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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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明曦之前跟他吐槽過宋溪,就韓羨驍背著她那次,但那時兩人不熟,也是挑著說。而且估計那時她在樹后面哭著罵人的時候,他應該也聽見不少了。 但還沒系統(tǒng)地聽過宋溪的樁樁罪過,溫明曦覺得她都知道了韓家方家那么多隱私了,她和宋溪之間那點事,壓根不用瞞著。 便一路走著,一路告狀,把她遭受過的,和原主遭受過的,都原原本本告訴了韓羨驍。 韓羨驍聽了直皺眉,尤其是聽到在山上伐木時,那孫子居然想用英雄救美這招,不顧別人的死活逞英雄。 要是真給他算計到了,或是沒算計到,失誤,溫明曦受傷了……真是想都不敢想。 不過應付這種狗賊,韓羨驍有自己的辦法,他嘴邊掛笑,眼里卻很冷,大掌從后面輕撫溫明曦的后腦勺,淡淡道,“以后不會有這些事了?!?/br> 溫明曦是信他的,這人看著就不是好惹的,他也沒宋溪那么虛偽,不會跟人來虛的。 * 溫明曦原以為兩人的新房會在方銀河家,畢竟他現(xiàn)在是韓羨驍在農場唯一的親屬了,是她的公公來著。 可韓羨驍領她來的,居然是許愛卿那套家屬宿舍。 “怎么不是在方場長那里?”溫明曦問。 韓羨驍摸摸鼻子,說,“有很多事情不方便?!?/br> 溫明曦瞪他,說什么呢,說得跟真的一樣。 韓羨驍還在摸鼻子,語氣卻十分傲嬌,“難道不是。你一個新媳婦,總不能一家子用一個茅房吧,你愿意我還不愿意呢。那邊之前就我兩個大老爺們,是在灶房洗澡,你?我覺得不行,不方便?!?/br> “而且那里就兩間屋,東屋我爹住,西屋以前是我,現(xiàn)在給石榴住,總也不能我倆一間,石榴和她爹一間吧,你大姑子還沒嫁呢,得有自己的閨房?!?/br> “行行行,我沒意見?!睖孛麝財[手示意他不用說了,她只是對他那句表意不清的話有意見,對這個決定是沒意見的。 既然是結婚,她自然是想住自己的房子里,一大家子擠一個屋檐下,又不是自己娘家,總歸不習慣,搞不好還得鬧矛盾。 韓羨驍確實是想著她一個新媳婦不容易,家里又有公公又有大姑子的,才申請保留許愛卿這套屋來做婚房。 但他卻說,“那可不成,你得有意見,我還等著你提意見呢。” 說著便開了門,把溫明曦拉進去。 屋子還是那個屋子,不過屋里的家具都騰空了,只剩下一個炕,所有搬得動的東西都搬沒了,只剩一個空房子,空蕩蕩的。 溫明曦朝韓羨驍看去,問他什么意思。 韓羨驍笑笑說,“我都清空了,總不能娶媳婦,還讓你用我爸媽用過的東西吧,那些家具,我媽都用了多少年了。結婚,得該有個結婚的樣子。” 雖然兩人早有前提在先,但不得不說,聽了這話,溫明曦心里還是很舒坦的。 結婚,當然希望都是嶄新的東西。 兩人在屋里巡視了一圈,韓羨驍跟她說打了結婚報告,在部隊也能有一間家屬房,但只有一間,不像這里有東西兩間屋。 讓溫明曦看看需要添什么東西告訴他,到時候置辦兩份,一份放這里,一份放部隊的宿舍。 結婚接親是接到這里,但結婚后過段時間可能得搬去部隊住,部隊有部隊的規(guī)矩,沒有放假是不能隨意回來的。 溫明曦想著反正部隊就在隔壁不遠,到時不管回家里還是來農場上班也方便,剛結婚的夫妻分居確實也不像樣,三邊都不好交代,便應下了。 屋里逛完一圈,韓羨驍也沒閑著,拿著小本記需要的東西,開始想著新房要怎么布置。 