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13日

    字數(shù)：20966

    「我…」我艱難的說誠實的答案，「我不知道?！?/br>
    「沒關(guān)系?！筳iejie安慰道，「馮兄會找到答案的。」

    答案？

    感情的事，從來便不是按步驟給分。只要答案錯了，一切歸零。

    小雨，找到她的答案了嗎？

    ————————————————

    回到家，小雨已經(jīng)收拾好屋內(nèi)的狼藉。稍作休息，我們便再次出發(fā)。

    這個時期，只有把小雨托付給jiejie，我才能完全放心。

    因為，今晚我就要回L縣，一刻都不能再等。

    但是，小雨好像并不想讓我走的樣子。說著「jiejie從那么遠回來哥哥你都不

    做個飯給她吃」之類的話，讓我出發(fā)的時間一拖再拖。

    「再晚些就不好動身了?！筳iejie捋了捋小雨頭上不安的幾縷頭發(fā)，對我說，

    「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br>
    「嗯，我后天就回來?！刮尹c點頭，遞給小雨一個「安心」的眼神，對jiejie

    說，「這邊拜托了?！?/br>
    借來的車終究沒有那么順手——應(yīng)該是順腳，短途還感覺不到，前往L縣的

    路上，總覺得開起來怪怪的。油門不是油門，剎車不是剎車的感覺。

    總算是安全到達。給周翔發(fā)了信息，他在舞蹈室。

    見到我過來，舞蹈室內(nèi)的曲珊珊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此時我沒有心情聽她

    說什么了。

    「珊珊，你先回去吧，我和周老師有點事要談?！?/br>
    她略一猶豫，將嘴邊的話憋了回去，乖巧的點了點頭，離開了教室。

    然后，我擰著腰全力一拳砸在了周翔帶著詢問神情的臉上。

    他一頭栽倒在地板上。整個人被打懵了，過了十多秒才緩緩爬起來——在曲

    珊珊的攙扶下。

    小丫頭片子，居然去而復(fù)返。她扶起了周翔，對我怒目而視，喊道：「你瘋

    了嗎？」

    剛剛那拳用上了我的全身力氣，我感受到了自己的骨頭磕在了他的牙上發(fā)出

    的聲響，但卻感受不到疼痛。

    我沒有追擊。我在等他站起來，然后繼續(xù)向他靠近。

    周翔吐出一口血痰，中間似乎還夾著一兩粒白牙。他推開曲珊珊，對她說：

    「珊珊，你走吧，這是我和馮兄弟之間的事情?！?/br>
    「不！我不走！」曲珊珊轉(zhuǎn)頭對我喊道，「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周老師怎么惹你

    了？給了幾個臭錢就能隨便打人嗎？」

    看到像老母雞護崽一樣將周翔護在身后的曲珊珊，我的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

    曾經(jīng)的小雨，是否也像她這樣，信任、喜歡著她們的周老師。

    忽然，我覺得自己動手的行為有點幼稚。像是個被弄壞玩具的小孩子，一定

    要發(fā)泄一番似的。

    但是，想起小雨的悲慘經(jīng)歷，我忍不住再次沖上去，又給了他一拳，把他打

    翻在地。

    曲珊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用力的抱住我的腿，不讓我再靠近周翔。

    我漸漸冷靜下來，拍了拍曲珊珊的肩膀，示意她不用再這樣緊張。

    「怎么不還手？」我看著周翔，冷冷道。

    周翔擦了擦嘴邊的血，勉強擠出一絲苦笑，道：「我應(yīng)該聽馬校長的，對馮

    兄弟主動坦白?！?/br>
    「哦？是擔心我知道真相之后，反悔嗎？」我笑道。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怪芟璨亮瞬磷旖堑难?，道。

