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試探
書迷正在閱讀:事竟成、驚!我的炮友對象竟是我的課代表【高h】【1v1】、覆予(1v1 包養(yǎng)H)、藏在時光里的你、第二封遺書1V1靈異BG、映兒、穿到民國成為魑魅魍魎之主[穿書]、六零小胖妹,嫁給瘸子后竟三胎了、穿越之帝國最強裁縫師、社恐總裁靠觸手貼貼續(xù)命
淳貞女帝不由得望了眼下首的李赫與龍玉清。 那兩人倒沒有半分不自在。 一個肩背挺直,神色平和,漆黑雙目探不見底,看起來已完全不糾于往事。 另一個,狠狠瞪了眼中山王后,歪著身子靠在地墊扶手上,一副不屑模樣。 “若是屬相合那是最好不過的了。不過婚姻大事,還是要考量其他?!?/br> 淳貞女帝含糊地一筆帶過,與李赫說話,轉(zhuǎn)移了話題,“王侄何時成婚?” 李赫心知這宮宴實則是母子三人“圍剿”他,淳貞女帝的種種問話當然也是故意而為之,他面不改色,沉穩(wěn)地回:“明年春季?!?/br> 淳貞女帝頷首,“婉月年已十九,著實也不小了。明年便很好。” 李赫淡笑。 龍玉清向他舉起酒杯,含笑祝愿:“李王兄與婉月雖是承父母之命,卻是兩心相悅,實在是天賜良緣。孤祝你們恩愛不疑,白頭偕老?!?/br> 李赫面不改色地舉杯,“謝殿下。也祝愿殿下早日尋得良人?!?/br> 龍玉清抿唇,將酒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那刻,她的笑意隱去。 李赫也是。 龍玉清不爽快,卻是因:她可以對他陰陽怪調(diào),誰準他對她陰陽怪調(diào)了? 偽君子,等著罷。 …… 待散了宴,李赫稍松口氣,卻見一名白衣男子遠遠等在游廊處。 龍玉清一出現(xiàn),他冰冷的容顏上浮出笑意,迎上去,龍玉清遞給他一個自宴上拿的糕點。 兩人衣袂連在一處,并行而去。 李赫轉(zhuǎn)過身來,裝作不經(jīng)意地微微側(cè)首,又看了眼他們歡聲笑語的樣子,回首過來,他神色晦暗不明。 冷不防,中山王從背后出現(xiàn),用毫不掩飾的欣賞眼神崇拜地看他:“李王兄,聽說你寫得一手好字,可否向你求一幅字?” 李赫心中一動,問:“聽誰說的?” 中山王“嘿嘿”笑著說:“聽燕榮王兄說的,他還給我看了你為他新寫的扇面,我這心中羨慕許久了,今日便厚著臉皮來要了?!?/br> 李赫臉上笑容淡了一分,應(yīng)下:“好?!?/br> 中山王聽他答應(yīng),高興得像個小孩子,圍在他身旁跟著,說:“反正我也無事,我將王兄送出去。” 一路他就感慨李赫如天上耀眼的星,品性高潔,端方如玉,讓他傾慕。還說京中那些有君子之名的,都名不副實,乃攀龍附鳳之輩,他都嗤之以鼻。 不知為何,在穩(wěn)重內(nèi)斂的李赫面前,中山王有種孩童在父兄前的感覺,情緒松弛,嘴中說個不停,“……不過,阿姐新帶回來的太傅梅大哥,也當?shù)闷鹁又!?/br> 聞言,李赫終于側(cè)首看他。 中山王又補了句:“就是梅大哥人太冷了,除了看阿姐時有笑容,對我們其他人都冷若冰霜。他又忙得很,每日陪阿姐練劍、讀書,與她商議要事,去哪里阿姐都要他相伴,無事我也不敢去打擾他?!?/br> 李赫心中涌起一股酸澀,這酸意一直脹到喉口,他品了品,頗不是滋味。 梅鶴亭現(xiàn)在做的,不就是他原先與龍玉清一起做的事么。 沒有誰是替代不了的。沒了誰,日子都能照常過。還過得有聲有色。 李赫露出一抹嘲弄的笑。 他應(yīng)感到慶幸才是。及時從漩渦抽.離?,F(xiàn)在這樣,將那段秘事隱入塵土,重回無情相對的局面,就很好。 中山王見四下無人,揮退侍從,低聲對李赫道:“李王兄,我知你們?nèi)齻€都認識。我看阿姐待梅大哥實在不同,想問阿姐又不敢,只能悄悄問你聲:阿姐是不是喜歡梅大哥?” 李赫身形一頓,腦海中響起她說的:“只有你,讓我一眼鐘情。你不知,我從山上用遠目鏡望你,就移不開眼,看了你好久呢?!?/br> 他并未回答中山王所問,濃黑劍眉壓住眼睫,掩住城府,語氣淡淡地問:“怎么個不同法?” 中山王輕嘆了口氣,一股腦將自己想法倒出來,“待梅大哥很親厚,將他當成自己人般,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阿姐的親兄長。唉,比待我都好。我阿姐這人,像個男人一樣剛強,從不會與誰相交親厚,但對梅大哥就不一樣。阿姐喜好美男子,梅大哥又瀟灑脫俗,我猜阿姐是對梅大哥一見鐘情了?!?/br> 李赫聽著,輪廓分明的側(cè)臉漸漸降了溫,音調(diào)也沒甚么溫度,“殿下正當齡,情竇初開,也是有可能的?!?/br> 中山王苦著臉搖頭,“可我不想有這樣的姐夫。若我跟阿姐鬧了矛盾,梅大哥才不會勸和。我跟阿姐只會越走越遠。