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條件淪陷 第10節(jié)
周密沒有再問,橫豎老板的私人空間也輪不到他瞎cao心,正要轉(zhuǎn)身出去的時候,自己的手機忽然響了。 傅居年也聞聲看了過來。 周密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一串?dāng)?shù)字,沒有備注,但是他知道來電的人是誰。 他看了一眼傅居年。 “是儲小姐?!?/br> 傅居年眼里rou眼可見地閃過一抹煩躁。 周密猜測說:“可能是為了錢旭多的事?!?/br> 人剛辭退,電話就打來了,這個錢旭多的嘴也夠快的。 “要不要接?”電話打過來大概率是來興師問罪的,所以周密想問老板的意思。 傅居年擺手:“不用管她?!?/br> 周密點點頭,收起電話出去了,隔了不到十分鐘,他又敲響傅居年的門,進來后有些無奈地舉起手機:“儲小姐不停地打?!?/br> 周密工作電話很多,肯定不能關(guān)機了之。 關(guān)鍵是這個儲小姐,人也不好惹,周密不好自作主張。 她本名儲嬌月,跟傅家有點親戚關(guān)系,背后又有燕城沈家做靠山,是大小姐的命,一身的公主病,刁蠻驕橫不講理,在燕城都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對傅居年的死纏爛打,這些年鬧了不少笑話,要不是傅家對儲家有虧欠,傅居年根本理都不會理儲家人。 知道給傅居年打電話如論如何都不會接,所以才不停打給周密。 傅居年皺了下眉,點頭示意他接。 周密按了免提,接通電話:“喂,你好?!?/br> 那邊傳來嗓音清亮的女聲:“周特助,打擾你了?!?/br> 與想象中不同,儲嬌月并沒有一上來就興師問罪,反而語氣和聲音都很禮貌,周密看著傅居年,掂量著該說什么話:“儲小姐有什么事?” 儲嬌月笑了一聲:“也沒什么事,聽說我家那個窮親戚給公司惹麻煩了,還有臉給我打電話告狀,被我罵了一頓,我就想問一下,二哥這會有空嗎,我給他賠聲不是?!?/br> 傅居年給周密使了個眼色,周密立馬心領(lǐng)神會,對那邊道:“老板在開會,況且人已經(jīng)按規(guī)定處理了,老板不會怪到儲小姐頭上,儲小姐不放心的話,我會把您的意思帶給老板的。” 那邊頓了兩秒,笑著感謝:“那就麻煩周特助了?!?/br> 就在兩人以為這通電話快要結(jié)束時,儲嬌月叫住周密:“對了,我聽錢旭多說,他還在公司得罪了一個女人,那女人跟二哥什么關(guān)系啊,用不用我去替二哥解釋一下?” 周密眼神一變,抬頭去看傅居年,果然電話打過來是別有目的,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后還是旁敲側(cè)擊地問起余漾。 這樣的事從前也不是沒有過,凡是與傅總走得近的異性,總是會受到儲小姐的“關(guān)照”,一開始傅居年諒她年紀(jì)輕,不跟她一般見識,后來她變本加厲,擾得傅居年不勝其煩,干脆停了跟儲家的數(shù)個項目合作,儲家人又是求到傅母傅父那邊,又是讓儲嬌月賠禮道歉什么的,這才讓她消停點兒,想不到現(xiàn)在又卷土重來。 傅居年坐直身子,沖周密招招手,臉上已寫滿不耐,周密沒說什么,把手機遞過去。 他接過手機,關(guān)掉免提放在耳邊,劈頭就是一句:“是不是不長記性?!?/br> 終于聽到他接電話了,儲嬌月聲音輕快不少:“二哥,你先別生氣,我真沒別的意思,要是有什么誤會,我?guī)湍阏f開也好啊,我真的只是想彌補一下?!?/br> 傅居年打斷她:“不需要?!?