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長生掩耳盜鈴般捂住耳朵:“放心,我肯定不聽!” “咕?!” 凡鳶也跟著撲棱翅膀,落在遠遠的樹梢上。 “好好歇息?!?/br> 問荇盯著那雙青光褪去轉為茶色的瞳,只短促地說了句。 畢竟柳連鵲之前活得夠累了,就當是讓他的勞碌命能安寧片刻。 柳連鵲的神智也隨封印短暫恢復了清明,他微微怔愣片刻,嘴唇微動,念動的也只是一個名字。 問荇。 隨后他微微閉目,含笑消失在暖光里。 溫暖的光暈漸散去,四周恢復成一片漆黑,他們再次回到了如常的夜色。 香囊失去托力直直墜在地上,紅繩系住的鈴鐺發(fā)出叮當脆響。 鈴鐺磕碰到地的瞬間,畫在地上的陣法驟然破碎消散,血玉徹底失去光澤,咔咔作響裂成塊。 問荇走上前去小心彎腰拾起香囊,細心拍掉表面落上的灰塵,顯露出灰塵下精細的花紋。 “別太擔心,香囊寄宿魂魄后便不是尋常香囊,比銅墻鐵壁還要堅不可摧,拿它去砸磚頭有事的也會是磚?!?/br> 畢竟不是誰都有本事生生靠暴力砸開寄宿邪祟的信物。 長生腹誹。 “我相信你也能保管好它,柳少爺的身家性命一半在rou身上,一半就在香囊上。” 柳家人若是發(fā)現無法干擾柳連鵲的靈體,肯定會想方設法套問荇的動向,重新讓柳連鵲回到他們的掌控之中。 到時候保好香囊,問荇才能再想辦法獲得軀殼的消息。 方才偏淺淡的山水畫上顯露出更為群青、淺綠,似被賦予了生命般。問荇將香囊懸掛在腰間,原本松散的紅繩驟然顫抖著收緊,絲絲縷縷幾乎要嵌在他的衣料上。 隨后香囊安安靜靜垂落于腰間,重新暗淡變灰,與問荇衣服的顏色幾乎融為一體,仿佛天生就長在那處。 長生看在眼里,心里也在嘆奇。 他封印了這么多鬼,雖然大多鬼都不情不愿,但也有些是自愿被陣法囚禁。 可無論是哪種,他都從沒見過柳連鵲這般與持有信物者能夠生死相依,全然信賴的。 他清了清嗓子:“你貼身帶著香囊,晚上最好也別取下離得太遠,柳少爺保不準還能和你在夢里見?!?/br> “這話是何意?” 問荇腦海里立馬浮現出些不能與外人道的場景,他的確曾在夢里見過柳連鵲。 還是很不一樣的柳連鵲。 “本來都不想同你說……” 倒霉的長生看盡兩個斷袖黏黏糊糊的嘴臉,只要想想都頭皮發(fā)麻,小聲嘀咕道。 “柳少爺還有些殘存的祟氣附在信物外邊,你沾染他的祟氣自然就能讓他入夢,甚至都不需要他注意得到?!?/br> “我之前夢到過他?!?/br> “哦,你之前夢到過,那就……等等?!?/br> “你夢到過他,怎么夢到的?” 長生瞪大了眼:“就算朝夕相處也不會染上過重的祟氣,你別是和他在學什么養(yǎng)鬼邪術吧?” “而且你夢到什么了?”他如臨大敵,唯恐問荇和柳連鵲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偷摸干了危險事。 “沒干不當的事,就是我離家后突然夢到了幾晚上,后面就再也沒夢到過了?!?/br> 問荇佯裝沒聽到后面這問題。 他要是真和長生說,恐怕長生都得罵他有辱斯文,柳連鵲從香囊出來也要和他急。 “那倒還好,可能只是你掛念他,所以夜有所夢罷了罷了?!遍L生松了口氣,“哪怕再惦記,你也千萬別想著主動沾染祟氣和他夢里見面。” “要沾染這么多祟氣,要么是鬼和你打過架,要么是你和鬼在煉邪術,還有就是……”他臉詭異地紅了,“算了,沒什么?!?/br> “是什么?” 問荇隱約猜了個大概,但還是擺出副虛心求教的模樣:“道長請說?!?/br> 長生氣急:“你是裝糊涂?”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聲音含糊得像嘴里被放了雞蛋:“要么是一方的這里碰了另一方身上,要么……” 他閉了閉眼,氣虛道:“要么就,就是些那種地方做的那種事。” “言盡于此,左右柳少爺的性子肯定不讓你做這些,你也不必多問了。”他幾乎是氣急敗壞地打散問荇的求知欲。 原來話本子里采陽補陰是真的存在,問荇喉結微動,也不愿多往下去聊。 他當時肯定沒對柳少爺做過僭越的事,柳連鵲應當也沒對他做過這種事……吧? 可他剛剛嘴唇碰到過柳連鵲的臉,會不會也算他達成了沾染祟氣的條件。 “應該就是我當時離家時間久想他,你接著說?!?/br> “我想知道你是離家多久?” 長生忍不住問,他怎么記得問荇之前就是江安和村里來回跑,生活比今晚的夜空還干凈,根本不會出遠門。 “足足小幾日。” 問荇一臉理所應當:“已經很久了,平時都是白日去晚間歸,最多也就兩天內能見著我夫郎?!?/br> 長生無語凝噎。 其他不論,問荇的臉皮要是真吃軟飯,鐵定是吃得最順暢的那類人。 靜默片刻,他過段選擇了最明智的做法,眼不見為凈,嘴不說為妙。 “我們還是接著說事,往后你可不能兩日見一次柳少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