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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太子?jì)逶诰€閱讀 - 太子?jì)?第38節(jié)

太子?jì)?第38節(jié)

    昭蘅一驚,猛然回頭,看到一個(gè)身穿胡裝的男子,他輪廓流暢,濃眉高鼻,五官深邃銳利,是個(gè)異域美男。

    可是他眼神不干凈,昭蘅心中戒備起來,手扶著石桌站起身,往旁邊挪了兩步,和他拉開距離,冷聲問:“你是何人?”

    阿箬真往前走了一步,美而深邃的目光將昭蘅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而炙熱的眼神讓昭蘅心里不舒服。

    “昭訓(xùn)別害怕,我是月氏太子阿箬真,剛才在桃林之外初見昭訓(xùn),覺得很親切,所以想跟你……交個(gè)朋友。”

    月氏太子?

    和魏晚玉指婚的那個(gè)人?

    放春園地處偏僻,眼下一個(gè)人都沒有,昭蘅穩(wěn)了穩(wěn)心神,嗓音沉沉道:“既是初見,那你為何知道我的身份?”

    阿箬真朗聲大笑:“宮城內(nèi)外到處在傳,太子冊封了一個(gè)昭訓(xùn),天姿國色,舉世無雙。我還以為是那些人夸大其詞,直到方才……隔著重重花林,我見昭訓(xùn)在花海中穿行,人比花美,若神女天降,才知傳言非虛……你們的太子真是好福氣……”

    話到最后,他的聲音特意拉長,低沉的嗓音里帶了些莫測的曖昧。他直白的眼神讓昭蘅作嘔,可是她只能忍著不適,冷靜的開口:“您過譽(yù)了,妾身蒲柳之姿,怎及魏大姑娘十之一二。您若是沒事,我先走了?!?/br>
    “她怎么配跟你相提并論?!迸铀逛沟穆曇羧攵牭冒Ⅲ枵鏈喩矶及l(fā)軟,他笑瞇瞇地說道:“昭訓(xùn)不要害怕,我只是想跟你說幾句話,何必著急離開?”

    昭蘅眉眼平靜,問:“您要跟我說什么?”

    阿箬真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壓低聲音繼續(xù)說:“我想說的是你們太子殿下日理萬機(jī),政務(wù)繁重,若覺得時(shí)光漫漫無法消遣,可隨時(shí)來找我……我閑居在京,乃是閑人一個(gè)……隨時(shí)都有空閑。我比你們的太子更英武雄壯,定不會(huì)教你失望?!?/br>
    這話說得露骨至極,昭蘅直犯惡心。

    阿箬真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走出老遠(yuǎn),還不時(shí)回頭張望。她可真美啊,那日湖邊驚鴻一瞥后,他便片刻不曾忘,夜夜與她夢中纏綿。

    魏婉玉提醒過他不要輕舉妄動(dòng),她畢竟是太子殿下的人??墒前Ⅲ枵娌灰詾槿?,東籬這太子雖然看上去很瘦弱,但胸有溝壑,跟他一樣,是以大局為重的人。

    既然以大局為重,便不會(huì)為了一個(gè)女人跟他斤斤計(jì)較。畢竟他們草原上不在乎這些,中原人也不該在乎這些。

    昭蘅無力地坐回凳子上,背心冷汗直冒,她望著桌子上的藥方出神。

    她幾乎大門不出,怎么招惹了阿箬真?

    魏婉玉。

    會(huì)和她有關(guān)系嗎?

    該不該把這事告訴殿下?他會(huì)怎么看待自己?

    她糾結(jié)了一下。

    蓮舟的腳步聲打斷了昭蘅的思路,上次在清涼殿的事情讓蓮舟心有余悸,所以她幾乎是跑回來的,跑到昭蘅面前時(shí)還在吁吁喘氣:“主子,我回來了?!?/br>
    昭蘅再抬眼時(shí),眸子里已是一湖鎮(zhèn)定:“走吧?!?/br>
    傍晚,晚霞掛在天邊,就跟火燒了天際一般。

    昭蘅向林嬤嬤打聽魏婉玉的事情。

    林嬤嬤是太子乳母,對他的事情自然一清二楚,她將魏湛的事□□無巨細(xì)告訴給昭蘅。

    昭蘅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以前經(jīng)常聽說殿下和魏大姑娘青梅竹馬,感情甚篤,還一直納悶……”

    既是感情甚篤,為何這么多年都不成婚。

    林嬤嬤搖搖頭道:“殿下跟魏將軍乃是摯友,魏將軍死后他消沉了很久才走出來。魏大姑娘乃是魏將軍一母同胞的meimei,殿下待她亦如親妹。但說句不該說的話,魏大姑娘委實(shí)被慣壞了,行事極端,造成如今的局面?!?/br>
    昭蘅心里有些亂,蹙眉問:“那這次殿下真的會(huì)眼睜睜看著魏大姑娘嫁去月氏嗎?”

