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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慕林在線閱讀 - 慕林 第95節(jié)

慕林 第95節(jié)

    就算是在生兒子這件事上,謝老太太似乎暫時占據(jù)了上風,沒幾年后也要接受兒子兼祧兩房,她要跟宋氏分享謝璞母親這個身份的事實了。

    兩人都是青年守寡,帶著一個孩子苦熬,可宋氏把自己活成了宗族的功臣,在湖陰老家一帶地位超然,人人敬重;謝老太太卻是神憎鬼厭,還要不停地給兒子孫子們拖后腿……

    謝老太太處處要跟宋氏爭,卻處處不如人。好不容易以為自己搶走了兒子,做了十幾年誥命,就算現(xiàn)在不如以前富貴了,好歹也風光過,能把宋氏比下去了。結(jié)果……宋氏不聲不響地,在家鄉(xiāng)竟然也混得風生水起,在朝中還有故舊親朋可以依靠,倒顯得她象是個勢單力薄、連兒孫都不愿意親近的可憐蟲一般……

    謝慕林都想給謝老太太掬一把同情的淚水了,心想為了她老人家的身體著想,這些話近期還是不要透露給她知道了吧……

    謝慕林稍稍走了走神,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正好聽見文氏在含淚對宋氏說話:“母親如此寬宏大量,兒媳實在惶恐,更覺自身不孝,多年來未能在母親膝下侍奉……”

    宋氏擺了擺手,嘆氣道:“我知道你們夫妻的難處,其實三弟妹就是看不開。倘若她能心寬些,我們兩家人這些年也不會遇到這許多挫折……”

    宋氏回想起亡夫曾經(jīng)盼著謝璞能考入頭甲的心愿,心中隱痛。

    倘若不是三弟妹呂氏帶著兒子私自出走,使得謝璞不能安心備考,還要分心去經(jīng)營家業(yè),興許那年殿試,謝璞會取得更好的成績。

    倘若不是謝璞要分心經(jīng)營家業(yè),并利用掙得的錢財補償因為呂氏私賣家產(chǎn)而受損害的族人,資助宗族以為母贖罪,也不會把生意做得那么大,大到以他舉人的功名都無法庇護,只能被逼著提前參加會試,搏取功名自救,結(jié)果沒能考進一甲不說,還招惹上了曹家那樣的禍事。

    倘若呂氏當年安安份份地留在宗族里,有謝澤湖留下的家產(chǎn),足以保證一家生活富足,謝璞完全可以安心備考,不用分心去打理生意,更不會積攢下太大的家業(yè),招來覬覦。他還可以多準備三年再去參加會試,更有把握進入一甲,還能避開曹家,因為那時候曹淑卿早已嫁了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呂氏嫉妒她這個二嫂而起。宋氏心里其實有些后悔,早知道會有今日的結(jié)果,當日她就不該小看了呂氏這個妯娌心中的怨恨。但凡她對對方多些提防,請宗房大嫂多留心幾分,又怎會讓呂氏找到機會出走?

    就連丈夫謝澤川與小叔子謝澤湖的死,呂氏也是有責任的……

    宋氏神色有些黯然,眼圈發(fā)紅。想起了亡夫之死,她便難忍心中悲痛。

    謝梅珺一見母親的模樣,便知道她在為何傷心了,連忙上前安慰。

    文氏聽了幾句,也回過味來,心里想想,婆婆謝老太太,確實因為心胸狹窄,害了太多人呢。而嗣婆婆宋氏今日竟然能說出如此寬宏大量的話,實在是令人敬佩。

    文氏暗暗告訴自己,就算要尊謝老太太為婆母,也絕不能對二老太太宋氏有半分不敬。因為后者才是更值得她尊重的長輩!

    宋氏用手指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重新露出了微笑:“好了,往事已矣,不必多言。以后,素敏你和玉和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倒也不必特意在我面前侍奉。老爺與我當日教導玉和,原也沒想過要你們回報什么。你帶著孩子回鄉(xiāng)長住,還是先讓孩子們讀好書是正經(jīng)。玉和未能償老爺生前心愿,考入頭甲;意全又科舉不順,至今還是舉人,還把精力放在了書院事務上,只怕將來也不能指望他了;淳兒倒好,天份有,人也勤勉,只是我看他的學問,二甲有望,頭甲卻難;玉和的幾個兒子倒是聰明,顯之、謹之都是極有天份的好孩子,讓他們用功苦讀十年,興許老爺?shù)馁碓副阌袑崿F(xiàn)的那一天了?!?/br>
    一番話說得楊意全與楊淳都有些不好意思,謝謹之倒是有些惶恐,連忙起身道:“祖母厚愛,孫兒定會用功的,只是不敢說定能考中……”

