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黑云壓城城欲摧
李麗娜是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而尹恩惠是讓一個自己不愛的人愛著她,并還接受了他的愛,裝模作樣地準(zhǔn)備與他結(jié)婚…… “你們的婚期準(zhǔn)備定在什么時候?” 尹恩惠的母親在餐桌上還是提出了這個她一直在乎的問題,同時尹恩惠以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她,心里暗想“是誰之前還說年齡大的男人不靠譜的”? 聽尹母這么一問,李發(fā)展笑著說:“伯母,是這樣的,本來我是想和我們的好朋友一起舉辦婚禮的,就在六月,可是那天剛好恩惠要做我朋友的伴娘,所以我們只能推后再說,而且我覺得這次婚禮從簡就行……我并不想太鋪張,也不想請?zhí)嗳?,我不喜歡招搖?!?/br> 瑪莎拉蒂不叫招搖! 布加迪不叫招搖! 一場婚禮的高朋滿座就算招搖了? 尹母和尹恩惠對視一眼,像是已經(jīng)知道了女兒的想法,她皺了下眉。 尹恩惠我心想,這可是她第一次結(jié)婚,而且嫁的可是滬上屈指可數(shù)的億萬富翁,什么叫一切從簡? 什么叫不想太鋪張? 什么叫不招搖? 她不懂! “阿展啊……”尹母看尹恩惠不吭氣,她便把想法說了出來,“婚禮不能從簡,它可以不用鋪張浪費,也不必窮奢極欲食日萬錢,但我們總得呼朋喚友圖個熱鬧吧?” “伯母啊,”李發(fā)展面露難色地說,“我不是舍不得辦婚禮,只是我行事低調(diào),不想在外人面前顯擺,但是我是舍得給聘禮把恩惠娶過門的,你們也知道我祖籍是福州潮汕人,對于娶妻這事兒,從來都是舍得花錢的。” “你這話說出來我就不愛聽了,”尹母以一副天朝臣子的嘴臉義正言辭地說道,“你把我們家當(dāng)什么了,專吸金銀財寶的黑洞,還是把我們當(dāng)光吃不拉的貔貅?我們是那種鉆錢眼里的人嗎?” 李發(fā)展看了尹恩惠一眼,有些膽怯,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眼睛里閃過“怕”這樣字眼,尹恩惠祈禱著,希望他可以因此而放尹恩惠一馬,把她放虎歸山吧。 尹恩惠就是希望李發(fā)展自己知難而退離她而去。畢竟,自己放棄的好人,日后想來只會覺得自己不識時務(wù),比起被拋棄還令人傷心。 李發(fā)展看尹恩惠不發(fā)言救場,實在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地說:“伯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像我們做生意的人,最講‘財不外露’這事,要是賓多了,這婚禮我辦得過于奢華了,怕露財,辦得普通了,怕丟人,所以我只想小范圍地請些生死之交和熟親舊友?!?/br> 尹恩惠說:“可是我不想自己第一次結(jié)婚就這么草草了事?!?/br> 李發(fā)展溫柔地道:“我沒說草草了事,我的意思是賓控制在50人,至于婚紗、婚車、喜宴酒店和任何你想得到的,我都滿足,都做到極致,可以嗎?” 尹恩惠看李發(fā)展已經(jīng)做出了讓步,也不好再強(qiáng)人所難便說:“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見。” “這怎么……”尹母剛要急著發(fā)話,便被尹恩惠桌下的腿故意撞了一下,示意她閉嘴。 尹母當(dāng)即住嘴,勉強(qiáng)地笑了笑轉(zhuǎn)而說:“我做媽的,萬事聽女兒的就好。” “謝謝你們理解我。”李發(fā)展端起桌前的酒杯說,“來,伯母,我先干為敬,一來歡迎您來上海,二來感謝您對我和恩惠婚姻的支持!” 