    「現(xiàn)在就不怕我反悔了？」

    「馮兄弟是好人，應(yīng)該……不會吧?！?/br>
    「周老師，這么多年了，看來你還沒有汲取教訓(xùn)?！刮页爸S道，「你的僥幸

    心理，只會害人害己?！?/br>
    周翔一愣，隨后一臉羞愧，說不出話來。

    「小馮哥哥，你們……不會再動手了嗎？」曲珊珊抱著我的腿，可憐兮兮的

    樣子。

    「他不還手，我懶得打了?！刮覈@了口氣，道。

    她這才小心翼翼的放開我的腿，站起身來。

    「有什么事情要告訴我，是嗎？」我看著曲珊珊，說。

    「我爸……知道你的事情了……聽外面的傳言……」曲珊珊低著頭，怯怯道，

    「我……不敢把真實情況告訴他……也不想回去……」

    「所以他會來找我麻煩？」我笑著問。

    曲珊珊猶豫了一下，咬牙點點頭，說：「他可能會……來找小馮哥哥要錢…

    …」

    「沒關(guān)系，我會注意的?！刮颐嗣哪X袋，說，「先去我那兒，繼續(xù)刷

    題吧。我待會回來檢查?！?/br>
    她用力點了點頭，有些擔心的看了周翔一眼，走出了教室。

    「馮兄弟……」

    「周老師，以后請你不要再和珊珊私下見面了——如果你沒有做好負責(zé)的準

    備。」我冷冷道，「利用女學(xué)生的感恩和服從之心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的人，不配

    再做一個老師?！?/br>
    周翔臉上全是羞愧之色。半晌，他艱難地開口道：「小雨……現(xiàn)在怎么樣？」

    「她現(xiàn)在很好，請你不要再掛念?！刮业闪怂谎郏?，「我希望，她這輩

    子不要再和這地方有任何關(guān)系?！?/br>
    周翔默默取出舞蹈室常備的醫(yī)藥箱，遞給我兩個創(chuàng)可貼。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手上多了兩個小口子，緩緩向外滲著血。

    不愧是運動量大的舞蹈老師。兩拳下來我自己都受傷了，他除了掉了幾個牙，

    居然像沒事人一樣。他真要還手，我還不一定能打得過。

    即便如此，我還是希望他還手。讓我一次發(fā)泄個痛快。現(xiàn)在，我感覺就像是

    一拳打在棉花上，渾身難受。

    「帶我去見馬校長吧?！刮艺f，「把我們的事說說清楚?！?/br>
    ————————————————

    「明天把這些題再做一遍，今天睡覺吧?！菇o曲珊珊講完錯題，又到了午夜

    時分。

    曲珊珊收起作業(yè)，脫掉外衣鉆進了被子里。

    「小馮哥哥，可以再過來一點嗎？」曲珊珊將身體全都包裹進了被子，只露

    出一張可愛的小臉。

    「怎么？」我向她那邊稍微挪了一點。

    她把我的一只手抱進了懷里，用身體摩擦著。這樣親密的動作讓我有些不安，

    想要掙扎出來，卻被她牢牢抱住。

    「小馮哥哥一定很惹女孩子喜歡吧。」她笑著說。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誠實的承認了。

    「說真的，小馮哥哥比我爸爸對我都好?！顾粗?，輕聲道，「我爸心里

    只有錢和賭錢。只有小馮哥哥是全意為了我好。」

    「怎么，不是還有周老師嗎？」我的聲音也自覺的柔和了許多。

    「周老師……和小馮哥哥是不同的。周老師對我們好……好像是有一種……

    怎么說呢，執(zhí)念吧。小馮哥哥，給我的感覺就是那種，親人一樣，沒有理由的、

    純粹的好?！骨荷赫J真的說。

    「是因為我長得沒他帥吧。所以成了哥哥?！刮覀?cè)過身子，摸了摸她的小腦

    袋。

    「emmmm，小馮哥哥有對象啦。不過如果哥哥需要，我隨時都可以……當你

    女朋友。」她展顏笑道。

    「可別，被小雨，啊，我女朋友聽到了她會吃醋的。」我接著說，「對了，

    說真的，你是真的喜歡周翔嗎？還是因為崇拜他，或者感激他對你的幫助？」

    「我想過了，我是真的喜歡他。」曲珊珊認真道，「自從上了高中，我就沒

    有再崇拜他了。他有那么多缺點，能力也有限，想要幫助更多的人，卻想不到更

    好的辦法，腦子也不好使……可是，我就是……喜歡他?！?/br>
    看到她如此認真的樣子，我也只能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曲珊珊，比我想象中