雖然梅大哥很好,我還是希望阿姐找個有熱度些的?!?/br> 這中山王果然幼稚得不似十五歲之人。 也不知是否大智若愚。 當著中山王的面,李赫當然不會表露帶個人情緒的想法,他薄唇抿直,“世事哪能盡如人意,只要殿下愿意便可?!?/br> 大概是酒壯人膽,中山王忽然冒出一句:“李王兄,若你不是跟婉月姐有婚約在先,你跟我阿姐可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br> 李赫著實想不到他能說出這等話來,比龍玉清平時所言還具沖擊力。 他一時沒上來話,心中奇道:難道我與她真是看起來那樣般配?前有馬二娘,后有中山王。 嘴上卻少不得說:“王弟莫說玩笑話。” 中山王意識到自己失言,扭了嘴不敢多說,想了想覺得后背發(fā)涼,求李赫:“李王兄,今日我說的話可千萬別讓我阿姐知道啊?!?/br> 那廂龍玉清沒走幾步,便遇見有人乘四抬肩輿而來。 見了龍玉清,肩輿上妝扮艷麗的男子老遠便下來向她行禮。 眼前這人身著華衣,腿卻是瘸的。 鼻眼輪廓看起來卻這樣熟悉。像極了師父。梅鶴亭不由得目光一震。 龍玉清心中一刺,眼神如刀,惡狠狠地射.向酈文,理也不理,越過他揚長而去。 酈文卻跪著轉(zhuǎn)向她離開的方向,畢恭畢敬地高聲說:“恭送殿下?!?/br> “他是我父君的外甥。” 龍玉清嗓音有些干澀。 此次她回來,發(fā)現(xiàn)酈文更得寵了。 這份寵愛中一半是母皇的愧疚。 賤寵趁她不在,使出渾身解數(shù)魅惑母皇,重又抓住了母皇的心。 想到自己在深山中杳無音訊之時,這賤寵趁母皇憂心煩躁、無法排解之際,取悅母皇,她便恨得牙癢,恨不得將他撕裂。 梅鶴亭明了,提醒龍玉清,“此人雖言行順服,卻眼神陰毒,又與您有宿怨,不得不防。尤其是殿下成人大典即將來臨之際?!?/br> 龍玉清如何不知,此次回來,酈文甚至已被封縣主,也就在她面前,還知道收斂些。 她目光冷寒,一字一頓說:“且先讓它爬著,我成人禮那日,便將這些毒蛇亂蟬一網(wǎng)打盡。” 梅鶴亭雖言行冷漠,心思卻是細膩的,怎能感知不到龍玉清在面對酈文時的怨恨與悵然,當然也知那其中流露的脆弱是為何。 他溫聲說:“不論何時,我都與殿下同在。殿下不需為不值得之人消磨身體?!?/br> 他總是這樣,言簡意賅,以最簡單的話語,表達最深沉的忠心。 龍玉清身邊的每個人都會說,愿以死效忠,愿誓死護衛(wèi),她聽得麻木,也并不會從中獲得安全感。 梅鶴亭卻不同。她知道,他會真的做到一生一世陪伴她。這是父君留給她的影子。自此,她在世上有一個可以將后背交與的人。 她與母皇雖是親母女,卻因她皇位繼承人的敏感身份,她們之間,也有一堵微妙的高墻。 在遇到某些事時,這堵墻便會自動升起,將她與母皇的心隔開。那時,她體會到,在權(quán)位面前,親情渺小得完全可以忽略。 而胞弟中山王,又幼稚軟善,根本不能獨當一面,還需她護佑,更給不了她安全感。 所以,她的成長中,無根的飄搖感始終若有若無地纏繞左右,教她不敢對任何人敞開心扉,也不敢對任何人付出真心。 直到遇到梅鶴亭。 他的出現(xiàn),拔掉了她內(nèi)心深處那根飄搖的浮萍,她的心,開始真正地沉定下來。 * 淳貞女帝的賞賜在第二日便到了齊王府。 內(nèi)監(jiān)宣讀了圣旨,封李赫為忠遠侯,賞食邑三千戶。 李赫帶齊王府部屬恭敬領(lǐng)了圣旨,謝了隆恩送走內(nèi)監(jiān)后,他起身,神情卻是冷肅的。 原來是離間計。留他在京,封他獨一份的侯位,使其他藩國羨慕嫉妒之余,心中起疑,聯(lián)盟不攻自破。勸他長時留京,也是為這般打算添上鐵證。 李赫將圣旨卷在手中,轉(zhuǎn)身進了大堂。 謀士盛佑蹙眉道:“主君,我們得盡快動身離京。時間愈長,落在外人眼中,我們與朝廷關(guān)系愈密切,梁國疑心愈重?!?/br> 李赫看上去依舊沉穩(wěn),畢竟自宮宴那日,他就已有了心理準備,“明日便動身?!?/br> 他當即向淳貞女帝寫了謝恩書并表辭別,女帝當日回了,可惜了一番龍玉清明日在鳳城舉行的成人典禮他不能去,并祝他一路順風(fēng)。 王府管家也問此事,“主君,明日是皇太女殿下的成人禮,可還有要特別送的?” 李赫想起他親手雕的木龍,也不知她是否還留著。不過這也不重要了。 李赫吩咐:“就按你備的那些送去,不必再添甚么了。” 第二日整裝待發(fā)之際,卻見大丹馳馬奔來,焦急地大喊:“王子留步!” 李赫看他慌張模樣,心內(nèi)不由得“咯噔”一聲,厲聲道:“你不在皇太女府護衛(wèi),來這里做甚么?” 大丹連馬都沒勒住,從馬背上滾落下來,對著李赫“撲通”跪下:“酈文南門叛亂,已將皇太女府包圍!這就要去鳳城圍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