李發(fā)展一口把酒悶得見底,繼續(xù)說:“明天我要去廈門出差了,一去就是一個星期,也不能好好陪您,這幾天我為您安排了私人助理,到時帶您好好在上海玩玩。我也知道恩惠平時工作忙,又要上班又要管理門店,沒時間陪您,又怕您住恩惠那覺得不舒服,被恩惠這個傻丫頭給怠慢了,因此,我特意給您安排了世貿(mào)皇家艾美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讓您晚上也能舒舒服服地做做spa?!?/br> 聽李發(fā)展這么安排,尹母瞬間喜笑顏開,早把剛才原則至上的氣勢拋得一干二凈,她笑道:“我有你這么孝順的女婿,我還圖個啥?。可兑膊粓D了,就等享你的????!?/br> 尹恩惠白給她一眼,把頭撇向窗外,看著厚重的云朵已經(jīng)籠聚在灰蒙蒙的天穹之下,越壓越低。 談及婚事,喬緒那頭可是另一番更令人難以直視的慘狀。 他和魏霞坐在一塊兒,他母親坐在他們對面一臉茫然若失,甚是對喬緒帶來的這個女孩萬般嫌棄。 可是,她心里也知道,如果不順著喬緒,再這樣逼下去,沒準(zhǔn)喬緒就狗急跳墻不認(rèn)她這個媽了。 畢竟在過去的幾個月里,喬緒已經(jīng)吃透了她的威逼利誘,現(xiàn)在他簡直是個油鹽不進(jìn)刀槍不入水火不容混世魔王,要是再這么逼將下去,沒準(zhǔn)喬緒真會像劈開煉丹爐的孫悟空,天不怕地不怕地將那凌霄寶殿翻個底朝天! “我就這些要求,這是我答應(yīng)嫁給喬緒的條件?!蔽合颊f,“而且,我是真的喜歡喬緒,不然我要得更多?!?/br> 魏霞演技真差勁! 喬緒心想,況且他媽早就對他的情況心知肚明了,魏霞真不用說出“我是真的喜歡喬緒”這句話來惡心他。 “這個我再考慮考慮。”喬緒母親居然破天荒地這樣說,“今天我們的飯就吃到這吧。服務(wù)員,結(jié)賬!” 待喬緒把魏霞送上出租車后,喬緒母親對喬緒說:“天啊,你找些什么樣的女人,結(jié)婚禮金開口就300萬,也不想想這個數(shù)字吉不吉利,三百萬,喪百亡!她怎么不去死?” “你不要這么說人家!” “你還替她說話?”喬緒母親疑問道,“是不是你讓她提這些無理要求的?這樣的話,你也太幼稚了!你以為我會因此知難而退,不逼你結(jié)婚了?” 喬緒說:“怎么可能是我?她那是自由發(fā)揮,自己給自己加戲,我看這個女人倒像是戲精大學(xué)碩博連讀的高材生,演技雖爛,但卻自信得一塌糊涂,咱甭理她?!?/br> 這下喬緒倒是和他媽十分模樣七分像,同仇敵愾矛頭直指魏霞。 喬緒思忖著,既然他媽已經(jīng)知道了內(nèi)情,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強(qiáng)裝逼,不如全盤托出落得快活得意,他繼續(xù)說:“媽,你是不是知道我的情況了,只是您一直不愿面對?!?/br> 喬緒母親被喬緒這么一問,反倒不知如何作答,本想著配合喬緒演出的她只能當(dāng)作視而不見,沒想喬緒哪壺不開提哪壺,也就脫口承認(rèn):“那又怎樣?難道你就一直做個二椅子打光棍?……養(yǎng)兒防老!前幾天我才給你推送過公眾號文章,你就不好好看看?” “說到養(yǎng)兒防老,那還不簡單,去泰國代孕一個不就完了?!眴叹w玩世不恭地說,“領(lǐng)養(yǎng)一個也成,要不你和我爸再加把勁兒,給我生個meimei?” “你給我正經(jīng)點兒?。≌f到代孕……你以為代孕是代購??!說花錢買就花錢買?親戚朋友知道你沒娶媳婦兒就抱個娃回家,他們怎么看我家,以后你媽我怎么和街坊鄰居相處?” “你哪有街坊鄰居啊,你的街坊鄰居是我家保姆嗎?你省省吧……你就像是住在深宮別苑里的太后似的,天天想著龍嗣,你是不是一個人太孤單、太無聊了?” “你給我聽好了,”喬緒母親威逼利誘道,“只要你結(jié)婚生子,以后整個喬家大院都是你的,如果不這么做,你休想得一分半毫!