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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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么爺們?”許清荎不同意。 “清荎,”陳果抬起頭,淚光閃爍地盯著他,“你說,憑什么讓我們活得這么累,老天爺是不是就喜歡耍我們玩???” 無需回答,陳果側(cè)臥在沙發(fā)上,睡了過去。 許清荎替他接起了落在茶幾上一直震動的電話,是陳果女朋友打來的,她要來接人,許清荎說了地址。 許清荎胃里火燒火燎,頭腦也不太清醒,他強迫自己放空,直到身前被一片陰影覆蓋。陸野俯下身來仔細打量他,“有哪里不舒服嗎?” 許清荎大腦反應(yīng)遲鈍,緩慢地?fù)u了搖頭。陸野做了他忍了一晚上忍得指甲都陷入掌心而一直未做的事,他把打起小呼嚕的陳果推到一邊,自己坐到兩人中間。 許清荎恢復(fù)了一點清明,“他女朋友過來,我等著就行,你先回去吧,今天晚上實在是麻煩了。賬我一會兒去結(jié),你趕快……” “閉嘴!”陸野忍無可忍,攥緊了拳心才控制住自己沒有伸手將人攬進懷里?!拔遗隳愕?,再送你回去,明天工作那么重要,你不知道嗎?” 許清荎其實酒量還可以,只是胃不太好,才盡量少喝。剛開始他為了穩(wěn)住陳果喝得太急了,現(xiàn)在反而逐漸清醒,“我知道,沒有喝醉,不會耽誤工作的,陸總放心?!?/br> “你最好!”陸野側(cè)過身去,不再搭理他。 酒吧燈紅酒綠人聲鼎沸,角落這一隅如隔岸觀火的被遺忘的角落,氣氛沉默且尷尬,但時間似乎過得并不漫長。他叫來服務(wù)員,退了剩下的酒,不意外地被告知,單已經(jīng)買過了。 陳果的女朋友火急火燎地趕來,一臉關(guān)切,許清荎沒有多說什么,幫她把人扶了出去,送到出租車上,陳果睡了一小會兒,也解了點酒意。 他站在原地目送兩個人離開,再回頭,陸野已經(jīng)從司機手里接過了車鑰匙。他這時候再整什么推拒回絕,就顯得太不知好歹了。 許清荎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午夜的馬路,暢通無阻。 “需要停到地下嗎?”陸姓司機服務(wù)周到。 “不用,走不了多遠,吹吹風(fēng)正好散散酒氣。” “真的沒事?” “嗯,”許清荎嘆息,“不會耽誤工作的?!?/br> 陸野不說話了。 他將車停在之前的位置,幾步路的距離,他強迫許清荎到家跟他報備。 在收到,“到了,辛苦?!钡墓交畔⒅?,他又等了一會兒,直到親眼看到十二樓房間的燈光熄滅,才開車離開。 陸野不放心,但理智告訴他,那人安全到家,并未喝醉,對于一個自理能力完善的成年人來說,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 但是,到了第二天約定的工作時間,許清荎沒有出現(xiàn)。 作者有話說: 明天還有 第24章 回公寓的路上,陸野把車開得很慢。一團淤塞的燥氣在他心口橫沖亂撞,壓不下去。他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生什么氣。是看到陳果就氣,是氣許清荎仍舊和他交心,是氣自己像個外人被摒棄在他的生活之外,還是在氣自己居然輕易就被那個人,那個他打定了主意老死不相往來的人左右情緒。 他掏出電話,撥了出去。 那邊倒是接的很快,周毅拿腔拿調(diào):“死鬼,你還知道打電話回家啊?” 陸野沒心情跟他耍嘴皮子,不講理地要求道:“找個安靜的方便說話的地方?!?/br> “艸!”周毅沒忍住臟話,從飯局包間出來,尋了個僻靜的拐角,叼了只煙,“您老吩咐吧?!?/br> “當(dāng)年的事,”陸野深呼吸,壓了壓躁急的語氣,“就是陳果闖入會場,揭發(fā)……的事……你還記得嗎?” 彼時,一石激起千層浪,即便校領(lǐng)導(dǎo)下了封口令,這么大一樁校園丑聞也很難壓得住。沒有幾天,便被傳得繪聲繪色。陸野氣瘋了,他驚詫懷疑,但兩個當(dāng)事人都躲著他,問不出一個字來。所有的傳言細節(jié)繪聲繪色,但主要內(nèi)容大同小異。周毅通過家里的關(guān)系,聯(lián)系到一個教育局當(dāng)時在場的工作人員,打聽證實了傳言的真實性。 “呃,”周毅那張機關(guān)槍似的嘴,意外卡殼了,“大體記得?!彼Z調(diào)平靜道。 “后來又聽到什么其他傳聞嗎?”陸野追問。 “……沒有。”周毅遲疑了一下,才回答。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陸野不死心。 周毅無聲地嘆了口氣,把手上的煙碾滅在水泥欄桿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當(dāng)時那么多人在現(xiàn)場,就是那么回事。” 陸野沉默了一會兒,心口那一點點沒來由的紊亂慢慢平復(fù)下來,也是,保送結(jié)果白紙黑字地寫著,他還期待有什么反轉(zhuǎn)? “周檢,你躲酒躲這兒來了,不是你風(fēng)格啊?!北澈笥腥苏f話,周毅他們今晚是幾個走得近的同事私下里聚會,選了個很接地氣的燒烤店。 “你怎么想起來問這個?”周毅超后邊擺了擺手,示意他在打電話。 “沒什么,你應(yīng)酬呢,不耽誤你了,先這樣,空了再說?!标懸把杆賿鞌嗔穗娫?。 周毅盯著暗下來的手機屏幕看了一會兒,揣進兜里,回了包間。 陸野心里大概有數(shù)了,當(dāng)初的事過程、結(jié)果毋庸置疑,明晃晃地擺在那里。他一直搞錯了方向,真正的問題在于動機。那時候流傳的什么嫉妒、被競爭對手收買,聽著言之鑿鑿,細琢磨漏洞百出,可惜彼時意外一樁接著一樁,沒有留給他調(diào)查思考的空間。他憋著一肚子委屈遠渡重洋,也失去了追根溯源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