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嫁 第1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林中一只小飛鳥、貧道只是個演員、無限流炮灰NPC只想活著、星際之我養(yǎng)一只大獅子、穿成渣男相公后,我把夫郎寵上天、漂亮老實(shí)人在線吸引男人[快穿]、咸魚躺平后爆紅了[穿書]、簽到七零:女配知青被大佬嬌寵了、我逼對象吃軟飯[快穿]、同時攻略五個男人后我翻車了
可嚴(yán)客越是這樣,宋文棟心里越發(fā)確定,那個秘密,是打在了大長公主的七寸之上。 得了一張保命符,他也不生氣,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子來,問嚴(yán)客:“既然陛下有令,宋某是否能走了?” 嚴(yán)客冷眼看著他,半響,沉聲道:“牢外自然有馬車送你回府,宋冉也已經(jīng)回去了。” 眼前的男人猶如市井上的潑皮無賴,還手握著大長公主的秘密,最是棘手。嚴(yán)客心中千回百轉(zhuǎn),呈現(xiàn)在面上,卻仍是那副冷臉。 宋文棟走到牢門口的時候,他再次將人攔下警告道:“宋大人,管好你的嘴。你和你全家老小的性命,就看他了。” 聽他聲音冰冷,宋文棟沒有回話,徑直朝著牢外走去。離開陰濕的內(nèi)獄,宋文棟再次沐浴在了陽光之下。前后雖只隔了不到一個時辰,可他卻忽然有了一種劫后余生的澎湃慶幸之感。 天光之中,他轉(zhuǎn)過頭去看向黑暗中的嚴(yán)客,唇角扯出了一個譏誚的弧度:“大統(tǒng)領(lǐng),只要宋某安全無恙,那個秘密便安全無恙?!?/br> 第二十一章 約莫一個時辰后,宋文棟回到宋府,張口便問:“那孽處呢?” 宋伯躬身道:“大少爺剛才被送回來,如今正在清風(fēng)閣?!?/br> 想起宋冉身上的慘狀,宋伯不由打了一個寒顫。這金尊玉貴的少爺,在內(nèi)獄呆了十天,那一身的傷他光看著都頭皮發(fā)麻。 清風(fēng)閣里,宋老太太和宋夫人坐在宋冉床邊,正在抹眼淚。 宋夫人自小閨訓(xùn)在那兒,哭得還比較克制,縱然心里像是剜rou似的疼,也只是啜泣。 然而宋老太太幼時本就是貧苦出身,一遇見這種大事,勉強(qiáng)學(xué)了一輩子的體統(tǒng)卻是全都不顧了,兩張嘴皮子上下一開,哭嚎聲簡直快將清風(fēng)閣的房頂掀翻。 宋文棟被嚴(yán)客踢傷的左腿陣陣作痛,耳旁老母親的哭喊聲吵得他腦子嗡嗡作響。他草草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宋冉,只見宋冉在牢里被打得皮開rou綻,渾身上下被紗布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沒有一塊兒好皮。 宋夫人見他進(jìn)來,泛紅的眼眶聲音沙?。骸按蠓蛘f,冉兒只要挺過這三天,便無性命之憂了。” 宋文棟皺了皺眉,低斥一句:“活該!” 宋夫人還沒說什么,身旁的宋老太太卻又開始哭嚎:“冉兒可是你嫡親的兒子,你這做父親的,怎能如此狠心?” 見自己的母親為了一個不成器的孽障對自己橫眉冷對,宋文棟氣不打一處來。 他上前兩步,指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宋冉,氣得聲音發(fā)抖:“母親說兒子狠心?這,這孽畜自己染上惡習(xí),差些將我們?nèi)业拿即钸M(jìn)去!” 老太太一拍桌子:“冉兒千錯萬錯,也不過還是個孩子,你和孩子計較什么?” “孩子?他明年就十九了,這親都已經(jīng)議過幾回,賭場也不知進(jìn)過多少次,哪家的孩子能有他那么大的本事?” 