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嬪 第6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嫁良緣、冬綏(高干)、我靠養(yǎng)生在內(nèi)卷的修真界茍活、遠(yuǎn)道而來的浪漫、明戀你啊、國宴大廚在八零、穿成戀綜對照組的真千金后、重生八零:錦鯉福妻賺錢錢養(yǎng)崽崽、阿兄太愛我怎么辦(重生)、在兄妹綜藝當(dāng)對照組[穿書]
阿箬真朗聲大笑,望著她的身影,瞇起眼睛來:“你敢下毒嗎?” “不敢?!闭艳咳崧曊f:“您是東籬國尊貴的客人,若跟我私會出了事,我十條命都不夠賠您?!?/br> 阿箬真笑道:“能死在你手里,我這輩子也甘愿了。” 昭蘅笑笑,她望著他的眼睛說:“那殿下便不是誠心想帶我回月氏了,所以不愿喝我的請醉酒。” “我從不喝外面的酒?!卑Ⅲ枵嫘Σ[瞇地看著她,目光如炬盯著那一杯酒,像是洞悉了她的一切:“你若要請罪,等我向你們的皇帝陛下請旨賜了婚,和我們的合衾酒一起喝。” “說來說去,殿下還是怕我在酒中下毒。沒想到堂堂月氏太子,竟然會怕我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闭艳枯p輕嗤笑了聲,然后端起酒杯,湊在唇邊輕輕飲了半杯,她將剩下半杯酒放在桌上:“我是真心交付殿下,才敬酒向您賠罪,既然您信不過我的真心,那便沒什么好說的了?!?/br> 說完,她轉(zhuǎn)身便要走。 阿箬真一把拽著她的手腕,將人扯了回來:“說你是小野驢,你還說不是?!?/br> “不就是一杯酒,也值得你生氣?!彼鞯难酃饴湓谡艳亢仁5陌氡粕?,瞇起眼睛來,端過她飲了一半的酒,一口飲盡:“別生氣嘛,我喝,我馬上喝?!?/br> 昭蘅轉(zhuǎn)臉看向他,美人飲酒雙頰微酡,媚色天成。 她恨恨地抽回手才慢悠悠地坐回凳子上。她拈了一塊糕點放入口中,慢慢地嚼著,蓮舟準(zhǔn)備的點心放的糖多,空口吃有些膩人。 “好了,別生氣了。剛才我就跟你開個玩笑?!卑Ⅲ枵嫘ξ乜粗?。 昭蘅將手中吃剩的半塊扔到阿箬真臉上:“好笑嗎?我覺得一點也不好笑。” 美人嗔怒都別有一種風(fēng)情,阿箬真忽生了興致,連她的無禮都不怪罪了。他撿過那半塊沾了昭蘅香味兒的點心,塞到口里,嬉皮笑臉地對她說:“你別生氣呀。我不是有意冒犯你,我給你賠罪,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一回。” 昭蘅抬起眼眸,看著他將那塊糕點咽了下去,唇角輕輕勾起:“是嗎?” 作者有話說: 阿蘅:你這個老狗,接受我的重拳吧。 答應(yīng)你們安排他們睡了一覺~~哦也~~ 第42章 昭蘅在心里計算著阿箬真吃下糕點的量, 估計時間差不多了。之前她用了一丁點,殿下服用后馬上就倒了。這次用在他身上的雖然分量更輕,但也差不多了。 阿箬真探尋的目光不轉(zhuǎn)地盯著昭蘅, 盛夏的陽光透過鳳鳴臺密密麻麻的枝椏灑下來,稀薄了不少, 再投入房中,照得房內(nèi)不甚明亮。 光影浮動下的美人,格外嬌美,看得他心癢難耐。 他上前張臂去抱昭蘅,她輕巧地轉(zhuǎn)過身, 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阿箬真看出了她與方才截然不同的抗拒, 臉色猛地一變,沖過去抓她的手腕。 昭蘅抿唇,從頭上拔下金簪,緊張地盯著他。 阿箬真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四肢乏力,頭暈了起來, 眼前一黑, 就栽倒在地上。 昭蘅望著門的方向,喊道:“蓮舟。” 蓮舟聞聲, 立馬推門而入。 * 阿箬真是在一陣劇烈的疼痛中醒過來的。 他腦子迷迷糊糊, 緩緩地睜開眼,剛想站起來,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五花大綁捆在床腳。身上唯一能動的只有一雙憤怒的眼珠。 昭蘅蹲在他面前,手里拿著那支鋒利的簪子, 簪尖正在淌血, 他的血。