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臣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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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莼道:“多謝賀大哥關(guān)心,本來我身邊起居也是用小廝多一些的,無礙的。倒是您遠(yuǎn)道過來辦案,又為了避嫌不肯住我這里,那恐怕缺人伺候,我送兩個小廝過去聽差吧?還有什么缺的我都讓人一塊送過去?!?/br> 賀知秋笑道:“都夠了,不必關(guān)心。我可不像你嬌貴出身,這點(diǎn)子算什么?!遍e話了幾句,又怕冷落了儂思稷,也笑著問儂思稷:“儂世子遠(yuǎn)道而來,來我們這邊恐怕也覺得天氣寒冷吧?不知可帶了寒衣沒?” 儂思稷笑道:“確實(shí)是比我們那邊要冷許多,幸而早有準(zhǔn)備,也帶了寒衣?!?/br> 眼見著又說了幾句閑話,許莼這才將儂思稷的來意說了,問賀知秋當(dāng)如何是好。 賀知秋一聽微微蹙了眉,看了儂思稷道:“儂世子,此事并不好辦。藩國內(nèi)政,朝廷一向不干涉的,你首先得自己籠住大局,若是萬事俱備,大權(quán)在手,哪怕你不是世子,朝廷也能一道詔令承認(rèn)你正統(tǒng),但如今權(quán)不在你掌,宗主國并不好干涉的,沒有大義名分?!?/br> 儂思稷苦笑了一聲:“我如何不知此事難辦?但已是我最后的一條路了?!?/br> 賀知秋道:“這折子能否先給我看看?” 儂思稷連忙從袖中掏出來遞給他:“只是個草折,本就還缺潤色,但心中也還未定,因此只躊躇著,沒仔細(xì)修?!?/br> 賀知秋打開一目十行看了看,皺眉道:“儂世子,你這洋洋灑灑,都是寫的你為世子嫡子,立了多少功,打了多少仗,被人如何陷害等等,這些都并無裨益。我說句實(shí)話:今上看的,是支持你,你能給他什么?” 儂思稷忙道:“愿聽賀狀元高見。” 賀知秋指點(diǎn)著:“通商、稅收、駐兵、奉詔派兵等等,夷州如今是聽調(diào)不聽宣,你當(dāng)如何?” 他道:“儂世子聽說過平南王方家嗎?方家如今炙手可熱,仍是實(shí)際的平南王,一子為皇帝近臣禁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寵眷非常,封侯指日可待;一子封侯,任浙閩總督,尚公主?!?/br> “他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帶頭撤藩?!?/br> 作者有話說: 現(xiàn)充…… 儂世子在幼鱗一聲聲馬屁中迷失了自我; 賀狀元冷酷無情點(diǎn)穿了幻想…… =============== 把吳鉤看了,欄桿拍遍,無人會,登臨意?!翖壖病端堃鳌さ墙蒂p心亭》 第147章 回京 入夜盛長天出外緝私回來, 加入了他們,看到儂思稷也十分意外,重新見禮后, 少不得罰酒三杯。盛長天也是個極善談的, 加上少年便出海在外, 見識廣闊,加入宴席后話題立刻變得有意思起來。 酒逢知己, 這一晚四人喝了好幾壇美酒,最后盡皆大醉。儂世子和賀知秋都宿在了提舉宅,許莼尚且笑嘻嘻叫著冬海:“給幾位大人都煮上解酒的藥?!闭f話口齒仿佛還清晰, 但其實(shí)面若紅霞, 雙眸渙散, 最后被定海和春溪硬著扶回了臥室睡了。 