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燎月(重生) 第154節(jié)
他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帶著幾分沙啞,“手上還疼嗎?” 江眠月緩緩睜開眼,搖了搖頭,卻不敢看他,也不敢看他衣襟上似乎是被自己的淚水打濕的那部分地方。 她不好閉眼,也不好抬眸看他,無處安放的視線只能垂眸往下看,卻看到一處并不是很規(guī)則的區(qū)域,略微凸顯,形成一處奇怪的溝壑。 她瞬間明白了那是什么。 他,他怎么總是…… 江眠月慌亂的眼睛不知往哪兒看,最后實(shí)在是窘迫,便想要撐著手起身。 祁云崢一看她的反應(yīng),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唇邊掀起淡淡的笑意,伸手輕易將她拽了下來,然后俯身撐在她的上方,將她輕柔的桎梏在祁府書房的軟塌上。 “你如今虛弱,再多休息會兒,一會兒藥便熬好了。” 他居高臨下,淡笑道。 “祭酒大人……學(xué)生……”江眠月還是有些適應(yīng)不了他如此親昵的態(tài)度,胸口的那顆心不安分的亂蹦。 “在外不必叫祭酒大人。”祁云崢輕輕撫了撫她的耳側(cè)。 江眠月一個激靈,羞得不敢看他,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那……那個,皇上回宮之后會如何處置皇太子?若是不將他一口氣打壓到底,我怕他日后再……” “不用怕?!逼钤茘樀皖^,視線灼熱,“你在國子監(jiān)一日,我便護(hù)你一日?!?/br> 他這話說得真是……直白。 江眠月幾乎忘記了呼吸,她耳根緩緩泛紅,垂眸不敢與他對視。 “現(xiàn)在不在國子監(jiān)?!逼钤茘樀难垌路鹉茏苽说钠つw,她仿佛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壓抑的火,江眠月緊張的心直跳,安靜的書房之中,仿佛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與心跳聲。 “能不能容我……出格一會兒?!?/br> 作者有話說: 來了!肥的! 二更晚一點(diǎn) 第一百三十八章 幾個時辰之前。 皇上快步離開國子監(jiān), 到下馬碑時,扭頭看向跟來的祁云崢,目光冷峻。 “恕之,你還有什么要說的?!?/br> “微臣并未指點(diǎn)江眠月?!逼钤茘樉従彽? “她一直膽識如此, 請皇上明察?!?/br> “你也別太小看朕了, 之前朕賜予她御撰金筆,也并非心血來潮。”皇上瞇眼看向他, “她與靜安同舍?” “是?!?/br> “不錯。”皇上緩緩吩咐道, “好好幫朕看著靜安,別弄出岔子?!?/br> “是, 皇上?!逼钤茘槕?yīng)聲。 不遠(yuǎn)處, 梁清澤被抬上了轎攆, 和樂公主也是一瘸一拐,頗有些狼狽, 與來時威風(fēng)凜凜的模樣差距甚遠(yuǎn)。 皇上看了看這一兒一女,深深嘆了口氣, 朝祁云崢吩咐,“兵器庫如今出了大紕漏, 后續(xù)便由你接手,讓國子監(jiān)的監(jiān)生們出去幫忙也好, 調(diào)用其他地方的鐵匠也好, 前方正在打仗,這些兵器缺乏的窟窿由你來想辦法,否則拿你是問。” 祁云崢早就料到這事最終還是由自己兜著, 并不覺得意外, 他卻依然緩緩開口, “皇上,那江大人也由臣來處理?” “他這個蠢貨?!被噬蠂@了口氣,“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要給他好好清清腦子!此事你別管了?!?/br> 祁云崢垂眸,“是?!?