她看著他淺淺而笑, 頰邊的兩個梨渦讓她看上去純良無害。仿佛剛才那個用金簪一下子刺穿阿箬真手掌的人并不是她,她看了阿箬真一眼,抽出帕子一點點擦干簪尖上的血,將簪子緩緩戴回頭上。 “疼嗎?” 因為藥物的作用,疼痛感來得很緩慢,她問了之后,阿箬真才感覺到手上傳來劇烈的疼痛。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是昭蘅和蓮舟知道蠻人力氣大,怕捆不嚴(yán)實留有隱患,先用繩子纏了好幾圈,然后又用輕紗把他從脖子到腰腹緊緊地裹起來。不要說他剛吃了迷藥,就算是正常人,也很難從粽子一樣的包裹中掙脫。 昭蘅朝他彎唇笑笑:“別掙扎了,來來回回捆了十幾層,掙不開的,你不要白費力氣?!?/br> 阿箬真心里生出濃烈的不安,眼眸升騰起無邊怒意:“你要做什么?” “不是殿下一直想找我?” 阿箬真心中的恐懼肆意增長,怒目嗔紅,他沒想到自己這么小心還是著了她的道,他不理解自己為什么會被她下藥:“那杯酒你喝過,糕點也是你吃剩的,為什么你沒事?” “誰說酒和糕點里有藥?” “沒藥?” “沒有?!闭艳繐u頭,“酒和糕點都沒藥?!?/br> “那你怎么迷暈我的?” 昭蘅攤開手:“酒和糕點里沒藥,藥在我的手上。我喝過酒、吃過糕點之后,悄悄抹在了酒杯邊緣和糕點上。你看到我吃了、喝了,所以放松警惕,以為沒事?!?/br> 阿箬真深吸一口氣,沒想到還是大意了。 昭蘅面色平靜,伸手從腰帶中取出一枚褐色丸子,猛地攥緊阿箬真的嘴,將藥丸塞到他的舌根下。他剛要吐出來,她捏著他的下巴將他的頭重重抬起,曲起食指順著他的喉管重重一刮。 小丸就順著他的喉管入了腹。 以前有時候她吞不下跛足大夫給她的藥丸,他便是這樣強(qiáng)灌她吃下。 很疼,但很管用。 這一番動作下來行云流水,根本沒有給阿箬真反應(yīng)的時間。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小丸已經(jīng)入了腹,再沒有吐出來的可能。 “你給我吃的什么!”阿箬真顧不上喉嚨發(fā)燒一樣的疼痛,憤恨的目光落在昭蘅臉上,咬牙問。 “毒-藥?!闭艳恳蛔忠痪涞卣f,低頭沉思,想了個好聽的名字:“百日枯。顧名思義,百日之內(nèi)沒有解藥你就會像花兒一樣枯萎?!?/br> “你瘋了!”阿箬真心里哇涼哇涼的。他只是沉迷美色,不想因此喪命,一時忍不住尖叫:“你竟然敢殺我!” 昭蘅蹲得有些累,捋了捋裙擺,拉過旁邊放著的蒲團(tuán),在阿箬真面前坐下。 “很害怕吧?”昭蘅垂下眼睛,修長的羽睫遮蓋了眼睛,看不出他的情緒:“你剛來糾纏我那段時間我也這么害怕。你既然這么怕死,為什么要招惹我呢?” 阿箬真臉色駭然大變,昭蘅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整個人纖弱如同柳枝,此時那雙瀅芒點點的平靜的雙眸中藏著他看不穿的陰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br> 昭蘅道:“到時候我可以告訴他們,我回去的路上被你冒犯,為了自保,不小心殺了你。反正你也死了,死無對證?!?/br> 說完,她又拿出火折子,輕輕吹燃。 藍(lán)色的火焰在風(fēng)中搖曳。 “或者,我可以在這里點一把火。大火會把你身上的痕跡燒光,比殺死更方便。”她幽幽望向阿箬真:“所以,你想怎么死?” 阿箬真看著她皮笑rou不笑的臉,忽然覺得她很像沙漠上的一種吃人的花。 花開如雪,輕盈雅麗,是沙漠中難得的柔美之色。 可是她身上藏著很多細(xì)若牛毛的軟刺,若是有不知情的旅人從她身旁經(jīng)過,受到她美色的蠱惑,去采摘它,那些刺就會穿透皮膚,游進(jìn)血脈中,令人痛不欲生。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沿著阿箬真的脊背往上怕,渾身一寸一寸地僵硬。 昭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她不喜歡殺人,也不會殺他。 