    “不忍心也沒辦法,殿下還有宏圖大業(yè),自不會(huì)優(yōu)柔寡斷再為了她出爾反爾。”

    從小視若親生meimei的人在宏圖大業(yè)面前不值一提,她甚至不能跟魏婉玉相提并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小心注意避開阿箬真便是。

    晚上昭蘅早早就梳洗完,坐在窗前寫字。

    寫到深夜,才將今日的字寫完,她望著窗口的方向,看著外面的月光。

    看完的《山翁韻》還沒還回去,正擺在案頭,一眼便能看到。

    她將書拿過來,手指輕輕撫過書面的封皮,然后又無聲放下。

    蓮舟端著一碗銀耳羹轉(zhuǎn)過來,陡然看到墻角的陰影里站了一個(gè)人,頓時(shí)嚇了一跳,定睛猛看,原來是太子殿下負(fù)手而立站在角落里。

    殿下進(jìn)來怎么不通傳?

    正要開口出聲,李文簡轉(zhuǎn)了過來,抬手示意她不用行禮。

    李文簡的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燈火明亮的屋子,昭蘅的影子投在窗前,晃晃悠悠。他問蓮舟:“她怎么還沒睡?”

    蓮舟訝異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昭蘅,答道:“下午寧姑娘和八公主來找主子玩兒,所以她的字沒寫完,正在寫字呢。”

    她很有原則,給自己規(guī)定了要完成的課業(yè),熬更守夜也要寫完。

    “哦?!崩钗暮嗩h首,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拇指上的扳指,臉上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悅。

    哦是什么意思?

    蓮舟眨了眨眼,道:“我去通傳。”

    “不用了。”李文簡的目光收了回來,轉(zhuǎn)身離開:“不要告訴別人我來過。”

    蓮舟看著他沒入黑暗中的背影,覺得有些奇怪。殿下為什么要等主子睡下了才來?

    她吸了吸鼻子,聞到一陣濃烈的酒氣。

    原來殿下醉酒了。

    次日風(fēng)吹動(dòng)窗牖,發(fā)出“啪嗒”一聲響,吵醒了昭蘅。

    她慢悠悠起身,轉(zhuǎn)過頭望向窗口的方向。

    窗戶被吹開了,外面似乎要下雨了,烏云堆砌在天際,黑得透不過氣。昭蘅擔(dān)心雨落下來打濕案上的紙筆,起身下床,趿著鞋子行至窗邊,闔上窗牖,將烏沉沉的云關(guān)在外頭。

    窗扇關(guān)合,她轉(zhuǎn)過身來,似乎聞到一陣若有似無的酒氣。

    正疑惑時(shí),林嬤嬤邁著碎步進(jìn)屋,臉上堆著笑意,眼角的褶子皺得像小扇子:“方才飛羽來傳殿下的話,殿下讓您以后每日用過晚膳便去承明殿里看書習(xí)字,他要親自督導(dǎo)您的課業(yè)。”

    昭蘅訝異不已。

    作者有話說:

    李狗子:老婆,快愛上我,我想和你貼貼哄你困覺。

    李狗子:氣都?xì)馑懒耍瑧?yīng)酬完回來想哄老婆睡個(gè)早覺,結(jié)果她要加班寫作業(yè)!

    第30章

    醞釀了大半天的雨, 中午稀稀拉拉下了兩場,就放晴了。

    落了雨的午后,天氣十分清爽。昭蘅剛用過午膳, 寧宛致和李南棲就噠噠地跑來找她。寧宛致跑在前頭,風(fēng)風(fēng)火火, 紅色的胡裝裙擺翻涌蕩漾。李南棲在后面追得氣喘吁吁。

    “阿蘅jiejie!”跑到昭蘅面前,李南棲興奮地指著寧宛致手里的鳥籠說:“小寧找到一只會(huì)說話的鸚鵡?!?/br>
    寧宛致一手舉著鳥籠,一手用松枝逗弄,教它道:“小乖,喊嬸嬸!”