其余諸位自然也都有照應(yīng), 都安置妥當(dāng),第二日起來都盡皆好笑,但又覺得分外酣暢淋漓。 這日之后, 除了公務(wù),許莼與賀知秋、儂思稷、盛長天四人白日在津海游玩名勝古跡,有線索便去海上打私。日子逍遙萬分, 時間也過得飛快,轉(zhuǎn)瞬入了冬, 下了第一場雪。 白洋洋的鵝毛大雪下來,許莼換了雪白的狐裘羽紗大氅, 終于正式帶著市舶司最后一波來為皇上圣壽慶賀的使臣, 浩浩蕩蕩帶著禮物往京城去了。 這一次路面蕩清, 貢品和使臣們一路順利, 很快便回了京。 許莼先去了四夷會同館, 將使臣們都交接安置在四夷使館中,又安撫了一回萊特,許諾一定盡快將粉彩窯的事聯(lián)系好,又與儂思稷告別,接了得到賀知秋親筆潤色修改過的折子密密封好,讓他放心,又約了第二日在千秋園接風(fēng)宴,這才欣然回了國公府。 賀知秋看許莼將風(fēng)帽戴好,在侍衛(wèi)們的簇?fù)硐律狭塑囖I,看著車轎遠(yuǎn)走,這才轉(zhuǎn)頭也與儂思稷告別。 儂思稷這些日子對他是滿心折服,只又再次感謝他。賀知秋卻道:“特意留下來卻是有幾句話要叮囑你,折子遞進(jìn)去后,皇上應(yīng)該會召見你,我給你說一些面圣的注意事項(xiàng)?!?/br> 儂思稷吃了一驚:“什么?面圣?皇上百忙之中,又是萬壽節(jié),不會見我這樣一個藩國來使吧?” 他有些忐忑起來,賀知秋卻微微一笑:“許世子遞的折子,皇上應(yīng)該會見你。問你未來當(dāng)如何,你只管說愿效粵東方家,為國盡忠即可,不必再重復(fù)折子上那些啰嗦的許諾?;噬蟿?wù)實(shí),不喜人吹噓還做不到的事情。但有一條……” 他盯著儂思稷頗為英俊的面容,叮囑道:“皇上若是問你怎么認(rèn)識許世子的,你如實(shí)說,但不必對許世子本人過多夸贊,也不要表露出要報(bào)恩之意,更不必說與他一見如故,肝膽相照之類的話來?!?/br> 儂思稷道:“明白,賀狀元放心,這是避嫌么,以免有結(jié)交外藩之嫌。許世子辛苦為我周轉(zhuǎn)遞折子,我自然不能坑了他。到時候皇上以為我只記得許世子的恩,卻不念皇恩浩蕩就不好了。放心,連你我也不會主動提,皇上若是問,便如實(shí)答便是了,既不會欺君,但也不會表露得太熟絡(luò)了?!?/br> 賀知秋微微一笑:“如此便好,安心回去等著吧,我猜,面圣也就是這兩日了?!?/br> ==== 許莼與盛長天回到國公府,車駕直入了二門下車,卻在二門看到一輛馬車,馬車前一頭青驄馬十分神俊,許莼不由看了兩眼,忍不住問:“家里什么時候有這么好的馬?怎舍得用來拉車?” 盛長天道:“這不是國公府的車駕吧?是來客了?” 許莼一邊道:“還在孝中呢,怎會來客?!币贿厖s有些眼饞,伸手去摸了摸那馬的鬃毛,卻被馬呲了下,打了個噴鼻,非常不給面子高傲轉(zhuǎn)頭,許莼忍不住笑了起來。卻見車駕后轉(zhuǎn)過來一位青年,明明是雪天,他卻只著一領(lǐng)洗得發(fā)白的藍(lán)布袍,脊背筆挺,手中持著馬鞭,眼眸清冷警戒,但看著他卻微微一笑,雙眸仿佛堅(jiān)冰融化:“世子小心,這馬脾氣不太好?!?/br> 許莼詫異看著他:“你認(rèn)識我?” 藍(lán)袍青年含笑拱手,深深作揖:“在下賀蘭靜江?!?/br> 許莼:“……” 他臉上迅速熱了起來,端端正正拱手還禮:“原來是賀蘭將軍,久仰久仰?!彼B耳根都熱得仿佛化了一般,一想到自己那不長進(jìn)的事恐怕眼前這位賀將軍都盡知,直恨不得立刻消失在眼前賀蘭將軍面前。 