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病弱小瞎子[重生] 第74節(jié)
陸長侵立刻松開手,顛三倒四道:“胸口疼嗎,哪疼?臣去找太醫(yī)……” “不用,”云晚汀拽了拽他衣袂,道,“你別勒那樣緊便好了。” 他語氣里含著點恍惚的雀躍:“方才睡著時,朕夢見阿娘了,她那么溫柔,會抱抱朕,還叫朕寶寶,朕好高興?!?/br> 陸長侵閉了閉眼,揩了揩他眼尾一抹濕痕。 真是水做的,掉起眼淚來都是大顆大顆的,一會子便將前襟都浸得濕漉漉。 眼尾貼上來兩片溫熱,云晚汀一呆,陸長侵又吮他的眼尾肌膚,舔掉淌出來的一顆顆眼淚。 他驚得一時作不出反應,陸長侵已然吻了上來。 淚水的咸澀味道霎時充滿口腔,云晚汀臉頰一皺,小聲說了個“咸”,又被陸長侵封住唇舌。 小陛下還顧忌著身在臣子家里,一直將陸長侵往外推。 可他越抗拒,陸長侵逼得越近,掠奪得越兇狠。 親得云晚汀唇瓣都麻透了,眼淚比方才涌得更厲害,哼哼唧唧輕也不要重也不要,一碰就紅著眼睛要哭。 陸長侵這能忍得住才見鬼,將人一路困到角落里去,一絲口耑息的余地都不給留下。 他那舌頭跟鐵杵一樣,攻勢猛烈,云晚汀張著唇,兜不住甜蜜口涎,馬上便要淌下來,又被男人悉數卷走,再狠狠吮幾口他軟到發(fā)抖的唇舌。 這可是在臣子家中,小陛下死死忍住了不能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可陸長侵總朝他每攵丨感點上啃咬,每每逼得他顫出幾絲含著哭腔的哼吟。 影轉高梧,朗月初出,陸長侵抱著云晚汀走出房門時,院里院外果然空無一人。 算他嚴舜之識相。 云晚汀小臉都埋在厚實的大氅里,只露出一角皓白的下巴尖。 即便是這樣小的一片位置,都可見縱橫斑駁的淚痕。 這件黑狐大氅是陸長侵的,云晚汀的鶴氅方才墊著,早已被淚水浸透,皺得不成樣子。 就算是被陸長侵親兩下就哭了,可他原本坐在陸長侵身上,甜絲絲的淚水不會沾染別的,只會沾染陸長侵。 然而他才往鬼門關走一遭,現(xiàn)下又哭又痙攣,完全癱軟成一灘水,還在不住抽噎,仿佛隨時要接不上氣,哪里還坐得住。 他堅持不能在這屋里留下痕跡,陸長侵只得拿過他的鶴氅來鋪著。 他身體跟薄胎白瓷一樣,碰一下好似便要碎掉,因此二人間大多數的親密其實都是陸長侵單方面伺候他,只不過陸長侵也樂在其中。 春夜暖風裹挾著花香,云晚汀嗅了嗅,勉力支起一線眼簾,迷迷糊糊道:“紫丁香……” “是,”陸長侵摘了一小朵紫丁香給他簪在發(fā)間,道,“陛下睡吧,醒了便到家了?!?/br> “陛……郎君,咱們還是回去吧……” 一轉眼便是寒食,云晚汀撐著把白玉骨傘,一襲楊妃色長衫外罩象牙白披風,發(fā)間束著條月白緞帶,嬌俏又雅致,活脫脫一位出門賞春踏青的世家小公子。 奈何身側的小廝……實則是扮作小廝的小內侍富順,哭喪個大臉,苦哈哈勸他折返。 云晚汀聽他的才怪,自顧自朝前走,道:“你牽好小馬,不準啰唣?!?/br> 富順愈發(fā)不解道:“您說您又不會騎馬,還怕它尥蹶子,為何要牽它出來呢?” “多嘴,”云晚汀拿團扇柄敲他的頭,道,“銀鞍白馬,不是顯得風度翩翩嘛?!?/br> 富順挨了一記輕敲,卻仍有疑惑:“您不拿折扇,反而拿把團扇,這又有何深意?” 云晚汀手上是把羅面繡貓蝶圖團扇,一只小貍奴正弓起脊背欲撲向桃花枝梢的蝴蝶,繡娘技藝顯然精湛至極,那小貍奴與蝴蝶栩栩如生,瞧著要從扇面上躍下來一般。 云晚汀撫了撫桃花瓣,一歪腦袋理所當然道:“因為團扇漂亮。” 富順心下發(fā)愁。 自家主子這模樣如此清艷姝秀,一把腰身細如春柳,本來就像個喬裝扮作小郎君的小娘子。 還手執(zhí)這樣一把團扇——甚至是個喬裝得不甚熟練的小娘子。 團扇上繡著小貓,執(zhí)扇的小陛下也像只小貓。 甚至因被闔宮上下寵著長大,這小貓第一回上街時,顯得天真爛漫又好奇。 貓兒眼圓溜溜濕漉漉,一時盯著吹糖人的老叟,一時又望向磨菜刀的壯漢。 春日風大,吹得云晚汀額前細細軟軟的小碎發(fā)輕輕搖晃。 他一受風,鼻腔一癢,不由得打出個噴嚏,而后緊了緊自己的披風襟口,薄薄眼尾霎時有些泛紅。 富順覺得自家主子腦門上頂著行字。 ——“有錢、貌美、可愛、弱不禁風、而且笨笨的很好騙的小貓。” 他心中叫苦不迭。 小陛下要出宮,沒人舍得拘著他。 