    宋氏擺擺手,微笑道:“我已看過你的功課,天份是有的,你比你兄長又多了幾分沉穩(wěn),文字也是言之有物,將來有所成就的希望更大。只是你這些年一直為曹氏阻礙,耽誤了學業(yè),否則早該考中秀才了。你若真想在未來爭一爭頭甲,還要在學業(yè)上更加用心才是?!?/br>
    謝謹之抿了抿唇,看了母親文氏一眼,便朝宋氏跪了下去:“孫兒定不負祖母期望!”

    宋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雙手將他扶起:“好孩子,祖母就等著你帶回好消息了!”

    第295章 敘舊

    謝謹之走出正房的時候,還有些精神恍惚。

    謝慕林跟在他身后,有些擔心地看了他幾眼,回頭瞧瞧文氏與謝梅珺夫婦正在廊下說話,便低聲對謝謹之說:“哥哥,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婆e考試,三年一大考,能考中的都是人中龍鳳,一甲更是天才中的天才。只有三個名額,競爭太大了。你只要盡力而為就好,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緊的?!?/br>
    謝謹之抿了抿唇,低聲道:“父親、母親十數(shù)年來不曾在嗣祖母膝下承歡,一直覺得心中有愧,辜負了嗣祖父當年的悉心教導。嗣祖母又對母親有庇護之恩,更對父親有救命大恩,若不能有所回報,我豈不是愧為人子?既然如今嗣祖母對我有所期望,我自當竭力而為,方可回報她老人家大恩之一二……這也是如今我僅能做的事了。”

    謝慕林心中明白他的想法,只是想到全家的壓力都要落在他這個十四歲的少年身上,未免負擔太重了些。她嘆了口氣,低聲說:“反正你再勤奮讀書,也要注意身體才好。沒有好身體,你也沒辦法順利通過科舉,考取進士功名。我這邊會想辦法多多孝順嗣祖母的,盡孝的法子有很多,并不是只能指望你一個?!?/br>
    謝謹之沖meimei露出一個微笑。兄妹倆對視間,已經(jīng)有了默契。

    文氏與謝梅珺夫妻的交談還在繼續(xù)著。

    他們?nèi)嗽偌由现x璞,其實是從小就相互熟識,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早年間關系十分親近。謝梅珺的父親二老太爺謝澤川,楊意全的伯父,以及文氏的亡父文舉人,曾經(jīng)是鄉(xiāng)試同年,后來又一同在國子監(jiān)讀書,有同鄉(xiāng)、同年、同窗之誼,彼此感情很好。

    楊意全父母雙亡,自小跟隨伯父一家生活。他年紀較長,對待世交家的弟弟meimei們,就象是大哥一樣關懷有加。也因為他性情溫和敦厚,人也穩(wěn)重可靠,謝澤川在為女兒擇婿的時候,才會看中了他,認為他雖然在學問上天賦不算太突出,未來仕途前程可能比較有限,卻能成為女兒的依靠,愛妻日后養(yǎng)老,也能得到周到的照顧。

    謝梅珺十幾年來一直夫妻和睦,宋氏也有女兒女婿、外孫外孫女承歡膝下,而楊家對此毫無異議,竹山書院運作良好,這都證明了謝澤川的選擇是正確的。

    文氏已經(jīng)多年不見這位昔日的老大哥了,如今見面敘起了舊,還覺得有些生疏,又覺得對方年紀大了之后,比從前沉默了許多。想想他們夫妻這些年來的變化,還有謝梅珺如今比從前干練許多的模樣,她就忍不住要感嘆一聲,歲月不饒人了。

    然而楊意全話不多,出了門,一開口說的,卻有些戳人心窩子:“文家妹子這些年為何就一直不回來呢?玉和竟也不幫你說句話。你可是他的妻子,他竟然坐視你在金陵受委屈,他卻帶著美妾在任上風流快活!若文家妹子你早些帶兒女回鄉(xiāng),不說岳母膝下有人盡孝,少些孤寂,便是文家妹子你自己,也能少受幾年閑氣!謹之那孩子,更是能提前幾年得名師教導,眼下怕是早已功名在身了!”

