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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兒奴大佬早夭的閨女 第141節(jié)

    京兆尹、刑部和被打成豬頭的靜親王就這么看著大理寺的人把趙凜抬走了。

    要抓的人沒了,京兆尹和刑部的人自然也走了。看熱鬧的其余人被靜王府的人驅(qū)散,屋子里的秦正卿面色凝重,徐明昌看看靜親王那張臉,主動關(guān)心問:“王爺,要不找大夫來瞧瞧?”

    都被打成這樣了,靜親王還依舊保持在外人面前的好脾氣。沒有遷怒,而是擺手示意兩人自行回去。

    徐明昌眼露擔(dān)憂,還要上前,被秦正卿一把拉住,扯出了聚賢樓。等到了外頭,秦正清才道:“王爺正在氣頭上,我們就不要往前湊了?!?/br>
    徐明昌卻不以為意:“我瞧著靜親王脾氣甚好,能對書畫造詣如此之高的人,必是個頂好的人。”

    秦正卿才不信這種鬼話,誰被當(dāng)場揍了還能保持修養(yǎng),不是傻就是在壓抑中變態(tài)。

    徐明昌評價完靜親王后轉(zhuǎn)而又問他:“你不是說趙凜‘柔弱’,曾被陸主事碰一下就暈倒了?”今日瞧他那九頭牛都拉不回的揍人架勢可不像。

    秦正卿努力解釋:“喝醉和夢游的人大概力氣都大吧,你瞧李尚書那身板,夢游時還能扛著趙家的大門到處跑呢?!?/br>
    徐明昌一想也是,回徐府前又忍不住擔(dān)心起靜親王的傷勢起來。想了想,命府里的下人又立馬送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藥膏去聚賢樓。

    已經(jīng)涂過藥膏的靜親王看著手里的那瓶藥膏挑眉:徐家的這位公子倒是有點意思,或許他不該從六部入手,從徐閣老這里入手,更容易返回封地。

    他收好藥瓶起身,命人把他前幾日作的畫作為回禮送去了徐府。然后才慢悠悠往屏風(fēng)后面去,屏風(fēng)后的小榻上,靜王妃睡得正熟。青絲鋪床,姿態(tài)是從未有過的放松。

    這樣都沒吵醒她?

    靜親王怒從心中起,走過去揪住她頭發(fā),一把拖到地上。

    砰咚!

    后腦勺撞擊在地面光滑的木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昏睡的女人被痛醒,睜開眼對上一張青紫可怖的臉,嚇得連連后退。那動作在他看來是一種羞辱,他想也沒想一腳踹在女人的肚子上,拖著她一把頭發(fā)往床榻邊上撞:“賤人,連個醉鬼都看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即便額頭被撞得冒血,靜王妃也不敢坑一聲。她努力護住自己的發(fā)頂,身子縮成一團不敢動。

    她知道,她越是反抗,對方就打得越兇,她悶不吭聲,對方很快就會失了興致。果然,瞧她這樣,靜親王很快失了興趣。

    倒在軟榻上酣然入睡。

    靜王妃跪在榻邊悄悄抬頭,屋子里的燭火映在那張青紫的臉上,顯得越發(fā)恐怖。榻上的人衣衫半敞,幾封折子從懷里滑落。她眸色暗了暗,小心翼翼的伸手,拿到折子后快速翻開看了看,然后悄無聲息的走到燃燒的火爐旁,把折子丟了進去。看著它燃燒殆盡后才又回到床邊重新跪好。

    煙氣緩緩上升,靜親王又醉又累,壓根什么味也沒聞到,只感覺快散架的身體被溫暖包裹。

    而牢房里的趙凜就有些慘了,大冬天的連床被子都沒有?;始业墓げ缓米霭。寂浜先氇z了,半個時辰都過了,也沒來個人告知他接下來要做什么?

