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賴(中)
不良帥和樊巧兒又花了一日才趕回安樂閣。 樊靈兒的情況果然很不妙,她身上沒有陽氣護體,陰邪之氣侵蝕的速度更快,熄了燃香之后仍一直沉睡,還不時抽搐咳血。 不良帥把完脈后施針運氣,她才停住了這種狀況。 據(jù)老鴇說,那日他們離開后,樊靈兒剛收拾完他們的東西,幾個異域打扮的人就找上門來,他們關(guān)著門不知道聊了什么,那些人走了之后樊靈兒許久沒出來,她進(jìn)去一看,發(fā)現(xiàn)人睡著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桌上點著的那香旁邊還留了個紙條讓我們別動,昨天下午她突然始咳血,可嚇人了。都說風(fēng)水先生是半個大夫,她這病稀奇古怪的,大郎可知道怎么治?對了,怎么就你和巧兒回來了,身上還那么多血,那個……”和你長得一樣又不是雙胞胎脾氣極臭踹了她一腳的家伙是不是去西天了? “噓?!?/br> 巧兒跪在床邊給樊靈兒擦拭污血,不良帥示意老鴇噤聲,出來說話。 關(guān)上門后,不良帥道:“準(zhǔn)備好信鴿和文房四寶,我在隔壁等你?!?/br> 老鴇算盤打得叮當(dāng)響:“這可是要收錢的,還有你們上次離開的時候,踢我損壞的墻壁,巧兒和她jiejie曠工的錢……” 不良帥背對著她朝隔壁房間走去,伸出了手指:“兩倍,三倍賠給你。再送件衣服,打桶水上來?!?/br> 文房四寶和信鴿先到了,他寫了兩張。 一張是給張柬之的信系在信鴿腿上,讓他回京主持大局,章氏兄弟一死,武皇失蹤,朝中現(xiàn)在怕是亂成一鍋粥,張柬之早有還政李唐之心,現(xiàn)在便是最佳時機,有他支持,也不必再顧忌什么。到時候還朝長安,他要去漠北,接巧兒和她jiejie出去的事也交給張柬之了。 一張是給樊靈兒的藥方讓老鴇拿著去抓藥。 安排完了之后,他泡在浴桶里清理污血,終于放松了一點。 但不能完全放松,會被那家伙擠回去的。 清理完了,不良帥起身換上干凈的衣服,去樓下打水。 巧兒沒心情整理自己,臉上的血總要擦擦。 端著盆走了幾步,不良帥覺得還是勸她先換身衣服吧。 她這個樣子,樊靈兒醒了看見也不放心。 醒了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樊靈兒傷的太重,根本救不回來,最多也就三個月之內(nèi)。 他也只能讓她盡量不那么痛苦。 他還沒想好怎么跟巧兒說。 不良帥敲了敲門:“巧兒,我進(jìn)來了?!?/br> 他推門進(jìn)去,樊靈兒已經(jīng)醒了。 不良帥將水盆放在桌上,擰了擰帕子,沒走過去。 進(jìn)門的時候,他已經(jīng)從兩人的神情中知道她們應(yīng)該明了樊靈兒現(xiàn)在就是用華陽針吊命。 他現(xiàn)在過去能說什么。 接觸過那些怪人,親身體驗過那古怪的術(shù)法,蝕骨的疼痛,樊靈兒早有死亡的準(zhǔn)備,她只是不放心meimei。 想著不良帥端著水進(jìn)來應(yīng)該是想給巧兒擦臉,樊靈兒假裝無事捏了捏meimei的臉,道:“瞧你的樣子,還不洗洗,那個……你過來吧?!?/br> 不良帥耳朵一動,走過去半蹲著給巧兒擦臉。 對于欺負(fù)了自己meimei的不良帥,樊靈兒一開始對他的印象非常惡劣,可是這幾天天發(fā)生的事情說明這個男人是真的關(guān)心和在意巧兒。 盡管巧兒出事和他有關(guān),但他確實愿意為巧兒做很多事。 滿打滿算他們也就認(rèn)識幾天,為什么他會有這種超乎尋常的在意范靈兒不得而知,但他有錢有武功,顯然無論如何都能很好的照顧巧兒。 他的動作是挺溫柔細(xì)致的,可是身材高大的男人和自己嬌小的meimei怎么看都不太匹配,巧兒可以……而且他看著有些年紀(jì)了,她走后他能照顧巧兒多久呢? 萬一他只是看中巧兒的相貌,那她豈不是親手把巧兒推進(jìn)火坑。 想到這里,樊靈兒又有些猶豫。 不良帥給樊巧兒擦干凈之后,端著水盆準(zhǔn)備出去。 不過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選擇了,樊靈兒叫住了他:“那個……” 不良帥回頭:“我叫袁天罡?!?/br> “袁天罡,袁先生是吧?!狈`兒疑惑這名字怎么和傳說中的國師一樣,繼續(xù)道,“多謝您救了我們姐妹。