    文氏心里一酸,心中剛剛才壓下去的對宋氏的愧疚,頓時又冒了出來,眼圈立刻就紅了。

    謝梅珺忙嗔了丈夫一眼:“你胡說些什么呀?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這里埋怨人了!”

    她拉著文氏的手,安慰道:“嫂嫂別聽這糊涂人胡言亂語,他能知道什么?哥哥與嫂嫂都有難處,這些事難道是能隨便與人說去的?!”

    楊意全抿了抿唇,低聲道:“我只是替岳母與文家妹子抱不平罷了!玉和行事不周全,我實在看不過眼?!?/br>
    謝梅珺又瞪他了,示意他閉嘴:“我們管你叫了幾年兄長,你還真把自己當親兄長了?你怎知道哥哥就沒想過讓嫂嫂回鄉(xiāng)?可是三嬸娘攔著,他又能怎么辦?還能違母命不成?那豈不是要被人罵不孝,還要連嫂嫂都一塊兒連累了?!”

    她又轉(zhuǎn)向文氏:“當年母親與我也打過寫信召你回來的主意。母親畢竟是哥哥嗣母,你又是記在二房名下的,倘若母親打著盡孝的旗號讓你回來,三嬸娘自然也攔不住你。可幾次去信,都聽說你每每預備出行,謹之和映真就要生病,母親心里便打鼓了,擔心是有什么壞心腸的惡人,為了阻你夫妻團聚,故意對孩子下手。為了以防萬一,母親與我想法子找上了吉祥……嫂嫂可還記得吉祥?”

    文氏當然記得,吉祥是謝老太太過去的大丫頭,跟著他們一家離開湖陰,進京后又再服侍了兩年,一向是很有體面的,無論是她還是謝璞,都對吉祥很是信任。但謝老太太身邊有了曹氏安排的新心腹后,吉祥就出了幾個不大不小的錯處,年紀也大了,老太太發(fā)話讓她配人,還是謝璞那邊插了手,把她嫁給了手下一個頗為能干的年輕掌柜,才讓她免去任由曹氏配給下仆的命運。不過,吉祥嫁人后就隨夫去了外地做事,文氏已經(jīng)有十來年不曾見過了。

    謝梅珺告訴文氏:“吉祥是從湖陰老家出去的,與我們二房也算是有些香火情。母親與我私下給她傳信,讓她想法子試探一下三嬸娘的心意。要是三嬸娘能松口讓你帶著孩子回老家來,那你在這邊住上幾個月,母親再將你送去哥哥身邊團聚,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夫妻總是要守在一起,日子才能過得和美。

    誰知三嬸娘身邊多了幾個不知是誰安插的黑心短命惡人婆子,竟對三嬸娘進言,說要是母親真把你召回去,再往哥哥身邊送,那就再給哥哥去一封信,把你叫回京城,從此再不肯放出來了,還要在京城到處傳你的壞話,罵你對婆母不孝,然后以此為由,把謹之兄妹倆抱到曹氏屋里養(yǎng)活。三嬸娘竟然還真的把這些糊涂話聽進去了,吉祥急報回來,我們也就不敢再動,免得白白折騰了你和孩子一回,沾上壞名聲不說,還要連累你們母子分離?!?/br>
    文氏恍然,想起自己曾經(jīng)與女兒說過的話,臉上不由得一紅,低聲道:“母親慈愛,我實在不知該如何回報……”

    “我母親又不是為了這些回報,才為你們著想的?!敝x梅珺嘆了口氣,“都是一家人,又有多年的情誼,怎么忍心看到你和哥哥受了這許多年的苦,孩子也總受委屈?誰能想到,三嬸娘竟是個對至親骨rou都能狠得下心腸的人呢?母親常常私下對我說,她這輩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太小看了三嬸娘的薄情!”

