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豆 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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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說得杜清和齊賀都一齊笑了起來,杜清還說:“可不,我晴晴姐蹦迪蹦得可投入了?!?/br> 嚴晴舒努努嘴,剛要說什么,就見聞驊和制片人陪著一位端著保溫杯的男士走了進來。 她頓時一怔,脫口道:“張祺老師?!” 張祺笑瞇瞇地沖她點點頭,同大家打招呼道:“大家下午好啊,小嚴好久不見?!?/br> 嚴晴舒嘴角一抽:“……也沒多久吧,上個月底剛見過?在京市的時候,怎么沒聽您說?。俊?/br> “導演要求的,保密嘛?!睆堨骼仙裨谠诘貞?。 聞驊點點頭,表示確實是自己要求的,很驕傲地道:“這不,戲劇性拉滿了?!?/br> 邊說還邊做了個拉絲的手勢,嚴晴舒嘴角又一抽,聽到周圍響起一片快活的笑聲。 她不禁好奇:“你們都是什么時候跟劇組簽合同的?” 大家對了一下時間,沈轅是最早簽的,比嚴晴舒早了三四個月,接著是嚴晴舒,齊賀跟杜清是跟她前后腳一起簽的,最晚的是張祺,國慶才定的要來。 看上去似乎是先定了男一號,接著才定了女一號和其他演員。 大家好奇地看向坐在上首的導演,聞驊知道他們想問什么,干脆地點點頭:“沒錯,沈老師是我第一個定下來的人選,他的外形和氣質(zhì)很適合?!?/br> 劇本里對男主角陳羨的外形描述,主要集中在儒雅英俊、謙謙君子這兩個詞上,這兩條其實圈內(nèi)很多男演員都適合,但劇本里又寫,他的氣質(zhì)是專業(yè)冷靜的,對手術(shù)以外的人和事比較冷漠,并且因為家庭的原因,他經(jīng)歷過軍事訓練,所以…… “確實是沈哥比較適合。”嚴晴舒點頭道,又忍不住吐槽,“不過男主角這個人設(shè),很像……” 她想起當時在麻醉科見習,厲江籬有一臺手術(shù)不是跟他大師兄搭的,主刀的是一位姓何的主任,他的手術(shù)風格跟厲江籬師兄不太一樣,到縫合那一步就走了,帶她的小丁醫(yī)生還說是各人有各人的習慣。 后來她問了厲江籬,才聽他說這位何主任歷來是這樣的,享受手術(shù),視之為挑戰(zhàn),其他事一概不管,是個妥妥的手術(shù)狂人。 厲江籬的原話是:“我們都怕他哪天就被患者或者患者家屬套了麻袋?!?/br> 她忽然停下,大家都很好奇,問她像什么,她笑笑繼續(xù)把話說完:“像個手術(shù)狂人,說難聽點,無情的屠夫。” 大家都笑起來,聞驊卻道:“就是這樣才有戲劇沖突嘛,他的人設(shè)就是表面一個樣,內(nèi)里一個樣,很矛盾,這才給了他和女主角之間有無數(shù)故事的可能?!?/br> 嚴晴舒聽了點點頭,道:“有道理?!?/br> 大家順勢就開始討論各自的人設(shè),嚴晴舒這才知道,張祺在劇里是她的主任。 她啊了聲,好奇道:“張老師怎么想到要接電視劇的?您一直都拍電影。” “起初是想找個休息的機會?!睆堨餍π?,“我這個人,讓我閑在家里是不行的,還是到劇組來,演個戲份不多的小角色,跟人說說話聊聊天比較好?!?/br> 接著又說:“聞導聯(lián)系我的時候,跟我透露了一下男女主演都有誰,我一聽,哦,這倆人我都合作過的,都挺不錯的,那就當是去見見熟人吧,就接了。” 眾人:“……”大佬就是隨意。 聞導點點頭:“沒錯,張老師就是我們的特別出演?!?/br> 大家不禁調(diào)侃他:“您這特別出演都是影帝級別的人物,回頭招商不得賺到手軟???” 聞導呵呵冷笑:“說得好像你們一個個片酬都很低一樣。” 