/br> 目送皇上的車隊回宮之后,他便快步回國子監(jiān),恰好遇到裴晏卿。 “江眠月在哪?!?/br> 裴晏卿一愣,趕緊道,“方才司業(yè)大人將江眠月抱走了,說是去醫(yī)舍?!?/br> “好?!逼钤茘樕钌羁戳怂谎?,在他眼眸中看見了擔(dān)憂與不安。 “回去上課吧?!彼淅涞馈?/br> “是……祭酒大人。” 他算足了時辰,抄了近路,攔住了正往醫(yī)舍走的崔應(yīng)觀,將她搶了過來,帶到了祁府。 祁云崢沒有料到,她在自己懷中居然如此沒有防備,便如同一只受傷的兔子,睡夢中還抽噎著,捉著他的衣襟不肯放,將眼淚鼻涕盡數(shù)抹在他的官袍上,動作太大,她自己弄疼了自己傷著的胳膊,便悶聲抽噎著哭,哭著說疼,哭得人心中發(fā)疼發(fā)酸。 而如今她醒來,倒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與夢中的情狀完全不同。 他倒是希望她能在自己面前任情恣意一些,隨意撒嬌,讓他來哄……倒是不錯。 書房中極為安靜,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書房外已經(jīng)是傍晚,晚霞漫天,霞光染紅了整個書房,也染紅了江眠月的面容。 聽到祁云崢的話,江眠月腦子發(fā)蒙。 他俯身,輕輕捉住她的手腕,觸及他的心臟附近。 江眠月面容通紅,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與上回相同,他這樣做的意思,無非是……讓她不愿時推開他。 她微微張口,還未說出半個字,便觸及了他的氣息與唇邊微涼的溫度。 江眠月瞪大了眼,手指死死地捉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居然趁著她準(zhǔn)備張口說話的間隙趁虛而入,乘間抵隙,輕微的試探之后迎來的便是翻騰的攪鬧,她氣息幾乎被他完全攫取,由他領(lǐng)著,一步步的,一點(diǎn)點(diǎn)的,完全被他控制。 江眠月被他吮得發(fā)麻,耳根又覺得酸軟發(fā)癢,這才察覺他的手指一直輕輕觸碰安撫她的耳垂,耳根的溫度讓她整個人都陷入了不安與燥熱之中,發(fā)出一聲奇怪的聲音。 祁云崢聽聞這聲,睫毛一顫,動作愈發(fā)不受控制。 她忽然感覺到一股強(qiáng)大的壓迫感襲來,仿佛一直封閉的水閘忽然敞開,一股無法抵抗的氣勢與侵略感洶涌傾倒,她有種如上輩子那般被他控制被他擺布的錯覺。 她有些想要推開他,理智卻被感情所占據(jù),她手指微顫,想要用力,卻似乎有些不舍。 她也有些……不受控制,不想他離開。 祁云崢敏感的察覺到她的動作,感覺到他胸口處微微顫抖的微涼手指,他輕輕一笑,卻是更為出格了些,仿佛在小心翼翼、若有似無的……試探她的底線。 她感覺到他的掌心灼燒著她一向不太經(jīng)得住觸碰的腰,不由得渾身發(fā)軟,連帶著推他都沒了那么些力氣。 他的手指一動,輕輕觸碰到她腰間絲絳的關(guān)節(jié)處,輕輕拽了拽,江眠月的耳邊響起他沉沉的聲音,“可以嗎?” 江眠月立刻紅著臉搖了搖頭。 祁云崢從背后抱著她,將面容埋在了她的頸窩,輕輕地笑了一聲。 江眠月面紅耳熱,感覺到頸窩間溫?zé)釢駶櫟臍庀?,和他沉沉的、一聲重似一聲的帶著笑意的呼吸聲,幾乎要被他那若有似無的撩撥給逼瘋了。 他到底從哪里學(xué)會的這么多…… “那再抱一會兒?!逼钤茘樰p聲問。 “……”江眠月羞得不想開口。 祁云崢看著她的耳根通紅,便知她并不抵觸這樣,便輕輕摟著她,輕輕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她抱起來極軟,如綿云,溫溫軟軟的,一如上輩子那般,無論外頭什么風(fēng)雨,只要將她摟在懷里,便能令人心中安穩(wěn)。 “皇上將兵器庫收尾的事情交給我了?!逼钤茘樀穆曇粼谒叧脸另懫?,“但是江大人,皇上想自己處置?!?/br> 江眠月聽到這里,心中一緊,不由得轉(zhuǎn)身想要說話,可身子一動,便觸及他的,他呼吸一沉,緩緩道,“別動。” 她身子一僵,頓時一動不動靜靜躺在他懷中,只敢眨巴眼睛。 祁云崢呼吸沉重,緩了緩神,帶著幾分壓抑接著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皇上不會傷及你爹爹的性命,至于活罪,我與大理寺少卿相熟,江大人不會受苦,只是日后在官場,江大人恐怕會換個其他職務(wù)來做?!?/br> “只要爹爹平安?!苯咴戮従彽溃爸灰胰似桨病瓱o論什么職務(wù),都行?!?/br> 江眠月又問,“大人……準(zhǔn)備如何給處理兵器庫那爛攤子,皇上這些事情都丟給你,豈不是太不公平?” 祁云崢聽她這么一說,摟著她的力道緊了緊,笑道,“無妨,我能處理。” 江眠月緩緩點(diǎn)頭,他說無妨,便是無妨,如今她對他極為信任……他如今不會再如上輩子那般瞞著她,也不會肆意妄為不顧她的感受,如今她幾乎挑不出他的錯來……他為人極好,溫柔良善,又極有責(zé)任感,極為可靠……讓她根本無法拒絕。 江眠月再次想到上輩子那些事,吸了吸鼻子,終于還是轉(zhuǎn)過身來,鉆進(jìn)了他的懷里。 祁云崢的眼眸一震,根本沒想到她會主動這么做,宛如他無數(shù)次的肖想的夢境之中,各式的旖旎都由此開始。 “大人,以后有什么事情,千萬不要瞞著我?!苯咴侣曇糨p柔,“我想與你一同承擔(dān)?!?/br> 祁云崢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啞聲道,“好?!?/br> 他聲音已經(jīng)有些不穩(wěn),江眠月覺得奇怪,不由得抬眸看他。 霞光一瞬間落下,黑夜降臨,他的眼眸在黑暗中猶如閃爍的星,灼得她心中發(fā)燙。 祁云崢咬牙將她扯開,動作利索起身,“我去替你拿藥?!?/br> 江眠月一愣,只覺得身邊一涼,他已腳步飛快的離開書房,“砰”一聲關(guān)上了門。 她緩緩坐起身……方才她說錯話了嗎? 過了大半個時辰,祁云崢才回來,他單手捏著藥碗,身上卻換了一身衣裳,渾身上下都帶著幾分濕氣。 江眠月疑惑的看著他,“大人去沐浴了?” “嗯?!逼钤茘橂S意發(fā)出個鼻音,“喝藥?!?/br> 江眠月接過藥,剛喝了一口,腦子里忽然浮現(xiàn)出某種可能性,一口藥猛然嗆住,她瘋狂的咳嗽,面容紅得如秋日的柿子。 這個人某些方面……怎么還是如上輩子那般麻煩。 喝了藥之后時間已經(jīng)不早,為免得惹人非議,江眠月還是想回國子監(jiān),也免得蘭鈺和尹楚楚擔(dān)心。 將江眠月送回國子監(jiān)之前,祁云崢將她帶往去留齋用飯。 去留齋今日很空曠,一樓堂上只有寥寥幾人,看起來都極為年輕,有一位身著樸素衣裳的男子,江眠月看著覺得眼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沒想到那男子似乎對視線十分敏感,在她看他第二眼時,便忽然抬起頭來,將她的視線捕捉了個正著。 江眠月心中一震,忽然想起,上次來去留齋時,似乎便遇到過這個人,那時似乎是撞著他了,徑直與他對視,他少年氣十足,褐色的眼眸一眼看去卻極深,與其他人有些不同,似乎極為……冷漠。 祁云崢忽然停下腳步,回眸看她,視線從她身上轉(zhuǎn)向那坐在大堂的男子,帶著幾分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