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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慕林在線閱讀 - 慕林 第246節(jié)

慕林 第246節(jié)

    第853章 探望

    清晨,謝慕林一如既往地在天亮后起床梳洗,在自己的屋里吃了早飯,練了一會兒字,便穿上出門的厚衣裳,前往正院,給自家便宜娘親文氏打下手。

    一般來說,這差不多就是文氏開始料理家務(wù)的時間了。去得早了,可能會打攪父母的相處時間,做一顆不受歡迎的電燈泡;去得晚了,文氏料理完家事,可能就會有客上門。無論是外院里那兩位幕客家的娘子,還是附近鄰居家中的內(nèi)眷,又或是哪家太太夫人打發(fā)來請安的婆子媳婦,謝慕林都有些敬謝不敏,既不想被她們拉著問些“多大年紀(jì)了”、“說親了沒有”之類的問題,也不想成為對方在別人家里說話時的談資,諸如“我上回去謝參政府中,見到他家剛從南邊來的二姑娘”之類的。

    不過,在前往正院的途中,謝慕林還得先一路探看過數(shù)位兄弟姐妹們,了解他們今日的近況,等見了文氏時,就可以向她報告了。謝慕林雖不是長女,但也習(xí)慣了做些長女做的事,并不覺得麻煩。

    她先去的自然是近鄰謝映容的院子。

    謝映容大約是發(fā)現(xiàn)自己沒什么行動自由,輕易出不得門,又不好派丫頭四處打聽消息,有些自暴自棄了。平日里因謝璞與文氏要求不高,她又一向不去謝老太太與宋氏面前獻(xiàn)殷勤,因此連晨昏定省都不大上心,每日早睡晚起,幾乎就窩在屋里了,閑時也會埋頭寫些什么東西,可從來不給人看,寫完就要燒掉,沒燒掉的也要密密實實地收起,鑰匙什么的都是貼身帶著的。

    她說話有些陰陽怪氣,一向人緣不佳,除了謝慕林循例會去看她一面,也就只有大金姨娘每日雷打不動上女兒這里來做針線罷了??芍x映容對生母也是愛搭不理的,旁人自然不樂意來自討沒趣。

    院子里的粗使婆子看在眼里,沒幾日,便已經(jīng)在私下議論,謝參政家里這位庶出的三姑娘不大象話,連正經(jīng)禮數(shù)都不守,也就是生得好看些,又擅長打扮自己罷了,品性實在堪憂,性子也有些輕慢懶惰。明明其他幾位姑娘都還不錯,主母亦是溫厚知禮之人,也不知三姑娘怎會養(yǎng)成這個模樣。雖說兩位姨娘性情不一,可三姑娘是和氣友善的金姨娘生的,一點兒都不象親娘,反倒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琴姨娘,生出來的四姑娘十分和氣友善。這兩對母女,本該掉一個個兒才是。

    這種話只在那些外雇的仆婦當(dāng)中流傳,謝家主人們都沒幾個察覺,外人自然更不用提了。這些仆婦們也有自己的規(guī)矩,輕易不會泄露雇主家的私事,想要她們開口可不容易。因此,謝映容不知不覺地,就風(fēng)評被害,卻還對此一無所知。

    謝慕林進(jìn)屋跟謝映容說了兩句話,見她不冷不熱的模樣,也沒興趣去冷臉貼熱屁股,連坐都懶得坐,就直接出來了。

    不過謝映容的兩個丫頭倒是很知機,那個叫順心的非常主動地向謝慕林報告自家姑娘這一日都做了些什么,另一個叫如意的,也跟著順心學(xué)。雖然這種事沒什么可提的,每天的報告內(nèi)容都差不多,但兩個丫頭的覺悟令人欣喜。謝慕林也就接受了她們的好意。確定謝映容沒有作妖之后,她就離開了這個院子。

    第二個去的是謝映慧那兒。謝映慧從前沒發(fā)現(xiàn)自己有畏寒的毛病,如今到了北平,卻幾乎恨不得天天待在屋里不出門。若不是謝慕林死拖著,她連去花園里沿著玻璃長廊散步兩刻鐘都不樂意,更喜歡坐在炕上不挪動。剛到北平那一日,她是坐在炕上指揮丫頭們整理行李,把自己的私房清點出來。如今徹底安頓下來了,行李也歸置好了,她便開始非常認(rèn)真地做針線活,做些荷包、絲帕、抹額之類的小物件。