說到錢大家就不開玩笑了,直接繞過這個話題,繼續(xù)聊劇本內(nèi)容。 才聊了幾分鐘,制片人又回來了,招呼副導演給大家派飲料,笑道:“大家都辛苦了,今天都剛到,就休息休息,隨便聊聊,明天再上任務(wù)?!?/br> 劇組給的通告單里,這一周的安排都是,白天劇本圍讀五個小時,晚上有醫(yī)學顧問來給大家培訓。 制片人是聞驊的妻子馮蘭,雖然模樣長得比較普通,但很有氣質(zhì),給人的感覺是如沐春風般的舒服,但合作過的人都知道,她的作風其實是強硬派的,反倒是聞驊很好說話。 因此也只有她強硬了,跟聞驊里外配合,才能管好劇組,但常常強硬的那個會吃力不討好。 嚴晴舒對她倒是很佩服,特別是跟厲江籬在一起之后,愈發(fā)能體會到母親說過的話,夫妻伴侶之間,總是會有一個人妥協(xié)或者付出得更多點的,這并不是吃虧,而是為了彼此能磨合得更好,走得更遠。 一時間覺得自己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嚴晴舒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飲料,認真地道了聲謝:“多謝蘭姐?!?/br> 下午真的是純互相認識,特別是互相認識各自在劇里飾演的人物,以及彼此的人際關(guān)系。 等捋清楚了,天都快黑了,聞驊提議大家一起去吃飯。 “咱們住的酒店附近,有家吃貴州烙鍋的,味道不錯,走走走,我請客,大家都嘗嘗。” 嚴晴舒歡天喜地的跟著去,到了之后五花rou和包漿豆腐蘸著辣椒面吃得那叫一個歡快,狼牙土豆一口接一口,杜清發(fā)現(xiàn)徐苗在另一桌一直盯著她看,忍不住笑著推了她一下。 “晴晴姐,你收斂點,你的執(zhí)行經(jīng)紀盯著你呢?!?/br> “……???”嚴晴舒把一塊香菜牛rou塞進嘴里,抬起頭看了眼,沖徐苗笑笑,然后大聲道,“可是我不吃的話,就很不合群??!” 徐苗無語,你這是不合群嗎,你是太合群了! 聞驊笑得不行,起哄讓她多吃點,嚴晴舒就順著他的話多吃了兩口,到底也沒好讓徐苗繼續(xù)糟心,很快就吃得比之前更慢了。 吃到差不多的時候,她覺得辣得有些熱,就說出去透透氣,起身走了。 晚上八點多的光景,這座城市盡管遠不及容城繁華,夜晚的霓虹燈也還是多彩又熱鬧的。 秋天的風吹過來,嚴晴舒在飯店門口的冰柜里拿了支玻璃瓶的豆奶,插了根吸管,慢吞吞地嘬著。 她給厲江籬打電話,那邊響了好幾下才接起來,她聽到熟悉的聲音關(guān)切地問她:“收工啦?” “早就收工了,我們明天才一開始正式劇本圍讀。”嚴晴舒說著,忍不住有些想打嗝,“嗯……我們今晚聚餐,吃烙鍋,都是油炸的rou啊菜啊,可香了?!?/br> “曾小姐要是知道了,你挨不挨罵?”厲江籬笑著問她。 一陣腳步聲傳過來,他似乎找了個比較安靜的地方接電話。 嚴晴舒一邊猜測他是不是在那個她知道的樓梯間,一邊哼了聲:“怕什么,導演讓我吃的,不吃就是得罪人?!?/br> 說完又很興奮地問厲江籬:“你知道這次劇組里都有誰嗎?你要不要猜猜男一號是誰?” 厲江籬回憶了一下網(wǎng)上的信息,以及平時和她的聊天,對于這件事的確切消息從沒聽說過。 便道:“猜不到,你告訴我吧?!?/br> “……你猜一下都不行嗎?”嚴晴舒忍不住抱怨。 厲江籬振振有詞:“我都知道下一頁就是正確答案了,能忍住不看才有鬼吧?” 嚴晴舒覺得他是狡辯,但也沒有太為難他,很快就說了實情,厲江籬聽完,嘖了聲:“這個配置……你又要被叫關(guān)系戶了吧?” 這話說的……嚴晴舒聽了,大怒:“不會說話可以不說!還有,我什么時候沒被叫關(guān)系戶???!” 我是關(guān)系戶這句話,還要你提醒? 厲江籬聞言先是一愣,捋清楚她的意思后不由得笑出聲來。 “慘還是我們家紅豆豆慘,不管是靠自己的努力還是經(jīng)人介紹拿的角色,一律打成靠關(guān)系上位。” 嚴晴舒哼哼兩下:“那是嚴晴舒的事,跟我紅豆豆有什么關(guān)系。” 說完她自己就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像個快活的小孩子。 厲江籬忍不住吐槽她:“你是不是喝假酒了?” “你才喝假酒,你全家都喝假酒?!彼胍膊幌刖蛻换厝?。 懟完了才想起來:“不對,只有你喝假酒,叔叔阿姨才不會?!?/br> 說完沖他發(fā)出一陣略略略的聲音。 厲江籬頓時沉默:“……”肯定喝酒了。 “厲江籬,你知道嗎,我今天很高興?!彼鋈挥终f。 不知道是不是厲江籬錯覺,總覺得她說這一句的聲音,又回到了平時的樣子。 仿佛剛才那一刻的過分活潑,才是他的錯覺。 他嗯了聲,問:“是因為見到了老熟人?” “是啊,我原本以為到了新劇組,要跟從來沒合作過的人認識、磨合,要經(jīng)歷一段比較難熬的時間才能進入狀態(tài),沒想到居然是熟人,真是太好了。” 厲江籬聽了就笑:“說起來,你這種感覺,我也經(jīng)歷過。” 嚴晴舒好奇:“是嗎?” “是啊,我以前輪科,一個月或者兩三個月就要換一個科室,可能這個月在院本部,下個月就在分院區(qū),不是每個科室都是以前來過的,也不是每個帶教都是認識的,每次剛?cè)肟频念^幾天,都老實得不得了,玩笑也不敢開,但時間一長,就本性畢露了?!?/br> “你也會這樣嗎?你不應該對一附院很熟才對嗎?”嚴晴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厲江籬裝模作樣地嘆口氣:“剛開始還有點形象包袱嘛?!?/br> “就像我以前對你也有包袱那樣嗎?”嚴晴舒不假思索地問。 厲江籬很驚訝,“還有這種事?快詳細說說,我愛聽這個?!?/br> 好家伙,嚴老師在他面前居然還會有包袱?不可思議,受寵若驚。 嚴晴舒也沒有瞞他,直說了:“就是在上個劇組,七夕那次,佩佩發(fā)了我不好看的照片,我好生氣,就是因為會被你看到啊,怕你覺得哇嚴晴舒原來是這樣的一點都不注意形象,不好看了,一秒下頭?!?/br> “然后前幾天,苗苗說想發(fā)我在家拍vlog的花絮,我穿了旗袍還瘋子一樣跑去飯廳吃飯的樣子也不好看啊,但是我就答應了,自己看著也覺得有趣,因為我知道你不會笑話我啊,你還會覺得哇我們家紅豆豆真可愛,對不對?!?/br> 厲江籬聽完悶笑不已,他沒想到就這兩件比芝麻粒還小的小事,竟然包含了嚴晴舒這么復雜的心路歷程。 她說得這么坦然大方,雖然最后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是相當篤定的。 她篤定自己的判斷,信任他們之間的感情,因為大概人就是越被愛,就會越輕松自在,越來越自信。 也會變得越來越可愛。 “是,你說得非常對?!彼澩鼗亓艘痪?。 嚴晴舒又跟他說了一會兒話,然后說:“我豆奶喝完了,得進去了。” “去吧,我的女朋友陪完了,得去看病人了。”他學她說話,說完了嘆口氣。 嚴晴舒又咯咯地笑起來。 掛了電話一轉(zhuǎn)身,就見到聞導和齊賀出來,也是來拿喝的。 “晴晴姐,你在外面站這么久干嘛呢?”齊賀好奇地問了句,走過來。 嚴晴舒讓他自己的手里的瓶子:“喝豆奶,吹涼風?!?/br> “還有打電話?!甭剬б沧哌^來,和他碰了一下手里的啤酒瓶,然后問嚴晴舒,“跟家里人打電話?” 嚴晴舒笑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齊賀眉頭一挑,問道:“是厲醫(yī)生?” 嚴晴舒頭歪了一下,看向店外另一個方向:“哎呀,我們被拍了,導演,你要被送上熱門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