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不用，我這就來。我還以為你們和好了呢?！?/br>
    一切能和薄老師多交流的機會他都不錯過。

    很快，王哥笑瞇瞇地出現(xiàn)了。

    “我就說薄老師該留下來住。這么晚還讓人往北城跑，別的劇組要說我們虧待顧問老師了，是吧？”他看顧含青。

    “那你安排吧?！?/br>
    顧含青說完就回了房間。

    進了門往床上一躺，顧含青滿腦子都是那句真誠的“我真的在改了”。

    沒過一會兒，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一看，是王哥。

    “怎么了？”

    電話里，王哥說：“這家酒店住了幾個劇組的人，沒有房間了?！?/br>
    顧含青他們隔壁棚也有劇組在拍戲。

    王哥：“要不然——”

    顧含青打斷他：“我讓詹月來跟我住，空個房間出來?！?/br>
    “不了，省得詹月影響你休息?！?/br>
    電話里的聲音突然變成了薄談的，顧含青愣了一下。

    薄談又說：“我準備回去了，明早要和小菲他們出差去外地?！?/br>
    顧含青：“那路上小心?！?/br>
    薄談這邊“嗯”了一聲，然后睨了王哥一眼。

    王哥很有眼色地走開了。

    “青寶?！北≌劷凶×苏獟祀娫挼念櫤唷?/br>
    顧含青下意識地停了一下。

    彼端繼續(xù)傳來薄談的聲音：“這段時間能不能當成是對我的考察期？”

    接著，他自己又笑了一聲，說：“不對，考察期隨你定多久。我走了，晚安?！?/br>
    放下手機后，顧含青翻了個身望著房間的天花板。

    他好像是在變。

    在床上躺了會兒后，顧含青去洗了澡。

    洗完澡出來，她收到詹月的消息，問她睡了沒有，想來找她玩一會兒。她給詹月報了房間號。

    很快，詹月就穿著睡衣來了。

    一進門，她就說：“奇了怪了，小舅舅把我送到就走了，按理說早該到了。我剛問他，他居然還在路上?！?/br>
    她不知道薄談去而復(fù)返的事。

    顧含青想了想，反正薄談都走了，就不跟她說了，以免她又問東問西。

    顧含青沉默的樣子落在詹月的眼中就是不想提她小舅舅。

    她拿了個抱枕抱在懷里，坐到顧含青的身邊，試探問：“青姐，你和小舅舅不好了，不會影響我們吧？他是他，我是我?！?/br>
    顧含青：“不會?！?/br>
    “那就好。”詹月松了口氣，“你不知道他這段時間有多嚇人，我都不敢跟他多說話，就怕他心情不好把氣撒在我身上。而且天天往老太太那兒跑，老太太都嫌他煩了，問他是不是沒地方住。我看他哪里是人沒地方住，是心里空，不想看見空蕩蕩的房子?！?/br>
    顧含青聽出她的意思了，挑了挑眉：“到底是外甥女，還是幫他?！?/br>
    詹月“嘿嘿”一笑：“我想讓你做我的小舅媽嘛。好了好了不說他了。”

    她又問起了別的，都是和拍戲相關(guān)的。

    顧含青明天上午不用開工，但也有點別的事要處理，詹月雖然因為興奮沒有困意，有她小舅舅的叮囑，也不敢在顧含青這里玩到太晚，看要十二點了，就準備回去了。

    走之前，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疑惑地說：“我讓小舅舅到了跟我說一聲，怎么12點了還沒到?！?/br>
    她的話音剛落下，旁邊顧含青的手機響了一下，收到了條消息。

    她無意間瞥了一眼，正好看到。

    -薄談：我到了。

    詹月心想，不是說好不讓人知道是他送她來的嗎，自己還是說了。

    大人的事太復(fù)雜，反正她是管不了了。

    詹月：“看來小舅舅到了。我一會兒也就能收到了消息了。青姐晚安?！?/br>
    結(jié)果，她直到睡覺也沒收到她小舅舅的消息。

    倒是第二天收到了一條——在劇組老實點。

    詹月老老實實回復(fù)：好的，一定。

    詹月一直在劇組玩到周日下午才回去。

    到了北城，她家都沒來得及回，就被也才出差回來的薄談叫了過去。

    “沒惹事？”薄談問。

    詹月：“當然沒有?！?/br>
    薄談點點頭：“說說劇組的事?！?/br>
    說起劇組，詹月的話就多了起來。她原先大概知道拍戲是什么樣的，但看到又是一回事。