他是殿下宏圖霸業(yè)中重要的一環(huán),他在東籬出事,東籬無法向月氏交代。 她不能為他的宏偉夙愿做些什么,至少不能拖后腿。 她心里想著,面上不露一分,將長長的頭發(fā)捋了一把放在身后,沒有回答阿箬真的問題,而是說:“我給殿下講講我的故事吧?!?/br> 阿箬真喉嚨痛得像是著了火,手也疼得鉆心,更要命的是源自心底對死亡的恐懼一直敲擊著他脆弱的腦子。 昭蘅拿起旁邊的扇子輕輕扇著,她的小手纖薄白皙,自從不在浣衣處勞作,養(yǎng)得春筍般細(xì)嫩,隨意地捏著扇子,儀態(tài)端莊又嫵媚。聲音輕柔似林間的薄霧:“我和你認(rèn)識的東籬貴女不一樣,我是一個孤女,很小開始就自己打拼生存,為了生存我上山打過獵,被狼群追過,下河抓過魚,被毒蛇咬過……甚至為了有口飯吃,還去給一個大夫做了藥人。” “你恐怕不知道藥人是什么吧?藥人就是專門給人試藥的,他做的毒藥我得吃,做的解藥我也得吃……若是你認(rèn)識那時候的我,肯定不愿多看我一眼,我渾身長滿爛瘡,天氣熱了就滴滴答答地流膿?!?/br> 阿箬真沒防備她突然跟自己說這些,一時間微楞。 “后來入了宮,有個大太監(jiān)看上了我,要我去做他的寵妾?!闭艳亢敛焕頃壑械挠牣?,神色依舊平和貞靜:“他的寵妾大多死得不明不白,我不想死,所以我騙他我的rou可以治他的頑疾,然后每日剜rou喂他?!?/br> “經(jīng)歷了那么多驚險,你還能在這里聽我的故事,這本身就是個奇跡。”昭蘅淡笑,笑容干凈得仿佛林安池內(nèi)的蓮:“所以……你現(xiàn)在知道自己招惹了一個什么樣的狠人嗎?” “為了活命,我可以不折手段。”昭蘅又摘下簪子,狠狠地朝著阿箬真的頭扎去。阿箬真閉眼大喊:“啊——” 他發(fā)出求救的呼喊,縮著身子往蠶蛹一樣的包裹里躲,希望此刻有人能把這個可怕的瘋女人拉開。 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他瞇起一只看,那支鋒利無比的金簪擦過他的脖子,插入旁邊的輕紗里。 冰冷的簪尖觸及他的肌膚,冷得讓他全身迅速起了無數(shù)雞皮疙瘩。 昭蘅微微起身,沉著臉看他畏懼瑟縮的模樣,再次拔出簪子,看向他,又狠狠扎過去。 “我錯了……你別殺我……不要碰我?!卑Ⅲ枵鎳樀貌恍校炖锖惠p地喊著各種人:“父汗救我!陛下救我!李文簡,李文簡?!?/br> ——嘩啦。 利刃劃開布料,發(fā)出裂帛之音。 阿箬真惶惶然低頭,看到身上的輕紗被她劃成無數(shù)碎片。 “你不殺我?”阿箬真駭然,急忙掙脫開束縛。 昭蘅沒搭理他。 “你不怕我殺了你!”阿箬真從牙縫里擠字,狠戾地盯著昭蘅。 “不怕,你當(dāng)然可以殺了我。但是殺了我,你就沒有百日枯的解藥,也得死。我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但你可是尊貴的月氏太子,你舍得潑天的權(quán)勢富貴,和我一起死嗎?” 阿箬真因為疼痛和藥效,渾身哆嗦著。 瓦敢與玉相撞,反之卻不一定。 昭蘅是瓦,身無長物,橫豎最貴重的只有這條命,阿箬真是玉,他有唾手可得的天下。 他根本不可能像自己一樣豁得出去。 從打定主意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是必勝的。 阿箬真恨得臉色鐵青,錯愕地看著昭蘅。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 “我當(dāng)然可以殺了你?!闭艳康溃骸皠偛胖灰尹c一把火,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你燒死在這里。但是只要做過,便不可能不留痕跡,我沒時間籌劃萬無一失的法子,只好先放了你。你放心,我的本意從一開始就不是殺你,只要你安分守己,到了時間帶著魏晚玉離開,我會把解藥給你的。” “我憑什么相信你!”阿箬真死死地盯著昭蘅。 昭蘅笑道:“除了相信我您還有別的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