    其他的小物件倒罷了,謝慕林察覺到她做那個抹額格外用心。雖然看起來是非常素雅簡潔的式樣,卻樣樣都選用了最好的料子,若是哪里繡得不好了,謝映慧還會拆了重做。聽她平日說話的口風(fēng),似乎手上做的這一只僅僅是練手而已,等練得熟了,她還要重新拿新的絲線綢料做一個一模一樣的。

    謝慕林仔細(xì)瞧過那抹額的式樣,覺得這么素淡的顏色斷不是給文氏準(zhǔn)備的,謝老太太則更偏愛稍鮮艷一些的花樣,雖然比較適合宋氏的風(fēng)格,可謝映慧跟宋氏還沒親密到這個份上呢。

    她立刻就能猜到,這個抹額八成是自家大姐預(yù)備送給未來婆婆甄氏的見面禮。難怪謝映慧做得如此認(rèn)真呢,也難為這位幾乎不怎么做針線的大小姐了。

    謝慕林見到謝映慧時,她剛剛吃過早飯,就一直盤坐在炕上,埋頭在抹額上繡一朵蘭花。謝慕林看了一會兒,見她認(rèn)真,也不去打趣她,聊了兩句,便離開了。

    接下來是謝映芬那兒。不過謝映芬這些天幾乎都在弟弟謝涵之那里,不然就是去了長輩院陪宋氏、謝梅珺與楊沅,通常都是晚上才會回自己院中,因此謝慕林在院門口問得婆子,確定謝映芬不在,便直接往謝涵之那兒去了。

    謝涵之病情已經(jīng)完全痊愈,氣色也稍有恢復(fù),看起來沒先前那么蒼白了。近兩日,他也開始接受兄長jiejie們的建議,每日在屋子里多走動走動,等到天氣沒那么冷了,還要往花園里去,在那裝了玻璃窗的抄手長廊里散步幾圈,把身體給鍛煉起來,不要再這么動不動就生病了。

    他還不知道自個兒生母近來惹了什么事端,只看見謝映芬面色不好,便十分自責(zé),覺得jiejie是為了照顧自己才會日益憔悴的。謝映芬推說是水土不服的緣故,他也只是半信半疑罷了。

    謝映芬生怕弟弟繼續(xù)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便推說要陪謝慕林去正院,先行告退了。

    出了謝涵之的院子,謝映芬才吞吞吐吐地問謝慕林:“二姐,近來沅沅總來找我,有時候甚至?xí)业剿牡茉鹤永飦?,姨娘?dāng)時也來了,可當(dāng)著沅沅與四弟的面,我不好跟銀杏多說什么。你可知道我姨娘……近來如何了?父親與太太是否決定了,要如何處置她?”

    謝慕林哪里知道答案?便道:“我也不清楚,不如我們一塊兒去我娘那里打聽一下?”

    第854章 怨氣

    聲音是從宛琴所住的耳房那邊傳過來的。

    謝映芬有些沉不住氣,面色微微一變,就轉(zhuǎn)身要朝耳房那邊走去。謝慕林拉住了她:“四meimei,你冷靜一點!不過就是打破了東西,興許只是意外手滑罷了,算不得什么大事?!?/br>
    謝映芬一怔,頓時冷靜了不少:“二jiejie說得對。但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還是要去看一看的。”

    “四meimei只管去。”謝慕林說,“但不必太過慌張。聽起來琴姨娘象是打碎了什么東西,不是意外手滑,就是聽說了什么壞消息,一時激動,拿東西撒氣了。如果是前者,那自然沒什么好說的;如果是后者——如今對她來說是壞消息的,對四meimei而言,未嘗不是好消息?!?/br>
    謝映芬想了想,果然如此,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還能朝謝慕林笑了一笑:“二jiejie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的?!?/br>
    謝慕林這才放心讓謝映芬獨自去了宛琴所住的耳房,自己則繼續(xù)往正房走去。

    宛琴住在北邊的耳房里,屋前是個小天井,種了些花木,眼下自然沒什么好提的,只有一株臘梅還勉強能看。謝映芬穿過天井,才到門邊,便聽得宛琴在屋里訓(xùn)斥銀杏:“你胡說!定是你弄錯了!”

