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兒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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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都是要多謝的,薄酒而已,不成敬意,我還想請捕快大人多多照拂我爹爹娘親。” 她又遞過來一百兩。 捕快沒有收,“只要酒便成了,江小姐太客氣,對了,你也別叫我什么捕快大人,我算哪門子大人,江小姐不嫌棄就叫我名字吧,我叫丘海?!?/br> “好,丘大哥。”府衙有個自己認識的人也好,江映兒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丘海的臉更紅了,磕磕絆絆。 “對了,”他壓低聲音,“聞家給縣衙老爺一大筆銀子,江小姐也不用擔心,江大人江夫人住的牢房都是打點過的,吃食用物什么都不缺,就連平日也有人....” 說著說著,已經(jīng)到地方了丘海開了牢門。 “爹爹,娘親....”終于見到了雙親,江映兒鼻酸,淚眼不受控制,吧嗒吧嗒掉下來。 外頭的事情,江游不知道,問起來時,江映兒把一切都推到了外祖身上,只字沒提聞家,只說外租費勁走路子,疏通了官府。 江游并沒有起疑,江夫人抱著江映兒哭了好一會,多番囑咐她要照顧好自己,又問了小兒子江聿,不知道他怎么樣了?江映兒一概應(yīng)付過去,沒叫他們知道真實的情況, 江游背過身抹眼淚,舍不得女兒,又不得不催促她離開,擔心探看的時辰久了,給外祖家惹麻煩。 江映兒把東西留下,抱江夫人的時候,偷偷往她的衣衫里塞了銀票。 “江小姐,這是我給你買的還禮,你給我買了酒,這是糖葫蘆,方才有人路過賣的,不值幾個錢,你不要嫌棄?!?/br> 丹曉知道江映兒心里難過,剛剛丘海提出買糖葫蘆時,她也點頭同意了,夫人心情不好,吃些甜的,心里肯定舒坦。 江映兒接了,“謝謝?!陛p咬了一口。 仰頭笑,“真的很甜。”丘海也跟著不好意思地撓頭笑了。 這一幕,被不遠處盧氏派來的人盡收眼底。 江映兒剛剛哭得厲害,眼睛紅,立刻回去不太好,難得出來,便約著丹曉在淮南的街市逛了逛。 看著琳瑯滿目,跟汝陽不大相同的東西,丹曉好奇得眼快看出花了。 江映兒留神的卻是不一樣的,她想看看,能不能用聞老太太給她的這筆錢,在淮南做些營生,錢再多也有用光的時候,總不好一直伸手跟聞老太太要錢。 如果讓盧氏和聞家的人,又或者聞衍知道了,肯定又要說三道四,何況別人不說,她自己身上也沒有那個臉。 聞衍同樣一夜未眠。 盧氏早起,聽聞江映兒出門去了,見他面色微有憔悴,便放他回房休整,隨后過來用膳。 到容云閣時,聞衍跨進門,靜悄悄的。 作者有話說: 第8章 里外都不見那白得來妻的身影,原本不想管,她愛去哪就去哪。 轉(zhuǎn)到外間的時候,看著院中的芙蓉花枝。 轉(zhuǎn)念想到,他不在的時候,那女人便四處派人尋他,連祖母都出動了,非要把他給叫回來,害他在肖霖澤和任洵的面前也落了一個落得跟梁二一樣的窩囊樣子。 思及此,聞衍大踏步出門,叫來冬春冬紅,“少夫.....” 下意識要叫少夫人,又生生止住了。 叫什么少夫人?如此,不是變相承認她的身份了。 剛想叫名字,忽而又卡殼了。 他還不知道那女人的來歷,家在哪里,何方人士,姓甚名誰? 半響,“她去哪了?” 冬春冬紅對視一眼,心里記得聞老太太的囑咐,不能向公子暴露夫人的來歷。 冬春回道,“少夫人早起便出了門,奴婢們也不知道去了哪?!?/br> 聞衍又要再問,他找的正主回來了。 主仆二人有說有笑,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看樣子還能是去哪?一看便是出門揮霍游逛去了。 聞衍一夜未眠,見到江映兒嬌俏的笑,心情很好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與此同時,江映兒也看到聞衍了,她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冬春冬紅,上前站在合適離他有兩步的位置。 欠身喊,“夫君?!?/br> 盯著頭上兩道凌厲的目光,江映兒才要問他婆母的身子可好些了? 