今天第一天,也就來看個大概,票子錢票都沒帶在身上,還得等這兩天有空,一件件給落實了。 他一邊問一邊記,再一邊確認她想要的是什么樣的,認真而自在。 以前只見過他吊兒郎當,或是有時發(fā)混的樣子,溫明曦還是第一次見他這么認真做事的樣子,一時不由有些著迷,覺得這樣的他,比平時更好看了。 他比劃著高度和寬度確認,薄唇微抿,似乎在思考這樣的高度,在部隊的宿舍會不會太礙事了。 溫明曦跟著他的思路走,在屋里比比劃劃,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 下午,趁著太陽下山前,把溫明曦送回了牡丹村。 兩人告了別,韓羨驍卻沒有回家,而是去農場馬場借了匹馬,是黑尾。 喂它吃草,騎著它在農場溜達一圈,這才往團子山去。 到團子山腳的分場時,天色已暗,四下沉寂,遠遠看去,此時的團子山就像蟄伏的巨獸。 這個鐘點,飯吃得早的,這時候已經在準備回炕上躺著睡覺了,大冬天都睡得早。 宋溪住的是知青大通鋪,八個人一個宿舍,又擠又破,茅廁是好幾間宿舍共用一個,還上的是旱廁,臭氣熏天的。 連上茅廁,也要等很久。 一個宿舍的人要方便,就算一個兩個輪流,也天黑透了麗嘉。 這個時節(jié),為了不起夜,知青們都會趕在上炕前去一趟茅廁把該解決的解決了,不然大半夜再出來起夜,那真是冷得鬼呲牙。 連鬼都受不了,何況是人。 宋溪出去方便時,宿舍里的知青湊在一起說話,“之前不是說過年前就要結婚搬出去嗎,怎么現(xiàn)在還沒走?” “我記得那對象還挺好看的,來我們分場拿種子,我碰見過。聽說條件也好,就在總場當實驗員,還是本地人,妥妥的好對象,要是成了,宋知青會搬出去吧,真好,不用跟我們搶咸菜吃了,老婆孩子熱炕頭啊?!?/br> “再好又有什么用,嘿,你們不知道,那就是他瞎吹牛,扯淡呢!” “怎么這么說,之前不都傳得到處都是嗎?還說那姑娘不太檢點,先給他示好的,我看這事兒是板上釘釘,誰也別嫌棄誰?!?/br> “害,我說他就自作多情吧,人家能跟他示好?是看上他住大通鋪,還是看上他的滬市身份?我可聽說那姑娘,要嫁的是一個當兵的,官還挺大,是正營級的,能看得上他?白斬雞一個,也就那些無知女知青,還把他當根蔥,奈何人家心眼高,瞧不上女知青的條件?!?/br> “那還真是沒得比,那之前?” “準是吹牛不打草稿,白瞎折騰人家姑娘的名聲?!?/br> “虛偽,真虛偽。平時就占著長得一張小白臉,沒少拿女知青的好處?!?/br> 男人堆里,也是有江湖的。 …… 宋溪蹲在茅廁里,嘴里叼著最便宜的卷煙,熏出來能擋住些茅廁的熏味兒。 這鬼地方,真是鬼都待不下去。 他今天聽說溫明曦婚事定下來了,真是個軍官,也不知道那軍官看上她什么,準是那張臉,想來想去,也就那張臉還能騙人。 宋溪吸了一口煙,指尖夾著煙屁股撣撣煙灰,又聽說溫秋苗被她害得連工作都沒了,當了軍官太太,能耐果然不一樣。 原本想去會會她,能挽回就挽回,不能挽回就道個歉,她那個性子,準能做成朋友。 既然成了軍官夫人,回頭指不定能拉他一把。 誰知道人家居然不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去跟人鬼混了。 宋溪嚼著煙屁股一陣嘆氣,總覺得自己是棋差一招,本來板上釘釘的事兒,怎么鴨子就這樣突然飛走了。 真是越想越來氣,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不用過這種cao蛋日子了。 