    銀杏帶著哭聲為自己辯解:“我真的沒弄錯!我打聽清楚了,那家布莊的掌柜娘子說的,整個北平城也就只有一家綺羅坊罷了!他家的人常到這一片的官邸來的,搶了那家布莊不少生意去,那掌柜娘子恨他家得很,對他家的消息也是一清二楚。一聽說綺羅坊的東家出了事,連帶的綺羅坊也有兩天關(guān)門不做生意了,這幾日沒少在人前幸災(zāi)樂禍。她家的熟客也都知道。我怕打聽錯了人,特特問明白了,她說的綺羅坊掌柜,可不正是姓羅?!”

    謝映芬在門外吃了一驚,沒想到綺羅坊那邊會有這樣的變故。

    宛琴還不大相信銀杏所言呢:“定是那掌柜娘子弄錯了,綺羅坊背后的東家怎會出事?!”她頓了頓,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又問,“那你可打聽過,綺羅坊背后的東家是誰么?”想來曹家的耳目是不會公然向外宣揚,自家真正的后臺是誰的。若那布莊掌柜娘子知道自己嘲笑的是曹家,怕不是早就嚇破了膽?

    銀杏對宛琴道:“這件事,我也跟那掌柜娘子打聽了,她說不清楚,只知道是南邊的一戶極富貴的人家,好象還是皇親國戚,但具體是哪一家,綺羅坊從來沒說過。有官宦人家的太太向他家掌柜娘子打聽,他們也只說那是傳聞,當(dāng)不得真的??蛇@北平城里的官宦人家,也沒哪個真信了那只是傳聞。倒是布莊的熟客里頭,有一位是住在附近的官家內(nèi)眷,她是江南人士,近日聽聞京城林家不大穩(wěn)當(dāng),恰好這綺羅坊就在近日出事,便猜測他家背后的靠山,八成是姓林的?!?/br>
    宛琴冷笑了一聲:“林家也配?笑話!”她低頭沉思,覺得曹家的耳目既然要在北平開店,又不欲暴露自家真正的根底,就算假借了宿敵林家的名號,也不出奇。反正林家也沒什么親族黨羽在北平為官,哪里知道這傳聞的真假?林家近日出事,也沒什么出奇的,他家早就露出了敗相,早晚有這么一天的??删_羅坊為什么會在這時候關(guān)門?難不成是掌柜夫婦出了什么事?

    宛琴心里暗暗著急。雖然她暫時還下不了決心,要跟曹家的耳目聯(lián)系上,正式開始為曹文泰辦事,但她總要想辦法把自己的條件開出去,讓曹家有所動作,確保她女兒和兒子的婚事有了眉目,她才能放心做些什么。否則,一點好處都沒落到手上,她卻要冒觸怒夫主的風(fēng)險,豈不是太傻了?!因此,她必須要弄清楚曹家的耳目所在,隨時都能傳喚,有風(fēng)險就先壓下不提,這樣才能真正占據(jù)主動,但在這個過程中,曹家的人卻沒必要知道她有這個打算,更不能主動纏上來催促。

    可她要是不能跟綺羅坊的人公然接觸,又想知道綺羅坊都發(fā)生了些什么,那就很麻煩了。光靠幾個丫頭婆子出去打聽消息,收獲總是有限的。她又不能做得太張揚了,免得叫家里其他人察覺。

    宛琴猶自在那里煩惱著,謝映芬已經(jīng)推門走了進(jìn)來,立刻驚醒了前者,換上了不大自然的笑臉:“怎么這時候過來了?也不敲敲門。你已經(jīng)看過涵哥兒了吧?他今日如何?”

    “四弟很好?!敝x映芬在炕邊坐下,看了宛琴幾眼,又看向銀杏。銀杏與她迅速交換了一個眼色,便垂下頭去。

    宛琴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跟近身大丫頭是一伙兒的,生怕女兒問起自己為什么要罵丫頭,連忙支開銀杏:“傻愣著做什么?姑娘來了,你快去取熱***來。”又對謝映芬笑道,“太太早上命人送過來的,說是這邊的人習(xí)慣吃這個,我受不了那個味道,就撇在一邊了。但聽說女孩兒吃這個好,可以讓皮膚豐潤白晳,四姑娘正好嘗嘗。”

    謝映芬如今時不時就有奶喝,二姐謝慕林還勸她姐弟倆多吃一些呢,并不稀罕,只當(dāng)是免得姨娘浪費東西了。她直接問宛琴:“姨娘方才罵銀杏什么?你在打聽什么鋪子?怎么又跟林家扯上關(guān)系了?林家是曹家的仇敵,卻與我們有何相干?你理會他們做什么?”