    文氏又一次熱淚盈眶了。她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與孩子在過去十幾年里的種種遭遇……

    楊意全看著她面上的哀傷之色,再看妻子一眼,抿了抿唇,又再沉默下來。

    第296章 夏夜

    謝慕林母子三人回到三房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一更天。

    文氏哭了兩場,精神上又受到了一定的沖擊,此時已是十分疲憊了。因此進了房間后,她便對一雙兒女說:“天色不早了,謹之明兒還要上學呢,快回去梳洗歇息吧?!?/br>
    謝謹之恭敬行了一禮,便告退了。謝慕林多留了一會兒,問起文氏:“原來娘跟楊姑父也是自幼相識嗎?方才你和姑姑姑父聊了好長時間呢?!?/br>
    文氏微笑著點頭道:“我和老爺,還有你姑姑姑父,都是孩提時便認識了,時常在一處玩耍。后來你外祖父去世,我被接入謝家撫養(yǎng),你楊姑父正拜在二老爺門下,于書院就讀,恰好與老爺做了同窗,兩人性情相投,時常到家里來做客。只是后來各人年歲漸大,有了避諱之處,我與你楊姑父才見得少了,老爺與他卻是常來常往的。老宅那邊的客房,一年里倒有半年是你楊姑父在住。那時候我們幾個都當他是兄長一般敬重,誰都沒想到,二老爺竟然會把你姑姑許配給了他,倒也是郎才女貌,匹配得很?!?/br>
    謝慕林聽得疑惑:“娘這話是不是太夸張了?楊家不是在湖陰縣城嗎?楊姑父又不是沒有自己的家。書院離縣城更近,離老宅卻遠,楊姑父為什么要借住在我們老宅,卻不回自個兒家里去???也不住在書院里?”

    文氏嘆了口氣:“這說來就話長了。你楊姑父……原也是個苦命人?!?/br>
    楊意全幼年父母雙亡,被伯父接回家中撫養(yǎng),供書教學,還帶在身邊親自教養(yǎng),最后連婚事也是楊老爺做的主,出面與謝澤川商量定下的。楊意全如今有舉人功名,有愛妻有兒女,家有恒產(chǎn),生活富足體面,未來還能執(zhí)掌一座有名的書院,前程似錦,可以說,都是多虧了這位伯父。

    只不過,楊老爺自己也有兒女,他在侄兒身上用的心思多了,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便有些疏忽了,楊夫人為此很是不滿,楊老爺?shù)膸讉€孩子,更是心存怨懟。楊意全跟本家的關系,可以說是相當微妙的。

    楊老爺眼下在揚州城為官,雖然只是五品同知,跟謝璞沒得比,但在湖陰已經(jīng)是極體面的身份了。如今他帶了一個兒子和幾個堂侄、族侄在任上,家族也因他這官職,得了不少明面上與明面下的好處。楊夫人留在老家看守家業(yè),照看其他兒女,一家人心里都有默契,不想再讓楊意全沾楊老爺?shù)墓狻5跅罾蠣敽屯馊嗣媲?,他們還是要維持一團和氣,絕不會叫任何人挑出錯來的。

    楊意全少年時,伯父已經(jīng)任了外官,讓他留在家鄉(xiāng)隨好友謝澤川讀書,他便留了下來。可楊家是這樣的情形,本家那邊的人,又怎會真心照看他?明里暗里的沒少給他添堵。那時他又還未有功名在身,更不曾定下親事,還受了伯父大恩,根本沒法向外人訴說自己受了什么委屈,日子便過得可憐巴巴的。謝璞、謝梅珺與文氏三人與他青梅竹馬,見狀便忍不住伸出了援手。

    本來是謝梅珺央了父親同意,收留楊意全在家中暫住的。那時書院還未建好學生住宿的地方,外地來的學子都在縣城中自行賃屋。楊家本就在縣城,若楊意全在外租房,倒象是打楊家的臉似的,所以只能借口師長欣賞他這個學生,召他來家做個入室弟子。不過,后來謝梅珺婚事不順,引起了閑話,楊意全怕連累了她的名聲,便與謝璞商量了,改搬到后者家里去了。等到竹山書院建好了學子們的住處,他才算是有了能安頓下來的地方。

    謝慕林聽得恍然大悟。怪不得楊家對楊意全親近岳家全無意見,分明是楊老爺那邊的利益更大,楊家人生怕楊意全會來搶,所以巴不得他跟謝家更親近呢。而能做主的楊老爺,又因為與謝澤川生前是好友,支持侄兒繼承謝家的書院事業(yè),自然也會認為他多孝順岳母一些,是應當應份的了。

    文氏多年不見楊意全,只知道他與謝梅珺夫妻恩愛,妻賢子孝,除了科舉路走得不如謝璞順外,樣樣都是順心如意的。如今提起楊家的事,她也只是為楊意全感嘆一聲,倒沒覺得對方有多慘,頂多覺得楊家的人太短視而已。不過她也提醒了女兒:“這些事,你別在外人面前提起。你哥哥他們,我也囑咐過,別問楊家如何了。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好,將來若見到了楊家人,可千萬別露出異樣來?!?/br>
    楊家因楊老爺與謝澤川是好友的關系,平日里與謝家人也多有往來,一年里總會碰上幾次面,逢年過節(jié)也少不了禮尚往來。文氏帶著孩子們回鄉(xiāng),肯定也要跟楊家人打交道的。她提醒孩子們楊家與楊意全之間的糾葛,是怕他們不知情之下,會說錯了話,但如今大家都知情了,就更不能露出異樣了。

    謝慕林表示明白。別人家里的八卦,她聽聽就好了,又怎會蠢到在公眾場合議論呢?