小女子的情況,相必您也清楚?!?/br> 不良帥端著水盆點頭。 “所以,若您不不棄,可否……” “姐!”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br> “我不是小孩子了。” 不良帥嘆了口氣,這姐倆真是…… 現(xiàn)在這樣還能吵起來。 李淳風(fēng)死前,他好像也差點生氣和他吵起來,但李淳風(fēng)總能給他順毛,掐斷火星于無形。 樊靈兒也很會拿捏樊巧兒,咳嗽幾聲裝虛弱就把她哄出去熬藥了。 見門關(guān)上了,樊靈兒剛準(zhǔn)備繼續(xù)說話,不良帥就搶在她前面開口了:“您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巧兒不愿意,在下也不好強求。” 樊靈兒額角抽搐,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又開始疼了。 她不愿意,你就不強求,那兩個晚上是怎么回事?拒絕就算了,用敬語是想表達(dá)什么。 面前的人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接著道:“之前在安樂閣發(fā)生的事,第一次是袁某誤會了一些事情,傷害到巧兒,在下一直很抱歉,第二次是老鴇誤會了一些事,那次在下可沒傷害她?!?/br> 傷害……沒傷害? 過程就不用詳細(xì)說了吧,樊靈兒頗有些咬牙切齒:“所以……都是誤會?” “那倒不是,即使您不將巧兒托付給在下,在下也會照顧她一生?!?/br> 樊靈兒:你說話能不能不那么大喘氣。 樊靈兒松了一口氣:“所以你是真的喜歡巧兒?” 不良帥又回想自己沖進(jìn)燃燒的通天宮救武皇的時候。 若不是他實力太強,根本不允許,說不定真的…… 所有人都不會信他真的只是為了實現(xiàn)她的愿望。 哪怕他一早就說過,是為了她的事來的。 “重逾性命?!?/br> “你……”雖然他神情鄭重,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以后會怎么樣,樊靈兒還是要為meimei考慮,“你們?nèi)曛畠?nèi)不能成親,巧兒還小?!?/br> 也是想考驗一下他。 “您誤會了,在下的意思是沒有婚約,也愿意照顧巧兒,盡力達(dá)成她所有的心愿?!币郧八褪沁@么做的,但是現(xiàn)在心境不同了,補充道,“除了嫁給別人?!?/br> 樊靈兒搞不懂他怎么想的.“你還真是一個奇怪的人?!?/br> 不良帥微笑:“您不是第一個這么說的人,也不是最后一個?!?/br> 可巧兒這樣跟他生活,會很奇怪吧,樊靈兒問:“你真的不需要她和你成親?” “這個要看巧兒的意思。若她愿意,袁某當(dāng)然求之不得。” “如果她以后執(zhí)意與別人成親呢?”他的提議是挺站在她們這邊考慮的,但自己meimei是個犟脾氣,樊靈兒必須問一下違諾的后果。 不良帥猶豫了一會兒,道:“如果這樣,我還是會照顧她……只是不會再和她見面了?!?/br> 樊靈兒送了一口氣,好奇道:“你和巧兒才認(rèn)識幾天,為什么要對她這么好?” “秘密?!?/br> “那個人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樊靈兒問的是和他長得一樣的那個人,那天他們兩個似乎差點打起來……雖然當(dāng)時他說不是兄弟,但長得一樣還有什么別的可能嗎? meimei不會卷入什么奇怪的兄弟糾葛當(dāng)中吧? “也是秘密。” “好吧,好吧,那巧兒就拜托你了。” “巧兒對在下有些抵觸,為了讓她好接受一點,還請您用個委婉的理由說服她。” “我會的……”推門聲響起,樊靈兒一激靈,“巧兒,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樊巧兒把托盤放桌上,端著藥走到床邊喂她:“mama已經(jīng)把藥煎好了,我只是端過來而已?!?/br> “那我先出去了?!辈涣紟浛戳艘谎劢忝脗z,端著水盆出去了。 不知道巧兒聽到了多少,樊靈兒心不在焉地喝著藥,兩人都沒說話,房間里一陣沉默。 湯藥見底,樊巧兒都站起來走到桌邊準(zhǔn)備端盤子退出去了,樊靈兒終于開口:“巧兒,以后袁天罡就是你哥哥了,你可以放心依靠他。” 手中的碗掉在桌上,樊巧兒瞪大眼睛看著jiejie:“什么?” 倒完水回來的袁天罡也看著樊靈兒。 