    宛琴只當(dāng)她才聽了半截,連忙笑道:“不過是幾句市井閑話罷了,隨口說說,姑娘又何必在意?”

    謝映芬又問:“姨娘先前打碎了什么東西?該不會是為了發(fā)火才摔的吧?我在院子里都聽到聲音了。”

    宛琴又辯解說:“那是我一時手滑,不小心打碎了?!?/br>
    謝映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姨娘沒傷著手吧?”

    “沒事?!蓖鹎傺b作沒事人一般,拿起炕桌上的針線,轉(zhuǎn)移了話題,“姑娘是聽到聲音才過來的吧?我說呢,近來也沒見你到我這里來坐坐,怎么今兒忽然就過來了?我本來還以為姑娘嫌棄我這屋子簡陋呢?!?/br>
    宛琴住的這間耳房其實并不簡陋,算是相當(dāng)寬敞的屋子了,前后有窗,通風(fēng)不錯,就是采光差些。屋里盤了個大炕,平日起居坐臥都在炕上,其他衣柜箱籠、妝臺桌椅什么的,也是一應(yīng)俱全,所有生活用品,文氏都提供了上等貨色??蓪Ρ韧鹎僭诰┏菚r打通的三間廂房,以及在湖陰老家的單獨院子,這間帶天井的小小耳房自然差得遠(yuǎn)了。宛琴只覺得自己受到了怠慢,再加上向石婆婆賠禮一事,心中怨上加怨,幾乎是怨氣沖天。

    可她不住在這里,還能住在哪兒呢?這官邸里院子雖多,八位少爺小姐就各占了一間,連謝老太太與宋氏都分住一個大院子呢,一家子住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能把宛琴安排在哪里?

    謝映芬看著自己的生母,想起自己接連照顧了生病的弟弟好幾日,直到這兩天才能稍微安下心來,便知道她鉆了牛角尖,怕是不可能輕易扭轉(zhuǎn)回來了。

    第855章 逃離

    對于宛琴剛剛收到的消息,謝慕林在文氏這里聽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版本。

    文氏告訴她:“你父親并沒有對綺羅坊下手的意思,燕王府也沒有,應(yīng)該還等著要拿它釣更大的魚呢。不過綺羅坊這幾日確實遇到了一些麻煩,因此羅掌柜夫妻關(guān)了鋪子,偷偷躲出去了。倘若風(fēng)聲不妙,他們就此逃走,也不是不可能的?!?/br>
    謝慕林好奇地問:“他們到底遇到什么麻煩了?居然到了掌柜夫婦要逃走的地步?他們不是曹家的暗探嗎?難道曹家能容忍他們擅離職守?”

    文氏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內(nèi)情如何,但萬太太那邊透露出口風(fēng)來,說這綺羅坊背后的東主其實是林家人,如今林家情勢不妙,不定什么時候就要破家滅門了,那羅娘子在萬家聽說了消息,便害怕地逃走了,生怕被官府查出來,夫妻二人連性命都要賠進(jìn)去?!?/br>
    “哈?”謝慕林有些懵,“林家?綺羅坊不是曹家在暗中的產(chǎn)業(yè)嗎?”

    “所以說,我也不知道萬太太為什么會這樣說?!蔽氖线t疑了一下,“早上我送老爺出門時,看到萬太太也送萬大人出門,似乎還要一路陪著萬大人到衙門去,便跟她搭了幾句話。她當(dāng)時是這么說的。老爺也聽見了,卻沒有更正的意思。萬參議……其實并不清楚這些內(nèi)情。他畢竟是京里來的人,又是公侯府第出身,燕王爺不大拿得準(zhǔn)他是否足夠嘴緊?!?/br>
    謝慕林并不關(guān)心萬參議如何,她只好奇一件事:“這綺羅坊跟萬太太……是怎么扯上關(guān)系的?萬太太為什么會說這樣的話?”