    好在他體質(zhì)好,又喝了不少酒,身體是還暖和,就是人有三急。就再他快忍不了要喊人時,大理寺卿刑大人來了,身后還跟著一個披著虎皮斗篷的人,一看就是當(dāng)今皇帝。

    得,這些憋不住也要憋了。

    趙凜彎腰叩拜,披著斗篷的老皇帝露出全臉,伸手來扶他。老臉笑得滿臉褶子,顯然心情極好。

    “趙愛卿甚是機敏,是個可塑之才?!碧熘浪麖哪晟倨鹁拖胪赐纯炜熳徇@個小自己許多的弟弟一頓。

    “謝皇上夸贊。”趙凜干笑兩聲,詢問:“接下來臣要如何做?”

    老皇帝示意刑大人說,邢大人立刻上前兩步開口:“明日皇上會下旨,讓三司審理你毆打靜親王一案。審案時,你只管裝糊涂,推說自己當(dāng)時喝醉了,什么也不清楚?!?/br>
    趙凜訝異:“怎么就要三司會審了?”

    邢大人:“為了給靜親王臉面,你且放心,不會有大事,最后會判你逐出京都,下放到荊州淮陽一個小縣擔(dān)任縣令?!?/br>
    趙凜忍著翻白眼的沖動:這叫不會有大事?

    從京官下放到地方上,不僅是個九品大的芝麻小官,還是荊州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等等,趙凜眸子微轉(zhuǎn),荊州不是靜親王的封地?

    他心中疑惑,也就問了出來:“為何是荊州?”

    邢大人解釋:“當(dāng)初長溪胡縣令和齊州判吞沒金礦一案你也知曉吧。官府只追回了一部分金礦石,賬本上剩余大量的金礦被運往了荊州,你此去前去,務(wù)必查清楚這批金礦的下落,最好能全部追回上繳國庫?!?/br>
    這活計有點難辦啊。

    趙凜為難:“官就不能大一點嗎?縣令之上還有一大推官壓著呢,臣恐怕不能勝任?!?/br>
    邢大人:“你如今才正六品,哪有越貶越大的道理。再則,根據(jù)情報,那批金礦就是被運往了荊州淮陽縣。官大不如現(xiàn)管,縣令最合適不過了,以你的能力能辦到的?!?/br>
    趙凜:別,他就是個芝麻小官!

    皇帝見他還是猶疑,就開始畫大餅:“愛卿放心,只要這件事能辦成,回來正三品以上的官位任你挑選?!?/br>
    邢大人大驚,正三品可是同他平級了:“皇上,正三品恐怕不妥……”就算再大的功勞,從個小縣令直接升到三品,別說御史臺,六部那幾個老家伙和徐閣老第一個不同意。

    老皇帝擺手:“有什么不妥的,只要朕高興,六部扯一個下來也不是問題。”國庫乃是他多年來的心腹大患,趙凜如此搞錢的人才,比之當(dāng)年的徐閣老還要出色,怎么提拔都是不為過的。

    不得不說,老皇帝在搞錢方面精明,在其他地方就有點亂來了。

    主打就是一個高興,昏庸不昏庸的,他壓根不在乎。

    趙凜眸子微亮:就算他是狀元出身,若是待在京都,要想從一個從六品晉升到三品大員。沒有貴人幫助的情況下,只怕熬資歷就得熬數(shù)十年。更別說如今六部、靜親王、云亭侯都想他死,只怕他沒熬個幾年人就沒了。

    遠離京都去荊州搏一搏或許是件好事!

    這當(dāng)官就和押鏢一樣,要真能升到三品,這趟買賣值!

    既然不能拒絕,就給自己爭取最大的福利。他當(dāng)即跪下,臉上興奮之色盡顯:“臣定不辱使命!”