    要說她不會在自個兒屋里說嗎?

    謝慕林辭了母親,回到自己的木槿院中,婆子們已經(jīng)燒好了洗澡水,梨兒也將干凈的衣裳準備好了。她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又把頭發(fā)洗了,便穿著輕薄透氣的夏季睡衣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坐在窗前吹風晾頭發(fā)。

    翠蕉將一小盆冰塊放在桌面上,梨兒在窗下點燃了驅(qū)蚊的熏香。謝慕林再回頭看一眼臥室里剛剛掛上的水墨紗帳,終于有一種,自己確實是官宦人家千金小姐的感覺。

    翠蕉笑著說:“京里的大宅,地窖里原本存了不少冰的,也不知道抄家的人是怎么弄的,全都化了,聽說把地窖里存放的東西都泡壞了。我還以為今年夏天再不能用冰了呢,心里還犯過愁,天兒最熱的時候可怎么辦哪?萬萬沒想到,如今回到老家,宅子里居然也有存冰!聽說幾位少爺、姑娘那兒都有,姑娘回來得最晚,所以是今天下午才送過來的。連琴姨娘那邊都有呢!”

    謝慕林說:“我覺得謝家角還算涼快的,近水又近山,后頭有竹林,又不象縣城,四面有墻,把風都給擋住了。天氣悶熱的時候,用一點冰在屋角降溫就行了,離人遠一點。如果是下雨,又或是有風的日子,還是少用這東西吧。冰用得多了,總難免會寒氣入體,容易感冒……啊不,是傷風?!?/br>
    翠蕉立刻苦起了小臉。她夏天最是畏熱,若姑娘不用冰,她哪里能跟著沾光呀?

    梨兒拍了她一記,便沖著謝慕林大聲應道:“是,姑娘”。

    謝慕林沖著翠蕉笑笑:“真覺得熱的話,叫人給你弄個竹席來,包管涼快!”

    翠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個已經(jīng)有了……”她父母雖不在身邊,但親哥哥青柏就在謝謹之身邊做小廝,很有體面,知道m(xù)eimei怕熱,還能不事先打點周全嗎?

    謝慕林摸摸自己的頭發(fā),覺得已經(jīng)干了,便發(fā)了話:“時候不早了,我們歇了吧,明兒還要早起呢?!?/br>
    第297章 插手

    一夜好睡。

    謝慕林第二天清晨起來,只覺得神清氣爽。

    新宅子的居住環(huán)境,真是比老宅強了許多。不過,在經(jīng)過漫長的旅程之后,終于能安頓下來,過上穩(wěn)定的生活,心理上的變化,也會有助于睡眠吧?

    她在兩個丫環(huán)的服侍下梳洗完畢,換了一身從金陵帶來的家常衣裙,便前往正院陪母親與手足們用早飯了。

    謝顯之與謝謹之因為書院離得稍遠一些,必須早些出發(fā),只匆匆跟文氏與兄弟姐妹們說了幾句話,同時迅速把自己的胃填得七八分飽,便出發(fā)了。文氏一路叫著讓他們走慢些,不要跑,回頭又囑咐丫環(huán)們準備些容易進食的小點心,隨后讓小廝送去書院,預防他們未到飯時就肚子餓。

    謝徽之與謝涵之因為在族學上學,就在家門口,早飯吃得相對悠閑些。但前者昨兒晚上沒能把族學先生布置的背誦功課做好,后者得督促哥哥在正式上課前抱上佛腳,所以這頓飯同樣吃得不太安生。幸好謝徽之雖是個學渣,卻是因為貪玩才學得不好的,人本身挺聰明,嗑嗑巴巴地趕在早飯結(jié)束前,把書給背下來了,只需要到族學后,再重頭順上幾遍,就足以應付先生的檢查。小兄弟倆都松了口氣,也顧不上吃飽沒有了,趕緊叫書僮包上幾塊干點心,便向嫡母與姐妹們辭行,手拉手地出門去了。

