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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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租的房子離市中心比較近,租金更貴一些,但是去兼職的公司更方便。 公司是一家小的外包公司,小工作室的人際關(guān)系比較簡單,加上給的錢也合適,林遠橋很快就答應了入職邀請。 面試的時候說的是每周坐班三天,上了三周老板就發(fā)現(xiàn)小姑娘很能干,就問她愿不愿意多來幾天,工資可以加。 林遠橋當然愿意,于是三天變成四天。白天兼職賺錢,晚上和休息日就繼續(xù)寫畢業(yè)論文,又忙又累,每天都恨不得變成四十八小時。 江明野又是近一個月沒有找她,林遠橋并沒有松一口氣,反而有點小時候上課等著點名的感覺。 明知道這題她不會,也知道老師會點她,于是等待的時間變得格外焦灼。 有時候?qū)懻撐牡拈g隙她會突然想到他,心中立即感到一陣焦躁。即使在已經(jīng)不斷設想該怎樣面對他,這種未知的關(guān)系還是讓她本能地覺得不安全。 更別說她其實并不了解這個人。 于是盡全力搜索江明野的資料就和畢業(yè)論文一起,成了她同時進行的兩個研究項目。 網(wǎng)上找到的江明野的信息很少,只有一些小眾的財經(jīng)新聞會報道他的商業(yè)動作,對于了解他個人沒有任何幫助。 林遠橋找了很久才找到他曾經(jīng)用過的一個領(lǐng)英賬號和一篇幾年前的人物專訪。 那時候他已經(jīng)創(chuàng)業(yè)成功,卻還不是如今名聲赫赫的江總,還經(jīng)營著自己的領(lǐng)英,甚至寫了喜歡的運動。 網(wǎng)球,壁球,高爾夫,過分符合她對有錢人的刻板印象,不知是真是假。 上面的那張照片也比現(xiàn)在年輕,也許只有二十多歲,神采四射,嘴角微勾,仿佛一切都勝券在握。 和現(xiàn)在還是挺不一樣的,林遠橋下意識覺得,具體又說不上哪里不一樣。 那篇專訪是東大的財經(jīng)學院采訪杰出校友的專欄,專訪的問題比較常規(guī),為什么要創(chuàng)立小野科技,對公司未來有什么預期之類的。 林遠橋搜索了一下小野科技,發(fā)現(xiàn)早在六年前就被江氏收購。剛開始是作為子公司繼續(xù)運營,很快人員全部打散重組,原有業(yè)務被優(yōu)化,公司也就不復存在了。 江明野確實低調(diào),林遠橋用了啃文獻的勁全網(wǎng)搜索,到最后還是一無所獲,只徒勞浪費了許多原本該用于睡眠的時間。 江明野想知道她的信息就方便多了。 他只用把需求告訴生活助理,不用多久一份詳盡的資料就會出現(xiàn)在他的桌上,連林遠橋上的什么小學都一清二楚。 資料他讓她簽合同前就看過。那天生活助理半夜接到他的電話,又被吩咐個人經(jīng)歷越詳細越好,他猜不中老板打的什么主意,除了他能找到的所有信息還在文件中附了很多她的照片。有畢業(yè)合照,小中高的學生照,也有一看就是從社交媒體扒下來的自拍。 大概是學生證的照片最好找全,助理還把各個時期的證件照拼在了一起,一張張或童稚或青澀的小臉排在一起,林遠橋少女和青年的小半生就這樣攤開在他面前。 系著紅領(lǐng)巾的小女孩在下一張扎起了馬尾,下一張又變成了齊耳的短發(fā)。rourou的小圓臉慢慢長開,變成下巴尖柔和的弧度。上中學后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是長發(fā),或是齊劉海,扎起來露出整個額頭,像那種成績很好的女孩。有時候她會笑,有時候不會,唯一不變的是那雙眼睛,兩顆漆黑的眸子永遠倔強地睨視著這個世界,此刻則是倔強地看著他。 最近的一張應該是研究生入學的時候拍的,她淺淺笑著,眼神里的光彩收斂了很多,有些疏離。 夜晚陽臺的風有點冷,江明野按滅了煙,關(guān)閉手機里的資料,撥通了她的電話。 林遠橋剛洗完澡出來桌上的電話就響了,她連忙走過去按下接聽鍵。 “喂,江先生?!?/br> 那邊似乎有風聲傳來,“現(xiàn)在方便嗎?” “方便?!?/br> “明天呢?有安排嗎?” 明天原本是要去兼職的,不過可以聯(lián)系老板,換一天去也行。 “沒有,明天有空?!?/br> “好,你等一下,我讓司機去接你?!?/br> 很快司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仔細問了她住在哪里,他大概半小時可以到。 林遠橋估計第二天也回不來,快速收拾了幾件內(nèi)衣和衣物,一股腦裝進常背的雙肩包里,提前下樓到小區(qū)門口等。 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多,路上的車輛不多,窗外都是她不熟悉的景色,他們似乎在往市區(qū)外開。 車輛上了山又開了一會,穿過了一扇大門,山里一路上光線都很少,門里卻是一派燈火輝煌。建筑外立面的射燈亮著,恒溫泳池映出一方澄澈的藍。是一處度假莊園。 林遠橋下了車,四處雖然亮著燈,但卻靜悄悄的,夜風從周圍的樹梢嘩啦啦拂過,只有葉子搖動的聲音。 一個穿著酒店制服的經(jīng)理過來迎接她,即使已經(jīng)到了半夜,依舊保持著專業(yè)的服務水準。 “林小姐,這么晚到辛苦了,這邊先帶您去房間休息吧?” 林遠橋點點頭,跟在經(jīng)理后面走。已經(jīng)很晚,莊園周圍的景色都隱匿在黑暗之中,經(jīng)理一邊走一邊簡單給林遠橋介紹,提醒她明天可以去哪里看看,那里景色很美,又會有什么活動,餐食在幾點。 林遠橋心中大概有了數(shù),這大概率是什么商業(yè)活動,有很多人來,整個莊園都被包了下來。 她的房間在503,經(jīng)理把房卡給她,又盡責地告訴她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她,祝了她睡得好才離開。 林遠橋刷卡開門,原木色風格寬敞開闊,陽臺外是一株木棉,紅色的花朵隨風輕晃。 和她想得一樣,他們是一人一間房,江明野不在這。 她放下東西,想了想,主動給江明野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沒人接,過了一會門外傳來了直接的敲門聲。 江明野等她過來的時候喝了點酒,進門手里還拿著兩只酒杯。 他沒有什么開場白,仿佛他們已經(jīng)熟識了很久,“喝點?” 林遠橋太久沒見到他,也沒見過他穿著松垮浴袍的樣子,先是往后退了兩步,然后才反應過來,訕訕地接過他手里的酒杯。 江明野今夜格外放松,沒管她那些小動作,徑自找了個沙發(fā)坐下,拍拍旁邊的空位,示意她坐過去。 林遠橋剛坐下就被他摟進了懷里,男人的嘴唇湊在頸窩邊,嗓音沙啞,“干嘛坐那么遠,嗯?” 林遠橋給自己喂了一口酒,抬眼看他,發(fā)現(xiàn)男人眼瞼似乎有點紅。 “江先生,你喝醉了嗎?” 江明野不答,只注意到她上來先喝了一大口,心里有點好笑,下巴曖昧地蹭著她,“干嘛?壯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