宋文棟被自家老娘氣得胡子亂顫,氣血上涌,只覺頭暈得慌…… 宋夫人見狀,過來扶,卻被他一手揮開,轉(zhuǎn)而指著她的鼻子道:“這,這畜生長成今日這番模樣,都是你們慣出來的!” 此番若非他靈機(jī)一動,只怕他已經(jīng)和宋冉兩人雙雙死在了尤淖手下! 思及此,他一把抄起身旁的板凳便要往宋冉身上砸去—— “此等惹出塌天大禍的畜生還留著他作甚?” 老太太和宋夫人被他這舉動嚇住了,一旁的侍婢小廝也趕緊上前攔他。 老婦人哭嚎著:“即使是個畜生,那也是你的血脈,你的嫡子!你這是要?dú)馑牢?,下了閻王殿,在你父親面前沒臉!” 素來溫和的宋夫人也不由慌了神,攔在宋冉榻前哭喊:“郎君若要?dú)⒘巳絻海蝗缦葰⒘随恚羰菦]了他,我這日子也沒盼頭了,您行行好,好歹叫我母子二人在那陰曹地府里作伴?!?/br> 一時之間,清風(fēng)閣里亂作一團(tuán)。宋文棟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妻子毫不顧忌地護(hù)著宋冉,驚怒之下,眼前一黑,“咚”一聲栽倒在地。 幽山別苑 年關(guān)將至,空氣中飄起了若有似無的煙火氣。 宋姝正坐在房間里鼓搗她的那些胭脂水粉,一旁床榻上,晏泉睡得正沉。 桂花的香氣從她手里的瓷瓶中彌漫開來,宋姝拿著小勺從里頭取了一勺桂花,放進(jìn)碾子里碾碎了,又往里夾了些剛化了的瓊脂。 恰逢此時,屋外傳來拂珠的聲音:“姑娘,先生到了?!?/br> 宋姝應(yīng)了一聲,放下手里的東西,走上前去將晏泉喚醒…… 晏泉睜開眼,只聽她輕聲道:“殿下,先生來了?!?/br> 晏泉迷迷糊糊銥嬅地嘟囔了一聲。剛才這覺他睡得極為踏實(shí),纏綿在被榻之間并不想睜眼。 宋姝見狀,輕推了推他,聲音輕柔:“殿下,殿下,快起來了,一會兒再睡吧?!?/br> “別吵……”睡意正濃的男人聲音含糊地拒絕著。 宋姝心思一轉(zhuǎn),俯身在他耳側(cè)輕吹了一口氣,學(xué)著南門的姑娘們聲音嬌媚道:“郎君,快些起來,若不然,妾身上榻陪您了。” 話音剛落,晏泉倏然睜開了眼。 他偏頭看向宋姝,皺了皺眉:“你做什么?” 晏泉聲音里還帶著些睡意沙啞,宋姝起身,只見他右耳之處浮起些淡淡的緋色。 她無辜的擺擺手:“叫您起床呀?!?/br> 說著,她促狹似的看他一眼:“原來殿下喜歡這樣兒的呀。” 饒是在這別苑與她共處了兩個月,晏泉還是沒能適應(yīng)她這沒皮沒臉的模樣,想要責(zé)問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只覺雙頰熱得難受,不知是羞還是氣。 這樣的宋姝,讓他無所適從。 有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寧愿她像從前那樣張揚(yáng)跋扈,橫眉冷對,而非現(xiàn)在這般……流氓。 “流氓”宋姝望著床上羞怒交加的晏泉,見他已經(jīng)完全清醒,也不戀戰(zhàn),開門請了陳何年進(jìn)來,自己便優(yōu)哉游哉地帶著拂珠離開了。 宋姝走后,陳何年關(guān)上房門,如常為他施針。 尖銳的銀針沾著藥粉扎入皮rou里,晏泉卻連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 房門緊閉,陳何年低聲道:“殿下,您的腿,可有什么感覺了?” 晏泉有些費(fèi)力的伸出手來,指向膝蓋的位置,輕聲道:“膝蓋處有些疼痛,其他的……并無?!?/br> 陳何年點(diǎn)點(diǎn)頭,安慰道:“殿下天佑,恢復(fù)神速。您雙手能在兩個月內(nèi)恢復(fù)知覺,想必不日之內(nèi)定能雙腿行走?!?