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望軒：這樣啊。

    邰礫：我去忙了。

    齊望軒抓緊時間說道：好，平安夜快樂！

    他還發(fā)了一個表情包，是圣誕老人裝扮的小狗。

    一只小土狗。

    在邰礫的記憶里，小時候家里也有一只小狗，總是跟著他身后跑。

    后來那只小狗就不見了。好像是因為方雨霏懷了邰星宇，邰淵覺得不適合再讓這玩意兒出現(xiàn)在家里。

    小狗去哪兒了？邰礫應(yīng)該問過這個問題，但邰淵是怎么回答的，他記不清了。

    畢竟過去太久了，他也早就沒了為一只狗開心或者憤怒的能力。

    但他隱約還記得，最開始見到江少觀時，他就覺得江少觀跟那只小狗怪像的，總是眼巴巴地望著他。

    和現(xiàn)在全然不同。

    現(xiàn)在的江少觀具有攻擊性，一不留神就會咬人。

    邰礫抬眸，見江少觀似乎正朝著他的方向走，不過途中遇上兩個下屬來敬酒，便止住了腳步。

    大廳喧鬧，他們倆身邊都圍繞著人，沒再說上話。

    年會順利結(jié)束，邰礫在路邊等著老賈將車開出來。

    旁邊的咖啡廳傳來音樂聲，是關(guān)于圣誕的歌曲。

    邰礫看見方雨霏發(fā)了一條朋友圈，是她和一群人的合影，背景有麋鹿，有雪，人人臉上都帶著笑容。

    圈內(nèi)流言道邰礫把父親母親趕到了美國，把親弟弟邰星宇趕出公司，好似他是對親人趕盡殺絕的冷血惡魔。

    實際上方雨霏和邰淵在國外的生活豐富多彩，邰星宇是主動選擇自立門戶。

    只剩下他守著邰氏，其中的滋味和感受在歲月里變得模糊。

    s市的平安夜沒有落雪，但空氣中仿佛夾雜了雪的寒意。

    邰礫忽然想，江少觀在美國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和一大群朋友一起慶祝節(jié)日，比此時此刻更自由？

    老賈沒有讓邰礫久等，車?yán)锏臏囟冗m宜。邰礫坐在后排，通過車窗瞥到江少觀剛從酒樓出來，旁邊站著助理，兩人在說話。

    老賈也看見了：“要送江總一起回去嗎？”

    “不用?！臂⒌[收回視線，“他助理可以送他回去。”

    年會有好酒，是老板買單，助理不傻，也喝了不少酒。

    他沒忘了照顧自己的直屬領(lǐng)導(dǎo)，幫江少觀叫了代駕，然后送江少觀上了車。

    江少觀嘴里含了一顆薄荷糖，一只手撐住額頭，眼睛微微閉著。

    代駕把他送到停車場，結(jié)賬離開。江少觀靠在椅背上，摸出打火機點燃一根煙。

    過了會，撥出一個電話：“幫我查下邰礫和齊繹有什么往來?！?/br>
    “齊家的齊繹，是齊茂的孫子?！?/br>
    “查得隱秘點，不要驚動邰礫，他的反偵查意識很強。”

    私家偵探的電話還是連沛給他的，說這個人嘴巴嚴(yán)，業(yè)務(wù)能力出色，除了價格高點沒別的毛病。他要是查不到的東西，要么是有厲害的人特意掩蓋，要么是不存在。

    江少觀當(dāng)時存了號碼，沒想過什么時候能用上。

    他對邰礫有窺探欲，可也知道如果被邰礫發(fā)現(xiàn)了，會搞得很難看。

    邰礫的生活其實很單一，身邊的人多數(shù)都是工作上有聯(lián)系的。

    而如今邰氏打算和汽貿(mào)合作，邰礫和齊繹到底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見過幾面？他們之間發(fā)生過什么？

    江少觀好像過于敏感了。只是邰礫看齊繹的那一眼，就讓他有些受不了。

    或者說他內(nèi)心深處其實一直很不安，齊繹的出現(xiàn)放大了他的不安。

    這些問題反復(fù)盤旋在他的腦海里，刺痛他的神經(jīng)。

    他必須得弄清楚。

    就在新年的第一天，偵探給他回了話，說沒查到齊繹和邰礫之前有什么直接往來。

    江少觀注意到他的用詞：“你接著說。”

    “不過齊繹之前訂了十二月二十三號的機票去洛杉磯，前一天才取消，參加邰氏年會倒像是臨時起意。”偵探說，“這幾天我跟著齊繹，確保他和邰礫沒有見過面，昨天齊繹下班后到了邰氏總部附近……”

    江少觀心一緊。

    “他到了旁邊的一家教育機構(gòu)。”

    江少觀：“？”

    偵探繼續(xù)說：“他來接一個omega，經(jīng)調(diào)查omega是齊繹的堂哥，叫齊望軒?！?/br>
    齊望軒？

    江少觀覺得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一時沒能想起來。

    偵探：“他倆的對話里提到了邰礫，因為隔了一段距離，具體說的什么我沒有聽清。今天早上齊繹去招標(biāo)會了，我便改跟齊望軒，發(fā)現(xiàn)齊望軒拿著便當(dāng)進(jìn)了邰氏總部大樓?！?/br>
    偵探：“我想辦法調(diào)了街道的監(jiān)控，之前連續(xù)很多天的中午，齊望軒都進(jìn)過公司大廳，待的時間很短，看上去像是去送飯的?！?/br>
    江少觀腦海里一下子浮現(xiàn)出他在邰礫辦公室見過的便當(dāng)盒。

    當(dāng)時他問邰礫是不是柳姨送來的，邰礫沒有回答。

    邰礫和齊望軒是什么關(guān)系，才讓齊望軒天天給他送飯？

    哈，送的是愛心便當(dāng)嗎？

    就在他眼下發(fā)生的事情，他竟然現(xiàn)在才知道。

    江少觀握緊拳頭，手背青筋直冒，心中情緒翻涌。

    知道邰礫對omega硬不起來，江少觀就沒把omega列入假想敵的范疇。

    可他了解邰礫，邰礫不可能和一個omega在短時間內(nèi)變成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