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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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攔截的地方,許清荎被兩個保安按住。陳果趕緊跟了過去,解釋了一下他們是病人家屬,報了病房樓層等具體信息,倒是把他們放了進去。 許清荎像有預感一般,狂奔向住院樓,不出所料,樓下已經(jīng)警戒,消防在緊急設置救援充氣墊。樓下圍了許多人,二十多層高的天臺上邊,站在一個瘦削單薄的身影。陌生人只能大概推測,那是一個年齡不太大的青年。而許清荎和陳果一眼就看出來,站在天臺上的搖搖欲墜的是許暢。 “哎呦,這是做什么嘛?老太婆我大老遠趕來看病,大夫都說希望不大,我不還天天打針吃藥。一個大小伙子,想開點嘛。”仰著頭的老太太,跟著直跺腳著急。 “就是,有跳樓的勇氣,不敢活下來嗎?” “我這著急送飯呢,不讓進,孩子餓著誰管啊?” “那邊,背面北門能通行的,你趕緊去啊,還在這兒看熱鬧?!?/br> “不是沒見過人跳樓嗎?” “你這說的什么風涼話啊,這素質(zhì)能教育好孩子嗎,趕緊走吧?!?/br> “欸,你誰啊,用你管?” 旁觀的群眾七嘴八舌,嗚嗚泱泱。 “都別看了,散開吧,散開。”有保安過來疏散人群。 不相干的人紛紛往外圍撤,只有許清荎和陳果逆著人流擠到警戒線最近處。 “上邊,上邊那個是他弟弟。”陳果急得幾乎要哭出來。保安聽明白之后,趕緊把兩個人拉進去,帶到現(xiàn)場救援的負責人那里。 在確認了身份之后,負責人告訴他,天臺上現(xiàn)在有兩個人,有一個應該是親屬在勸說,消防戰(zhàn)士已經(jīng)就位,準備根據(jù)情況實施救援。 之前醫(yī)院方面已經(jīng)及時通了氣,對方知道意欲跳樓者母親剛剛?cè)ナ赖那闆r。他問許清荎跟弟弟關系怎么樣,要不要上去勸解,或者是有喇叭,可以跟許暢喊話。 不知道他哪一句刺激到了許清荎,他緊咬下唇,咬得血rou模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地擺手拒絕。他不可以靠近的,越靠近事態(tài)愈無法挽回。 許清荎面色蒼白,渾身戰(zhàn)栗。明明站在高樓之上的是許暢,但他猶如自己也站在懸崖峭壁邊上,產(chǎn)生了恐高癥患者生理性的恐懼與窒息。 “那你先等在這兒吧?!必撠熑艘詾樗彩鞘懿涣擞H人離世的打擊,現(xiàn)在亂了方寸,就讓陳果看好人,又派了一個工作人員過來陪伴。 與樓下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狀態(tài)不同,其實天臺上的兩個人,情緒堪稱穩(wěn)定。陸野朝趕到入口處的消防人員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他最先發(fā)現(xiàn)許暢不見了,當時他們正在和醫(yī)院、殯儀館協(xié)調(diào)時間和流程。陸野趕緊把事務交給趙曉宇,他找到安保部門,調(diào)了監(jiān)控,一邊報警一邊追到天臺上。 聽到他靠近的腳步聲,許暢沒有回頭,但在他試圖撲過去之前,許暢轉(zhuǎn)過半個身子,“你就站那兒別動,我不會跳,但是你要是過來,我不保證。” 陸野深吸一口氣,頓住了腳步。 兩人靜默了十分鐘,誰都沒有說話。陸野親生母親離世那一年,他剛剛過完十六歲生日,彼時,在陌生的縣城醫(yī)院里,沒有人幫助他,他一個人面對生離死別,一個人處理后事。所以,現(xiàn)在許暢的心情他能夠理解。這種情況之下,別說他不善言辭,即便口若懸河,語言也是極其徒勞無力的。許暢說他沒想跳,陸野說不清什么原因,但他直覺上是相信的。因而,他更不能隨便講話,以防說不好反而刺激到脆弱的神經(jīng)。 還是許暢先開了口,他看到遠處駛來的消防車和樓下sao動的人群。 “你報的警?” “是?!标懸俺姓J。 “閑的你?!痹S暢嘖聲。 陸野:“以防萬一?!?/br> 許暢突然往前走了兩步,緊貼欄桿,回頭惡劣地瞥著陸野一瞬間的錯愕驚慌。 “怎么著,愛屋及烏,你也愛上桿子給人當哥哥?” 陸野緊繃著下頜線,沒回應。 “想打我吧?”許暢挑釁。 陸野頓了頓,“是?!?/br> 許暢得到了自己逼問的答案,突然又覺得很沒勁。 “我說了不會跳,”他又轉(zhuǎn)過頭,望向樓下,語調(diào)很低也很沉,“雖然活著對我來說沒什么意思,挺累挺沒勁的。不過我不會死,我得長長久久地活著,不然,我怕有的人也活不長?!彼凵裉撎摰孛橹鄬訕歉咧碌囊粋€人影,“不是我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是我……”太了解他。 許暢突然伸開雙臂,身體往前探了探。陸野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衣角。 許暢轉(zhuǎn)頭瞪了他一眼,又用余光掃了掃已經(jīng)沖上平臺的救援人員。 他沒有掙扎,嫌棄地睨著陸野順勢扯住他胳膊的手。 “我不死,”他裂開嘴朝陸野笑,“不然我就贏你了,知道嗎?”許清荎大概會把所有人的死亡繼續(xù)綁在自己身上,不堪重負,沉淪而亡或者行尸走rou地活著。到時候,愛會敗給病態(tài)的愧疚掙扎,陸野抓不住他。 陸野狠狠地盯著他,“他是你哥,不是你用來賭氣的工具?!?/br> 許暢怔了怔,他大概也有過想當一個討人喜歡的弟弟的念頭吧,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攀比和嫉妒扭曲了他幼稚的世界觀,一門心思鉆營的父親和高傲倔強的母親比起親人更像是審判官和挑剔者……在那個壓抑的家里,他最恨的人是許清荎,唯一倚靠過的也是許清荎。他給他講過故事,捉過蝴蝶,做過手工小飛機,打趴過欺負他的鄰居小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