    文氏這才擦了把汗,重新在餐桌前坐定,安心用起自己那一份朝食。

    謝慕林慢條斯理地喝下碗里最后一口粥,吐嘈說:“大哥二哥應該早點起來,早點吃飯,不必非得等人齊了再用餐的。這樣剛吃飽就快步奔走,一點兒都不利于養(yǎng)生,時間長了該鬧胃疼了。還有三弟……用功是好,但昨天放學之后,到晚上睡覺之前,足有小半天的功夫呢。憑他能在早飯期間背下一篇文的聰明,小半天還背不下半本書嗎?偏要在火燒眉毛的時候才努力,一點兒時間規(guī)劃的觀念都沒有!還要連累得小四的早飯也吃不安生。”

    宛琴站在桌邊,恭敬地給文氏送上一碗粥,微笑著接下了謝慕林的話頭:“姑娘說得是,三少爺素來就不喜讀書,不到最后關頭,都不愿意用功的。學里的先生要他背書,實在是太難為他了。”還不如不去上學呢,也省得連累兄弟了!

    謝慕林瞥了她一眼,道:“小四是一片好心想要幫哥哥,但每次他都這么幫,三弟反而容易養(yǎng)成依賴他的壞習慣。什么時候小四能硬下心腸,不管三弟,叫三弟因為不好生溫習功課,被先生重罰上幾回,丟了臉面,興許三弟就能記得教訓,自己主動改正了?!?/br>
    謝映芬在旁嗤笑了一聲:“小四才狠不下這個心呢。三哥只要說兩句好話,求一求他,小四立刻就會心軟了。我怎么說他,都不肯聽?!?/br>
    宛琴抿著唇閉口不言。她不樂意聽兒子的壞話,認為這完全是謝徽之的責任,女兒居然幫著謝映真責備親弟弟,真是太過分了!

    文氏對宛琴的想法一無所知,還笑著對女兒道:“你也太苛求了些,他們兄弟和睦,互敬互愛,這是好事?;罩仓皇莿倓?cè)雽W,還沒習慣罷了,慢慢的就會學好的。涵之敬愛兄長,也是優(yōu)點,怎么到了你嘴里,反而成了錯處?”

    謝慕林笑笑,轉(zhuǎn)開了話題:“娘今天要把祭禮上用的東西全都采買齊全,還要算賬是不是?我和四妹一塊兒幫你吧?我看別人打算盤,自己也學了些口訣,很想試一試?!逼鋵嵤亲蛱焱砩纤X之前,她把書房空間里小學時期興趣班上用過的珠算課本翻出來了,借著如今的好記性背熟了加減法的口訣,覺得自己可以把這個技能重新揀回來了。

    文氏倒也不反對。一來女兒家將來出嫁了主持中饋,學學怎么算賬沒有壞處;二來謝家雖是官宦人家,卻是以商業(yè)發(fā)家的,謝璞就做過厲害的大商人,從來不禁止家里的孩子學算賬;三來,她如今手下人手不足,馬路遙夫妻都在老宅那邊守著謝老太太,新宅的管事她不熟悉,若要算賬,日后再盤賬,光靠她一個,太過吃力了。宛琴倒是個幫手,可宛琴是曹氏的貼身大丫頭出身,文氏用她,心里總覺得發(fā)虛……

    若是女兒和庶女能幫得上忙,那自然再好不過。

    宛琴在旁看得欲言又止,但想到女兒也被算上了一份,能得嫡母教導如何管理中饋,其實是好事。她雖不滿女兒的言行,倒也是盼著謝映芬能有好前程的……

    謝慕林順利地拿到了輔助文氏管家的權(quán)利,早飯過后,就要了算盤和紙筆,陪在文氏身邊,替她算起了祭禮所需物品的賬目。

    她已經(jīng)有十幾年沒打過算盤了,起初還十分生疏,不過也正好切和了她在眾人眼中“初學者”的身份。等到她慢慢找回感覺,手下?lián)軇铀惚P珠子的動作也越發(fā)熟練,便成為了別人眼里的“天才”。

    怎么學都不如jiejie熟練的謝映芬就在那里感嘆:“二jiejie真能干!以前竟然沒看出來??梢妀iejie不是不如大jiejie和三jiejie聰慧多才,只是藏拙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