    鸚鵡神氣地在籠內(nèi)獨(dú)步, 然后忽略她們期待的眼神, 把頭扭向一邊。

    寧宛致氣得用松枝戳它的屁股:“不說話不給你喂食了?!?/br>
    李南棲伏在昭蘅的膝上,啃著脆脆的桃子,兩條小腿在空中晃晃悠悠,捂著嘴發(fā)笑。

    寧宛致瞪了她一眼,又換成昭蘅一樣輕柔的口吻:“小四郎,小四郎, 小乖, 說小四郎?!?/br>
    小乖兩只眼睛瞪得溜溜圓,尾巴甩開, 扭過身子, 再也不理她。

    寧宛致嘴翹得老高,把鳥籠掛在廊下:“阿爹騙我,小乖根本不會(huì)說話?!?/br>
    昭蘅對著她淺淺地笑:“鳥兒怎么可能天生會(huì)說話?拿去馴獸園問問,說不定他們有教鳥說人語的辦法?!?/br>
    寧宛致?lián)]手招來個(gè)宮人, 讓她把鳥送去馴獸園, 拉開昭蘅身旁的椅子坐了上去, 百無聊奈地趴在桌上,下巴擱在臂彎里看著遠(yuǎn)處宮殿的金頂:“好無聊啊。”

    小四郎離開后的每一天都是這么無聊,她在心里默默地說。

    李南棲看寧宛致實(shí)在沒精神的樣子,直接跳起來對她們提議道:“我們?nèi)ヲT馬吧!”

    寧宛致精神為之一振,唰的站起來,立刻道:“走,騎馬!”

    她們問昭蘅會(huì)不會(huì)騎馬,她搖了搖頭。

    寧宛致挽著她的臂,說:“沒關(guān)系,我?guī)е恪!?/br>
    昭蘅莫名期待,心里有些癢癢的。

    從極度貧瘠的生活里走出來,她對很多以前從未接觸過的東西充滿向往。她想學(xué)字、學(xué)騎馬,還想學(xué)彈琴、跳舞,太多太多……

    然而人的精力和時(shí)間都太有限,她現(xiàn)在每天光是認(rèn)字練字都不免感嘆光陰短暫。

    “走吧。”李南棲小手勾著她柔軟的手,撓了撓她的掌心,蠱惑她:“大不了把我的小紅給你騎。”

    心癢難耐,昭蘅點(diǎn)頭。

    三人換好了衣裳,寧宛致看到昭蘅穿著窄袖騎裝,眼睛都直了,忍不住挽著昭蘅的手臂,雀躍地說:“嬸嬸,你真好看,跟小四郎話里的仙子一模一樣?!?/br>
    寧宛致從不吝嗇贊美,總把昭蘅夸得飄飄然。

    “小四郎書房中掛了一幅美人騎馬圖,可漂亮了?!睂幫鹬螺p輕轉(zhuǎn)了轉(zhuǎn)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喜愛的目光在她臉上逗留,“小四郎妙手丹青,皇上都夸他的畫有驚世之才,等他回來后,讓他給你畫一幅畫像,掛在殿下的寢宮!”

    李南棲跟著點(diǎn)頭:“小寧說得對!”

    想到自己的畫像被掛在李文簡的寢殿,昭蘅耳尖兀的發(fā)紅。

    她們到了草場,看守的侍衛(wèi)小跑著進(jìn)去稟報(bào)。

    昭蘅提起裙角走下馬車,再把李南棲抱下來,校尉已出來相迎。

    “公主、昭訓(xùn)、寧大姑娘,您的馬已經(jīng)備好?!毙N疽娏硕Y,將她們帶進(jìn)草場。

    寧宛致的是一匹棗紅色的汗血馬,李南棲的則是一匹尚且只有半人高的小馬駒。小馬駒和她相識,似是知道她是自己的主人,踱著歡快的步子跑到李南棲身邊,用濕漉漉的鼻子拱她的臉,李南棲笑著躲不停。

    昭蘅側(cè)眸望著李南棲臉上的笑意,心情也跟著變好。

    “嬸嬸,上來。”寧宛致扶著馬鞍,縱身輕輕一躍,像一只輕盈的燕子,跳上馬背,向昭蘅伸手。

    昭蘅高頭大馬心里還有點(diǎn)發(fā)憷,寧宛致抖了抖手,腕上的鈴鐺叮當(dāng)響不停:“有我呢,別害怕?!?/br>
    寧宛致還小幾歲,她都不怕,自己怕什么呢?

    大不了摔了再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