卻在這時,茅廁外,韓羨驍蹲在地上,擦燃手中的火柴,點燃引線,鞭炮的引線很快滋滋冒著火星。 韓羨驍眼神冷淡又帶著些輕蔑,站直身子,不慌不亂地把手中的鞭炮扔到茅廁,準確無誤地扔進坑里。 宋溪還以為是煙頭的火星,直到聞見濃重的煙味才覺得不對勁,往下一看,旱廁里滋滋的火星四濺。 趕緊起來拉褲子。 很快,茅廁里一聲驚呼響起,旋即便炸裂出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響,知青宿舍里的人聽見動靜,心里一驚,以為是出了什么事兒,一個個都裹著大棉襖跑出來看。 “怎么了?怎么了?” 卻只看見宋溪光著屁股,褲子還沒提,從茅廁里跑出來。 而此時此刻,分場外的黑尾聽見一聲指哨響,從路邊蹬蹬蹬跑到門口。 韓羨驍翻身上了馬,勒緊韁繩,朝知青宿舍的方向看了眼,這才夾緊長腿,騎著黑尾離去。 晚上回到知青宿舍,宋溪上炕,一整個宿舍的人都嫌棄地捏著鼻子。 最后,還是有人忍不住了,“宋溪,你去換身衣服吧,是不是沾到屎了?!?/br> 宋溪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得罪了誰,鐵青著臉,可什么話都說不了,灰溜溜下了炕,拿著衣服去換了。 作者有話說: 人狠話不多,以毒攻毒來一波嘿嘿。 第五十章 50 七零之嬌嬌嫁紈绔 接著幾天, 溫明曦都和韓羨驍忙活著布置新房的事情。 不用幾十年,就十年后,改開后, 有了商業(yè)機構參與, 婚禮被辦得花樣百出, 只有出錢,什么事都有一條龍服務,但現(xiàn)在不一樣,別說商業(yè)機構了,辦婚禮的都少。 大多是家里貼個喜字, 置辦幾件新東西,把人接過來,再請幾家人吃飯喝酒,就完了終身大事了。 講究點的, 便要買些新大件小件,縫紉機手表這些, 都是有條件的人家辦的。 還有那不重視女兒的, 直接收了彩禮, 就讓把人趕緊接過去,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以后回不回來都也不重要了, 日子自己看著辦。 所以得知溫明曦接連幾天都和韓羨驍在cao辦婚禮的事情, 家里人都用古怪的眼光看著他倆,還婚禮,可不能太小資思想。 但韓羨驍可是軍人, 怎么可能小資, 影響自然會注意到的。 旋即又從古怪變成理解, 搞對象嘛,誰不喜歡小兩口找借口單獨待著。 溫明雪第一個表示很理解,她是過來人,還是不怕羞的那種過來人。 這年代男女界限分明,拉個小手都不敢當著別人的面,但感情這東西,再大的界限到了談婚論嫁這一步總要打破,談戀愛的時候,還是擋不住很多小情侶的熱情的。 親親小嘴不可能,拉拉小手還是羞答答又讓人向往的。 只暗暗提醒溫明曦,“該做的能做,不該做的得等結婚后,還好幾個月呢!” 聽得溫明曦面紅耳燥,她居然一聽就聽懂了,絲毫沒有溫明嬌那種懵懂,直罵大姐想太多。 韓羨驍不知打哪借了輛車,把溫明曦接到縣城供銷社置辦結婚的東西,“軍區(qū)提倡婚禮從簡,咱們雖然不在部隊里辦,但也得遵循。就不請客收禮送禮了,到時候就請咱們雙方的家人和幾位好友?!?/br> 但該有的還是得有,韓羨驍把這么多年的家底都掏出來了。 下車前,溫明曦看到他從懷里掏出一堆紙票和錢票,不由有些吃驚。 韓羨驍解釋說:“我不愛買東西,這些年要么吃家里要么吃部隊食堂,沒怎么花錢,我昨晚搜了好久才湊齊,零零散散的,也不知道對不對,有沒有漏了,但我看這么多足夠用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