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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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知道,大學教授了不起,有文化。這要是過去啊,咱可是不敢想的?!瘪R大娘笑了笑,讓她們進屋里坐著說話。 屋里,一個年輕男人正端坐著,穿著也很齊整。他坐在正位上,看著外面走進來的何安娜。也沒起身。 不過眼睛倒是看得直了,然后有些開心。顯然是瞧中了。 吳教授和何安娜自然也看到了他,長相是普通的,這倒是不強求,可這人都來了,咋就不站起來迎一下?這是什么禮數(shù)? “這是我兒子,馬家寶。接他爸的班,在食堂里面當廚子,一個月四十六,這可是咱院子里獨一份的?!瘪R大娘驕傲道。 坐著的馬家寶挺直了腰桿。 吳教授對這個工資還真不是很重視,她有存款,自然會給女兒一份豐厚的嫁妝,不愁錢花。就是很好奇,為什么這個年輕人不懂禮數(shù)。 坐下來之后,馬大娘就給大家上熱水。 從頭到尾,這男人也沒說幫個忙什么的。 何安娜渾身都不自在的坐著,她已經想走了。 但是媒人還在說話。她只能忍著。 然后就聽馬大娘開始說起了她家里的情況,說她兒子多出息,又說起知道何安娜家里的狀況。他們也不嫌棄。就是想找個有文化的家庭。以后生的孩子聰明。 聽到這話,吳教授和何安娜眼睛都瞪大了。 媒人打圓場,“這還沒成呢,孩子的事兒以后說?!?/br> “咋能以后說呢,這是頭等大事兒?!瘪R大娘道,“我也是要讓你們放心的,只要媳婦愿意生,我就好好帶。多少我都能幫著養(yǎng)。我家男人走得早,我就只生了這么一個孩子。就指著他開枝散葉了。只要生了,我就好好帶著,不讓你們cao心?!?/br> 吳教授:…… 何安娜在桌子底下捏著吳教授的手。 媒人都覺得尷尬了,這來了怎么就說這些呢? 結果這馬大娘又開始說起了何家的事情了。他們家倒是不嫌棄何家的情況,但是如果何家后面出事兒了,那何安娜是不能夠和何家人來往的,要徹底斷絕關系。 這本也是何家夫妻的打算,不想連累自己的女兒。 但是對方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吳教授心里很不舒服。 飯也沒吃,兩人就說要回去了。不留飯,就是沒看中。不白吃人家一頓飯。 媒人自然知道她們的意思。這也正常,她自己都有些看不中這家人了。 馬家寶就著急了,終于站起來了,“怎么走了???” 何安娜看著他站起來,心想,原來你的腿沒事兒啊。 馬大娘趕緊把自己兒子按著坐下,“你站起來干啥啊,男人咋能站起來迎送女人呢?” 這下子,媒人都覺得沒臉了,和吳教授她們趕緊離開。 到了外面,媒人也是和她們道歉。她也是第一次給這家人做媒。這人選還是她的一個姐妹推薦的。這可真是坑人了。 吳教授反而冷靜下來了,“沒事,誰家相親也不是一次就成的。這也是來了解情況,也不著急?!?/br> 媒人立馬說,“那我回頭再幫你們留意,不過……條件肯定是沒這么好了?!?/br> 吳教授道,“我們不著急。麻煩你了?!?/br> 說著給媒人送了個兩塊錢紅包。 媒人拿著紅包,心情也好,又承諾一定會盡量找個合適的。 一直離開這附近,母女兩人才緩過神來。 何安娜還有些懵,她捏著吳教授的手,“媽,如果你讓我過這樣的生活,那我寧愿不活了?!边@不是威脅,這是決定。她無法想象自己在那樣的家庭里面生活。 吳教授這會兒都沒吭聲了。 只是心里還在安慰自己,也許這只是個例? 兩人回到家里,才知道林安安來過了。