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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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一個好東西。小公子,你想看看嗎?” 宿淮雙提著對他來說有些重的斧頭,悄無聲息地走上前去。他沒說話,不想自己的聲音暴露行蹤、引起歹人的警惕,直到走到近前,才說道:“你是不是要找這個?” 聲音離得極近,農(nóng)人猝不及防地轉(zhuǎn)身,宿淮雙找準時機,咬牙抬起斧子,用斧背照著農(nóng)人的頭來了一下。他用的不是斧刃而是斧背,斧子本身也有重量,因此即使他力氣不大,頭與鐵相擊,也仍然發(fā)出了一聲悶響。 興許是他敲對了地方,農(nóng)人哀嚎一聲,身體便不動了。扭曲的興奮無比滑稽地凝固在他的臉上,身體前傾向著塵泥混雜的土路栽倒下去,宿淮雙向旁邊錯開幾步,等他摔在地上不動好一會兒,才上前幾步伸手探了探。 沒死,只是昏厥了。 確認威脅已經(jīng)解決,宿淮雙將斧頭扔去一邊,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心跳如鼓。他慢慢將急促的呼吸平復下來,低頭探手在農(nóng)人懷中一摸,將方才他給予他的報酬拿了回來。 做完這件事,他退后一步,最后忘了一眼平原上繁華的玉城,隨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后面的記憶就不太清楚了。只記得他在外流浪幾月,傷痕累累地躺在破廟里,碰上了銀發(fā)的仙家。仙家喂了他一顆丹藥,雨聲之中萬籟俱靜,仙人的神色也平靜慈和,視線如同輕輕的落羽,無欲無求,清冷慈悲。 宿淮雙向后縮了縮。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暖流淌向四肢百骸。只一會兒,他力氣就恢復了不少,模模糊糊聽見仙人夸贊道:“做得很好。愿意和我回去嗎?” 宿淮雙茫然道:“去……去哪兒……?” 對面的人似乎說了什么,但他沒有聽清。破廟外的雨聲越來越大,冰冷的雨水順著缺頭少尾的瓦片滲進來,一滴又一滴的雨水落上他的額頭,將他的額頭凍得又冷又麻。但這不是重要的,他吃力地抬起眼睛,又問了一遍:“請問是去哪兒?” 薄唇翕動幾下,飄渺的聲色被掩蓋在磅礴大雨與不知何時起的雷聲里。還是沒聽清。 忽然,另一個人說道:“孟林,小心些!快把凳子扶起來。” 宿淮雙的心猛地一提,幾乎立刻就要起身排險。這破廟之中原本只有兩個人,哪來的第三個人在說話? 情況驚悚過頭,他呼吸一滯,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側(cè)過頭,惶惶的視線對上了正滿臉狼狽扶凳子的少年。一塊冰涼的東西從眼前落下來,是用來冷敷的白巾。 孟林尷尬地將凳子扶正,尷尬地撓了撓臉,道:“……我吵醒你了?對不起啊?!?/br> 岑玉危嘆了口氣:“唉?!?/br> 他這一開口,宿淮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床邊還坐著一個人,是位眉目清朗、神色溫潤的青年。初步判定這人不是壞人以后,宿淮雙不動聲色地向后挪了挪,同時將眼中的警惕盡數(shù)收斂,身體也有意識地放松下來。 岑玉危眼神無奈地看了一眼孟林,又轉(zhuǎn)頭,溫和的視線落向宿淮雙,道:“躺下再休息一會兒如何?你還在發(fā)燒?!?/br> 宿淮雙的神色頗為緊張,捏了捏被子,還是依言躺下了。見他乖巧聽話,岑玉危的眼睛一彎,將落在被子上的濕巾收回來放回水盆中擰了擰,折疊整齊,探手向他,似乎要將它放上自己的額頭,一邊細細解釋道:“你沒有靈力,高階丹藥會沖散經(jīng)脈,低階的又難以吸收,效果不好,只能這樣了?!?/br> 宿淮雙安靜地抿唇,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岑玉危手里那塊白巾,想起了那幾乎將他的夢境凍傷的冰冷觸感,手指微微一緊,卻沒有開口拒絕,默不作聲地等著。 冰敷的白巾快要落到額頭上了,岑玉危的手卻半途頓住。孟林將他的手拉開,溫暖得有些炙熱的手掌向宿淮雙額頭上一探,夸張地倒吸一口涼氣,立刻伸出用一只手,將宿淮雙有些冰涼的臉頰和額頭整個包住。極寒之后是極熱,宿淮雙讓他捂了好一會兒,才將氣順過來,感覺額頭和臉頰回暖,身體仍因為發(fā)燒感到寒冷。 孟林道:“師兄,不能敷了!再敷他要死了!” 江泫前腳邁進房間,迎頭就飄來這么一句。他提著從山下藥堂抓來的幾服藥,冷聲問道:“誰要死了?” 孟林立刻噤聲了,迅速將手收回來,站在床頭裝木雕。宿淮雙被他捂得頭暈眼花,模糊的視野里頭出現(xiàn)一抹清瘦澈凈的白影,那人換了身干凈衣服站在床邊,嗓音似乎含著一抔霜雪,淡而冷,慢慢拂過他的耳廓。 “感覺如何?” 宿淮雙勉力回答道:“很好?!?/br> 一開口,他就被自己的聲音一驚。沒說話時不覺得,真的開口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沙啞無力,怎么聽都不像是很好的樣子。無論什么問題,撒謊都不是能獲得信任的行為。他抿緊唇,不再說話了。 江泫聽了這聲音也沒打算信,將寫著用量和熬制需求的藥包遞給岑玉危。兩名弟子適時退出房間,江泫伸手探了探宿淮雙的額頭,掌心帶著凈玄峰婆娑的雪氣,讓小小的少年忍不住一縮。 江泫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問道:“冷?” 宿淮雙道:“不……” 話還沒說完,江泫向著屋角抬起手,纖白的廣袖微微一揚,柜門應(yīng)聲而開,飛出幾床柔軟的被褥,將宿淮雙捂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