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春引 第103節(jié)
“姐夫,你怎么來了?”姜莫承問道。 “小子,有不爽的,該怎么解決就怎么解決,別擔心給我惹麻煩,在你成長起來之前,定國公府就是你的后盾。”賀延臣哪能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你jiejie也來了,剛剛都看到了,估計心疼壞了,去找她吧?!彼牧伺慕械募绨?。 姜莫承點頭:“謝謝姐夫?!?/br> 賀延臣看著他的背影,又環(huán)顧四周,知道這回過后,再也沒人敢欺負姜莫承,他今天站出來,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作者有話說: 【1】:古代教授是一種職位名稱,唐朝之后逐漸演變成對老師的尊稱 第七十二章 ◇ ◎得成比目何辭死,愿作鴛鴦不羨仙◎ 姜予安看著姜莫承, 眼紅了一瞬,轉而笑開,她沒說別的, 上前給姜莫承整了整衣襟, 然后把她之前給他繡的荷包擺正:“jiejie給你帶了許多吃的,去看看?” 姜莫承看了她一眼, 姜予安是怕他覺得在她面前丟了面子,所以才什么都沒說。 賀延臣跟著過來,牽著姜予安的手,悄聲說:“怎的他們總以為我不重視你呢?” 言罷,他肯定地點點頭:“還是我們太低調(diào)了。” 姜予安失笑, 姜莫承幸好沒聽到賀延臣的話, 否則賀延臣在他心里高大威猛的形象可全都要崩塌了。 賀延臣拍了拍姜予安的肩膀, 示意她在此處稍等,拉著姜莫承去了前面。 “莫承, 之前就與你說過,你jiejie嫁給我, 就是定國公府的人, 你是她的弟弟, 自然就是我弟弟,你叔父也很喜歡你, 不必擔心別的, 在書院里,挺直了腰桿, 不管是什么事, 自然有定國公府給你兜著?!辟R延臣說道。 姜莫承少年血性, 上回雖然賀延臣和他聊過, 但他說到底和姜予安很像,不愿意給別人添麻煩。 尤其是他也知道姜予安身份比不上賀延臣,更不想當姜予安的拖油瓶,讓她在定國公府抬不起頭。 “再者說了,你jiejie如今是二品誥命,你背后即便不是定國公府,也還有她,既然如此,更別讓著,有些人你但凡讓一次,他們就以為你好欺負,然后爬到你頭上來?!?/br> “你這樣,你jiejie心里也不好受?!?/br> “我知道,姐夫?!苯悬c頭。 賀延臣失笑,拍拍他的肩:“待我和你姐回來,咱倆喝一杯?!?/br> 他解釋道:“我們過些時日去揚州,之前就要走,沒能成行?!?/br> “好,外祖父早就說,想見jiejie一面。”姜莫承點頭。 “走吧,你jiejie給你準備了許多吃食?!辟R延臣先走一步,過去拉著姜予安的手。 “怎么還這么冷?”他悄聲問。 “忘了放在湯婆子上,有點凍著了。”姜予安說道。 “走吧,不用擔心?!辟R延臣把她的手捂在掌心里,拉著她去了姜莫承的齋舍【1】。 他們只呆了一會,姜莫承下午還有功課要做,賀延臣去外面等馬車,姜予安看著來了京城后又長大一些的兒郎。 比起剛見面,姜莫承長高了,成熟了,沒有一開始那股子愛哭的勁兒,現(xiàn)在總想著要長大些,再長大些。 姜予安想著想著,紅了眼眶:“jiejie知道你心里所想,但你不用急,在你成為jiejie的靠山之前,jiejie也是你的靠山,不管怎么樣,不要委屈自己?!?/br> “我知道?!苯悬c頭,笑笑,趕緊上前抱住她,怕她看到自己流淚。 剛來的時候,姜莫承稚嫩,如今知道姜予安一路走來的苦楚,他知道,他沒資格哭。 他要保護姜予安,叫她以后再也不落淚。 賀延臣回來,二話不說上前拉開姜莫承,男女七歲不同席,姜莫承,說話就說話,總黏黏糊糊要抱他媳婦算怎么回事。 “走了,別打擾莫承讀書?!?/br> 姜予安和姜莫承都沒多想,姜予安和他告別,跟著賀延臣走了。 “也不知莫承來京城,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苯璋舱f道。 “怎么不是?”賀延臣笑笑。 “他成熟了許多,越來越有男兒的樣子了,這幾月,他安心讀書,我們回京城,他估計就榜上有名了?!?/br>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彼p聲道。 姜予安聽著這句話,有些失神。 是啊,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命運在推著她,一步一步走向今天。 三日后,姜予安收拾齊整東西,賀延臣交接好了公務,不管李昱內(nèi)心億萬次的吶喊,走出了衙門。 臨走前姜予安還是沒來得及見到齊鳳銘,不過齊鳳銘會在京城呆一段時間,待她回來再聚不遲。 