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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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鸞悅公主向敬德帝撒嬌,提出想要帶上喬家老二一同去往青州北??ぶ?,敬德帝轉(zhuǎn)頭便召了趙承煜入宮。 養(yǎng)心殿里點著龍涎香,混著淡淡木屑味道的琥珀香氣對于趙承煜有些甜膩。 然物以稀為貴。極品龍涎香數(shù)量極少,每年出產(chǎn)量許是都不夠幾個人使用,因此成了帝王專屬。 帝王所用的必然是最稀有、最珍貴的,方能襯他的身份。 這其實無關(guān)個人喜好。 趙承煜上前道: “兒臣參見父皇。” 敬德帝沒有急著讓他平身。 “鸞悅與朕說,此行她想要帶上喬二?!本吹碌蹟R下奏折,屈指輕叩桌面,如墨深瞳微涼,不怒自威。 “父皇知曉鸞悅的性子。此行去青州路途遙遠,鸞悅想要找個好友結(jié)伴解悶,并無不可?!?/br> “是嗎?”敬德帝上揚的嘴角顯出一點不明意味?!叭绱丝磥?,這喬二當真是與你有緣。不久前,皇后與朕說她中意喬二,想讓她當太子妃?!?/br> 輕描淡寫地把事情捅出來后,敬德帝睨視趙承煜,等著聽他的說法。 趙承煜撩起衣袍,有條不紊地從站著執(zhí)禮,改為下跪。 敬德帝的目光漸漸幽深。 “父皇,兒臣知曉您用心良苦。但在婚事上,兒臣已有主意,還請父皇成全。”趙承煜斟酌著字眼,給彼此留了顏面。 在父與子之前,他們先是君臣。 當下他不僅僅是皇帝的兒子,更是他的子臣。他駁了皇帝,便是在挑釁君威,勢必要付出代價。 “家世、才干、美貌、性情。喬大哪一方面讓你不滿意?”敬德帝一一點出,挑眉問道。 遑論她手中握著富可敵國的財富。大業(yè)的國庫不缺錢,但誰會嫌棄錢多? “并無不滿。”趙承煜恭敬道?!爸皇莾撼寂c她成不了事?!?/br> “朕倒想聽聽為何?” “兒臣心悅于喬二,如何能迎娶其姐?”趙承煜抬起頭與敬德帝對視,無聲地向敬德帝傳達他的堅定。 便是他不說,他知道敬德帝怕是已經(jīng)知道他們之間有私了。如此不如攤開來,還能見招拆招。 敬德帝止住了輕叩桌面得動作,斂起嘴角淺淺的弧度。 一瞬間變成了在朝堂上震懾文武百官,不茍言笑的帝王。 沉吟了一下,敬德帝問道: “太子,你可知為何眾皇子之中,朕向來對你另眼相待,尤勝你大皇兄?” “父皇仁愛,兒臣愧不敢當?!?/br> “朕原本以為,眾皇子之中獨你最為肖似朕,心性堅定,大事上明事理。你是太子,你所要娶的不僅僅是你的妻子,太子府的主母,她未來要承擔起一國之母的職責,為你打理皇宮,處理命婦往來,作為天下女子的表率,令你沒有后顧之憂。太子大婚,非過家家,由不得你任性妄為?!本吹碌鄣f道?!按巳デ嘀?,你與她男未婚,女未嫁,便是鸞悅夾在其中,也是不妥?!?/br> 一錘定音。 這便是帝王。捭闔睥睨,不容忤逆,唯我獨尊。 “安寧侯與喬大都已知曉我與喬二之事。安寧侯府上下齊心,兒臣若是再求娶喬大,那怕便不是結(jié)親,是結(jié)仇了?!?/br> 面對君威,趙承煜維持著冷靜。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安寧侯是個聰明人,朕瞧著,那喬大也十分伶俐。”敬德帝掀起眼皮,緩緩道?!奥斆魅酥獣砸月褤羰?,蜉蝣撼大樹,會是什么結(jié)果?!?/br> 任由安寧侯府與鎮(zhèn)國公府根深蒂固,底蘊豐厚,莫非還能與皇家較量?除了渤海王府這個超然例外,皇權(quán)向來凌駕于世家之上。 若不想落得抄家流放,安寧侯府只能恭恭敬敬地遵循敬德帝的旨意。 “兒臣聽聞,皇祖母當年對當今晉南侯夫人頗為賞識,曾經(jīng)言道晉南侯夫人才比蔡班,德比昭賢皇后,說晉南侯夫人堪為國母。”趙承煜忽地說道。 敬德帝目光一頓,嘴角勾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吐道: “放肆?!?/br> 一字一句,寒涼透骨。 “兒臣不敢。只是想如父皇對皇祖父一般,向父皇討個機會?!壁w承煜恭恭敬敬地說道。 養(yǎng)心殿里,氣氛凝固。 父與子,君與臣仿佛展開了無聲的較量。 “……好!你果然肖似朕。罷了,你執(zhí)意如此,朕便給你一個機會。此番你去往揚州,若是能查清民亂背后的主謀,朕便允了你婚姻自主。若是失敗,朕不會念及父子情份,屆時無論是喬大還是喬二,你怕是都不用想了?!本吹碌劢K是說道。 揚州之事牽連廣泛。趙承煜又是太子,輕易不能脫身。 但趙承煜不懼。 他泰然自若,從容不迫地應(yīng)下: “父皇向來一言九鼎。既是父皇所派遣的差事,兒臣唯有肝腦涂地,為君分憂?!?/br> 敬德帝好整以暇道:“那朕便拭目以待了。” 隨即微微一笑,深藏帝王錯綜復(fù)雜的萬般思緒。 (尒説 影視:ρ○①⑧.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