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怪她只想生存 第183節(jié)
真冬:“撐死你算了!” 沒過多久,午飯做好了。 喬越西今天買了牛腩,做了一大盆番茄牛腩,郁理一個人吃了半盆。 飯后,大家坐在一起吃水果,白夜起身去浴室洗手。 他沒有關(guān)門,一只斑斕艷麗的蝴蝶從浴室里飛了出來。 其他人都在吃水果看電視,并沒有察覺到這只蝴蝶。只有郁理聽到了蝴蝶振翅的細微聲音,她轉(zhuǎn)過頭,看向浴室。 半闔的門內(nèi),白夜已經(jīng)關(guān)掉了水流。 他正在抬手摸臉,蒼白薄透的肌膚上,一塊rou粉色的腐皮十分醒目。他用手碰了一下,又有幾只蝴蝶從他指尖飛出,圍繞著那塊rou粉色翩躚顫動。 郁理起身走向浴室,白夜見她過來,對她輕柔地笑了笑:“腐爛期開始了。” 郁理微訝:“我怎么感覺你還挺高興的?” “之前不是說好了么?!卑滓拐A讼卵郏澳銜阄叶冗^腐爛期?!?/br> “我是這么說來著。”郁理想了想,“但具體應(yīng)該怎么做?” 她沒有直面過白夜腐爛的過程,也不知道他需要什么。 只要不太花錢,她都能接受。 “只要一直陪在我身邊就可以了?!卑滓馆p聲說,“另外,在這個過程中,蝴蝶會越來越多,所以還需要一個封閉的房間?!?/br> 郁理明白他的意思。 這些蝴蝶的翅膀上有大量鱗粉,而這些鱗粉又非常危險,如果讓它們在家里到處亂飛,很可能會危害到小喬和年年它們。 不過,又要封閉的房間,又要陪在他身邊…… 郁理忽然反應(yīng)過來,抬眸看向白夜。 白夜對上她的視線,輕輕笑了。 第119章 郁理有一瞬間想反悔。 不是因為她討厭和白夜共處一室, 而是覺得自己又被這家伙下套了。 看著她陷入沉默,白夜伸出手,將她臉側(cè)的發(fā)絲撥到耳后。 “不會對你做什么的?!彼p聲道, “只是不想一個承受腐爛的痛苦而已?!?/br> 郁理平靜地說:“但如果只是陪著你, 也不能分擔(dān)你的痛苦吧?” “是不能。”白夜注視著她,“但我想讓你陪著我?!?/br> 換句話說, 不是他需要這份陪伴, 而是他想要這份陪伴。 郁理忍不住心想,也許他終究還是害怕孤獨的。 另外,他可能還有點依賴自己。 嗯……難道蝴蝶也有雛鳥情結(jié)? “好吧。” 郁理嘆息一聲, 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xié)。 畢竟是她先答應(yīng)在先,白夜又沒有提出太過分的要求,她沒理由拒絕。 “不過我得先確認(rèn)一下?!庇衾斫又儐?,“你的腐爛期一般持續(xù)多長時間?我明天就要上班了,兩三天不去還行,時間太長可就不行了?!?/br> 雖然控制局的上班時間比較靈活, 但她又沒有編制,說難聽點就是個合同工, 如果十天半個月不上班,估計一回去就會被炒魷魚。 “以前一般是七天左右,這次情況特殊,可能會縮減不少吧?!卑滓共淮_定地歪了下頭, “估計三四天?我也不清楚?!?/br> “那就先請三天假吧?!庇衾硐肓讼? “如果超過三天, 你就得自己硬扛了?!?/br> 白夜沒有多說什么。 為了他請三天假, 如果是一個月前的郁理,絕對不可能答應(yīng)。 如她所說, 他們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經(jīng)遠遠超越儲備糧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可能獲得更特殊的位置…… 白夜靜靜看著郁理,輕輕勾起唇角:“好?!?/br> 郁理將白夜開始腐爛的消息告知大家,喬越西和真冬立馬躲得遠遠的,俞浮也露出嫌棄的表情,只有年年面露擔(dān)憂,怯生生地給予人道關(guān)懷。 “腐爛的話……會痛嗎?” 白夜:“跟你沒關(guān)系。” 年年:“……” 小姑娘失落地縮了縮螯肢,郁理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他不但會痛,還會痛得哭出來呢?!?/br> “哈?”真冬嘲笑出聲,“真的會哭?” 喬越西神色復(fù)雜:“不好說……” 他之前和郁理在廢棄公園里見到白夜腐爛時的樣子,當(dāng)時白夜都半死不活了,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或是皺過一次眉。 