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燎月(重生) 第160節(jié)
“好。”祁云崢淡淡笑了笑,“那便叨擾了?!?/br> 江眠月垂眸笑了笑,想到要帶他回去,不免有些心中緊張,“那,祭酒大人,學生告退。” 她正要出門,祁云崢卻捉住了她的手。 她驚愕轉頭,他卻飛快的俯下身,單手撐住她的后脖頸,低頭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江眠月愣住了,呆呆看著他。 他烏黑的眼眸深深地看著她,眼眸中寫滿了對她的情難自控。 “回吧?!彼p聲說,“快些卒業(yè),江監(jiān)生。” 江眠月臉頓時爬上紅云,她狼狽的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轉身飛快的跑了。 看著她明顯有些慌亂的模樣,祁云崢垂眸淡淡笑了笑。 中秋家宴……她居然主動提起。 祁云崢唇邊笑意久久無法消失,之前他想了不少借口去江家,如今倒是不用費神了。 江眠月一路上都在用冰涼的手背慌亂的貼著臉,臉上的溫度卻一直居高不下。 陸翀果然早就不見了人影,祁云崢如今真的……壞透了。 江眠月想到自己在他面前的模樣便覺得羞惱,自己仿佛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情緒起伏,對他無法抵抗。 正快步往前走,迎面,江眠月卻忽然碰到了熟人。 “江眠月?”裴晏卿正好路過,見她面容透著淡淡的粉,似乎有些發(fā)燒高熱似的模樣,不禁擔憂問道,“你怎么了?” “我沒事?!苯咴纶s緊飛快搖頭,“就是有些……悶。” 此時正好一陣大風吹過,京城的秋日大風毫不收斂,刮得人臉都疼。 裴晏卿微微愕然,似乎有些不解。 江眠月擺擺手,有些窘迫,“不妨事,一會兒就好了?!?/br> 裴晏卿見她要走,忽然開口叫住她,“江眠月?!?/br> “嗯?”江眠月轉過頭看著他,面容上宛如漂浮著兩朵紅霞,眼眸有些濕漉漉的,嘴唇也有些濕潤泛紅,便像是那雨露之下被打濕的花瓣。 裴晏卿微微一愣,張了張口,緩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沒,沒什么?!?/br> “那我先回了?!苯咴鲁α诵ΓD身離開。 裴晏卿看著她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氣。 裴晏聲讓他中秋送些東西去江府,他本想問問江眠月有沒有閑暇,可如今想想,送東西去她府上似乎也并不一定需要她在,東西送到,心意表明便是。 若是她在,反而平添緊張。 轉眼變到了中秋,國子監(jiān)監(jiān)生們放假一日,一大早,江眠月便在國子監(jiān)后門上了祁云崢馬車,帶他一道去江府。 “爹爹之前訓斥我很久,說我在武器庫那件事上太過冒險,你一定要幫我說幾句話?!苯咴滦χf。 祁云崢微微挑眉,“興許是反過來?!?/br> 江眠月一愣。 馬車很快便到了江府,江眠月先下了馬車,讓門房進屋通傳,半晌,江玉海親自前來,看到祁云崢,立刻跪倒在地,“微臣江玉海……” “江大人快請起。”祁云崢上前扶起江玉海,江玉海還想接著跪,卻沒想到祁云崢手上力氣不小,竟是直接將他拽起身來。 江玉海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有些發(fā)愣。 “今日叨擾了?!逼钤茘樖沽藗€眼色,身后跟隨的隨從立刻從馬車的箱子里拿出了好幾個匣子,里頭不知裝了什么,但是光是看那匣子的模樣,便絕不是什么簡單的物什,一看就極為貴重。 “祁大人這是做什么?”江玉海扯出一個笑來,看向江眠月,又狐疑的看向祁云崢,心中頓時覺得有些微妙,他怎么總覺得,這祁云崢上門,怎么看怎么怪異,倒像是在試探什么似的。 “來江府叨擾,自然要備禮。”祁云崢淡淡笑道,“江大人不必推辭?!?/br> “豈敢豈敢!”江玉海越想越覺得不對,看了一眼一旁的江眠月,卻見江眠月與祁云崢對視一眼,那目光看似尋常,可江眠月是他親閨女,往??慈魏文凶?,她都不會是這樣的眼神…… 江玉海心中一咯噔,趕緊道,“祁大人,您身在高位,能請您來府上已是不易,您若是備禮,豈不是折煞我也,小女在國子監(jiān)本就托您照顧,如今還收您的禮,這意思就不對了……” 祁云崢淡淡一笑,明白了他拒絕的意思。 他今日本有心試探江家人對自己的接受程度,如今看來,并不如何樂觀。 “收回去吧?!彼愿朗虖摹?/br> 江玉海這才松了口氣,“祁大人請?!?/br> 江眠月捏了把汗。 她不知道祁云崢今日還備了禮,也沒想到爹爹對祁云崢竟然是這樣的態(tài)度…… 她跟在爹爹身后,被江玉海狠狠瞪了一眼,那模樣像是在說,“等祁云崢走了再跟你算賬?!?/br> 江眠月咽了口唾沫,心中緊張。 上次裴晏卿到家里參加家宴,爹爹和娘親明明很歡迎,到了祁云崢這兒,怎么整個味兒都不對了。 是她的邀請?zhí)回A藛幔?/br> 還是因為如今祁云崢身份地位的原因? 遠遠地,祁云崢淡笑著看了她一眼,眼眸中帶著一絲安撫之意,似乎在讓她不要擔心。 他情緒平穩(wěn)而安靜,江眠月見他如此,卻更加揪心。 