/br> 晏泉低頭望向自己仍舊顫抖的雙手——這雙手如今能伸能握,除了久未使用力氣差了些,倒是已經(jīng)恢復(fù)了個七七八八。 他低聲囑咐陳何年:“此事,你不可向宋姝主仆提及?!?/br> 陳何年點(diǎn)頭:“屬下知曉?!?/br> 其實(shí)十幾天前他為晏泉施針時,晏泉的手便已經(jīng)恢復(fù)了知覺,然而他們卻始終瞞著宋姝。 原因無他,這幽山別苑中古怪實(shí)在太多…… 思及此,陳何年低聲在晏泉耳邊回稟道:“昆侖還未找到入別苑的辦法。據(jù)他說,每次拂珠從偏門將屬下帶入別苑后,禁軍守備便會重新回到門口看守?!?/br> “果然如此?!标倘πΑ?/br> 心中的猜測成了真,他偏了偏頭,目中最后一絲溫柔散盡。 從禁軍守備到吳全,若是沒有無咎示意,這院中的人怎么可能盡聽宋姝號令? 想來,必是她又聽了無咎的話,來這幽山別苑里套消息…… 宋姝啊宋姝,你就那么喜歡他?你就那么蠢? 喜歡到搭上所有尊嚴(yán)性命也無所謂? 蠢到與虎謀皮,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他微微垂頭,長長的睫羽遮住了目中深沉。 陳何年又道:“昆侖已經(jīng)將jian細(xì)捉出,正如殿下所言,確是‘流風(fēng)’?!?/br> 話落,他頓了頓,又道:“流風(fēng)的兄長被新帝所擒,以此為要挾,這才在宋府門前叛變。昆侖已將人拿下,問殿下該如何處置?!?/br> 晏泉挑眉,聲音淡淡:“剝了皮,尸身喂狼?!?/br> 陳何年聞言一頓,抬頭驚疑不定地看了一眼晏泉。晏泉雖然治下嚴(yán)謹(jǐn),手段卻從來說不上殘忍,這還是他第一次聽晏泉下這般血腥的命令。 他驚異表情自是沒有逃脫晏泉目光。晏泉垂下眼,眼眸如古井幽深。 這世道既然崩隕,他又何苦做什么正人君子? 片刻后,他漠聲吩咐道:“吳全沒能從我口中將那消息逼出來,晏無咎才找了宋姝來演苦rou計。既如此,我們只需與她做戲,待我手腳恢復(fù),殺出去便是!” 晏泉武功高超,陳何年十分清楚。 當(dāng)初在宋府門外,若非流風(fēng)叛變,晏泉絕不可能被擒。 他收下心里那點(diǎn)兒驚疑,點(diǎn)頭道:“屬下出去便通知昆侖,讓他屆時在別苑外準(zhǔn)備接應(yīng)?!?/br> “還有那吳全。” “吳全怎么了?”晏泉鳳目微瞇。 陳何年又道:“屬下那日與他打了一個照面,他卻像是沒見到我一般,徑直走了。屬下見他雙目無神,四肢僵硬,活像是具傀儡?!?/br> 他當(dāng)時還想上前細(xì)麗嘉看一番,卻被拂珠叫走了…… “幽山別苑古怪眾多,殿下還是快些離開的好。”他想了想,補(bǔ)充道。 聽了他的話,晏泉靜默一瞬,若有所思…… 陳何年又試探問他:“那到時候,宋姝主仆,該如何處置?” 聽他言,晏泉微微偏頭,目光落在宋姝留在房間內(nèi)的胭脂水粉上,桂花的香氣淺淺彌漫。 陳何年只聽他聲音冷酷:“殺。” 第二十二章 一早離開側(cè)廂的宋姝自是絲毫不知晏泉的謀劃。 荒草叢生的小花園中,她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石桌前,寒風(fēng)卷過她烏黑發(fā)絲,吹起朵朵烏云,她卻只是靜靜地盯著那株快要枯死的桃花樹,像是石像般一動不動。 錢知曉剛才傳來消息,宋家父子被放了。 半響,她問拂珠:“你說……尤淖將宋文棟放回去了?” 拂珠面色凝重,點(diǎn)頭道:“錢知曉收到的消息,成國公在新帝面前為宋家開脫,說宋文棟胸?zé)o大志,多年以來安分守己,絕不可能與平西王串聯(liá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