    “只是臣還有一事相求。”

    皇帝就喜歡這種為金錢所動,有干勁的新人:“你說?!?/br>
    趙凜:“此去荊州天高皇帝遠,就算臣查出金礦石被藏在何處,沒兵官下的情況下,也難敵當(dāng)?shù)睾兰澓蜕霞壒賳T。臣請皇上賜臣貼身佩劍,準許臣必要時可以先斬后奏。”

    只要能把剩余的金子搞回來,老皇帝是不介意他殺人的。于是道:“皇帝佩劍不能賜你,倒是先帝慣用的鳴鴻刀可以借你一用。”

    鳴鴻刀,趙凜自然聽說過。傳聞鳴鴻刀乃是上古黃帝軒轅劍出爐時的剩余原料所鑄。受命于天,先帝尤為喜愛,曾拿著它開疆拓土。先帝沒后一直供在太廟之中。

    他這身形,確實更契合霸道的刀。

    趙凜大故作喜:“謝皇上隆恩,臣必當(dāng)竭盡所能報效朝廷!”

    老皇帝甚是滿意,圍著斗篷走了。等皇帝一走,邢大人去而復(fù)返,命人拿了兩床被子和一些溫水吃食過來。面色凝重道:“這次任務(wù)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荊州荒涼,民風(fēng)彪悍,又是靜親王封地?;实奂创饝?yīng)送你寶刀,你就放開了手去查,必要時候萬不要手軟。你放心,荊州凡是有彈劾你的折子,本官會一律壓下?!?/br>
    趙凜點頭:“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不負你的提拔?!?/br>
    “小官還想求大人幫一個忙?!?/br>
    邢大人:“你說?!?/br>
    趙凜:“下官下獄的消息只怕在京都傳開,小女定然著急,還請大人去趙府同小女說一聲。”

    邢大人點頭,兀自去了。才出了大理寺的監(jiān)牢,就在監(jiān)牢大門口瞧見兩個同獄卒糾纏的小孩。一個是趙凜的閨女,一個是霍家才找回來的霍星河。

    趙寶丫也眼尖的看到了他,朝他招手:“邢伯伯!”

    邢大人走近,朝攔著他們的獄卒揮手。獄卒立刻松手,趙寶丫和霍星河上前,急忙問:“邢伯伯,我阿爹怎么樣了?我們能去看看我爹嗎?”

    “不能?!毙洗笕说溃骸按罄硭陆褚谷魏稳硕疾辉S探監(jiān)。不過你放心,你爹很好,明日午后就能放出來了?!?/br>
    “當(dāng)真?”方才還失落的趙寶丫眼睛頓時亮了。

    邢大人點頭,素來嚴厲的眉眼里柔和了幾分:“明日辰時會公開審理你爹的案子,午后一定放出來,本官以你師父多年好友的身份擔(dān)保?!?/br>
    趙寶丫一聽她師父,頓時安心了許多:“我信邢伯伯。”

    邢大人:“那你快些回去吧,天黑,需不需要大理寺的人送送你?”

    趙寶丫搖頭:“不用不用,我有星河哥哥一起,不怕的?!?/br>
    邢大人從侍衛(wèi)手里拿過一盞燈籠遞了過去:“喏,回去吧?!?/br>
    趙寶丫接過燈籠一步三回頭的往回走,等離大理寺衙門遠了,她才從霍星河手里接過貓貓。伸手摸摸它毛茸茸的腦袋:“貓貓,快去幫我瞧瞧阿爹。”

    藍白貓已經(jīng)喂得很胖了,喵喵叫了兩聲,跳到地面上往大理寺監(jiān)牢跑?;粜呛咏舆^她手里的燈籠,小聲道:“今后要少喂一點那傻貓,再胖下去都跑不動了。”

    冬夜寒風(fēng)刺骨,趙星河把她拉到一處屋檐下就勢蹲下,利用身體擋住吹來的北風(fēng)。兩人等了一會兒,又聽見黑暗里一聲貓叫,胖嘟嘟的藍白貓?zhí)节w寶丫腳下,一陣喵喵亂叫。

    一家人相處這么多年,霍星河算是看出來了,寶丫meimei似乎可以聽得懂小黑、黑雪和貓貓說話。

    趙寶丫聽完貓貓叫后,終于放心下來,起身:“星河哥哥,阿爹沒事,我們回去吧。”

    兩人提著燈籠往回走,快走到趙家門口時,碰見一輛眼生的青棚馬車。趙寶丫好奇的多看了兩眼,等走近,青棚馬車的車簾子突然被掀開,昏黃的燈籠光中露出一張高華明艷的美人臉。

    趙寶丫詫異:“慧姨,大半夜的,你怎么來了?”

