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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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月姑娘!伏公子!你們可算來了!” 突然冒出來的那位散修名叫寧豐, 之前被江泫救過命, 與他二人頗為熟絡。攔下了人,他滿頭是汗道:“快跟我走,現(xiàn)下人手正不夠呢……我去南原中原了一趟,都沒什么人愿意來, 怕傳染??蛇@明顯是邪祟作祟,怎么可能會傳染呢?” 重月輕聲安撫道:“先別急,寧叔。剛剛我在街上看見藥王谷的人來了,菁華門的弟子呢?可到了?” 寧豐邊走邊道道:“早便說在路上, 如今還是在路上。哪里是在路上?我看是根本不想來!” 重月道:“想必是被什么事情絆住了手腳。不如先帶我們?nèi)タ纯础?/br> 她的視線一轉(zhuǎn), 落到江泫背后背著的藥簍上。江泫也回頭看了一眼,道:“你們先去。我稍后來?!?/br> 他十六歲了,在不知不覺之間身高抽長, 面容長開,頂著一張清俊冷淡的面容在街上行走, 往往能收到無數(shù)人的注視。因常年習劍,眉峰棲著一縷寒鋒似的鋒銳之意,雙目頗冷,不可逼視。 在北原的修士之中,他很出名。出名的方式很簡單——能打。 起先是在山下順手接一些除祟的委托,明里暗里削了不少惡意過來搶生意的同行,自那以后,只要看見他來,眾人皆是惶惶然不敢動。這是其一。 除了接凡人的委托,仙門世家束手無策的棘手問題他也接。到了目的地發(fā)現(xiàn)是只已有百年之齡的邪祟,還是分家家主為了篡奪主家權(quán)利惡意蓄養(yǎng)的,害死了周邊不少凡民。二話不說,提劍將分家的邪祟與惡徒屠了個干凈。從此煞名遠揚,這是其二。 其三則要更奇妙一些。起先因為他冷面煞相,附近的散修都躲著他走。后面漸漸發(fā)現(xiàn)不管是什么雜活精活他都接,不擅長討價還價,遇到遭難的同行也會好心搭救,實際上是一位古道熱腸的好人。眾人這才慢慢地愿意和他講話,到了如今,已有些許熱絡。 寧豐道:“賣什么藥?這一簍值多少?我買了,你們先跟我過去再說!” 一聽他要買,江泫一邊走,一邊從胸前摸出一張寫得細致無比的名目,展平念道:“飛葉草,十斤二兩。共一百三十兩十六錢。月輪,五斤八兩。共一百二十一兩五錢。銀尖……” 寧豐回過頭來,滿臉駭然道:“這么貴?!” 重月微微笑道:“這一季的收成和品質(zhì)都比較好。接下來小半年,都指著這些銀子生活呢。” 老叔的臉扭曲了一下,道:“那你快去賣藥吧。賣完了就來找,我們在東橋那邊!” 江泫點點頭,背著竹簍、提著銜云,轉(zhuǎn)身離開了。等到去藥坊賣完了藥,收好了銀錢,他重新將銜云背好,過去東橋,準備將銀錢交給重月。誰知才靠近東橋,就聽見一陣喧嘩之聲。 原本因為疫病蔓延的原因,城中人心惶惶、街道冷清,這陣喧嘩聲一起來,方才冒險出來的幾個人影立刻被嚇沒了,唯恐什么不好的事情落到自己身上。 他加快腳步,遠遠地便看見東橋邊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不少人,有藥王谷的弟子、前來幫忙搭陣的散修,還有一隊穿得一身紫的少年少女,看衣物上的宗紋,應當是菁華門的人。 人群中有散修憤怒地聲討道:“人家辛辛苦苦搭好的陣,你憑什么給人家毀了?!” 一名女子倨傲的聲音傳來:“說了方位不對,你是聽不懂么?該說不愧是無門無派的散修呢,連這點東西都不知道嗎?” 此言一出,周圍圍著的散修面上都升起不少怒色。然而雖怒,卻不敢出手阻攔。 事實確如那女子所說,他們無門無派,也就意味著,在玄門之宗無依無靠。而這些弟子都是菁華門的人,背靠九門之一的大宗,遠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在場唯一能說上話的只有同為九門的藥王谷弟子,可惜藥王谷習醫(yī)不習武,面對此等人的行為毫無阻攔之法,只能硬著頭皮勸誡道:“于此地設陣,是正確的。我們來城中許久了,這里確實是正西北角無疑,靈脈也確實在這陣法下方。這個陣已經(jīng)搭了許久了,你們不要拆了……” 重月斥道:“確實如此。你們在宗門之中都學了些什么?連定點定方位都不會嗎?在宗內(nèi)不好好上課,出了宗門便隨意欺壓散修,你們菁華門就是這樣教導弟子的嗎?” 她的聲色冷肅,滿是訓斥之意。面對那女子的倨傲,一步不讓、針鋒相對,極有氣勢。 那女子被她一斥,條件反射地縮了縮,狐疑道:“你是哪門哪派的?叫什么名字?報上名來!” 重月淡淡道:“散修而已。” 因三靈觀并不算宗,也不算派,更非氏族,在玄門之中岌岌無名。再者,為了給師尊免去麻煩,兩人行走在外,旁人問起,都一律稱作散修。 聽見她是個散修,那女子面上警惕之色散去,惱羞成怒道:“區(qū)區(qū)一個散修,哪來的膽子敢訓斥我!我說不對就是不對,拆了便拆了,你休要在這里礙眼!”言罷,她上前兩步,抬起手向著重月胸口重重一推。 誰知這一掌沒到位,下一刻眼前一花,人已然倒飛了出去,狠狠撞上地面,狼狽無比地滾了幾轉(zhuǎn),被同行的師弟慌慌張張的接住。暈頭轉(zhuǎn)向地爬起來,見重月面前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了個人,是為冷淡俊美的少年。瞥她一眼,慢慢地收回手掌,似乎嫌臟了手,又用了一遍凈塵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