聞衍劈頭蓋臉,瞬間指責下來。 “母親病重,我一夜未歸,守在母親身邊侍疾,你倒好,去都不去看一眼便罷了,還有心思出門游玩?” 平時找他不是找得很殷勤嗎? “祖母怎么會讓我娶你這種女人,你到底什么地方入了祖母的眼睛?!?/br> 容貌? 丹曉睜大了眼睛,下意識上前要提江映兒解釋,誰知被她按住了腕子。 江映兒始終好脾氣,乖垂著眼,柔聲柔氣。 “夫君教訓得是,都怪妾身沒有分寸,處事不周,這就放了東西,即刻過去?!?/br> 她沒有生氣,反而平靜聽他訓完,接受了指責。 聞衍極少有斤斤計較的時候,原本也算不上大事,意識到他自己話多了,好似又被她惹破功了。 看她不溫不熱的樣子,讓他想起那日敬茶,母親和三嬸嬸刁難,她也如此坦然接受。 如此一想,反顯得他也像胡攪蠻纏的。 母親本就不喜她,聞衍也沒有打算讓江映兒過去,若是她真叫了她過來,只怕母親越發(fā)病重。 旋即,男人冷哼一聲,拂袖出了院子。 丹曉氣得跳腳,“夫人,你為什么不解釋啊,就這么任由人污蔑?!?/br> “昨日您明明就去了,反被人清韻汀的人晾在外面淋了一宿的雨,早上姑爺都不陪您回門,反而不分青紅皂白罵您,您連句嘴都不回,咱們在外面買的東西,不都是給清韻汀的藥材補品嗎?!?/br> 乍聽聞?wù)嫦嗟亩憾t都傻眼了,一時之間怎么說都不是,登時也為江映兒難過。 江映兒坦然坐下喝了一口茶,淡然得很,“多說無益?!?/br> 聞衍在氣頭上,跟他爭辯說了他未免會信,說不定還會覺得她伶牙俐齒,罪加一等。 在她進來之前,肯定已經(jīng)問過了冬春冬紅,她們沒有說她回門,證明不想給聞衍知道這件事情。 她又何必再解釋多費口舌,反正她也不在乎,自然就無所謂了。 “把東西收攏一下,我換身衣衫,就過去吧。” 早上哭了一場,臉上的脂粉早就沒了,更在外面繞了好幾圈,為了搶到藥材,還拱出一身臭汗,黏黏的。 聞衍先一步到了清韻汀,往后看,她沒有跟來。 剛說好即刻就來,望遠去都見不著她的人影,也就是嘴上說得好聽,想必是不會來了。 進來時,沒有讓下人通傳怕打攪了盧氏休息。 抬腳進門時,聽到盧氏跟人交談,“你真看清了?她果真采買了許多東西?” 誰?盧氏沒有點名,聞衍腦海中閃過方才江映兒和她身邊婢女提著的東西,不自覺確定盧氏口中的她,就是她。 “她兩手空空賴求著嫁入我聞家,哪里還有銀子,定然是老太太給她的?!?/br> 聽跟去的下人稟告,江映兒去采買的地方都是上好貨色的鋪子,老太太定然給了她不少的錢。 想當初,她嫁進來,除了見面禮給了雙玉鐲,從來沒有私下?lián)苓^錢,每日就靠著丈夫和賬房發(fā)的月錢。 老太太居然對江映兒那么大方? 這樣喜歡江映兒,難不成想把家里的掌房鑰匙給她管? 盧氏再問,“還有沒有別的?” 下人聲音不是很高,聞衍依然聽清了,“少夫人還買了酒送給府衙的一個捕快,那捕快給她送了串糖葫蘆,她吃得很開心,兩人就站在府衙門口旁若無人地笑?!?/br> 盧氏翻眼,“就知道江家女是個不安分的!占著我兒子還不夠,出趟門居然勾男人!真以為...” 耳邊傳來聲音,盧氏猶如驚弓之鳥,乍一看,“衍哥兒...” 聞衍壓著劍眉,臉色實在算不上好看,跨步進來。 盧氏心里一虛,連忙打發(fā)人出去,打著幌話,“你來的正是時候,用膳吧,母親讓廚房做了你愛吃的炙羊rou,快嘗嘗?!?/br> 剛剛的話,也不知道被聽見多少。 自家兒子發(fā)起脾氣來,盧氏始終是害怕,昨兒要不是去請郎中的人,路上打點好了,沒有說漏嘴,只怕又是一場風波。 用著飯,偷偷打量兩眼他的臉色,還很正常,盧氏原以為圓過去了,不料,一口羊rou下肚,聞衍問起。 “方才兒子進門時,聽母親說起我那妻子的來歷…… “兒子與她成親至今,尚且不知道她的過往...” 盧氏一咯噔,佯裝煩惱擱下木筷,擺出一副無可奈何難以開口的模樣。 “唉.....” 聞衍靜等著下眼,手有一下沒一下敲打著桌面?!澳赣H只管說就是?!?/br> 反正老太太不讓說真相,也不怪她胡說了。 盧氏顛三道四,添油加醋,“你那匆忙娶進來的妻子,其實為娘也不是很清楚,全是老太太做主找的人?!?/br> “后來娘打聽清楚了,她叫江映兒,原是汝陽的人,聽說啊...” 盧氏壓低聲音,“還是江相江游的嫡女。” 江游的女兒?聞衍一愣。 有關(guān)江家的事情,當初聽任洵提過,京城的事情,他不大清楚,沒怎么留意。 有關(guān)江家的女眷,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