何安娜趕緊道,“她什么時候走的?” “早就走了,你們不在家,她也不可能一直等著。”何教授道。然后又問兩人情況。 何安娜提都不想提,沖上了樓。 至于吳教授,則是對著何教授搖頭。 林安安在銀行里面,將錢取出來了,然后拿回家里,當著面給了林常勝。還包括賬單。 林常勝并沒有看賬單,只是看著那些錢,心中百感交集。 錢對于他來說,沒什么意義。 他真的想不通,為什么徐月英為了錢,可以做這些事情。 也想不通安安為什么說不要錢就不要了。 也許是因為這些錢讓這個家庭產生的變故,所以林常勝這會兒對錢,真的有些排斥了。他甚至都不愿意收著。 林安安道,“老家的錢,每個月初匯款。你要是忘了,就交給小李哥吧。也不知道你還能不能配備警衛(wèi)員了,你自己多上心吧。” 林常勝點點頭,又和林安安道,“這些錢要不還是你拿走吧,我確實拿著沒什么用處。部隊什么都有?!?/br> 林安安道,“既然我說了要算清楚,就不會占這個便宜了。你要是實在不想要……就幫幫困難的軍屬吧。” 她給林常勝出了個主意。就不知道林常勝會不會這么做。畢竟他連給自家匯款,都是不想費心思的。 林常勝聞言,沉默了。 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第二天,林安安又去學校找何安娜了。看看何安娜的相親狀況。要是相親成功了,她也就不cao心了。 剛到教師住宅區(qū)呢,就聽到熱鬧的聲音。 林安安趕緊騎車過去,就看到幾個人站在何家門口鬧騰。 其中一個瘦弱的大娘道,“你們家有問題,我不嫌棄你們??赡銈円膊荒芩N覀儼。f好了和我們家結親,這就不答應了。是不是嫌棄我們家窮,嫌棄我們工人階級?” 身后跟著幾個學生模樣的人,戴著袖章,大概是來給她助陣的,在那邊喊著,一副要沖進何家的樣子。 林安安將車停在一邊,走過去,一臉嚴肅問道,“干什么呢,怎么在學校鬧事的?哪個單位的?” 幾人看著林安安一副領導的派頭,一愣,搞不清楚她這從哪里來的。 戴著紅袖章的一個男生道,“你是誰???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當然是來辦事的?!绷职舶舶逯樀溃白罱教幐闼枷雽W習呢,你們在這里咋咋呼呼干什么?剛才好像聽到結親的問題了,怎么回事?” 聽到林安安這語氣,別人拿不準她的來歷,還以為也是最近的頭頭腦腦之一呢。 只是見她沒戴紅袖章,就覺得奇怪。不過帶頭的男生還是把情況說了。說何家人瞧不起工人同志,答應和人家結親,結果反悔。 林安安聞言,頓時怒了,指著這個男生,“你是哪個部分的,你們帶頭的是誰,你思想落后??!這是什么年代了,婚姻自由懂不懂?這個大娘是經歷過舊社會的人,思想大概沒跟上來,你咋也沒跟上來呢。竟然帶頭搞逼婚這一套。說,你的頭頭是誰?” “……” 這男生被唬了一下,他身后跟著的女生道,“你是哪個部分的?你連袖章都沒有。” 林安安道,“誰辦私事帶紅袖章,這不是公器私用嗎,影響大家形象咋辦?問我是哪個部分的?我剛大義滅親,把我身邊思想有問題的人弄進監(jiān)獄去了,你們說我是哪個部分的?告訴你們,對任何思想落后的人,我是堅決反對的。趕緊說,你們是哪個部分的。我這邊好通知人來給你們上課?!?/br> 一聽林安安將人都送牢里去了。這幾人頓時覺得林安安不好惹。他們不是頭頭腦腦的,只是跟著后面混的,還沒那么大的能耐。今天也是聽這個大娘在學校門口說了情況,又因為是何家的事情,他們才敢過來鬧的。 林安安見他們不說話,就主動問道,“這個大娘,你們家哪個單位的。我現(xiàn)在去找你們單位領導聊聊。這搞生產很重要,思想學習也很重要啊。封建糟粕要不得?!?/br> 馬大娘磕磕巴巴,“可,可咱也不是思想落后啊,” “包辦婚姻,都是封建落后的!