬過后,層層疊疊的青紫覆上看不見的傷,疼得楚漪直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