    “小舅舅，你知道嗎，拍一場戲后面有多少個工作人員……”

    薄談打斷：“挑重點說。”

    詹月：“……”

    那就不是只想聽她青姐的事情嗎？

    **

    顧含青這邊，詹月走過后沒多久就忙了起來，先是連續(xù)熬了幾個大夜，之后又開始拍帶特殊道具的戲。

    特殊道具是根據(jù)這部電影設(shè)計的，都是第一次用，之前毫無經(jīng)驗，現(xiàn)場經(jīng)常出現(xiàn)意料之外的狀況。

    一忙起來，她也就想不到其他了。

    拍攝到中期，壓力越大來越。

    顧含青和王哥都是第一次做科幻項目，難度遠比他們想的要大，狀況很多，拍攝進度緩慢。

    最怕的就是進度緩慢，時間意味著人工、演員檔期、場地、租大型機器之類的錢。

    一天在片場，王哥看了看接下來的拍攝通告，對顧含青說：“過兩天薄老師要來組里了——嘶?！?/br>
    王哥最近壓力大到上火，一嘴的潰瘍，說話舌頭碰到了都疼。

    顧含青則是睡不著覺。她每天拍完后還要看前一天拍的鏡頭，回去休息都已經(jīng)挺晚了，明明很累，但就是很難睡著。

    這天，薄談來片場的時候，顧含青正在發(fā)火。

    她偶爾會在片場發(fā)火，都是對事不對人的那種。

    劇組那么多號人、那么多部門，又多的是比她年紀大、比她有資歷的，她是個年輕女人，要是太好說話，根本管不了人，總不能都靠王哥。

    她有時候會和王哥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她是唱白臉的那個。

    薄談遠遠就看到了沉著臉的顧含青。

    她戴了頂鴨舌帽，扎著馬尾，一身休閑的打扮，手里還拿著劇本，整個人看上去瘦了一圈。

    王哥解釋說：“今天下午差點出大亂子。她為了不耽誤拍攝，硬是忍到了收工才發(fā)火。正好結(jié)束了，薄老師你先帶她出去？吃個晚飯，換個心情，咱們最近壓力都挺大?！?/br>
    顧含青這時候火氣還沒消下去，心里正煩，余光看到有人走過來，抬眼瞪了過去，沒想到是薄談。

    她都忘了他傍晚會來。

    這一眼真的是氣沖沖的，兇得很。

    王哥輕咳了一聲，提醒：“這是薄老師?！?/br>
    顧含青：“……”

    她又沒氣糊涂，當然知道這是薄談！

    薄談看著顧含青：“顧導(dǎo)，一起吃個飯？聊聊正事。”

    除了開機儀式那次，片場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這位顧問，氣質(zhì)長相竟然比演員還好，清清冷冷的看著難以靠近，沒想到脾氣挺好。

    王哥推了顧含青一把：“去吧去吧。”

    顧含青是要走了。

    走在薄談身邊時，她聽到很低的一聲：“青寶，消消氣?！?/br>
    第53章 53

    只有他們兩個聽得到的低冷的聲音讓顧含青的火氣奇異地消了下去。

    兩人從片場出來, 停下了腳步。

    外面的天早都已經(jīng)黑了，在棚里感覺不出來。

    春分剛過，這幾天有點倒春寒, 冷風(fēng)吹著格外醒神。

    “去吃什么？”旁邊的薄談問。

    顧含青看向他。

    像是看出來她沒打算真的跟他吃飯, 薄談又說：“我是你們請來的顧問, 一來就被遷怒?！?/br>
    淺淡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控訴的意味，非常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