她這個說法,相比什么婚約,確實更能讓巧兒接受。 反正他說了不管以后巧兒嫁誰,他都會照顧她的,這樣告訴巧兒,她選擇其他人也不會有什么壓力。 他退了一步,她就進(jìn)一丈,真不錯。 “是啊,我和jiejie是這么商量的,以后你就跟著我?!辈涣紟泴Ψ蓛何⑿?,轉(zhuǎn)向樊靈兒點點頭,“您說是吧,jiejie?!?/br> “jiejie?” “jiejie!” 姐妹倆異口同聲。 樊巧兒是疑惑,因為不良帥看上去可比她姐大多了,就算結(jié)拜也應(yīng)該是兄妹才對吧。果然還是變相許婚…… 樊靈兒也知道自己有點太過分了,驚訝完他的妹夫叫法之后,順著他的話對巧兒道:“是,我們是這么商量的,巧兒,不要有壓力,來,叫哥哥?!?/br> 哥哥? 樊巧兒看著不良帥,張了幾次口,沒辦法把那兩個字說出來,可jiejie為她cao碎了心,她再拒絕也不合適,最后干巴巴地憋出了三個字:“知道了?!?/br> “這孩子,還沒長大,一點兒禮數(shù)都沒有。” 正好他也不想聽,不良帥很開心地摸了摸巧兒的頭,溫柔道:“過幾天一個姓張的老頭兒會來接你們出安樂閣,到時候放心跟他走就是了?!?/br> 樊靈兒問:“你不跟我們一起嗎?” “我要去漠北一趟,回來少說也得半個月了?!?/br> 樊巧兒知道他大概是要去找那個沒有實體的人,眨了眨眼睛,擔(dān)心道:“要不,別去了……” “沒事的,巧兒。只要我不想,任何人都傷不了我。那些秘術(shù)防不勝防,要是不管她,鬧起事來還是挺煩人的?!辈涣紟浄畔率?,“今晚就出發(fā)?!?/br> 樊靈兒道:“這么快?你從巧兒失蹤開始就沒休息過了?!?/br> 樊巧兒才知道這件事,再看向不良帥的眼神有點復(fù)雜。 “時間不等人?!闭f的這句話的時候不良帥和樊靈兒心情都有點沉重,“本來準(zhǔn)備換身衣服就出發(fā)的,但考慮到你們離開的時候jiejie要挪動,還是晚飯之前再行針一次更為穩(wěn)妥。” “就不能不搬嗎?” 樊巧兒說完才覺得這話有些孩子氣,就算……jiejie也肯定不想留在這地方。 兩人都沒有說什么,巧兒端著托盤出去后,樊靈兒問:“我還有多少時間?” 不良帥斟酌一番,說了實話:“少……說不準(zhǔn),至多三個月。” 樊靈兒釋然一笑:“呵……比我想象的要久,還能等到你回來,再見一面。” “希望可以久一些吧?!?/br> 不良帥這句話既是對樊靈兒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如果他再被擠回去,就是過去四天四夜了。 施針后,不良帥陪樊巧兒吃了晚飯,天剛擦黑就出發(fā)了。 一路上沒怎么休息就感到了漠北。 因為有和瘋婆子對戰(zhàn)幾百年的經(jīng)驗,加上他現(xiàn)在免疫她那些幻覺攻擊,很輕易就揪住了她的本體。 克制之法早幾十年給她安排上,這一次,她不會有機會搞出后來的事了。 “你為什么不殺了我,是想羞辱我嗎?” “留你是為了給一個很重要的人當(dāng)磨刀石?!辈涣紟浢鏌o表情地撒下香料、山石、法器等各種物品。 “什么人對你這么重要?” 不良帥理所當(dāng)然道:“我徒弟,不過他現(xiàn)在還沒出生,還得等兩百年吧……” “兩百年,你耍我……姓袁的,你回來!你回來!” “啊啊啊……” 聽到洞窟里凄厲的慘叫,原州不良人問道:“大帥,她這是怎么了?” 不良帥拂了拂身上的香灰:“反噬而已。剛才忘了跟她說,現(xiàn)在施法都會十倍反噬在自己身上,等會你們告……算了,反正她又不會死,不傻的話也能察覺出不該做什么吧,除了加料的時候,別理她。圖紙和配方在這兒,很安全,可以建個鬼村賺賺途徑商旅的錢,不良人也要開始開源節(jié)流了,不然以后……適應(yīng)起來還得花時間?!?/br> “是?!?/br> “世代留人看守。” “是?!?/br> “兩百年后放了她?!?/br> “是?” 放了她? “就這些?!?/br> 不良帥似乎很著急似的,留下這句話,就翻身上馬揚鞭離開了。 另一頭,剛見到樂呵小老頭的時候樊靈兒還以為不良帥認(rèn)識的人很脫線,他引著她們到了漢陽王府,樊靈兒算是明白過來為什么袁天罡看著歲數(shù)不小了還信誓旦旦地說能照顧巧兒一輩子了,感情他跟國師不是重名…… 看巧兒心事重重的,大概也猜出來了,樊靈兒覺得自己給meimei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可是都上了國師的船,也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樊靈兒偷偷問張柬之:“那個袁……呃,國師今年多大歲數(shù)?” 