可他不肯多帶些人,誰放得下心呢,也就是陸長侵走前交代過他在陛下身邊留了人暗中保護,才令他們不那么提心吊膽。 陸將軍喲,您怎么就去視察河工了,陛下要是稍有不測……可怎么是好哇。 云晚汀原打算沿著河邊走一走,再去找間茶樓聽說書,可他在河邊才走了一小段便被塞了滿懷的花,且男女皆有…… 他第七次拾起一位小娘子“不慎”遺落的絹帕,對方羞紅了臉道:“多謝郎君?!?/br> 云晚汀臉比對方還要紅呢,搖搖頭道“舉手之勞”,言罷連耳尖都紅透了。 富順瞧得嘴角抽搐。 附近人越來越多,富順擔心容易出亂子,連忙護著云晚汀往冷清地兒去。 這一片也有些小商販,云晚汀在個賣面具的小攤前停下,將一張青面獠牙的惡鬼面具往臉上一扣,問道:“可怕嗎?” 面具是挺可怕,然而小陛下扣住面具的手纖細白嫩,指關節(jié)暈著粉,問話時還微微歪了歪腦袋。 丁點兒大的小貓假扮猛獸,然而毛茸茸的耳朵尖尖和粉色rou墊都沒有藏好,還要問可不可怕。 富順剛要捧場說可怕,一轉眼瞧見不遠處立著個高大人影。 這下是真可怕了。 他咽了咽口水道:“可怕,可怕……您要買這個?” 云晚汀輕輕頷首道:“贈與……” 然而這是在外頭不好提名字,便道:“贈與陸公?!?/br> 他點點面具道:“他戴上,能止小兒夜哭。” “郎君。” 男人嗓音低沉,自不遠處傳來。 云晚汀一怔,意外地回過身道:“提前回來了,差事辦得如何?” “嗯,”陸長侵走過來,直接牽住他的手,對富順道,“你回吧?!?/br> 富順訥訥應了便退開。 行至拐角時,小內侍悄悄回望。 陸長侵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罩住云晚汀,墨色披風又寬又大,小陛下瞬間便像沉入濃霧之中。 唯有露在外頭的小臉兒是瑩白的,還仰起來向陸長侵笑,像自己跑到猛獸巢xue里、露出細白小脖頸給人啃的小奶貓。 云晚汀一手抱著花,一手和陸長侵牽著,兩個人沿著深巷緩緩而行。 “重造堤壩與疏浚淤泥如今已初見成效,也算河道總督盡心,”陸長侵將云晚汀的五指越扣越緊,說完正事便緊接著談情說愛,“臣臨去前,走了趟靈空寺求了支姻緣簽……” 云晚汀卻仍滿腦子治水之事,又關切道:“巡河官兵如何?” 壓根未意識到自己打斷了陸長侵的姻緣吉兇。 陸長侵:“……” 他只得又回答道:“已著人時時考校,臣也親自抽檢過一批,確??捎??!?/br> 云晚汀頷首,又道:“開挖引水河……” “陛下,”行至一棵老槐樹的暗影里,陸長侵忽而垂頭咬了他唇瓣一口,惡狠狠道,“臣的述職報告都遞到御書房案頭了,陛下回宮再看可好?現(xiàn)下,臣得同陛下說說姻……” 他話音猛地一停,察覺云晚汀眼神好奇又躍躍欲試……地越過他頭頂,望向不遠處沿河大街上一幢三層小樓。 那樓頂左右檐角各懸一盞胭脂紅的風燈,光影朦朧曖昧。 云晚汀小聲道:“好漂亮呀……那是什么地方?” 陸長侵莫名生出不祥的預感,面無表情道:“應當是……勾欄院?!?/br> 云晚汀拽住他衣袂道:“去看看?!?/br> 陸長侵青筋一跳,堅決道:“不可!” 云晚汀立刻松開他,道:“那朕自己去。” 他只知勾欄能聽戲娛樂,并不曉得暗里的皮rou生意。 陸長侵總覺得云晚汀還太小——盡管他對“還太小”的小陛下已做過不少禽丨獸事。 云晚汀撂下話便快步朝前走,陸長侵只得跟上,又同他十指緊扣。 門口龜公遠遠便注意到這倆人,他一萬個看不懂這倆人何以扣著手來勾欄院,那墨色衣袍的高大男人還閻王索命一般肅著張臉。 但那小郎君細皮嫩rou,一身行頭價值萬金,瞧著脾氣還軟,說不得能教他大賺一筆。 他堆出諂媚笑容迎上前,正要熱情招呼,云晚汀卻徑自繞過他,走向前方的另一條小巷。 龜公:“?” 連陸長侵都始料未及,進了那巷子后便問道:“不進去?” 云晚汀食指豎在唇前,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道:“從正門進去多無趣,要了解一個地方,就要看后門的生態(tài)。” 這話還算在理,只不過他要了解的是勾欄院…… 他拉著陸長侵一路繞到后門,遠遠觀察一眼。 門并未關,只是有不少壯漢手持木棍守著。 云晚汀拽拽陸長侵,道:“你有法子弄暈他們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