    萬太太會說這樣的話,其實跟她近日與綺羅坊的糾葛有關(guān)系。這也是導(dǎo)致羅掌柜夫妻倆眼下閉店私逃的原因之一。

    話說那位綺羅坊的羅掌柜娘子,雖然生得并不十分美貌,可氣質(zhì)相當(dāng)不錯,膚色白晳,談吐文雅,舉手投足間的氣度,絲毫不遜色于一般小官宦人家教養(yǎng)出來的閨秀。她跟著丈夫出入北平各家官宦府第,與后院女眷們結(jié)交,也能顯露出非同一般的見識,更難得的是很會說話,哄得各家男女老少都高高興興的,誰都覺得她好。

    不少女眷都懷疑她是大家出身,但她自己含糊不肯明言,便有人腦補她估計是家道中落,不得不下嫁商人,所以沒臉提起娘家來,對她都有幾分同情。因綺羅坊的衣料質(zhì)地上等,價錢也相對實惠,還總能弄到江南最新最流行的花樣,所以,盡管還是一家新店,各家官宦門第里的女眷們也樂意跟羅娘子打交道,幫襯她家的生意。

    羅娘子也不僅僅是跟女眷交好,若是遇到各家的男子,不管是當(dāng)家的官員,還是老太爺、年輕的少爺、旁支打雜的族侄什么的,都會恭恭敬敬地,哄得人人都開心。她跟這些男人也不是有什么私情,但往往在恰當(dāng)?shù)臅r候說上幾句話,就能讓對方視她為知心人,偶爾給她提供些內(nèi)部消息,又或是給她一點好處,就夠她夫妻二人受用的了。她又一向表現(xiàn)得象是個端莊賢良的婦人,并不輕浮,因此各家女眷也不會懷疑她是狐貍精。就算是有哪家的太太奶奶們疑心她的做法,也不過是不再光顧綺羅坊罷了,不會沒憑沒據(jù)的就指責(zé)她什么。因而羅娘子一向都能在北平城的官員后院中混得如魚得水

    她萬萬想不到,這么小心行事,還會有踢到鐵板的一日。

    今年才到北平來上任的萬參議的太太便是這塊鐵板。

    羅娘子只是象往常那樣,到萬家去送最新的料子,順便探聽北平城里的最新消息。因著萬家是從京城來的,她還順便打聽了些京中的新聞,然后便驚訝地從萬太太那兒聽說了曹林兩家互斗,林家折損嚴(yán)重,家族支柱入獄,一名重要官員將要被判極刑,當(dāng)堂反咬了曹家一口,以至曹二爺同樣入獄,曹四爺、曹五爺還丟了官的消息。

    據(jù)萬太太說,當(dāng)時羅娘子的臉色就變了,因此她猜測,綺羅坊背后的東主,不是姓曹,便是姓林。

    因著羅娘子變色,萬太太察覺有異,失了挑選新衣料的興致,羅娘子便匆匆告辭而去,連多哄主顧一句的意思都沒有。而不巧她在前往萬家官邸大門的路上,遇到了臨時回家的萬參議,也不知是打著什么主意,沒有象往常那樣行個禮,寒暄兩句就走,而是留在那兒,竟與萬參議攀談起來了!

    萬太太的丫頭遠(yuǎn)遠(yuǎn)瞧見,立刻飛報給主母。萬太太親自扶著丫頭,不顧寒風(fēng)趕來查看是怎么回事。羅娘子這才告辭離去。萬參議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埋怨妻子吃些沒由頭的飛醋,把客人嚇跑了。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

    萬太太的善妒是全城聞名的。她對庶子庶女苛刻至極,甚至?xí)驗橛袆e家公子小姐們?yōu)樗氖邮f好話,而對對方惡言相向。謝慕林兄弟姐妹幾個才到北平,文氏就特地叮囑過他們,讓他們對萬家的一些事情視而不見,免得招來了萬太太的惡語。對于丈夫上司或同僚家的孩子,萬太太都如此不客氣,更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綢緞莊掌柜之妻?