張柬之捋了捋胡子:“您可以親自問他啊。小老兒好奇,您meimei多大年紀(jì)?!?/br> 不知道袁天罡怎么和張柬之說的,現(xiàn)在大家心照不宣的樣子,她就算扯出兄妹的幌子,也不會有人信?。骸斑?,這個……咳咳……” 樊靈兒選擇混過去。 不良帥倒是很準(zhǔn)時,半個月就趕回來了,連著睡了三天三夜,樊巧兒看他這樣被嚇得沒空傷春悲秋了,守在他旁邊照顧他。 看巧兒這個樣子,看來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樊靈兒輕松得感覺自己好像又可以多活幾天。 樊巧兒臉色一紅,對jiejie道:“我才不是關(guān)心他,是……知恩圖報,我去掃地?!?/br> 樊靈兒輕笑,她這個meimei,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來王府之后養(yǎng)成了心煩掃落葉的習(xí)慣。 這些葉子每天都在落,哪掃的干凈。 她的命也是這樣,不知道還能陪她多久。 故而國師醒來的時候沒看見巧兒,然后滿院子找人,找到了就抱住人不撒手。 張柬之捂臉沒眼看,感慨自己真聰明,就沒信過兄妹的幌子。 之后,國師把人放下,說自己睡懵了,又開始保持距離,搞得眾人一頭霧水。 他們不知道,不良帥是擔(dān)心一覺睡回去了。 十幾天不睡覺確實不行。 他能回來的次數(shù)并不多,能呆多久呆多久。 樊靈兒比不良帥預(yù)計的堅持的久一個月,大概是看他們在張柬之府上相處的挺融洽,開心。 葬了她之后,不良帥帶著巧兒離開,他想帶她散散心。 最初幾個月她很平靜。 后來有一次他們遇到暴雨打雷,她突然抱著他大哭。 樊靈兒說她meimei膽子大得很,從來不怕什么打雷下雨的,在街上賣藝的時候,有一天天氣很不好:“狂風(fēng)暴雨的,她還跑到外面去。就是因為我病了,她想給我找點藥草,這傻丫頭,萬一遇到危險怎么辦……請你一定照顧好她……咳咳……” 他曾經(jīng)見她哭過許多次,從某一次忍不住開始,他就習(xí)慣用自己的方式阻止她流淚。 這一次,他情愿她哭個痛快,最好把這一生的眼淚都流盡。 三年后。 袁天罡看著鏡子里照出的藍(lán)眼睛的家伙,質(zhì)問道:“跟了我快四年了,你到底準(zhǔn)備什么時候離開?” “你還沒習(xí)慣就繼續(xù)適應(yīng)吧,巧兒快回來了,我建議你讓我來接管身體?!?/br> “不,你都浪費了我四年時間了,還要讓我陪她荒廢多久時間?” “這不是答應(yīng)了她jiejie,國師要言而有信?!?/br> “是你答應(yīng)的,不是我。還有,她想讓你們做兄妹,讓那丫頭自己選擇嫁誰,你這幾年在干什么,她越來越依賴你了,分明是心懷叵測,趁虛而入,還說你就是我,我才不……” 門開了。 樊巧兒疑惑地看著照鏡子的袁天罡:“爺怎么了?” 袁天罡想說什么,身體又被不良帥控制了,他笑著道:“沒什么,就是覺得最近應(yīng)該刮胡子了?!?/br> 果然說到這個話題,袁天罡就沉默了,不再反抗。 “我看看。”樊巧兒上前幾步,伸手,不良帥自然地把下巴搭在她的手上,轉(zhuǎn)了轉(zhuǎn)臉,讓她看得更清楚。 “沒什么???” 她湊這么近說話就已經(jīng)很過分了,不良帥還扭頭,手指蹭下巴的感覺讓袁天罡很不自在,開啟了這段日子和不良帥交流的新方式,腦內(nèi)交流:“快讓她放手。” 也不知不良帥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頭他是抬起來了,直接握住了樊巧兒的手。 以前就很好摸,這幾年不良帥把樊巧兒當(dāng)金疙瘩照顧,手上沒一點干活的痕跡,現(xiàn)在更好摸了。 不對。 有他這么當(dāng)哥的嗎? “你也松手?!?/br> 不良帥沒搭理他,牽著樊巧兒:“我們?nèi)コ燥??!?/br> 袁天罡無能狂怒:“什么‘你們’,是‘我們’,不,沒有我,我才不稀罕呢,讓我走,我要走?!?/br> 為了下一節(jié)能重新上路肝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