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醫(yī)生：……私信不是lxfs的一種嗎？要不然下次漂流瓶見？

    晴晴：……lxfs是什么意思哇？哇，你居然還會用漂流瓶，你好老古董哦。

    厲醫(yī)生：？你一個混娛樂圈的看不懂字母縮寫，到底誰是老古董？

    晴晴：[是你是你就是你.jpg]

    第十三章

    見她一副震驚中還帶了點驚嚇的表情，厲江籬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

    他從玻璃窗前離開，往前走了幾米，進了店門。

    進店先點單，他拿著手機按照備忘錄記的，跟店員下好單，然后扭頭看向嚴晴舒的方向。

    看見她也看著自己這邊，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

    “嚴小姐這是……出來找個地方學習？”他低聲問道。

    嚴晴舒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只是出來看人的?！?/br>
    大概是行為觀察，體驗生活，厲江籬笑笑。

    接著聽到她問：“你是怎么認出我來的？我這幾天一次都沒被認出來。”

    厲江籬嘴角一抽，又勾了起來，建議她：“回去以后先別卸妝，去找你爸爸，跟他一起往鏡子前一站，你就知道我為什么能認出來了?！?/br>
    嚴晴舒：“……”懂了懂了。

    她抿了抿嘴，忍不住問：“……這么老嗎？我怎么覺得還可以？”

    “別瞎說?！眳柦h一本正經(jīng)地否認，“我可沒說嚴院長老的意思，這是你說的，跟我可沒有關(guān)系?！?/br>
    嚴晴舒一噎：“……”哇！活的馬屁精！

    她翻了個白眼，哼了聲，撇撇嘴，轉(zhuǎn)過身去，挖了一勺蛋糕，狠狠塞進嘴里。

    許是下雨天，咖啡店里人也不多，嚴晴舒兩邊的座位都空著，厲江籬腿一抬就坐到了高腳凳上。

    嚴晴舒扭頭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來買咖啡的么？”

    厲江籬點點頭，“要買很多杯，大家都有些無聊?！?/br>
    “所以你們領(lǐng)導(dǎo)怎么想的？”嚴晴舒覺得很不理解，“下雨呢，讓你們出來義診？大爺大媽們都不來排隊量血壓了。”

    厲江籬頓時一樂，“師兄師姐他們也這么說，不過……我們領(lǐng)導(dǎo)不是你爸爸么，你要不回家去問問？”

    嚴晴舒聽他又提她爸，立刻扭頭飛了他一個白眼，“你少騙我，別以為我不懂，這又不是我爸一個人能決定的?！?/br>
    八成是下頭已經(jīng)打算好了，打個報告，她爸一看，義診是好事啊，就給批了，至于今天下雨，她爸又不是龍王爺，哪兒能預(yù)測到這個啊。

    她覺得這人很有挑撥離間的嫌疑，于是又扭頭打量了他一眼，目光中帶著警惕和懷疑。

    厲江籬被她看得一愣，剛想問怎么了，見她又將目光轉(zhuǎn)了回去，也就沒問。

    干坐著有些無聊，可他們確實不熟，哪怕各自的父母都說過你們小時候見過面的還玩得挺好這種話。

    于是也沒什么話題可聊，厲江籬為了不讓氣氛變得尷尬，就主動問道：“你出來看人，是為了拍戲搜集素材？”

    嚴晴舒聽了不知怎么的，忽然又想起曾枚和母親那個談一場戀愛的建議，猶豫了片刻，點點頭嗯了聲，到底沒說出來。

    見她似乎沒什么話說，厲江籬把握不準她是生性就文靜，還是不愿意跟他講話，決定再試最后一次。

    他說起小吳：“她是你粉絲，你那次去我們科看朋友，她知道自己錯過了，懊悔得不得了，還問我為什么沒告訴她。”

    嚴晴舒聽了一愣，有些好奇，“她怎么知道你跟我碰見了的？”