賀蘭靜江正色道:“三年前與世子約見,最后卻失約,但卻多得令堂和世子多次仗義助銀贖身脫籍,一直感懷在心,尚未來得及還恩,又蒙世子查案,為我賀蘭滿門昭雪,恩同再生父母,大恩不敢言謝,無以為報(bào),此身但憑世子驅(qū)策。” 許莼聲音很弱:“賀蘭將軍滿門忠烈,我只是偶然撞見線索,全出于無意,案件查明都是有司辦理,這是天意假借我手,脫籍……脫籍的事也是我錯認(rèn)了人,賀蘭將軍要謝就謝皇恩浩蕩吧……” 賀蘭靜江久聞他紈绔荒唐之名,一直只以為是輕佻無知少年,此刻卻見他全不居功,溫文靦腆,胸中仿似全無城府,待人發(fā)乎真誠,心下一邊納罕,想到盛夫人為人,又覺得理應(yīng)如此,但面上卻又更謙恭:“世子不必謙虛,在下一日不敢忘世子恩義?!?/br> 許莼越發(fā)不自在,只恨不得立刻來個人解救自己,卻見里頭盛夫人攜著一位姑娘的手出來,看到他們攀談上了,有些詫異,笑道:“說是今天回來,還以為要到晚上,卻恰好撞上了?!?/br> 許莼和盛長天都向盛夫人行禮:“母親。”“姑母。” 賀蘭靜江上前作揖:“舍妹蒙國公夫人關(guān)照,叨擾夫人了?!?/br> 盛夫人笑道:“是我要感謝二娘子妙語解頤,慰我寂寞。”說完笑著對身側(cè)那姑娘介紹:“這是我兒子許莼,我娘家侄子盛長天,排行老三的。”又與許莼、盛長天笑道:“這是賀蘭將軍的meimei?!?/br> 那姑娘與賀蘭靜江一般,一身簡素藍(lán)裙,脂粉釵環(huán)一應(yīng)裝飾皆無,然布衣不掩國色,眉目麗色奪人,她顯然是個不茍言笑的穩(wěn)重性子,但舉止大方,上前行禮道:“見過許世子,盛三公子?!?/br> 許莼和盛長天都還禮:“賀蘭小姐?!?/br> 盛夫人道:“長日無聊,我今日正煩勞賀蘭娘子為我設(shè)計(jì)樓閣花園,多得二娘子陪伴,今日卻竟下起雪來,本來是要安排車駕相送,沒想到賀蘭將軍親自來接了。倒是恰好遇上兩個孩子從津?;貋?,適逢其會,不若留在府里吃個便飯?也讓許莼與賀蘭將軍多請教請教?!?/br> 賀蘭靜江上前笑道:“夫人相邀,又是世子回來,本不該拒,但念著世子風(fēng)塵仆仆歸家,定是要與夫人團(tuán)聚一敘親情承歡膝下的,我們外人不敢相擾,且待明日,我設(shè)宴為世子接風(fēng)?!?/br> 盛夫人笑道:“他比你小,你當(dāng)為他兄長,不必如此客氣,平日只當(dāng)親弟弟一般教誨,他有什么行差踏錯的地方,還要勞賀蘭將軍教訓(xùn)才好?!?/br> 賀蘭靜江笑道:“夫人實(shí)在謙虛了,莼弟已當(dāng)官了,聽說官聲極好,剛提了一級,我看莼弟為人質(zhì)樸,善良仁義,倒是我要向莼弟學(xué)習(xí)才是?!?/br> 盛夫人聽賀蘭靜江夸自己兒子,臉上笑意浮起,只又客氣了兩句,這才送了賀蘭娘子上車,讓人提了一盒熱騰騰的食盒過來:“天寒,這是我親手蒸的棗糕,你們拿回去嘗嘗?!?/br> 賀蘭娘子道了謝,賀蘭靜江也再三作揖,這才翻身上馬,親自駕車離了二門。 許莼這才長長松了一口氣,渾身都松快了,上前就挽著親娘的手臂道:“阿娘,我回來了你不想我嗎?見面就要人教訓(xùn)我。” 盛夫人哪有不思念兒子的,看到兒子上前撒嬌,自然是滿臉笑容:“你才為官呢,人家賀蘭世代為將,這軍中路子多著呢,如今他家平反了,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結(jié)交他不得其門,你娘我要不是借著以前那一點(diǎn)微末人情在,哪里能得這點(diǎn)結(jié)交的機(jī)會。