/br> 儲嬌月聲音頓了一下,再開口時就有些尷尬:“那……行吧,你說不用就不用,那你忙吧,改天我再打給你?!?/br> 傅居年聽罷就結(jié)束通話,把手機還給周密,然后雙手交疊抵著下巴,沉著臉一言不發(fā)。 周密看出老板的擔(dān)憂,以他對儲小姐的了解,可沒那么容易就改好,頓了片刻,他開口說道:“儲小姐現(xiàn)在在國外,暫時不用擔(dān)心她會鬧事?!?/br> 傅居年想起余漾,要是這倆碰上,那真是針尖對麥芒,說不準(zhǔn)誰會鬧得過誰。 但是,萬一她受了什么委屈…… 他朝周密招了招手,周密走過去,他道:“敲打一下儲家,看好他們的女兒,我不是我哥,凡事慣著他們。” 周密抬頭,好奇地看了一眼傅居年,然后說聲“明白”,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說: 傅居年,指一些表面冷冰冰,實際上卻答應(yīng)女鵝所有事的人。 第七章 告白 余漾從封睿大廈里出來,艷陽高照,心情頗好。 她突然感覺攻略傅居年這個大冰塊也不難,還以為約他吃飯會遭到拒絕,沒想到他這么輕易就同意了。走好了第一步,之后的計劃也會順利許多。 雖然她沒有什么計劃,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為了晚上的約會,她特意折到商場里買了一身赴約的衣服才回家,誰知剛下車,就在家門口見到了一個不想見到的人。 瞿秋紅提著包站在大門之外,天氣炎熱,她卻捂得很嚴(yán)實,生怕別人認(rèn)出來。 畢竟是家喻戶曉的女明星,身后總有狗仔跟著,一舉一動都備受關(guān)注,她能這么單槍匹馬地過來見她,已經(jīng)很冒險了。 余漾看見瞿秋紅,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下一秒,她垂下眼抬腳就走,拎著購物袋快步從她身旁越過。 瞿秋紅見她這么干脆,趕緊回身叫住她:“漾漾!” 余漾本想無視她的存在,就把她當(dāng)成一團空氣一樣,直接這么推門進去的。 可鬼使神差的,她還是停下了腳步。 瞿秋紅走上前,站在余漾身后半步遠的位置,聲音悶在口罩里,模糊了語氣,像是充滿疲憊:“漾漾,你還在生mama的氣嗎?” 余漾一聽到“還”這個字,就有無數(shù)的火苗從心底躥升。 仿佛是她無理取鬧似的,難道她不能生氣,不該生氣嗎? 余漾沒有回頭,她想了很多話來質(zhì)問瞿秋紅,比如如果她是真的在乎她,為什么在她不接電話之后,直到今天才過來找她,又或者,為什么在自己爽約之后,第一件事不是過來認(rèn)錯,而是怪她生了太久的氣。 但是她總覺得這些都太咬文嚼字了,人家未必能懂,也未必在意。 “我成年了,生活不用發(fā)愁,能自立,就算沒有mama也能過得很好,以前也是那么過來的,所以你以后只管顧好你自己的兒子就行了,不用再來找我。”余漾認(rèn)真地想,也許溫柒說得沒錯,一段關(guān)系讓自己精神內(nèi)耗,說明這段關(guān)系本來就不健康,還不如親手?jǐn)財唷?/br> 瞿秋紅聽到這話終于有些急了,跟以往鬧脾氣使性子都不一樣,余漾說得很平靜,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她趕緊上前拉住了余漾的手臂,著急道:“漾漾,對不起,mama真的知道錯了,那天不該丟下你,還忘了你的生日,你別生氣了行嗎,mama也有苦衷,你理解一下mama好嗎?” 她越說越著急,字里行間的疲憊感越來越強烈,深深的無奈像無數(shù)根藤蔓纏繞著她,最后的話音落下時,聲音里多了一絲哭腔。 她也低聲下氣的,也充滿痛苦。 余漾心頭就有些發(fā)酸。 