    的要成熟多了。

    「不過嘛，要說崇拜，現(xiàn)在我只崇拜小馮哥哥~」說著，她把我的手抱得更

    緊了。手臂上直接感受著她胸前的柔軟，手掌背還貼著她柔軟灼熱的部位。

    「這么大姑娘了，注意點影響啊喂。」我無奈道。

    「每天讓小馮哥哥給我背黑鍋，不給點福利我會過意不去的?！骨荷盒Φ?。

    我感受到了她有些異樣的情緒，抽出手，摟住她的身體，道：「高家兄弟也

    好，你爸也好，都不用你管。放心吧，我會把你帶出這個泥潭的，只要你不放棄

    努力?！?/br>
    ————————————————

    第二天，和jiejie通了個電話，詢問了一番小雨的情況，也把我這邊的情況反

    饋了一下。

    「馮兄，你回想一下，那些喜歡你的女孩子，是不是有一個共同特點？」姐

    姐的聲音里帶著笑意。

    「嗯？什么？」

    「都有些缺乏父愛?！?/br>
    「這……」我感覺自己臉上一黑，道，「意思是，把我當成爹了？」

    「這不是很多男人的夢想嗎？」jiejie破天荒的講了個葷段子。

    「別別別，這我可擔當不起……」我苦笑道，「我的心里只有小雨?！?/br>
    「那下次，讓小雨叫馮兄爸爸試試？」jiejie似乎被激起了玩心，繼續(xù)那

    我開涮。

    「爸爸~」聽筒里傳來了小雨的聲音。

    「我擦，你怎么也在？」我被嚇了一跳。

    「jiejie一直是開的免提啦，笨蛋哥哥~啊，不是，笨蛋爸爸~」

    「別這樣……」我感覺自己的鼻血都要流出來了，趕緊求饒。

    「要不，下次給哥哥爸爸Cos個愛莉？」

    「啊，jiejie，我這還有點事，先掛了……」

    ————————————————

    回頭想想，確實，從小寧、小雨到小梵、珊珊，她們幾乎都有悲慘的經(jīng)歷，

    而且一直缺乏父愛。所以，遇到真

    心對她們好的男性，多少會有些代入這個角色。

    等等，jiejie和小雨不是同一個爸爸嗎？難道……

    我趕緊止住了自己的綺念。不過，好像確實沒聽jiejie提起過自己的繼父。

    ———————————————

    我看到有個男人在學(xué)校附近張望。我懷疑他是曲珊珊的爸爸，但是沒有證據(jù)。

    車子從他身邊經(jīng)過，他也沒有攔截的意思。

    我忽然想起來，我今天開的是4S店提供的代步車，而不是sao藍色的BMW.

    不過，沒被認出來，我自然是樂得清閑。

    將物料拉上車，我直接去找到了高建鄉(xiāng)。

    「高老師，這事兒你可得幫幫我，那家伙，給我嚇了一跳?！刮乙荒槦o奈道。

    高建鄉(xiāng)也覺得臉上無光，道：「這狗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啊?！?/br>
    「還好今天沒開自己的車，不然可能就被他堵到了。」我苦笑道，「不論怎

    么說，玩了人家女兒，我總是有點理虧的?！?/br>
    「這話可就見外了?！垢呓ㄠl(xiāng)一臉不屑道，「我們玩，啊，調(diào)教他女兒好幾

    年了，他都沒敢放半個屁?，F(xiàn)在估計是看馮兄弟是外地人，想趁機敲一筆。放心

    吧，這事兒包在我身上。我這就把他打發(fā)了?！?/br>
    他看到我包著創(chuàng)可貼的右手，笑著問我怎么回事。

    「這不是，昨天姓周的又在我面前BB，實在忍不住揍了他兩拳，干了他兩顆

    牙下來。要不是馬校長攔著，哼?！?/br>
    「馮兄弟也是痛快人啊?！垢呓ㄠl(xiāng)贊嘆道，「姓周的是有些煩人。每次讓他

    把那些女學(xué)生交出來，他都不痛快，最后還不是都攔不住我們？」

    「誰說不是呢？」我也對高建鄉(xiāng)笑著，暗地里卻咬緊了后槽牙，「今天這事

    就看高老師的了。我這有個小紅包，不成敬意。」

    然后，他假意推脫了一下，然后帶著驚喜收下了我的8888塊的轉(zhuǎn)賬。

    等到轉(zhuǎn)賬到賬，他才確定這是真的，這不是夢。一時喜出望外，差點給我跪

    下，感激涕零。并保證今天這是一定給我處理得熨帖！

    我心中有些好笑，更加坐實了心中的猜想。這高建州，對兄弟兩個可夠摳門

    兒的。

    這點，或許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

    下午放學(xué)時間，曲珊珊忽然哭著回到我的房間，告訴我，他爹因為打架已經(jīng)

