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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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中途,一人肩膀上扛著的修士無意識掙動了一下。那教眾立刻止步,伸手將其摔擲在地,直到確認(rèn)他不會再醒,才拎著衣物,將他重新提回肩膀上。 整個過程,同伴也跟著止步轉(zhuǎn)身,投來漠然的注視。 “醒了?”領(lǐng)頭人問道。 “沒有。”那教眾答道,“被抽干了靈力,不太舒服。” 領(lǐng)頭人似乎哼笑了一聲,道:“罪有應(yīng)得?!?/br> 一行人繼續(xù)向前走。有了這個開端,他們開始東一句西一句地閑聊。 “還有多遠(yuǎn)才到?” “快了。魘魔帶齊了嗎?鴉說,外頭又進(jìn)來了一隊(duì)?!?/br> “帶了三只,夠用了吧?” “夠了?!?/br> “還有多遠(yuǎn)才到?” “快了。你催什么?” “扛著這種畜生,覺得臟得很。能不能直接殺了了事?就算假模假樣把他們丟出神殿,沒了靈力怎么可能走得出去?!?/br> 領(lǐng)頭人的聲音如同鐵板一樣冷硬:“丟?!?/br> 另一人道:“沒辦法,咱們神司就是個假模假樣的人。該丟就丟,該驗(yàn)就驗(yàn),能不能活,全靠他們善惡造化……” 言至此處,前方倏地傳來幾下極輕的腳步聲。 領(lǐng)頭人立刻停住,他身后的教眾也注意到了不對,將手探向腰側(cè)的武器,警惕道:“誰?!” 透過低垂的帽檐,眾人看見了前方一道踽踽獨(dú)行的人影。因著赤后的夜晚實(shí)在太黑,縱有遠(yuǎn)處神殿的微光照耀,那衣擺也如同被墨色浸泡一般,透出沉沉的、不詳?shù)脑幃愔小?/br> 領(lǐng)頭人道:“止步。來者何人?” 來人并不依言止步,一步一步慢慢踱到近前,停在了一個讓教眾來得及反抗的安全位置。這讓眾人高懸的心稍稍安定一些,領(lǐng)頭人掌心托著夜明珠,視線落在這不速之客身上。 依身形看,像是個身量頗高、身形纖瘦的青年。頭上戴著一頂垂紗斗笠,帽檐白紗幾乎垂至腳踝,走動之間隱隱得見紗下幾片煙青色的衣擺。腰上懸著兩柄劍,都被白綾纏著,辨識不清。但既然纏得如此緊實(shí),想必也沒有拔劍的打算;能深入赤后至此,想必靈力也并不弱。 思及此,領(lǐng)頭人謹(jǐn)慎地道:“若閣下是來尋赤后的靈殿,可以返回了。赤后中心并沒有什么能實(shí)現(xiàn)心愿的靈殿,外頭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不必輕信?!?/br> 那人似乎偏了偏頭,白紗之下投來兩束幽深冷淡的視線。他輕聲道:“站定?!?/br> 聲色飄渺,似有寒霧纏繞,帶著些許叫人不寒而栗的陰冷。聽到那聲音的瞬間,眾人頓感毛骨悚然,條件反射想要出手,卻驚愕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動不了了。 身體動不了,嘴卻還能動,領(lǐng)頭人神色駭然,深吸一口氣,疾聲道:“有——” 那人又道:“止言?!?/br> 連聲音也一并掐在喉嚨里頭。眾人身體僵硬,奮力運(yùn)轉(zhuǎn)靈力想要沖破這層桎梏,卻無論如何也不得解法。那言咒像是一道牢不可破的鎖鏈,此時就落在眾人的軀體、脖頸上,毗鄰要害,威脅程度不言而喻。 怎么回事?!不過清理些不自量力貪欲過剩的雜魚,怎么可能引來這種級別的修士?! 領(lǐng)頭之人拼盡一身蠻力,臉上頸上青筋暴露,也沒能將手臂挪動一點(diǎn)。他想發(fā)信號告知其余人有敵來襲,那人卻似乎看穿了他的舉動,低聲道:“說了別動。接下來,閉眼?!?/br> 又一道言咒落下,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幾丈之外,江泫摘下斗笠挽在臂彎,輕輕按了按自己的咽喉。指尖按下之處,輕微的刺痛感顯現(xiàn),是異族人使用巫族力量的后遺癥。他在心中暗嘆道:“不愧是巫神的神力,果然好用?!?/br> 除去發(fā)動時的不適感,效果幾乎立竿見影。靈力越強(qiáng),效果與副作用就越明顯,江泫若動真格使用言咒,天下能掙脫的人屈指可數(shù)。然而若他真那樣用了,嗓子多半也要廢掉。 他對巫族人具體的能力并不熟悉,使用神力時也不過照著平時對烏序的印象做簡單的模仿。因?yàn)椴淮_定能不能修改人記憶、要如何修改,保險(xiǎn)起見,他不打算讓這些人看見自己的臉。 黑暗之中,領(lǐng)頭人聽見腳步聲近了。然而他看不見、說不出話,甚至動都動不了,完全變成了任人宰割的魚rou。這幾點(diǎn)疊在一起,足以讓他的恐懼飆升,額上沁出細(xì)密的冷汗,身后眾人皆是如此。 那腳步聲停在他面前,空氣中響起一道冷淡的嗓音。這次是正常的,沒有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感。 江泫挽著臂彎中的斗笠,道:“接下來,回答我?guī)讉€問題?!?/br> 第203章 臨淵而行16 直到月上中天——雖然赤后看不見月亮——的時候, 江泫才回來,且回來的方式將眾人嚇了一大跳。 他是披著黑斗篷壺回來的,面孔攏在陰影之下, 朦朧不清,身后還跟著一大批穿著黑袍子的人, 個個腳步僵滯, 像是沒有自主思維能力的木偶。 江子琢一看這一片黑壓壓的人,嚇得險(xiǎn)些拔劍, 好在江泫適時揭開兜帽,道:“是我?!?/br> 江子琢驚道:“伏宵君, 你怎么穿成這樣了!” 陰森森、黑黢黢。換了個顏色, 感覺總與平時大不相同, 且他抬手的時候, 江時硯注意到,原本懸在他腰間的兩柄劍,送生已經(jīng)被白綾纏住了,銜云還完好如初。 他正想詢問情況, 便聽江泫道:“進(jìn)淵谷方便。這些人身上的袍子,換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