    厲江籬見她愿意搭理自己，估計不是討厭自己，松了口氣，笑道：“你那天是不是在院辦遇到我們主任了？就是趙清巖主任，我聽到他跟他們說起你，估計她就是這么知道的?！?/br>
    趙叔叔？嚴晴舒腦海里浮現(xiàn)出當時問她什么時候才能送她紅包的那個和藹的趙主任，不由得有點發(fā)窘。

    忍不住跟厲江籬打聽：“趙叔叔……都說我什么了？”

    厲江籬看她的表情既好奇，又似乎有些忐忑，忽然間便覺得，啊，這位是和他一樣的同道中人??！

    于是他安慰道：“放心放心，主任沒說什么，只說你小不點的時候經(jīng)常去醫(yī)院找爸爸，他們都抱過你?！?/br>
    就這啊，那沒事了，嚴晴舒拍拍心口哦了聲，一副松口氣的樣子。

    厲江籬接著道：“他還說，我和你小時候比賽誰哭得大聲?！?/br>
    嚴晴舒聞言呼吸一頓，震驚地看向他，似乎有些不相信。

    他肯定地點點頭，“是真的，騙人我是小狗?！?/br>
    嚴晴舒：“……”

    她默默放下手里的甜品勺和筆，抬手捂住了臉。

    厲江籬見狀實在沒忍住，嗤地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笑聲。

    她從手掌里抬起頭，向他投過去譴責的目光。

    厲江籬立刻清了清嗓子，安慰她：“你想想我，我天天都在科室里，大家想調(diào)侃就調(diào)侃，他們還問我小時候是不是愛哭鬼，最起碼你不用被反復(fù)鞭尸，對不對？”

    老話說得好，幸福都是對比出來的，嚴晴舒一聽他比自己還慘，就覺得心里好受多了，忍不住嘴角一翹。

    但是又覺得自己這樣似乎有點幸災(zāi)樂禍的嫌疑，立刻將嘴角放平下來。

    然后小聲說了句：“好可憐。”

    語氣和表情都很同情的樣子，但厲江籬確實沒感受到她的同情，聳聳肩。

    咖啡店里養(yǎng)著一只胖嘟嘟的長毛奶牛貓，這時從他們身后跑過去，不知道怎么的又轉(zhuǎn)回頭，在厲江籬腳邊打起轉(zhuǎn)來。

    厲江籬低頭看著它笑，問它：“你找我什么事？是不是我要的咖啡做好了？”

    貓咪喵了聲，蹭蹭他的褲腿。

    他笑著彎腰揉揉它的貓頭，貓不僅不躲，還在他手心里蹭了幾下。

    嚴晴舒見狀有些驚訝，“厲醫(yī)生似乎很受貓咪喜歡?！?/br>
    “家里養(yǎng)貓，它可能在我身上聞到了貓味，以為我是它的同類？”

    厲江籬說完，伸手將貓抱了起來，面向嚴晴舒，問她怕不怕貓。

    “我家店里也養(yǎng)著貓?！眹狼缡鎿u搖頭，笑著捏捏小家伙的爪子，rou墊軟軟的，有些熱。

    貓咪喵了聲，把爪子抽回來，踩在她手背上。

    逗了一會兒貓，雨已經(jīng)停了，厲江籬要的咖啡也做好了，他將貓放下，同嚴晴舒說了聲再見，從前臺那兒抱起一個紙箱就走了。

    嚴晴舒看見那只貓跟在他身后送他出門，站在門口尾巴豎得高高的，樣子像是送家人出門似的，不由得覺得有些可愛。

    厲江籬抱著裝咖啡的紙箱剛走進人行道，就發(fā)現(xiàn)一個走路還不穩(wěn)的小不點突然掙開大人的手跌跌撞撞地跑過來，目標是他……身后站在門邊的大貓貓。