    第二日,萬太太派出去的人就直接到綺羅坊大門口叫罵,把羅娘子罵成個蕩|婦|***,什么話難聽罵什么。由于事先打點過,過往的巡邏官差頂多只是勸那罵人的小聲些,別阻街,并沒有阻攔或帶走的意思。綺羅坊那一日都做不了生意,只得關(guān)了門。今天是第三日,仍舊是閉店狀態(tài)。這時候才有店里的伙計向外傳言道,羅掌柜夫妻好象是躲出去了,不知下落。

    消息報回萬太太這兒,她倒不覺得是自己派人叫罵,讓羅家夫婦只能用閉店逃離的方式應(yīng)對,她反而認(rèn)定了“綺羅坊背后東主是林家”這個傳言的真實性。正因為林家出事,羅掌柜夫妻得了消息后,生怕受到牽連,因此才逃走了。

    謝家人當(dāng)然清楚綺羅坊背后的金主不姓林而姓曹,京城的林家固然是倒了霉,可曹家的情況也不大妙。若說羅掌柜夫妻是因此才逃走的,倒也說得過去。只是燕王府與謝家都打算盯緊了曹家的這個情報點,預(yù)備要算計曹家一把的,如今盤算落空,豈不是要失望?

    謝慕林壓低了聲音問文氏:“曹家近況到底怎么樣了?萬太太說的……是真的嗎?”居然連曹二爺都遭了殃?!

    第856章 犧牲

    對于這個問題,文氏當(dāng)然是答不上來的。還是晚上謝璞從衙門里回來后,才告訴了女兒從京城傳過來的最新消息。

    林家倒了大霉,家族中幾個官位最高、最有權(quán)勢的成員都革職的革職,入獄的獄,哪怕林昭儀與二皇子再三向皇帝求情,皇帝也沒有松口的意思。而與此同時,與林家結(jié)怨已久的曹家更是落井下石,為大理寺提供了種種人證物證,力求要把林家人一口氣釘死,再難翻身。林家察覺后,也是怨憤不已,不甘心只有自家倒霉,索性就反咬了曹家一口,把仇敵也拖下了水。

    反正兩家相斗多年,你知道我的秘密,我也知道你的底細(xì)。許多見不得光的東西,兩家相互都有察覺,面上不動聲色,其實暗地里都在收集證據(jù),力求有朝一日能借機打擊對方。只不過,有些證據(jù)力度不夠,有些罪名相對比較輕微,都達(dá)不到一招致曹家于死地的地步,林家就覺得沒必要那么快拿出來,想等待著最好的時機出手,畢全功于一役。但眼下他們已經(jīng)沒時間等待那個時機了,索性就拿出了這些證據(jù)報復(fù)曹家的落井下石。別看眼下是林家處于劣勢,等這些證據(jù)曝光,曹家也照樣要吃大虧。

    皇帝本來就有心要利用林家的反撲,打擊曹家,見狀自然是不會阻止,反而還會跟著煽風(fēng)點火。于是這火就真的燒到了曹家人頭上,不但他家的黨羽有好幾個人出了事,當(dāng)中不凡手握實權(quán)的,甚至還被查出了有重要家族成員參與了貪污工部的銀子。曹四爺與曹五爺都是這樣被革職的,但好歹保住了身家性命,只是未來不可能再做官了,家中兒孫們要出仕,可能也會艱難些。

    不過這兩位都只是曹家旁支,本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林家怎么可能滿足呢?當(dāng)他家那位河道總督確定不能順利脫罪之后,林家后手就指使人去告了承恩侯,還把他跟當(dāng)年的河工案扯上了關(guān)系,又隱隱約約牽連上了兵部那邊的一樁案子。若是承恩侯解釋不清楚,分分鐘就是一個貪污軍餉秘養(yǎng)私軍的罪名。

    曹家有皇后,有太子,若再來一個養(yǎng)私軍,簡直就是約等于告訴天下人,曹家有反心了,至少也是個打算對皇帝不利,好推少年儲君奪權(quán)繼位,趁機攬權(quán)的罪名。

    曹家人這回是真的要嚇出一身冷汗了。他家是否真的有養(yǎng)私軍,暫且沒有明確的證據(jù)可證明。林家拿出來的那些罪證,其實也有些牽強附會,說服力并不是太強,僅僅是看起來有些道理罷了。但這都是次要的,關(guān)鍵是皇帝會不會相信。一旦皇帝相信了林家的證據(jù),對曹家有了猜忌之心,有心鏟除他家,那么即使證據(jù)不足,曹家的未來也會是一片灰暗。

    嚴(yán)重的話,皇后的后位難保,太子也有可能被廢。畢竟,從前身為嫡長子的太子沒有犯下大錯,皇帝就沒理由廢了他,朝廷百官也不會同意;但如果有證據(jù)證明太子不孝,打算搶班奪權(quán),占據(jù)皇位,那就連朝廷上最正直最保守的老臣,也不會站在太子那一邊的。