    被關(guān)進了局子。

    小丫頭哭哭啼啼的，一點關(guān)鍵信息都沒了解到。我打了個電話給阮軍，才知

    道發(fā)生了什么。

    原來，高建鄉(xiāng)找到曲珊珊他爹曲永紅，先是請他喝酒。喝到酒過三巡，兩人

    因為曲珊珊的事起了爭執(zhí)，竟然在酒桌上打了起來，最后就變成曲永紅把高建鄉(xiāng)

    按在地上錘了一頓。

    所以，他就進了局子。

    阮軍還在奇怪，高建鄉(xiāng)為什么和曲永紅干成這樣。

    我把今天轉(zhuǎn)賬的事兒告訴他，他才恍然大悟。

    「哈哈，這家伙，果然是窮瘋了?！谷钴娙炭〔唤?。

    「誰說不是呢。不過，看熱鬧歸看熱鬧，現(xiàn)在我還得收拾殘局啊?！刮铱嘈?/br>
    著看到一臉期待看著我的曲珊珊，道，「我這房里有人盯著我呢?！?/br>
    「這事兒恐怕有點麻煩?！谷钴姷溃鸽娫捓镎f不清楚，待會見面說吧。」

    「好的，來我這兒吧?！?/br>
    我安撫了曲珊珊一番，讓她先安心做作業(yè)，一切交給我。

    「高家老三只怕是很久沒看到出手這么闊綽的兄弟了，導(dǎo)致過于敬業(yè)。曲永

    紅這廝也是酒壯慫人膽，被戳到傷疤，所以才打了起來。」阮軍分析道。

    「這高建鄉(xiāng)也是個銀槍蠟槍頭，中看不中用啊。戰(zhàn)斗力也太差了?！刮覔u頭

    道。

    「他當年也是個莽夫。高建州當年那些臟活累活，很多都是他和熊瞎子去辦

    的?，F(xiàn)在可能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曲永紅最近幾年慘的一批，連找小姐的錢都

    沒有，自然憋著一股子邪火。聽當時的服務(wù)員說，高建鄉(xiāng)是提到曲珊珊他媽跟人

    私奔的事兒，才惹惱了曲永紅。男人嘛，誰能受得了這種刺激?！?/br>
    「嗯，應(yīng)該是這么回事。」我笑著說，「高家這幾位祖宗，可以組個建國

    建州三兄弟出道了。」

    「那還真合適。道上的老人都叫他高三兒來著?！?/br>
    sao話說完，該進入正題了。我正色道：「這事兒，該怎么處理呢？」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找高三兒解決不了，他兩個哥哥盯著呢；但

    是找高建州，就把場面搞大了，劃不來?！?/br>
    「所以，該找高建國?！刮尹c頭道。

    「嗯，正好趁這個機會請他吃個飯，拉拉關(guān)系。目前來看，很多事情找他比

    找高建州性價比更高?！?/br>
    「高建州手下那么多人，按理說不是個摳門兒的人。怎么這倆兄弟一

    個比一

    個窮呢？」我不解道。

    「根據(jù)我的了解，好像是因為當年的事。當年三兄弟的父母走得早，高建國

    這個長兄當家。當時高建州學(xué)習(xí)成績不錯，想念大學(xué)，但是因為高建國的反對沒

    有成功。類似的事兒估計還不少，高建州心里自然帶著疙瘩。而且，這倆兄弟花

    錢大手大腳，就算有錢，估計也藏不住?！谷钴姾雀杀锏臒岵瑁^續(xù)道，「再

    說，他們兩兄弟在這邊吃喝嫖賭，基本都是霸王餐，就不帶給錢的。所以沒錢的

    日子也能過，只是不能離開L縣。這可能也是高建州的目的吧?？傊?，高家的資

    產(chǎn)，基本都掌握在高建州和高傳志的手里?！?/br>
    「所以，對付這倆兄弟，最好的辦法是用錢開路？」

    「是的。今晚我們準備一下，明天給高建國來一場鴻門宴?！谷钴婞c頭道。

    「鴻門宴可是項羽請劉邦啊。」我笑著指出道，「這說法可不太吉利?！?/br>
    送走阮軍，回到房間，曲珊珊沒有在刷題，而是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放心吧，我明天會去找他們談?wù)劇！刮野参克溃父呓ㄠl(xiāng)受的傷也不重，