    貓見到小孩來了，立刻轉(zhuǎn)頭一溜煙跑進了店里。

    厲江籬見小不點跑得歪歪扭扭的，感覺下一刻就要摔倒了，忙迎上去，一手抱著咖啡箱，一手彎腰用胳膊穩(wěn)住他，等他的mama過來了，就將他還給大人。

    孩子mama向他道了謝，抱起孩子，他這才抱著箱子向馬路對面走去。

    嚴晴舒全程目睹這一幕，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直覺厲江籬是很溫柔的人，對貓是這樣，對小朋友也是這樣。

    他的溫柔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是良好的家庭教育耳濡目染出來的，而不像她，對著外人時，溫柔更像是戴在臉上的面具，戴得久了，就摘不下來了。

    厲江籬回到義診場地，把咖啡分給大家，坐下之后聽到彭穎和鄧崇在討論：“黃梅雨的舅媽是不是在你們科住院？”

    “你怎么知道的？”

    “她說的唄，前兩天跟她吃飯，她說她舅媽得了肺癌，就在你們科。”

    “是有這么回事。”

    “結(jié)果怎么樣，穿刺活檢做了？”

    “腺癌晚期，現(xiàn)在等基因檢測的結(jié)果，看看能不能配靶向藥。”

    厲江籬坐在他倆中間，吸了口咖啡，見有兩個大媽好奇地走到帳篷外往里打量，就主動招呼道：“阿姨要不要來量一下血壓？”

    阿姨很好奇，“你們這放著牌子的，心外科胸外科，也可以測血壓??？”

    “測啊，你要是有心臟方面的問題想了解，也可以問問我們醫(yī)生?！眳柦h笑著應(yīng)道。

    阿姨說哎那可真的有，進來一邊讓厲江籬幫她們量血壓，一邊問心口時不時就痛一下是怎么回事。

    這就算是開張了，帳篷前等候咨詢的人越來越多，有的阿姨還特地打電話讓人過來。

    嚴晴舒在咖啡店待了一整個上午，看著義診處從空無一人到開始排隊，忍不住笑了笑，果然啊，不下雨了，就開始熱鬧了。

    臨近中午，她離開咖啡店回家，回到家時只有外公在，舅舅舅媽在一樓的店里招呼客人，母親不在家，說是去舞蹈教室了。

    近兩年母親的腿傷復(fù)發(fā)，已經(jīng)基本不怎么帶學生了，舞蹈教室也交給了她的干媽黃玥玥打理。

    “怎么今天想到去舞蹈教室了？”她有些奇怪地問。

    何外公在搖椅上晃了兩下，“說是有劇組要來挑演員，她去把把關(guān)。”

    嚴晴舒一愣，“……劇組？那個劇組？”

    何外公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等她回來你問她吧。”

    說完又閉著眼睛哼起小曲來：“不羨紅絲牽一線，扶搖直上遙空。幾曾愁夢繞芳叢。棲香心婉轉(zhuǎn)，寫影骨玲瓏……”[1]

    嚴晴舒聽了一會兒，起身抱著包回房去了，何外公聽見腳步聲，睜開眼縫看了一眼。

    經(jīng)過早上的人傳人，下午來義診現(xiàn)場湊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厲江籬和同事們忙得不可開交，一直到日落時分，才逐漸消停下來。

    “快收工快收工，趁現(xiàn)在沒人了?！迸矸f忙道，“一會兒大家吃完飯出來散步，人又要多了！”

    厲江籬他們失笑，說彭醫(yī)生很懂這套規(guī)律。

    他收工回到父母家，開門之后來迎接他的是家里三只貓，大雪小雪中間夾著警長，兩白一黑看起來怪有趣的。

    警長湊過來聞聞他的褲腿，他愣了一下，“不是吧，一天了，你還能聞得到味道？”

    警長聞聲抬起頭，腦袋一歪，沖他喵了聲，眼神有點茫然。

    應(yīng)該沒味道了，厲江籬在家門口摁了點速消液搓手，然后彎腰一次性將三只貓都抱了起來，有些艱難地往屋里走。

    幾只貓擠成一團，一動不敢動，但表情看起來應(yīng)該不太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