腐爛讓他習(xí)慣疼痛,按理來說,這次也不例外。 但如果是故意演給老大看的話……說不定這家伙真的會哭出來。 喬越西心里直犯嘀咕,與此同時,郁理又扔下一個重磅炸彈。 “為了讓他順利度過這個時期,我會和他在書房待三天,到時候屋里的蝴蝶肯定會越來越多,你們沒事不要進來?!?/br> “什么?!”喬越西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提高嗓音,“在書房待三天?就你們兩個?!” 郁理:“不然呢?你還想所有人一起慶祝嗎?” 喬越西:“不是……” “必須你陪著他嗎?”真冬蹙眉問道,“難道不能每個人輪流陪同?反正你家沒用的人這么多?!?/br> 喬越西:“……” 年年小聲辯解:“年年……不是沒用的人……” 俞?。骸??” “事情沒你想得這么簡單。”郁理搖了搖頭,“那些蝴蝶翅膀上的鱗粉具有一定的污染性,之前脆脆鯊中過招,你和他精神力差不多,小喬和年年還要更低,你覺得你們有誰能擔(dān)任這個工作?” 真冬沉默了。 “反正最多也就三天時間,你們記得別進書房就行?!闭f完,郁理揮揮手,向書房走去,“情況就是這樣,我去收拾一下?!?/br> 白夜對剩下幾人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接著也上樓走進自己房間。 四只異常站在客廳里面面相覷,第一次產(chǎn)生了同仇敵愾的感覺。 喬越西咬牙切齒:“可惡!” 說是收拾,其實書房也沒什么好收拾的。 郁理平時沒空看書——她也不愛看,所以這個書房搬來什么樣,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 書房里有一張折疊床,攤開就是單人沙發(fā)。郁理自己倒是無所謂有沒有床,反正她現(xiàn)在可以變形,放盆水也能湊合。但她覺得白夜可能需要床,考慮到鱗粉會散落得到處都是,她特地翻出一條不用的床單,將其鋪在沙發(fā)上,到時候無論是清洗還是扔掉都很方便。 除此之外,郁理又讓喬越西準(zhǔn)備一大盆清水放在屋里,盆的直徑很寬,足夠她用觸手?jǐn)y帶白夜在浴室和書房之間往返穿梭。 最后,她讓年年吐出一些蛛絲,將窗戶之間的縫隙填補得嚴(yán)嚴(yán)實實,連一絲風(fēng)都無法透過。 “這樣就不會有蝴蝶鉆出去了?!边@是郁理的原話。 就這樣,經(jīng)過一番充足的準(zhǔn)備后,白夜終于搬進書房。 郁理趕在控制局下班之前給夏楠打了個電話。 “請假?”夏楠的聲音隱有擔(dān)憂,“是生病了嗎?” “是病了,但不是我,是我的小表妹?!庇衾韽埧诰蛠?,“她剛拔完牙,半邊臉都腫了,現(xiàn)在只能吃流食,我得在家里照顧她?!?/br> “這樣啊?!毕拈闪艘豢跉?,“那三天夠嗎?” “應(yīng)該夠吧?”郁理說,“要是不夠的話我再跟你說?!?/br> 夏楠:“好的。那我先幫你申請三天,不夠提前通知我。” 郁理:“好,謝謝你?!?/br> 請完假后,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黑了。 郁理走進書房,關(guān)上門,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白夜正坐在椅子上看書。 他只開了一盞臺燈,暖黃色的燈光照亮他蒼白的肌膚。他穿了一身休閑舒適的長袖長褲,周圍聚集著零零散散的蝴蝶,這些蝴蝶落在他的臉頰、鎖骨、腳踝,翅膀不斷顫動,鱗粉像晶瑩的螢光簌簌落下。 和白天時相比,他身上腐爛的地方明顯更多了,分食他的蝴蝶也更多了。 速度快得有點驚人。 “結(jié)束了嗎?”白夜抬起頭,側(cè)眸看向她。 “結(jié)束了?!庇衾砘瘟嘶问掷锏氖謾C,“小表妹拔牙,是不是很合理?” “誰是小表妹?”白夜饒有興致地問,“喬越西,蜘蛛,還是那條蠢魚?” 郁理淡定回答:“你。” 白夜:“……” 郁理走到他面前,微微低頭,仔細端詳他的臉。 短短半天,他臉上腐爛的面積已經(jīng)從拇指擴大到手心那么大,十幾只蝴蝶緊緊圍繞著這一片皮膚,遮蓋了下方的腐rou。 雖然很詭異,但不可否認(rèn),現(xiàn)在的白夜有種腐敗的、綺麗的、近乎死寂的美感。 “要摸摸看嗎?”白夜忽然出聲。 “摸哪里?”郁理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