真不知道我上輩子做了什么孽,會生出你這種兒子,要是把你生得沒還好,現(xiàn)在害得你讓那些狐朋狗友乘虛而入,搞得你連媳婦兒都不愿意娶了!” 說著說著,喬緒母親便潸然淚下,露出一副苦不堪言的慘相。 面對母親這面苦情牌,喬緒根本無計可施,不敢揭盅,只能欺欺哄哄地說:“你別這樣好不好,大街上哭哭啼啼多難堪啊!” “你也知道難堪?” “媽!你現(xiàn)在怪我對女人不來電,那干嘛小時候把我當(dāng)個女孩一樣打扮?干嘛成天在我面前念叨你要是生個女兒該多好?你難道不知道兒童三歲以前就開始對自己進(jìn)行性別認(rèn)同了嗎?那時我以為自己是女孩,長大了不照樣覺得自己就該找個男人?我有性別認(rèn)同障礙全賴你!” 喬緒母親一掌拍在他腦袋上說:“你這個小兔崽子!三歲小孩懂個屁!你就是天天扎進(jìn)女人堆,小時候和這些女人成天一起涂脂抹粉偷穿我的高跟鞋,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有空沒空就和那些小丫頭片子扮白素貞,扮還珠格格!還好意思賴我?……還以為你大學(xué)期間開始強(qiáng)身健體是因為找回了男人的原始,沒想到這些都是障眼法,害你媽我空歡喜一場,我看你就是金剛之軀里藏著一顆sao娘們兒的心!” 喬緒聽他媽這般數(shù)落自己,心情突然像便秘似的梗在那,他氣惱地說:“好吧,隨你怎么說!我就不娶老婆,我就愛和男人睡,我就……” 正當(dāng)喬緒正說得帶勁時,喬緒母親氣焰直沖腦核,一股濃稠的血流直逼心血管,喬緒母親轟然倒地不省人事,喬緒見狀瞬間出了一頭冷汗,立刻在大街上大聲呼救…… 夜晚,不知怎的,就下起了磅礴大雨,屬于北亞熱帶季風(fēng)性氣候的上海為今夜惱人的事濃墨重彩地染上了一層青釉。 在這電閃雷鳴的夜晚,彼處卻有一顆孤獨的心徹夜難眠,獨守空房的夏威夷起身走到廳,拾取一顆放于天價餐盤里的葡萄,放入嘴里。 可這一偷吃,便沒完沒了,她一粒一粒地把葡萄放入嘴里咀嚼著。 此時,她的內(nèi)心瘙癢難當(dāng),她已經(jīng)好久沒與男人行魚水之歡了……把葡萄吃光后,心里更渴,她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機(jī),發(fā)了個信息給卓寧宇:睡了嗎? 卓寧宇立刻就回復(fù)了她:還在工作室加班,你睡不著? 夏威夷回:對啊,李銘出差了,你要過來陪陪我嗎? 卓寧宇回:我現(xiàn)在就去你家。 …… 已經(jīng)凌晨一點的辦公室里,歐悠佳和員工們還在趕報表,這時郎躍飛打來了電話:“悠佳,現(xiàn)在都一點了,還沒做完?。俊?/br> “已經(jīng)做好一半了,不過可能最快也要四五點鐘才能收工?!?/br> “要不我現(xiàn)在送點兒熱湯過來給你?” “不要麻煩了,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過來會著涼的?!?/br> 郎躍飛笑道:“怎么可能著涼?現(xiàn)在可是夏天……” “好啦,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你早點睡吧。” “想著你這么辛苦加班,我睡不著?!?/br> 歐悠佳不知怎的,這句話就這樣如一股熱泉般地灌注到她心里,她無意識地以一種撒嬌的娃娃音說道:“乖啦,聽話,好好睡覺,我早上等你,你來公司接我回家休息吧。” “遵命,我等你電話……” 歐悠佳多一分鐘都不想與之交纏下去了,她掛了電話,猛猛地喝了一大口咖啡。 她現(xiàn)在必須保持清醒,不管是對工作也好,對感情也罷,她必須理智對待……郎躍飛越是這般對她好,她就越怕有愧于他,畢竟,她已經(jīng)決定留在公司,準(zhǔn)備改變投奔郎躍飛公司的想法,不然她也不會為了公司的事拼死拼活拼到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