    應(yīng)該問題不大的?！?/br>
    她點了點頭，看起來松了口氣。

    我猶豫了一下，終究問出了我的問題：「珊珊，我想問你，從各方面看，你

    爸爸對你都很一般，甚至還親手把你送進了高家兄弟的魔爪。為什么你還是這么

    在意他呢？」

    「因為，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啊?！骨荷嚎粗?，眼眶中充滿了淚水，

    「mama離家出走，也就是不要我了。如果他沒了，我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br>
    我上前，將她顫抖的身體摟入懷中，輕聲安慰道：「沒關(guān)系，之后你還會遇

    到很多更值得珍惜的人，朋友，愛人，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嗯！」她看著我，用力點了點頭，擦干了臉上的淚水。

    等到曲珊珊睡下，我給自己泡了一杯熱茶，仔細思考著明天見面的細節(jié)，以

    及預(yù)料范圍內(nèi)的得失。

    ————————————————

    宴請高建國的地點是一家頗為偏僻的私房菜。地方是阮軍今天上午安排的。

    高建國也沒有再板著他那張臭臉，而是面帶微笑吃嘛嘛香。看來，高建鄉(xiāng)受

    傷在他眼里根本不算個事兒。

    酒過三巡，我與阮軍對視一眼，該說正事了。為了方便阮軍的cao作，我借故

    去了廁所，打開手機視頻——阮軍一直在這家包廂處理事情，所以早早便裝好了

    監(jiān)控。

    「高校長，我這馮兄弟不善言辭，所以委托我這個二皮臉在這里當個發(fā)言人。

    按說小高老師這事兒，也是為了馮兄弟出頭?！谷钴妵@了口氣，道，「那曲永紅

    等在學(xué)校門口，不就是想給馮兄弟找麻煩嗎?！?/br>
    高建國看著他，有些懶洋洋的說：「小馮兄弟可千萬別為真事兒有壓力。老

    三去辦事，事沒辦妥，是他自己沒本事。既然他沒辦妥，接下來我會幫他辦的。」

    我心里暗呼不好，老狐貍這招「以進為退」直接把我們后面的話堵住了大半。

    阮軍稍稍愣了一下，接著說：「高校長，這事交給您，馮兄弟是一百個放心。

    只是呢，他還有個不情之請。雖然這事兒現(xiàn)在看起來挺不合適，但我這馮兄弟是

    個癡情種子。昨天被小丫頭吹了會兒枕邊風(fēng)，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來求高校長

    了?！?/br>
    「嗯？什么事？」高建國端著杯子，明知故問道。

    「希望高校長和小高老師這次能夠高抬貴手，放姓曲的一馬?！谷钴姲言捥?/br>
    明了。

    「這……」

    見高建國面露難色，阮軍適時端起了酒杯。一起干了一杯后，高建國才繼續(xù)