你可不知道人家賀蘭家文武雙全,這賀蘭兄妹都文才極佳,滿腹韜略,當(dāng)為你良師益友?!?/br> 許莼頭皮又微微一麻,想到自己把皇上錯認(rèn)為他,討好搭訕贖身的過去,尷尬一笑:“知道了阿娘,知道阿娘為我好。” 盛長天笑道:“我看賀蘭將軍確實(shí)氣勢驚人,站在那里倒像是有千軍萬馬一般,哪怕衣著儉樸,也無人敢小覷他。” 盛夫人道:“可不正是?長天也該多與他們結(jié)交,我聽說你這次剿匪有功,官身也要得了?”她面上十分喜悅,原是真心疼愛這個侄兒,如今知道前途遠(yuǎn)大,更是欣慰。 盛長天道:“嗯按軍功說是能給個九品小參將罷了,姑父呢?我過來當(dāng)去拜見?!?/br> 盛夫人道:“已是極好了?!彼痰男P們都上來引著盛長天去客院安置,一邊笑著對盛長天道:“你姑父去齋戒了,晚上才回來,你先去歇息換洗一下吧。” 盛長天知道他們母子定然有體己話要說的,只笑著應(yīng)了下去不提。 許莼卻笑著問盛夫人:“難得,阿爹竟然主動齋戒?” 盛夫人道:“被皇上嚴(yán)旨斥責(zé)了一回老實(shí)了許多。之前和他廝混的咱們門上的一個清客叫那什么劉守庵的,得了臟病,渾身都爛了,直在家里叫了許多天都沒咽氣,他念著昔日情分去看了一回,回來就嚇到了,竟是長吁短嘆許久,就開始齋戒念佛起來。” 許莼這下實(shí)在忍不住了,嘻嘻笑著,盛夫人卻看著他臉色,問道:“今日那賀蘭兄妹,你覺得如何?” 許莼道:“都極好。我還正奇怪呢,阿娘你怎么認(rèn)識他們的?聽說還有恩情?” 盛夫人道:“什么恩情,不過是伸了伸手罷了。他們當(dāng)時淪落風(fēng)塵,我當(dāng)時也偶爾出去談生意,偶然遇到他meimei被客人為難,憐她境遇,解了圍,她當(dāng)時跪下來求我,說她哥哥病重,需要銀錢。我便解囊給了她,并不指望還。沒想到過了一段時間,他們兄妹找上門致謝,后來也都如數(shù)還了銀子,我十分納罕他們兄妹品行,但他們樂籍卻脫不了,也只私下托了些朋友關(guān)照他們罷了。其實(shí)也沒幫上什么,有時候,有錢,確實(shí)能解決很多煩惱,但要說恩義,其實(shí)談不上什么?!?/br> 許莼道:“原來如此?!?/br> 盛夫人笑道:“尚比不上你十萬兩銀子為他脫籍的豪舉?!?/br> 許莼面紅耳赤,盛夫人卻不知道其中還有誤認(rèn)皇上的事,只笑道:“之前誥命雖然是皇恩浩蕩,但也多得賀蘭將軍從中轉(zhuǎn)圜。此次他起復(fù)后,又派人送了之前我送的程儀,退還回來,說已受了我們家深恩,不敢再貪圖恩惠。但他當(dāng)時不是十萬兩銀子已交給工部捐了換了誥命嗎?我也只與他說了,他只含糊著說并非他之功勞。我愛賀蘭娘子的品性,便時時請她過府相陪??上硎揽部?,說了此生不想婚嫁之事……” 許莼忽然抬眸道:“母親若是喜歡,可收她為義女?!?/br> 盛夫人怔了怔,看向許莼,知道自己那點(diǎn)委婉打算已被兒子看出來,面上微微一窘,低聲解釋:“她若是終身不嫁,我想著若是只是面上的尊榮,也是給她一個安穩(wěn)……你一直未婚太過扎眼,總擋不住有上門說親的人,你爹又是個糊涂人……” 許莼道:“阿娘,皇上后宮空虛,他尚且能守得住,我絕不負(fù)他?!?/br> 盛夫人被他如此堅(jiān)決拒絕,面上有些窘迫,便沉默了。 許莼回神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語氣太硬,連忙懇切解釋道:“阿娘,您對他們兄妹有恩,提出這等要求,難免有些挾恩求報(bào)。