原來別扭的人不止她一個。 她不會做女兒,她也不知道怎么做她的mama,兩個人都因為這種別扭的關(guān)系而痛苦,既然都痛苦,為什么還要繼續(xù)呢? 余漾忽然轉(zhuǎn)身,神情冷靜到可怕:“有一件事我從來沒有問過你?!?/br> 瞿秋紅一怔,喃喃問:“什么?” “你自始至終知道我在哪,為什么十八年來從沒在我的生命中出現(xiàn)過,卻在一年前突然來認(rèn)我?” 瞿秋紅面色一白,幾欲解釋,嘴唇反復(fù)開闔,卻一直沒有正面回答:“我……我只是太想太想你了……這么多年把你丟在你爸爸那邊,我心里也很后悔,也很愧疚,好在時間還不算晚,我也可以彌補不是嗎?” 余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彎了彎,似嘲弄似諷刺地點了點頭:“好,你愧疚,那不該跟媒體說明我的身份嗎,怎么還東躲西藏地,打扮成這個樣子來見我,是你見不得光,還是我見不得光?” 瞿秋紅驚了一下,急忙為自己辯解:“漾漾,你知道我的身份,如果我說了,我的事業(yè)和人生就全毀了!” 聽到這句話,余漾眼眸幾不可察地顫了顫。 終于親耳在她口中聽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所以,我的存在是你人生的污點,對嗎?” 瞿秋紅想要收回那句話時已經(jīng)晚了。 她含淚看著她,搖頭否認(rèn)。 她想拉住她胳膊,又怕被她推開,想摸她的臉,卻不敢觸碰,她只能哽咽著訴說自己的為難:“漾漾,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你也為mama想一想,你是我女兒,這是誰都無法抹去的事實,別人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關(guān)系?誰又會在意?” “我會在意?!庇嘌驍嗨?。 她承認(rèn)她很在意,因為從沒有過,所以得知自己有的時候,就想向全天下炫耀自己最珍視的東西。 她不敢承認(rèn)的是,原來只有她一個人在意。 “我不想再見到你了?!?/br> 說完最后一句話,余漾轉(zhuǎn)身進去,這次,瞿秋紅站在那里,沒有再伸出手拉她。 她看著她進去,在眼中凝聚的淚水快要決堤而出時迅速擦去,瞿秋紅紅著眼睛,靜靜注視了大門良久良久。 直到一聲電話鈴聲打斷沉寂,她驚亂中匆忙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后面色一變,急忙接下電話轉(zhuǎn)身離開。 ** 關(guān)上門,余漾靠著門冷靜了一分鐘。 爺爺不在家,跟自己的老朋友出去喝酒了。 余漾想起來,給爺爺打了個電話提醒他少喝,得到爺爺?shù)倪B連應(yīng)允后,她掛斷電話,拎著購物袋上樓,回到房間,一頭扎在床上,很久都沒起來。 再睜眼時已經(jīng)快七點了。 余漾睜著惺忪睡眼,一眨一眨地看著窗外橘色暖光,等待大腦接收信號,卻被一聲手機鈴聲嚇得一激靈。 她飛快接通,那邊是低沉磁性的嗓音。 “我到了,出來吧?!?/br> 余漾大腦卡殼,問:“到哪了?” 那邊沉默一瞬:“你家?!?/br> 余漾持續(xù)卡殼:“你來我家干什么?” 那邊靜了三秒鐘,一聲壓低的嘆息過后,是有些無奈的聲音:“是誰非要讓我請吃飯?” 余漾使勁眨了下眼睛。 在對方耐心耗光前,她終于回想起今天上午發(fā)生過的事,一邊從床上爬起來,一邊搗蒜似的點頭:“好好好,我想起來了,我這就下來!很快!” 半小時后,余漾打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