和眾人告別之后,帶著林業(yè),幾個婢女,成一成二,還有幾個侍衛(wèi),踏上了江南之旅。 這還是姜予安第一次坐船,外面又下雪了,姜予安叫她們搬了個杌子,坐在外面,旁邊放著小爐子,上面煮著茶,茶水咕嚕咕嚕冒著泡,她看著江面出神。 賀延臣看完京城飛鴿傳書來的一些信箋,聽成一說姜予安在外面看雪,披上大氅,又拿了湯婆子和另一件大氅,出去找姜予安。 “也不怕凍著?!辟R延臣聲音有些嚴肅,斥責她不顧身子。 “我披了大氅。”姜予安不滿道。 賀延臣給她又蓋了一件,把湯婆子塞進她手里。 巧云又搬了一個杌子,放在小爐子的右邊。 賀延臣坐下:“我發(fā)現(xiàn)你很愛看雨和雪?!?/br> “嗯?!苯璋颤c頭,“心靜。” “飖飖?!?/br> “嗯?”姜予安發(fā)著呆,下意識地回他。 賀延臣聽著她的聲音,覺得可愛極了:“你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姜予安回神,看他,狡黠地笑笑:“不告訴你。” 賀延臣捏了捏她的臉,湊近一下一下吻她:“快說?!?/br> “大概是……我拿著玉佩去求你的時候吧?!苯璋彩懿蛔∷幌乱幌碌刈奈?,害臊極了。 “那個時候,萬念俱灰,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未來在哪里,只知道,你這里可能是我最后的希望了,你也確確實實給了我希望。”姜予安笑著,清了清嗓子,模仿他,“姜姑娘,你覺得我如何?” 賀延臣失笑:“那姜姑娘覺得我如何?” “當時是覺得不可置信,即便要娶,你也不會娶我才是,我高攀不上,但你都讓我攀了,我不攀白不攀?!?/br> “你看?!辟R延臣從懷里拿出那枚玉佩。 玉佩四分五裂,賀延臣衣服里只留了幾塊碎片,勉強粘在了一起,還有好多塊已經(jīng)找不到了。 “當時你把它塞進我的衣服里,替我擋了致命的一箭,很多部分找不到了,只能這樣沾著?!?/br> “我又欠你一命。” “那豈不是,你又能答應我個要求?”姜予安接過那枚玉佩。 “千百個都行。” “那我現(xiàn)在就提?!?/br> 賀延臣失笑:“哪里沒有滿足你,這么迫不及待?” 姜予安不理他的打趣,看著他的眼睛:“別再受傷,別欺騙我,別離開我?!?/br> “以后,也讓我自私一回,死在你前頭?!?/br> 賀延臣喉結微滾,拿過玉佩,把她也拉過來。 姜予安撲在他腿上,被他穩(wěn)穩(wěn)抱著:“好,我答應你。” “還有一個。”姜予安從他懷里抬頭。 “嗯,什么?” “我們生個孩子吧。”姜予安說道。 和賀延臣經(jīng)歷了這么多,開心,難過,相處,磨合。 兩人的心早就緊緊靠在一處,是心照不宣的愛意。 姜予安的事業(yè)并不是有了孩子就不能開展,她仔細想了想,其實當時提出那個要求,是心還不安定,她不敢。 如今,好似所有的阻礙都消失了,賀延臣將他們之間的隔閡一點一點地消除,姜予安沒什么可怕的,她想要個孩子,想要個她和賀延臣的孩子,彌補她以前,從未得到過的愛。 因為她信賀延臣。 姜予安之前說過好幾回,叫他以后不用吃藥了,可賀延臣只當她負氣,沒聽,現(xiàn)在還在吃著。 再加上姜予安孝期剛過不久,身子也不好,賀延臣還受傷,之前兩人還鬧了矛盾,許久沒有同房過。 “為何突然想要個孩子?” “覺得如果生個像你或者像我的孩子,還真不錯?!苯璋猜襁M他懷里,“如果他出生,我一定好好愛他。” 賀延臣拍了拍她的背,知道她的情緒,也知道,這回她不是負氣:“好,那便生?!?/br> “你是不是不喜歡孩子?”姜予安突然抬頭,頭上的簪子差點打到賀延臣的下巴。 “何出此言?”賀延臣冤枉。 “之前說不生,你爽快地就答應了,現(xiàn)在說生,你又爽快的答應了。”姜予安控訴。 “之前說不生,是尊重你,現(xiàn)在答應你,是因為,我也想有個和姜予安的孩子,好好愛他?!睆浹a兒時,姜予安的遺憾。 他多想回到小時候,跑去永安侯府,認識兒時的姜予安,陪她一起長大,代替她的父母多給她一份愛,告訴自己,不要什么都當成可以利用的工具。 好好愛她,和她一起過完下半輩子。 姜予安笑笑,下巴抵在他的胸膛,反問他:“那你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賀延臣仔細想了想:“寒音寺,第一次見你的時候?!?/br> “那個時候你都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何談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