強制結婚,那是犯法的。你們這屬于哪種?” 然后又問跟著馬大娘鬧的學生,“你們是沒給大娘上思想課啊。你們是不是被腐蝕了?紅袖章哪里來的,是不是冒充的?”然后揮揮手,“都跟我走,咱去和你們頭頭聊一聊。我好歹是在農村生活十多年,又經過部隊教育的進步青年,不能不管這個事兒。” 還拿出了紙筆出來,“先報出你們的姓名來。家里哪個單位的?!?/br> 先是定罪名,然后要姓名地址,這一下子就把人心里的緊張調動起來了,這幾個學生哪里敢鬧啊。趕緊就走了,馬大娘見沒人給自己撐腰了,再一看這個直接把人送到牢里去的狠人,更不敢吭聲了,趕緊走了。 林安安喊,“別走啊,走啥,你們走了,那我就自己去找何家人問啦?!?/br> 那些人跑得更快了。 林安安撇嘴。 等他們走遠了,才去敲何家的門。 過了一會兒,何家人才開門,是何安娜,“安安,你咋來了,剛剛那些人呢?”剛剛她在樓上躲著,把自己鎖房間里面,嚇得腦袋都塞被子里了。 “被我嚇走了。你一個人在家?” “爸媽又被叫走了。”何安娜眼神中帶著驚慌。“說是去學習。” 林安安嘆氣,這個事兒她也幫不上大忙,只能道,“咱就長話短說了。我給你找了一條艱苦的路,但是我覺得可以走走看。去邊疆軍團去,很早就有知識青年去那邊建設邊疆了,你去了那邊也不擔心與世隔絕,軍團都是有組織的,也不擔心被人欺負。唯一的就是辛苦,要干活。肯定比不得在城里舒服?!?/br> 何安娜愣了一下,然后道,“是不是很遠?” 林安安點頭,“非常遠,但是我覺得距離不是問題。只要有機會,再遠也能回來啊。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br> 如果沒有經歷昨天那一遭,何安娜還真的沒勇氣一個人去那么遠的地方。但是經歷了一次之后,她發(fā)現(xiàn),只要不去過那樣的生活,無論多辛苦,她都不怕了。 其實她最希望的就是留著在父母身邊,哪怕一起面對困難,她也愿意的??墒前职謒ama說了,如果她不安頓好,為了保護她,兩人在最后關頭會選擇以死來自證清白,這樣就不會連累她了。 何安娜就不敢不聽話了,只想趕緊把自己安頓好,讓爸爸mama能放心。能一直堅持下去。 “安安,我愿意!” 林安安道,“你和你爸媽商量一下,如果愿意,就來給我送個信。咱盡快安排起來,到時候我也過去一趟。我舅舅在那邊。我過去看看他?!?/br> 何安娜紅了眼睛,“安安,謝謝你?!?/br> 在遇到這突如其來的磨難的時候,能有一個人幫她,真的讓她心里好受很多。讓她覺得還有希望。 她最近也有在學著林安安給她的小冊子,記住講話要注意什么。盡量不給家里添麻煩。她學會低頭,也不再講究打扮。也開始干家務活。 林安安自然也感受到了她這種變化。雖然林安安曾經也希望何安娜可以成長一些。不要總是沒心沒肺,容易得罪人吃虧。但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的被迫成長,依然讓人難受。 不過林安安相信,困難只是一時的。遲早會好起來的。 晚上何家夫妻很晚才回來,兩人都很憔悴。但是在何安娜面前,還是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 聽到女兒說的去邊疆的決定,兩人也是半天沒反應過來。 沉默之后,吳教授紅著眼睛,“我聽說會很艱苦。那兒的氣候也和這里不一樣,生活很艱苦,還要參加勞作?!?/br> 何安娜道,“可是比起嫁人,我覺得我寧愿選擇這一條自己可以掌控的路。不想把自己的命運放在別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