    倉促之下,承恩侯不得不找了一個替罪羊,為自己頂下貪腐的罪名,至于養(yǎng)私兵這一條,自然是完全否認(rèn),盡可能撇清了。而為了讓皇帝相信這個替罪羊就是真正要負(fù)責(zé)任的人,承恩侯犧牲了自己最信任和器重的兄弟曹二爺。曹二爺雖是庶出,卻一直是嫡長兄的忠實追隨者,他默默地認(rèn)下了這個罪名,已經(jīng)被打入了天牢,等待大理寺收集完證據(jù),再作宣判了。

    謝璞說到這里,忍不住感嘆道:“曹二爺若不是死忠于承恩侯,其實他本人的才干還是不錯的,人品也比幾個兄弟強些。無奈他死心眼兒,竟連這樣要殺頭的罪名都替承恩侯擔(dān)下來了,無異于自尋死路?;噬喜挪粫頃欠癖炔芗移渌苏尚?,只要是曹氏一族里有頭有臉的人物,皇上都希望能鏟除殆盡,萬萬沒有獨饒過曹二爺?shù)牡览怼?/br>
    “承恩侯其實也是太自私了,他兄弟幾個身上都不大干凈,唯獨曹二爺名聲還行。倘若承恩侯能當(dāng)機立斷,保住曹二爺,令其辭官回鄉(xiāng),至少家中婦孺兒孫們將來還能有曹二爺庇護(hù)。即使承恩侯兄弟數(shù)人都遭了殃,也能保住家族血脈,以圖將來。如今,他把兄弟中最有希望脫身的那一個親手葬送了,將來還有誰能護(hù)住他的家?。炕噬鲜遣豢赡芊胚^他的。找了替罪羊,也不過是讓他多活幾日罷了?!?/br>
    謝慕林對曹家二房并不關(guān)心。她對這一家的事跡最熟悉的一條就是,江家的嫡長子江紹良娶了曹二爺?shù)牡臻L女為妻,聽說夫妻感情還挺好的。曹二爺?shù)牡臻L女為了江紹良,放棄了原本要被曹家人送入東宮為側(cè)妃的前程,在曹家那群一心要嫁給太子為妃的女孩子里,也算是一股清流了。江太太小程氏印象中是個極勢利的人,謝家才出事,她就迫不及待地上門退親,活象謝慕林會借著婚約纏上她家庶子似的。如今曹家二房出事,曹家形勢也不妙,她對那位一直都高高捧著的長媳,態(tài)度真的不會有所變化嗎?

    謝慕林暗暗搖了搖頭,面上不露異色,繼續(xù)問謝璞:“爹爹,這么看來,曹家吃了挺大的虧呀。承恩侯幾個弟弟都出事了,曹二爺還有可能攤上死罪,難道曹家到這時候,還沒醒過神來?皇帝要是愿意護(hù)著他們,怎么可能一直不出聲?如今坐視曹林兩家的大人物被定下重罪,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吧?”

    謝璞笑笑:“怎會看不出來?就連我們這等遠(yuǎn)在地方上的外官,但凡是從京城得了消息的人,都有幾分看出來了,更何況是身在京城的曹家人?只怕連林家人都回過味兒來了。林家還好,早有些懊悔,先時行事太過,觸怒了君王,如今也不敢再奢望二皇子能成為儲君了,據(jù)說倒是想要爭取成為過繼燕王府的嗣子呢。因此京城那邊才會迅速給燕王殿下傳了信,讓殿下有個準(zhǔn)備。至于曹家,一旦察覺到了皇上的用意,必定會想辦法應(yīng)對的。眼下他家形勢不妙,只能先穩(wěn)住皇上,盡可能裝一裝可憐,必要時可以多犧牲些東西,等到將來局勢穩(wěn)定下來了,再想后招。只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讓他家有喘息之機?”

    “二皇子到現(xiàn)在才打起燕王府嗣子的主意來?”謝慕林不由得好笑,“他真以為那是他想要就能到手的東西嗎?他還沒收到風(fēng)聲,不知道燕王世子已經(jīng)定下了?”

    “燕王世子已經(jīng)定下了?”謝璞怔了一怔,“這話是怎么說的?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謝慕林眨了眨眼,干笑一聲,看看屋里沒有別人在,便沖著父母傻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