    說：「這事，有點難辦。把他放出來并不難，只是，我要怎么向老三他們交代。

    姓曲的這事兒啊，警察局見吧。他罪過不輕。」

    「高校長，我是這么想的，調(diào)查結(jié)果不還沒遞到檢察院嗎，先把他在派出所

    拘扣一段時間?！谷钴娮笥噎h(huán)顧了一下，小聲說，「馮兄弟愿意贖人。」

    「贖？」高建國眼睛微微一亮，身體向前傾了傾，繼續(xù)對阮軍詢問道，「怎

    么贖？」

    「馮兄弟說，他們店里有一臺車，全新的，凱迪拉克牌兒的?！谷钴娍粗?/br>
    的眼睛，繼續(xù)拋灑誘餌。

    「什么樣？」高建國的眼睛都睜開了，顯然是一點都不困了。

    「您連這都不知道啊？唐納德·特朗普用的那個牌子啊。新的，上海剛剛運

    過來的?！谷钴娨姼呓▏呀?jīng)掩飾不住的心動，道，「您要是抬一抬手，馮兄弟

    愿意以車相許?！?/br>
    我在心中暗自偷笑，這畫面怎么這么熟悉呢。

    這車確實是存在的，出廠有些小瑕疵，被客戶退過車，再加上廠家改款，一

    時間就僵在車庫里了。這些信息他們完全不知道，我用股東價從倉庫里把車提了，

    性價比再高不過。

    高建國移開眼睛，呵呵一笑，擺擺手，搖著頭道：「我對車沒興趣。那姓曲

    的沒事，我該被人戳脊梁骨了?！?/br>
    「是啊，是啊，我也想到了，這個凱迪拉克，實在太招搖了。」阮軍點頭道，

    「今天我就跟馮兄弟說，您不喜歡車?！?/br>
    高建國眉頭一揚，不滿的「嘖」了一聲，看著一本正經(jīng)的阮軍，苦笑道，

    「車，誰不喜歡啊?？墒?，姓曲的這是故意傷人加尋釁滋事，還毆打人民教師，

    檢察院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罪行馮兄弟太清楚了。所以他想花血本。一來，這事因他而起，不能委屈

    了高校長和小高老師；而來，也和高校長交個朋友，以便以后的合作?！谷钴娎^

    續(xù)說，「而且我和他說過您不喜歡車之后，他提出來，錢也可以。與車價相等的

    錢！」

    高建國盯著阮軍，驚訝道：「小馮兄弟年輕有為啊，有這么多現(xiàn)錢？」

    阮軍用力點了點頭，然后靠近高建國，小聲道：「這個曲永紅啊，近些年給

    高總打工，貢獻了不少收入和稅收，去年還被選上了縣人大代表。她女兒，嘿嘿，

    想必您也嘗過。他就是喝多了酒上了頭，平時還是個識時務(wù)的人?！?/br>
    高建國向后靠住椅背，雙手抱胸，似乎在思考著利弊得失。

    阮軍趁熱打鐵道：「高校長，您說現(xiàn)在錢還算錢嗎，只有運營中的產(chǎn)業(yè)和不

    動產(chǎn)，才站得穩(wěn)，敲得響。馮兄弟雖然初來乍到，但是現(xiàn)在整個汽車城項目都在

    他手里！高總雖然能分到一大塊蛋糕，但小馮兄弟手里的蛋糕還多得是！您的女

    婿和兒子，現(xiàn)在不還沒有找到鐵飯碗嗎？成天給高總?cè)ナ諅?，也不是辦法啊。而

    且，您兒子，正好還缺一輛……」

    高建國伸手止住阮軍的話，向他靠近，小聲問：「你和這小馮兄弟是什么關(guān)

