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念又朝桌上的鑰匙斜去一眼，想讓沈歆把鑰匙帶上。

    沈歆拿了鑰匙便往樓下走，樓下那位大爺已經(jīng)把拖鞋撿了回來，吱呀吱呀地搖著扇子。

    她沒去買水，反倒朝大爺走近，“大爺您住這??？”

    大爺聞聲回頭，是個記性好了，“哎，我記得你。”

    “真巧，沒想到在這碰上您了?！鄙蜢в终f。

    大爺揮著葵扇，“哪里巧了，這地方才多大啊，這里沒誰是我沒見過的，就除了你們這些來上學的。”

    “哎，還是大爺您厲害?！鄙蜢дf。

    “念念的同學??？”大爺往樓上瞟了一眼。

    沈歆應了一聲：“是啊，我跟她同桌來著?！?/br>
    “沒見過她和誰這么親近，我還是看著她長大的?！贝鬆斖笠灰?。

    “同桌嘛，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鄙蜢в终f。

    大爺笑了，“行了，別解釋了，今天這日子特殊，是同桌就好好陪陪她，不然她又要哭鼻子咯?！?/br>
    哭鼻子啊？沈歆琢磨著，好端端的生日，哭什么。

    她裝作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俊?/br>
    “你自己去問她咯。”大爺一副不想多提的模樣。

    沈歆還惦記著那幾個騎機車的，冷不防想起他們說的話，腦子一轉，問道：“陸念她mama是不是不在這啊。”

    大爺合起眼，連揚起的嘴角也撇了下去，“你想知道就去問，我一個外人不好說什么。”

    “欸，我也是外人啊?！鄙蜢о止玖艘痪?。

    大爺眼一睜，似是想念叨兩句，而沈歆已經(jīng)走開了，那姑娘在遠處擺著手說：“不打擾您了，我去買個水。”

    沈歆抱著兩瓶水上樓，進屋時恰好聽見油在鍋里翻騰的聲音，滋兒哇的。

    為了及時交流，陸念的手機就放在灶臺上，聽見開門聲時伸手去夠，用一根干凈的手指戳起屏幕。

    陸念：這么久？

    沈歆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含糊地說：“買了水后找不著路了，找了好一會才找回來。”

    陸念放下手機，只覺得那人是真傻。

    菜順著鍋沿被慢慢倒進了碟子里，陸念骨架小，手腕看著比鍋柄，起鍋時卻穩(wěn)得不得了。

    沈歆坐在客廳等，沒想到簡簡單單一個菜竟還挺好吃，就是口味重了點，那辣椒有點嗆。

    她咳得跟上氣不接下氣一樣，還沒咳停，余光看見陸念把她的礦泉水遞了過來。

    喝了幾口勉強緩過來了，沈歆聲音都咳啞了，含著一口水問：“你在家時都自己做菜么?！?/br>
    陸念點頭。

    沈歆又說：“那菜呢，rou可以放冷凍層，青菜不會也凍在那了吧?！?/br>
    陸念拿起手機打字。

    「爺爺給了一些?！?/br>
    除了樓下那搖著大葵扇的，沈歆也想不到別人了，正巧陸念還幫那大爺賣過菜，關系大概挺好的。

    沈歆本來還想問墻上那張照片，可看陸念沒什么精神，便把話咽回喉嚨里了。

    眼看著學校晚自習要開始了，沈歆也沒動上一動，還坐在陸念家里，吃著陸念切的瓜。

    瓜是那大爺送過來的，小半個，分量不多不少。

    陸念看了好幾回時間，給她發(fā)信息。

    陸念：不去學校？

    沈歆把班群點開了，找到了班長的名字，邊打字邊說：“我也請假了?！?/br>
    事實上，她還在拜托班長替她跟曾悉說一聲。

    班長很快回了消息，說可以。

    沈歆剛把手機放下，那玩意便在茶幾上震了兩下，她還以為陸念要跟她說事兒，沒想到來信息的是她在潠市的朋友。

    袁宙：歆姐，你在新學校過得怎么樣。我替你放過話了，保準那邊的人連多看你一眼也不敢

    沈歆就挺麻木的，隨即明白過來，她就說怎么皁中的人那么怕她，合著是有人在背后搗鬼，不得不黑起臉打字。

    沈歆：我為什么要別人不敢看我

    袁宙：你不是嫌煩么，你退賽之后好多人這樣那樣看你，然后你還不高興了

    沈歆尋思著，那能一樣么。

    袁宙：冠軍被一個黃頭發(fā)的拿了，他那個團隊還到處亂說，林女士不會真不讓你跳舞了吧

    沈歆定定地看了一陣，直至屏幕暗下去才移開眼。

    陸念坐在邊上吃瓜，看也沒看她。

    沈歆的手機又亮了起來。

    袁宙：你不會在認真上課吧，你回我一句行嗎

    沈歆把手機一翻，面朝下地放著。難得一句話也多說，吃完瓜就去把手洗了。她從包里拿出習題和書，這還是她看著陸念拿才跟著拿的，沒想到派上了用場。

    陸念一動不動地看她。

    “明天還有考試，為了不拖你的后腿，我這就開始復習?！鄙蜢дf。

    陸念欲言又止，卻見沈歆把手機拿了起來，對著翻開的題冊和書拍了張照片。

    這是什么儀式感，是要發(fā)朋友圈么。

    但沈歆只是把照片發(fā)給了她那潠市的朋友，飛快打了一句話。

    沈歆：沒錯，我要學習了，別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

    第13章

    到底是個生日，如果還在潠市，沈歆高低也得給陸念找點樂子。

    可沒想到，那書一攤開，兩人不知不覺就開始自習了起來，別說樂子了，連句高興話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