賀蘭娘子說是終身不嫁,其實(shí)多半是因?yàn)樗硎里h零,曾淪落風(fēng)塵,在京里高門勛貴里,多半是有些難以說親。阿娘覺得世子夫人,將來是國公夫人,尊榮無限,又有安穩(wěn),是個好歸宿。但何嘗又不是趁人之危。我看她還年輕,時間還長呢,你焉知這二娘子不會遇上愛她敬她,不計(jì)較她過去的真心人呢?結(jié)婚生子,夫妻相親,也好過這空有尊貴的國公府夫人。” 盛夫人被他一句話戳中多年酸楚,鼻尖忽然微微一酸,眼圈紅了。 許莼驚覺自己又說錯了話,連忙上前抱了抱親娘:“阿娘我知道您一心為我打算,我不是故意的,我說錯話了,阿娘您別計(jì)較,我……我不是故意的?!?/br> 盛夫人卻拍了拍他肩膀道:“阿娘見多識廣,才不與你計(jì)較。我兒善良又仁義,我高興著呢?!?/br> 她壓下心中酸楚,低聲道:“知道你心里有成算就行?!?/br> 許莼這才放下心來,嘻嘻一笑:“我先去換身衣裳,一會兒再來陪阿娘說話?!?/br> 作者有話說: 許莼猝然見到黑歷史當(dāng)事人,氣短…… 賀蘭將軍:這小老弟原來這么單純,好逗。 第148章 璧合 馬車轔轔, 在賀蘭府側(cè)門停下,一位老蒼頭佝僂著過來開了門,賀蘭靜江自己接了meimei下車, 往里間走去, 老蒼頭過來將車馬拉走。 賀蘭靜江道:“寶芝, 還是給你買幾個丫鬟使吧,去國公府上, 沒個丫頭跟著你,總有些不便?!?/br> 賀蘭寶芝道:“阿哥之前不是說不想留在京里,要和皇上請?jiān)高€是要去邊軍嗎?既然要走的話, 何必再買人。” 賀蘭靜江轉(zhuǎn)眼看meimei眉目淡靜, 嘆了口氣:“我看國公夫人對你十分喜愛, 你隨著我坎坷, 總歸沒個歸處?!?/br> 賀蘭寶芝道:“京里高門有幾個能如國公夫人一般呢?還是邊疆自在?!?/br> 賀蘭靜江問道:“今日你見到許世子,覺得如何?” 賀蘭寶芝并不知盛夫人之前曾托哥哥勸導(dǎo)那斷袖之好,只道:“傳言有誤, 哪里是什么貴閥貪歡紈绔兒,分明得了高人仔細(xì)雕琢,名師精心栽培。如今舉手投足, 風(fēng)姿明秀,隱隱清貴氣象已成, 如陽春白雪,瑰意琦行, 超然不與俗流。國公夫人托阿哥教導(dǎo), 顯然也是怕他太過嬌憨, 不識人心險(xiǎn)惡, 來日吃虧吧?!?/br> 她頓了頓, 接著道:“倒是他身側(cè)盛家三郎,雖沉默少語,但瞳眸炯炯有英氣,如長劍快戟,鋒芒畢露,有龍盤虎踞之象,與阿哥倒有些廝像?!?/br> 賀蘭靜江微一默,低聲道:“我去打聽打聽,他是否成親?!?/br> 賀蘭寶芝轉(zhuǎn)頭看兄長,雙眸清冷:“難得國公夫人待我們親近,貿(mào)然袒露結(jié)親之意,恐怕連這難得對我們流露善意之人,都要覺得我們不知好歹。阿哥視我如珠玉,世人卻不見得如此。任什么金馬玉堂,簪纓世家,也不過一朝風(fēng)吹雨打去。阿哥,罷了吧。我只伴著阿哥過日子,阿哥若是娶了嫂子,我便做姑子去?!?/br> 賀蘭靜江勉強(qiáng)一笑:“只怕你嫌阿哥太過寡淡,府里太靜了?!?/br> 賀蘭寶芝低低道:“我也希望阿哥能遇到個好嫂子,為賀蘭家開枝散葉?!彼寄哭D(zhuǎn)側(cè)看向這空空如也安靜的賀蘭府,仿佛還能依稀記得年幼之時的熱鬧鼎盛。 下雪的時候門口雪上的鞭炮末,凜冽寒風(fēng)中她被娘親牽著手穿著大紅錦袍帶著金鎖在從高高門檻跨出來,然后奔向父親,被父親抱起來高高拋起,用下巴上的胡須戳她小臉,然后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