    系？」

    「我啊，我老師最重要的一個關(guān)門弟子，是他的小情人。」阮軍看著他，神

    秘兮兮道，「人家在省城可是神通廣大的人物，您想想這小馮兄弟，憑什么年紀

    輕輕就……嘿嘿?！?/br>
    「這姓曲的是個納稅大戶，可以考慮放他一馬?！孤犃巳钴姷脑挘呓▏c

    頭道，「這個小馮兄弟人怎么樣，可靠嗎？」

    「這您絕對放心，他都安排好了。待會他回來，會告訴您，怎么在汽車城項

    目里，分到一塊不比高總小的蛋糕！而且，他也明白，空口白話不可靠，所以這

    輛車，就當做訂金。收到車，您那邊再放人，也讓姓曲的吃點苦頭?！?/br>
    高建國露出了熟悉的笑容，放松道：「既然阮兄弟都規(guī)劃好了，那就這么辦

    吧。民營企業(yè)家嘛，也不能都趕盡殺絕，是不是？」

    阮軍閉上眼睛，用力點頭道：「那我就去辦了。」

    阮軍安排加菜的時候，我正好從廁所走出來，看到高建國一臉得意的cao作者

    手機，我想他一定在找人問「一輛新的、凱迪拉克的汽車值多少錢」之類的問題。

    回到飯桌，高建國臉上的菊花褶子都笑開了，對我也熱情了許多。

    「高校長，不知道您對汽車城項目，有沒有興趣？」我笑著拋出了我的誘餌。

    「汽車城項目？馮兄弟不是在和老二談嗎？怎么，還有空間能額外照顧照顧

    我？」高建國皺眉道。

    「是的，貿(mào)易公司方面的主要合作伙伴應(yīng)該是高總，也不適合再與高校長另

    外對接了?！刮尹c點頭，道。

    高建國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似乎在想我是不是在涮著他玩。

    「馮兄弟，你這不是褲襠里拉二胡——扯卵談嗎？」阮軍在一旁幫腔道，

    「別賣關(guān)子了，我小阮還想分口餅吃呢?！?/br>
    我清了清嗓子，阮軍立刻會意幫我把酒倒上。碰完杯后，我才不緊不慢的開

    口。

    「高校長，阮老哥，你們覺得，有錢人的錢好掙，還是窮鬼的錢好掙？」

    阮軍與高建國對視一眼，開口道：「當然是窮鬼的錢好掙。L縣大部分人都

    是窮鬼，有錢人大多去省城消費，賺得到個屁?！?/br>
    「那，窮鬼買車，肯定照死了砍價。光賣車掙差價能掙到幾個錢？」我繼續(xù)

    說，「而且，差價中還有一些屬于廠家返利，需要完成廠家的提車任務(wù)才能套現(xiàn)

    到手。你們說，這個錢能好賺嗎？」

    他們倆都來了精神，齊刷刷的看著我等后續(xù)。

    「汽車銷售，利潤靠的就是兩條腿走路。一條叫加裝，一條叫金融?！刮抑?/br>
    著自己的雙腿，解釋道。

    「左腿，也就是加裝，一般和售后部門不分家。我們準備采用的模式是前店

    后廠，所以服務(wù)公司會是貿(mào)易公司的分公司，利潤還是歸到貿(mào)易公司，一方面符

    合廠家政策，另一方面做大公司利潤。所以，左邊這條腿，已經(jīng)分完了。」

    阮軍眼前一亮，指著我的右腿道：「馮兄弟的意思是，咱們把這右腿？」

    「阮老哥，別急嘛。我這就掰扯掰扯這條右腿的事兒?！刮倚χf，「為了

    規(guī)避法律風(fēng)險，我們打算另外開一家金融服務(wù)公司，與貿(mào)易公司沒有直接關(guān)系，

    只負責(zé)與廠家以及銀行對接，來提供汽車金融服務(wù)。這里面的利潤，不用我多說

    吧。」

    阮軍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可高建國還有些不解道：「汽車金融……就是車

    貸吧，一般也就是為了給車子促銷，放款的是銀行，我們真的有利潤嗎？更何況，

    我之前去看車的時候還有很多家都是免息貸款……」

    「免息貸款，利息也是有人買單的。一般都是廠家提供這方面的額度，事實

    上用戶還是付了利息，只是被廠家政策抵消了。只要有放款，我們照樣會有收入。

    再加上跑不掉的金融服務(wù)費、GPS設(shè)備，以及與金融息息相關(guān)的車險，這里面的

    利潤……」

    阮軍搶答道：「到時候銀行和貿(mào)易公司的錢如數(shù)奉還，產(chǎn)生的利潤我們……」

    「三七分賬？」高建國明顯已經(jīng)意動。

    「這部分利潤，只需要反饋給貿(mào)易公司四五成就夠，剩下的五六成，我們一

    起喝茶?！刮艺f。

    「那如果窮鬼的資質(zhì)太差，做不下來車貸，或者還不起貸款……」高建國考

    慮了一下，問出了心中的隱憂。

    放了那么久的高利貸，他應(yīng)該知道L縣的經(jīng)濟基礎(chǔ)有多差，壞賬率有多高。

    「先說廠家金融和銀行放不下來款的情況?！刮艺f，「這種情況下，我們的

    利潤空間更大。」

    「資質(zhì)都差成這樣，還想買車，那肯定是啥都不管了，就硬要買?！刮矣檬?/br>
    蘸著酒，在桌上比劃著，「這種情況下，我們幫他聯(lián)系第三方的金融機構(gòu)，就是