江玉海將祁云崢引至前廳,命人泡了上好的茶水,丫鬟準備端進去,江眠月上前一步攔住她,“我去吧?!?/br> 身后卻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你去什么去?!?/br> 江眠月轉身一看,卻見娘親正蹙眉看著她。 作者有話說: 二更晚一點!不要等~ 第一百四十四章 “娘親, 您怎么來了?!苯咴掠行┮馔?,見她面色難得嚴肅,不由得心中一緊,“怎么了?” “你怎么把祁大人帶回來了?!绷质习櫭伎粗咴? “你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日子?!?/br> “中秋佳節(jié)?!苯咴律锨皳ё×质系氖直? 面上帶著幾分討好, “祁大人如今孤身一人,一個人在國子監(jiān)太過孤單, 來我們家吃個飯不行么?” “眠眠, 你怎么這么糊涂?!绷质厦嗣哪X袋,有些不忍說破, 卻還是沒忍住開口道, “你一個姑娘家, 知道這么做是什么意思嗎?” 江眠月自然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只不過她實在是不忍心再看到祁云崢在這樣的節(jié)日里孤單一個人。 見她心虛的模樣, 林氏嘆了口氣,“罷了, 與你說這些也無用,今日既然人已經來了, 便好好招待,莫要失了禮數, 只是你與祁大人之間, 稍稍注意些分寸,他畢竟仍是祭酒大人,別讓人傳了閑話。” 江眠月聞言, 握緊了娘親的手, “娘親說的是?!?/br> “能聽得進話便好?!绷质厦嗣哪? “看你瘦的,快些卒業(yè)吧,卒業(yè)后娘給你多燉些rou補補?!?/br> “嗯?!苯咴滦χc點頭。 祁云崢進了前廳便未出來過,江玉海也一直在里頭,二人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江眠月等的焦心,她怕爹爹胡亂說話,又怕祁云崢說出什么不該說的,整個人都有些心神不寧。 江述懷還未到家,她坐在前廳面前的回廊上看著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發(fā)呆。 她承認,近日對祁云崢,確實是少了些理智。 原先日日見面,她還稍好些,如今一個月只見一次,甚至見不著,她日日讀書,心中空無一物,見著他便仿佛心中被盡數填滿,做的事情也都沖動了些。 如今想來,她才在修道堂,即便要提前卒業(yè),也要通過外出歷事、并且在學堂中坐堂滿七百日,才能升入率性堂提前去朝廷“試職”。 試職若成,可直接進入朝廷為官,從國子監(jiān)卒業(yè)。 顧惜之雖然試職結果極好,卻仍舊修滿了率性堂的課業(yè),為的是躲避和樂公主。 如今她還是監(jiān)生身份,監(jiān)生與祭酒,二者身份確實惹人非議,爹娘在意也實屬正常。 如今她將祁云崢提前帶來江府,反而起了反作用。 江眠月靜靜想了許久,到了午時,江玉海和祁云崢才終于從前廳出來,江眠月立刻起身,卻見爹爹臉色微微有些難看,祁云崢面容淡淡,看不清情緒,但很顯然也并不算愉快。 江眠月十分忐忑,靜靜站在原地,看著二人寒暄。 好在江玉海與林氏的想法似乎相同,既然人來了,便好好招待,中午家宴,江玉海便讓廚房準備好了豐盛的菜肴,下午讓回來過節(jié)的江述懷陪祁云崢下棋,江眠月在一旁“觀戰(zhàn)”。 院子里熱熱鬧鬧的,丫鬟婆子們忙碌不已,林氏親自下廚做飯,家中一片過節(jié)的溫暖氣氛。 江眠月坐在江述懷旁邊,看著祁云崢手指夾著黑子,靜靜落子,他手指修長,下棋時眉眼沉靜,根本看不出來他在想什么。 他一落子,江眠月一看局勢,不由自主發(fā)出一聲,“嘖”。 江述懷不滿的看著她,“干什么?!?/br> “你輸了呀哥哥?!苯咴滦Φ馈?/br> “我哪輸了!”江述懷一開始在祁云崢面前還有些放不開,如今你來我往了兩局,倒是放松了些,皺眉看向江眠月。 “就是輸了呀,你繼續(xù)落子,三子之內必輸?!苯咴抡f。 祁云崢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眸含笑。 “你這小妮子!”江述懷被她氣得臉都紅了,在祁云崢面前半點不給他面子,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你試試,說不定能救回來,哥哥?!苯咴屡牧伺乃募绨?。 “住口?!苯鰬褯]好氣的說。 江眠月掩唇偷笑。 江述懷落到第二子,江眠月卻眼睜睜看祁云崢沒有落在那關鍵處,而是舍近求遠,繞了個圈子,未將江述懷圍死。 江眠月微愕,看向祁云崢。 祁云崢面容平靜,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祁大人不用刻意讓我?!苯鰬押鋈恍α耍澳讲怕淞艘蛔?,我便看出來了?!?/br> “重開一局太麻煩。”祁云崢聲音平靜,面上略帶笑意,“繼續(xù)嗎?” “繼續(xù)?!苯鰬押鋈豢聪蚪咴?,“眠眠,你去給祁大人拿些糕點果子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