    陳慧茹溫聲道:“就是來看看你……”

    趙寶丫立刻明白她定是聽說了自家的事,不放心自己才來的。她有些感動:“我沒事的,我方才去了大理寺碰見了邢伯伯,邢伯伯說我爹也會沒事?;垡棠慊厝グ桑∶蹆哼€在家里呢?!?/br>
    陳慧茹細細看了她神色,確定她不是強裝鎮(zhèn)定后才讓車夫驅(qū)車回去。

    等馬車走遠,霍星河邊往趙府走,邊有些奇怪道:“寶丫,你有沒有覺得陳夫人對你好得有些過分?咱們家和她非親非故的?!?/br>
    趙寶丫側(cè)頭看他:“不會啊,我們撿到過小蜜兒啊。要是當(dāng)初沒撿到小蜜兒,說不定小蜜兒也像星河哥哥一樣被人牙子拐走了,然后賣到好遠好遠,好多年都回不了家了?!?/br>
    “而且,玉姨也對我很好啊,你和春生哥哥他們都很好?!?/br>
    “不是那種好?!被粜呛訐项^,“總之就是不一樣?!彼舱f不上來,總覺得在這利益交錯的京都,能這般好委實奇怪。

    趙寶丫接過他手里的燈籠趕人:“你回霍家睡吧。”

    霍星河:“不去,家里不是有我房間嗎,我在這睡?!彼m是入了霍家的祖譜,但還是習(xí)慣待在趙家。對于這點外祖父和舅舅他們也不會說什么。

    而且舅舅現(xiàn)在不行商了,入了東郊千機營,每日下職回來,日日想著cao練他和霍無岐,人都快被他搞廢了。

    其實那些都是無用的cao練,不如趙叔叔教的殺招管用。

    趙寶丫隨他:“那你早點睡,明日我要去大理寺看他們審理阿爹的案子?!?/br>
    她計劃得好好的,然而,次日,皇帝下旨三司閉門審理她爹的案子,她壓根進不去。只能拜托貓貓進去守著,自己和星河哥哥坐在大理寺門口等。

    門口風(fēng)大,霍星河怕她凍著,四處瞧了瞧,拉著他往隔壁一處高樓上跑,然后掏出千里眼讓她看。

    千里眼雖好,也只能看清大理寺衙門正堂里的人,壓根聽不見他們說什么。

    皇上命京兆尹林大人、刑部顧大人、大理寺邢大人共同主力趙凜打人一案。被打的靜親王坐在下首旁聽,青紫的臉色很是不好。再明了不過的案子,皇帝整這么大,說是給他面子,不就是想公開嘲諷他嗎?

    先前還想公開審理來著,他硬是不同意,最后才改為閉門審理。

    當(dāng)日在場的秦正清和徐明昌兩人以及幾個伺候的婢女也被帶了來,趙凜被提過來時看上去神清氣爽,絲毫不像在大牢里關(guān)了一夜的人。

    看到臉色漆黑的靜親王,上去就是認錯:“王爺,都是下官的錯,下官昨夜喝多了,實在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直到今早醒來獄卒告知,才知犯下了大錯?!?/br>
    感情他打完人什么也不知道,安慰的睡了一夜?

    靜親王再好的修養(yǎng)都想罵臟話了:他娘的太氣人了,怪不得六部的人想弄死這人!

    主審大理寺邢大人輕咳,一拍驚堂木,開口詢問:“趙凜,你昨日在聚賢齋三樓蘭香閣毆打靜親王一事可有話說?可是故意為之?”

    “冤枉??!”趙凜擰眉,“下官絕對不是故意的,王爺有恩于下官,下官那日是應(yīng)王爺?shù)难コ跃?。下官心知不勝酒力,酒品也不太好,推脫了幾次,是王爺說讓下官盡管喝,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