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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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點事,”喬布咳嗽了一下,不看向對方,“那個,我聽人說大人缺點收拾家務的……” 他使了個眼神,側邊的暗門被里面的人半拉開,正好露出一排從人魚到貓男的小年輕,年齡分布在十幾到二十幾之間,“我這里的好小子很多,要不帶幾個回去?我懂您,全都是自愿的,都很仰慕大人。” 麗莎:……肯定是泰拉說出去的。但她只是缺點家務技巧大全,不至于要因為這個往家里塞人??! 她默默把錢袋拽了回來,在一排人的灼灼目光中生硬拒絕,“謝謝,不用了?!?/br> “您再考慮一下看看?”喬布的熱情絲毫沒被拒絕澆滅,“以您這樣的實力,什么樣的人得不到呢?但是也不需要特別花心思,養(yǎng)兩三個小玩意兒解解悶就不錯。” 他不著痕跡的挺直了脊背,飽滿的胸肌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緊實,含蓄地說道,“您要是對年齡鮮嫩沒太大要求……那我也是可以的。有些閱歷的才適合當伴侶,對吧?” 不不不,這還是不必了! 麗莎最后都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逃出來的了。 她揉了揉額頭,如釋重負的呼吸了一會新鮮空氣,才繼續(xù)往家的方向趕去。 她的那間小屋子是從故鄉(xiāng)帶過來的,里面隱秘的東西太多,只能放在森林中心的位置,所以說從郊區(qū)走過去也要很遠。 其實飛起來也不慢,但問題是翅膀太大了,總是容易剮蹭到樹枝,還不如走路。反正她走路也很快。 剛剛喬布的話仍舊在耳邊盤旋,逐漸和另一個柔和而輕緩的聲音重疊到一起。 “那么,”她的主在記憶中含笑問道,“麗莎喜歡什么樣的伴侶呢?雖然說單身也不錯,但是你還沒有確定好要單身,對吧?找個人試試怎么樣?” 喜歡什么樣的伴侶?找誰試試? 完全沒想法啊。 要是向主祈禱一下,然后能掉下來一個善解人意、聰明帥氣、合她口味的伴侶就好啦。 麗莎呼了口氣,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開,加速往小屋的方向走去。 匆匆路過一叢野花的時候,她忽然頓住了腳步,又往后退了幾步,折返到岔路口,往感應魔法被觸發(fā)的位置跑去。 以她良好的視力,能清晰地看見在遠處的灌木叢中,正好倒著一個閉著眼睛,唇邊帶血的黑發(fā)青年。 ……等等,祈禱原來真的能這么靈的嗎? 作者有話說: 麗莎:不要什么伴侶,許愿我能暴富行不行? 狄斯:(阿嚏) ** 開文了!戀愛日常小甜餅! 日更三千,v后多多加更,希望大家多支持呀 評論和收藏摩多摩多??! 第2章 熟悉 清晨的陽光從上方高大的樹木遮擋下潛入幽深的森林,照亮了這一方小角落,也給那個陌生的青年身上鍍上了一層模糊的光。 麗莎跑近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邊上不知為何蹲著一只看起來相當機靈的松鼠,正抱著松果咀嚼著,用剩下的松果殼丟他。 松鼠攀著的樹枝上有團微弱的光,顯然是它觸動了感應魔法。 這個倒霉的青年半伏在地上,就這樣任由松鼠示威似的扔東扔西,不見反抗,唇邊淌著血,只能聽見低低的咳嗽聲和微弱的呼吸聲。 他身上穿著的絲質襯衫也沾了血污,半長黑發(fā)遮住了一側的臉頰,看起來倒是相當虛弱、無力支撐的樣子。 見她來了,松鼠吱吱叫了兩聲,就帶著自己的戰(zhàn)利品三兩下爬上了邊上的樹,不見了蹤影。 只剩下一個衣服破破爛爛、身上還堆著小山似的松果殼的黑發(fā)青年凄慘的留在原地,身下的血還在往外流,把邊上的小草都裹上了一層血腥味。 “有點慘,”麗莎感慨道。 這人怎么做到連松鼠都這么討厭的,按照她的經驗,感覺這些小動物也不難相處? 不過也算是他運氣不錯,不知道這個感應魔法出了什么岔子,對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如果不是遇到松鼠,等到她發(fā)現(xiàn)不對才趕過來,恐怕血都已經流干了。 就在她停下腳步的時候,那個她本以為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昏過去的青年恰好睜開了眼睛。 他沾滿血污的臉看不出樣子,但那只漆黑的眼眸就這樣定定的盯著她,不發(fā)一言。 片刻后,對方移開了目光,顫顫巍巍的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又小幅度往后挪了挪,似乎是在拒絕她的靠近。 隨著他的發(fā)梢微微晃動,麗莎這才意識到對方的另一只眼睛上蓋著一個眼罩。 沒怎么猶豫,她朝著黑發(fā)青年遞出了手。 “你要跟我回家嗎?”麗莎試探著說道,“你安全了?!?/br> 黑發(fā)青年猶豫了片刻,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些什么,但還是艱難的抽出勉力支撐身體的手,像是被教過握手的小狗一樣抬起了右臂,執(zhí)著的想去觸碰她的指尖。 然后他就這樣,在還沒握上對方的手之前,眼睛一閉,啪一下又倒了下去。 ** 割掉傷口周邊的腐rou,用能夠驅除疫病的藥水洗一洗傷口,給裸露的傷口撒上一層藥粉,再找一卷繃帶包扎起來…… 麗莎簡直是忙的團團轉。 