    利息高到可以無視黑戶的那種，從利息差我們就能賺他一大筆。」

    「壞賬和我們關(guān)系不大，我們只是提供相關(guān)服務(wù)，出了問題也是廠家和銀行

    來頭疼。」我解釋道，「而且，萬一真的有人還不上車貸，我們賺的更多?！?/br>
    「噢？愿聞其詳。」高建國身體前傾，一臉認真的表情。

    「還不上，高校長可以幫他還嘛，以貸養(yǎng)貸，不是窮鬼們常用的方法嗎?！?/br>
    我繼續(xù)道出了當中的玄機，「而且車貸是抵押貸，還不上貸款，車子會被銀行收

    回、處理。我在這方面有些關(guān)系，處理車子的過程中還能再賺一筆?！?/br>
    「這，就回到咱們的老本行了啊?！谷钴娨慌拇笸?，興奮道。

    「而且，這里會成為附近區(qū)縣最大的汽車交易市場?！刮以谧雷由袭嬃藗€大

    圈，示意道，「本來，高總的貸款生意只做到了L縣境內(nèi)。現(xiàn)在，就可以通過車

    貸，把生意做到附近的每個縣市！」

    「等到那時，學(xué)校這點收入，就是九頭牛身上的，一根毛！」

    阮軍一拍桌子，擼起袖子就想要開干。

    高建國也難掩心中的興奮，道：「那，我這邊需要做什么呢？」

    「高校長幕后指揮就好，您不是有一雙兒女嗎？可以讓他們分別負責(zé)放貸和

    貸后處理，我會派人手把手帶他們上路。以后這肥水，自然也流不到外人田里去。」

    我繼續(xù)說，「至于阮老哥，干干老本行，法務(wù)和催收就好了，這對你來說還不是

    小菜一碟？」

    阮軍看著高建國，道：「高校長，那我們就聯(lián)手，分了這條右腿？」

    高建國舉起了酒杯，臉上露出了志得意滿的興奮表情。

    「好，兩位果然爽快！我小馮再敬兩位一杯！」我舉起酒杯，道，「高校長，

    高！阮老哥，硬！」

    「小馮兄弟，又高又硬！」

    阮軍興奮的大喊一聲：「服務(wù)員，加菜！」

    我和高建國同時出聲阻止。阮軍皺著眉頭道：「咱們酒還沒喝到位呢。」

    我心里暗自贊嘆這胖子的演技，道：「那，加個花毛一體吧，咱們接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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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馮兄弟，講究！」高建國向我豎起了大拇哥兒。

    之后的節(jié)目自然就是侃家常，拉關(guān)系。這位高校長也算是放飛了自我，告訴

    我們他原來也是個文藝工作者，還給我們表演了一段「先到咸陽為王上」。

    這么大個餡餅砸下去，如果還不暈，那他就不會在L縣恰了這么久的爛錢，

    連高建州的尾燈都摸不到了。

    而且，我絲毫不擔心他去和高建州商量。被弟弟關(guān)了這么久，他不可能沒有

    一點憋屈的心思。這塊蛋糕如果讓他弟弟收到風(fēng)聲，他可能又只能跟在后面吃屁。

    所以，現(xiàn)在我才是他的金主。

    酒足飯飽，高建國提出給我們安排幾

    個他的「藏品」，放松一下。

    看他一臉獻寶的樣子，我心中閃過幾個少女無辜的臉。

    我和阮軍都拒絕了。阮軍表示下午還有生意，而我則對他露出了「你懂的」

    的表情。

    「曲家那小妮子確實是個極品，我和老二藏了好多年都沒舍得給別人，或者

    自己用。我這里的幾個，都不如她?！垢呓▏荒樍巳坏?，：「小馮兄弟這次幫

    了她這么大的忙，是應(yīng)該回去好好玩玩新花樣?！?/br>
    「那必須好好玩，不然怎么收回成本呢？」我適當露出一點yin笑，「就是，

    他老爹出來之后，還不知道會不會給我找麻煩。我這人，最怕別人給身邊的女人

    找麻煩?！?/br>
    「這事說起來也挺麻煩，馮兄弟你畢竟玩了人家女兒?！谷钴姶钋坏溃高€

    是高校長牛逼，姓曲的看到你就像看到自己親爺爺一樣?！?/br>
    高建國略一思考，道：「這個，小馮兄弟不用擔心。如果他敢找麻煩，你就

    告訴他，三年前那事，可不止老二一個人知道?！?/br>
    我心中「咯噔」一聲，表面上喜出望外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