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帛弈的表情很一言難盡，禁不住內(nèi)心懷疑似的問：“余初看上你哪里了？”

    總歸不是這副死不要臉的樣子。

    簡無修手里拎著他花錢訂的晚飯, 不是有吃人嘴短這層薄面在，都要掀鍋翻臉了。

    這種質(zhì)疑個人魅力的話，簡無修選擇無視，聊個兩人都能接受的話題：“你追查金融案五年，沒從涉案人員身上查出點別的線索？”

    宣帛弈斂眸：“說清楚點?！?/br>
    “就冉泓交代出個證人，說是薛紹亭的秘密情人?！焙啛o修說。

    “秘密情人？”宣帛弈語氣里的玩味連簡無修都聽出來了，這人怕是有問題啊，“能讓我見見嗎？”

    “你小男友已經(jīng)去見了, 還有五分鐘就能結(jié)束?！焙啛o修往審訊室方向瞟一眼。

    人是不是真的，或許衛(wèi)司融能給出個更準確的答案。

    宣帛弈跟著簡無修去了辦公室，先把打包的外賣分給隊員，又拿著剩下四份進了里間。

    剛放下外賣，簡無修就把整理好的冉泓口供塞到宣帛弈手里。

    “看看吧, 我覺得再過不久這案子就能結(jié)了?！?/br>
    “冉泓在你這算物盡其用了嗎？”

    “在衛(wèi)顧問沒來前我覺得還不夠, 他來這趟后差不多了?！?/br>
    由此可見, 衛(wèi)司融問詢?nèi)姐o簡無修帶來多少幫助，這讓宣帛弈對這份口供多了幾分興趣。

    他的情緒轉(zhuǎn)變清楚寫在臉上，讓看個全程的簡無修低聲罵了句：“為你對象驕傲著呢?！?/br>
    宣帛弈沒回答，彎了彎唇，這在簡無修心里已經(jīng)是最大程度的承認。

    “我聽老鄭說他沒有任何實習經(jīng)驗，國外學業(yè)一結(jié)就飛回國內(nèi)。這樁樁件件詢問手法，還真看不出是個剛畢業(yè)的新人?！焙啛o的惜才也是真的感嘆，怎么這么好的苗子掉入靈河，沒能搶來潯陽呢。

    宣帛弈一眼看出他的郁悶，嗤笑道：“靈河市局沾了我的光?！?/br>
    簡無修：“…………”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不要臉呢。”

    “別不信?！毙睦仙裨谠诘?，“我和他是雙向奔赴，說了你可能也不懂?！?/br>
    簡無修看看他手里的文件夾再看看他大無畏的臉，猛地點頭：“啊對對對，我不懂。但我很懂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證有多重要。”

    宣帛弈的說笑不見了，語氣低沉：“她可能關(guān)乎整個案件走向的決定性因素?！?/br>
    簡無修收起手機，認同道：“很快這個難題也解決了?！?/br>
    出手的是衛(wèi)司融，用不著擔心人會不會說。

    被許以眾望的衛(wèi)司融和張鋒銳一路討論回到隊長辦公室。

    剛坐下，衛(wèi)司融手里就被宣帛弈塞了雙干凈筷子。

    “邊吃邊聊?！焙啛o修說。

    大家伙忙到現(xiàn)在早餓到饑腸轆轆，能這么談是最省事的。

    衛(wèi)司融沒異議，況且剛才那場問詢的重點都在張鋒銳那記著，必要時候他做個補充說明即可，用不著長篇大論，這省去不少事情。

    旁邊的宣帛弈聽著他們說話，不動聲色投喂自己小男友，像個特別懂事的小媳婦。

    張鋒銳：“黃嘉綾說她不是靈河本地人，也從邊山鎮(zhèn)來的。是在靈河買了套房后遷移戶口過來，這一套手續(xù)是林又琥幫她辦理，作為她接近薛紹亭的報酬，另外林又琥免去她大學時期借的全部校園貸貸款?！?/br>
    簡無修翻著口供：“這么說她是林又琥的一枚棋子？”

    “對，用來控制薛紹亭。衛(wèi)邈夫婦能接空殼公司上市的項目，本身就有薛紹亭推波助瀾在，他對黃嘉綾是一見鐘情，不知這消息從哪被林又琥知道的。”

    “沒那么巧合吧？”簡無修從這寥寥數(shù)語里品出陰謀的味道，“靈河那么大，薛紹亭工作生活的范圍和黃嘉綾就讀的師范學院隔著大半個城市，從東到西得三個多小時?！?/br>
    衛(wèi)司融擋住宣帛弈還要繼續(xù)布菜的手，沖對方輕輕搖頭，吃飽了，放下筷子的同時加入群聊。

    “我詢問過黃嘉綾，她承認她和薛紹亭的初遇是一場完美計劃，謀劃人是林又琥?！?/br>
    也許從很早以前，林又琥就在謀劃如何得到飛騰實木董事長的青睞。

    從貸款再到虛假公司上市為飛騰實木套取上千億資金，再到現(xiàn)如今的走私案。

    每一步都被人算計，他的野心隨著飛騰實木入住靈河的這些年來越來越膨脹。

    膨脹到不將法律放在眼里。

    簡無修也停了筷子，抽出支煙點燃，在云霧騰升間又翻開那份口供：“她能提供和林又琥交談時的錄音和聊天記錄做證據(jù)？”

    “能，東西由張副隊遞交過去做鑒別?！毙l(wèi)司融回答，“除此之外她說當時林又琥謀劃的不止針對薛紹亭的計劃，這么說夏息清和冉泓都有。我更想知道他用什么賄賂過我爸媽?！?/br>
    簡無修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自己足夠直白的話，先看眼垂眸的宣帛弈，話就這么偷溜出來：“無非是錢，權(quán)和家人。你父母感情深又好，第三者無法插足，那就只能從另外三個方面下手?！?/br>
    大概聽得太多，衛(wèi)司融逐漸麻木，將這案子的當事人和自己剝離開。

    “從小到大沒缺過錢，兩個常在金融圈混的人犯不著去碰難混的，那就只剩下家人?！?/br>
    “他們的父母和孩子，摯親往往是最容易拿捏別人的籌碼。從你父母出事后你的經(jīng)歷來看，他們應當沒因你在這方面吃過太大的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