她也沒想到這個人身上的傷口會這么多,并且下手的人看起來并沒有留情面,也不知道這個黑發(fā)青年是惹上了什么仇敵。 說起來附近并沒有什么村莊,最近的村民住的離這里也有很久的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到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來的。 難道是別人把他丟在這里等死的?想不通啊。 麗莎利落地打了個結,把繃帶一圈圈裹好,又瞥了一眼對方沉沉睡著的臉龐。 最糟糕的還是位于右胸的那一條,深可見骨不說,還似乎是被附加過詛咒的武器劃傷的,至今仍然沒有愈合的跡象。 難以想象他當時是怎么忍著劇痛要來握住她的手的。 看著又開始往外滲的鮮紅血跡,麗莎無可奈何的重新把紗布剪開,認命般地去翻開了從家鄉(xiāng)帶來的手提箱,把裹在一層層手帕里的小玻璃瓶拿了出來。 依依不舍地盯著看了片刻,麗莎才把圣水倒在了傷口上。 ……這可是她最后一瓶圣水了!喝起來甜絲絲的,味道真的特別好! 聽著詛咒被圣水澆過后發(fā)出的滋滋聲,麗莎心痛極了,忙不迭地撇開臉不去看,等結束后才把瓶子穩(wěn)穩(wěn)放在了桌子上。 伸了個懶腰,她看了一眼已經愈合的傷口,端起滿是血污的盆走了出去。 直到日暮西沉,傍晚的夕陽在窗簾上蕩出一抹紅時,麗莎才推開門進來,用手背貼了貼對方的額頭,松了口氣。 還好,至少沒發(fā)燒,看來她照顧得不錯。 麗莎回頭看了一眼晾在外面、用魔法烘干著的衣服,又低頭看了看睡得安穩(wěn)的黑發(fā)青年,干脆在床邊坐了下來,仔細端詳著這個人。 對方的眼罩也沾了血,被她扔去洗了,臟臟的衣服也洗了,臉也擦過了,跟之前滿身血污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他躺在雪白的絨被里,鼻梁挺拔,長而密的眼睫隨著呼吸顫動著,柔順的黑發(fā)垂落在臉邊,余暉灑在他蜜色的肌膚上,像是流動著的黃金。 嗯,現(xiàn)在不是流浪小狗,是干凈小狗。 麗莎伸手撿走了掉在對方額頭的那枚羽毛,滿意地點了點頭,認為自己的一番辛苦實在是很有成效。 她頗有閑心地戳了戳對方的臉頰,指尖柔軟溫熱的觸感讓她感到有趣似的戳了戳。 “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能醒,”麗莎小聲嘀咕,捏了捏對方沒什么rou的臉頰,才放開。 不過,她總感覺自己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呢? 余光瞥到門口廚具上薄薄的一層灰,她猛地一拍腦門。 對啊,應該先去做一份適合病人吃的飯才對。 想到這里,麗莎迅速站了起來,快樂的踏著毛茸茸的拖鞋往外間的廚房沖去。 她記得之前的那籃子蔬果也被她扔到廚房柜子里了,還有前段時間老約翰送她的的rou干什么的——足夠她做出很好的一頓飯了。 過了一會,隔著虛掩上的房門就傳來了一陣濃郁的香氣。 這味道香的讓人忍不住湊過去多吸幾口,夾雜著rou類獨有的噴香味道,漸漸的把小屋的每一寸空氣都擠滿,床上躺著的人也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狄斯就是在這樣的味道中醒過來的。 小屋溫暖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他有些愣神地看著屋頂,頭腦一片空白。 記憶有些混亂,像是冰冷的碎片散在他身邊,下一秒就要穿刺過來。 眼前似乎仍舊是地獄中的場景,成千上萬的魔物尖叫著、嬉笑著,數(shù)十個大惡魔坐在他的身側,他漫不經心的摸著手里的兩三個骰子,懶洋洋的和邊上的惡魔談著什么,然后……從王座的位置投下的巨矛貫穿了他。 那位真是高看他了,雖然說他慣常愛干點不太好的活計,順便再做點生意來滿足自己的小小愛好,但可從來都對地獄的荊棘王座沒有一絲興趣啊。 劇烈的痛楚席卷了他,他開始止不住的抽搐,詛咒毫不留情的折磨著他,幾乎讓他昏厥。 緊接著是一擁而上的同僚們,每個惡魔都渴望著從他的身上撕下一點東西,或者是他私藏的珍寶,或者是他連骨帶皮的rou。 在他奄奄一息、終于被搜刮一空的時候,王座上的那位站了起來,不帶情緒的看了他一眼,帶頭離開了。 過去提前準備好的后門開啟,感謝這幫沒腦子的東西不記得補刀,趁著其他人急著你爭我搶、把他這個快死了的家伙忘在腦后的時候,狄斯踉蹌地從那條窄小的縫隙擠過去,摔在了灌木叢中,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等著緩慢的死去。 然后……然后是什么來著? 好像、他記得沒錯的話,他快死掉的時候,看見了天堂的引路人。 可笑,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魔怎么會有引路人呢? 但晨光穿過她的發(fā)間向下墜落,像是他曾經在人間見過的星星。 她向他走過來,眼睛里有光。 狄斯一開始有些猶豫,那個時候渾身狼狽,實在是太臟了,總覺得靠過去會也弄臟她一樣。 如果能再體面一點,理一理被撕破的領子,撫平衣服上的褶皺,或者哪怕把袖口整一下什么的……哪怕一點也好啊。 實在是糟糕的相遇,恐怕會給引路的她帶去一個噩夢吧。 然后她俯下身,遞出了那只手。 多好的夢啊,如果死亡就是做這樣一個夢,也沒什么可怕的。 想到這里,他猛地吸了口氣,香濃的味道讓他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