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兒奴大佬早夭的閨女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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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男人瞧見了,笑道:“怪不得你總念叨著這丫頭,確實(shí)比咱家的小子懂事多了。 趙寶丫甜甜的喊伯伯,那漢子笑得牙不見眼,讓她走遠(yuǎn)一些,別被油煙嗆到了。小寶丫接了一把話梅瓜子,開開心心的跑到院子里喂黑雪,小黑狗瞧見了以為是啥好吃的,立馬跳過來,去蹭她的小腿,藍(lán)白貓站在圍墻上喵喵的叫喚。 接近巳時,陸陸續(xù)續(xù)有人敲門。小寶丫跑去開門,第一個來的是趙春喜,手里還提了個錦盒,然后是馬承平,他干脆拉了一車的米面果蔬過來。緊接著秦正清和書院里幾個相熟的同窗也陸續(xù)來了,最讓人意外的是丙班的呂勇。 眾人都疑惑:趙凜何時和呂勇相熟了? 幾個人在正廳說笑,小寶丫很懂事的端了果盤茶水上來,然后湊到馬承平身邊小聲的問他:“馬叔叔,你怎么帶那么多東西過來呀?我家灶房都快放不下了,姚姨姨說東西多了容易壞掉?!?/br> 馬承平聽后笑道:“我爹還巴不得我多拉兩車過來呢,幸好我跑得快!” 眾人又是哄笑。 馬承平喝了口又問:“院試結(jié)果如何了?我整日待在馬場也沒聽見什么消息?!?/br> 秦正清道:“還沒消息傳來,不過快了,也就這幾日吧?!?/br> 趙春喜點(diǎn)頭:“之前我考中秀才時,也過了十日才有音信,今年稍微晚了一些。” 其實(shí)這幾日他們參加了院試的,都不敢亂跑,就怕錯過了官差的報喜。但趙凜的喬遷之喜必須來才行。 幾人說著話,飯菜上桌了,馬承平看到上菜的姚掌勺還是面有菜色,偷偷朝趙凜豎起大拇指,道:“還是你有面子,居然把姚大嗓給請來了。” 趙凜在桌下踢了他一腳:“吃你的飯!” 拿著羹勺的小寶丫湊了過來,小聲問:“姚大嗓……”是誰?。?/br> 馬承平嚇得捂住小團(tuán)子的嘴,連聲噓噓。 秦正清蹙眉:“馬承平,你怎么吃個飯還不安生?”他家雖然不是食不言,但也不像馬承平這樣沒規(guī)矩。 馬承平訕訕,趙凜替他解圍:“吃酒吧,菜都冷了?!?/br> 趙凜和趙春喜幾個出生都一般,是沒有那么講究的,反而喜歡放桌上熱鬧有人氣,又沒長輩在,大家放開了聊便是。 酒過三巡,院子外又傳來敲門聲,眾人詫異看向趙凜:“你還請了誰?怎么這個時候來?” 趙凜搖頭:“我就請了你們?!?/br> 還不待大家細(xì)想,院外又傳來一聲鑼響,有人高喊:“是趙凜,趙秀才家嗎?您過了院試,得了案首,我們來報喜的?!彼麄兪侨チ顺勤驈R才找到這里的。 眾人驚覺,著急忙慌的跟著趙凜起身去開門,小寶丫連勺子也沒來的及放,噠噠的跑了出去。 一開門,門口站著幾個皂色黑靴的官差,他們身后圍了一圈看熱鬧的百姓。看見趙凜就拱手道喜:“恭喜恭喜啊,趙秀才公,您得了院試第一?!闭f著把大紅描金的捷報遞了上去。 趙凜雙手接過,很懂事的給了跑腿的喜錢。 眾人呆愣一瞬反應(yīng)過來后都道恭喜,參加院試的幾人紛紛告辭,回家去等消息。 當(dāng)天下午,縣衙也張貼了捷報:長溪縣通過院試的人一共七人,青山書院占了三個,除了小三元的趙凜,就是秦正卿和陸坤,其余四個人都是別的書院的。 往年院試,青山最多也就一兩個通過,今年一下三個,真是長臉了。 落榜的其余人心思都很微妙,尤其是錢大有:趙凜和陸坤院試當(dāng)日的慘狀,大家都看見的,手腳都那樣了還能考中。 真他娘的見鬼! 陸坤雖然中了秀才,但名次并不算理想,甚至連秦正卿都沒考過。他想起趙凜說的那句‘一般般吧’就氣的牙癢癢。 果然不是好東西,考的好便考的好,這也要騙他做什么? 按規(guī)矩,院試合格者次日一早要到縣衙逐一拜見縣令大人。縣令大人帶領(lǐng)新生員到縣文廟祭拜后,賜予‘金花’帽飾,發(fā)放縣學(xué)入學(xué)‘憑證’,最后就是慣常的宴飲撫慰激勵程序了。 趙凜把小寶丫一個人放在家里不放心,原本想送到城隍廟去。小寶丫對自己的新家還透著新奇,怎么都不肯過去。 趙凜只得交代道:“那你乖乖待在家別亂跑,阿爹午飯后就回來。餓了灶房里有溫著的蛋羹和包子,回來再給你帶好吃的?!?/br> 趙寶丫乖乖的點(diǎn)頭,伸手推他:“嗯嗯,阿爹快去吧,記住我和你說的話哦?!?/br> 趙凜牢記閨女昨晚上和他說的:胡縣令喜歡聽好聽的話,喜歡吃辣,喜歡和人聊他那位脾氣暴躁的嬌嬌女兒,喜歡放屁。 聞到臭味,就裝作不知道。 趙凜到時,秦正卿和陸坤早到了,其他書院的四人也一一和他打招呼。唯有陸坤,始終板著臉,一個人站在一邊。 趙凜:這人應(yīng)該丟給權(quán)玉真好好調(diào)教調(diào)教,這孤僻時刻臉黑的性子,將來在官場上還不被人排擠死。 七人一同去拜見胡縣令,胡縣令人到中年,體態(tài)倒是保養(yǎng)的極好,一把中長美須,面目威儀。他領(lǐng)著七人拜過文廟走完儀式后,就坐到了宴桌上。捋著美須,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問趙凜:“聽聞你此次院試的途中遭了匪徒?” 趙凜點(diǎn)頭:“幸好趕上了科考。” 胡縣令夸道:“此次你手受了傷,還能得案首,真是為我縣爭光??!。” 趙凜謙遜微笑:“哪里,是縣令大人規(guī)訓(xùn)有章,顧山長和先生教導(dǎo)有方。” 這小子真會說話。 胡縣令被這馬屁拍的舒服,又因著他小三元的秀才身份,對他格外另眼相待。 整個宴席上雖有問其他學(xué)子的話,但明顯更親近趙凜。 幾杯酒下肚,胡縣令有些飄了,朝趙凜道:“少年英才,將來必定高中,日后有何事都可到府上叨擾?!彼窒肫疒w凜‘柔弱’的傳聞,繼續(xù)道:“讀書固然重要,體魄鍛煉也不可忽視,你雖高大,病弱可不行?!?/br> 一旁的陸坤眼角抽搐,忍不住動了動,椅子發(fā)出吱嘎聲,伴隨而來的是一股熏人的臭味。 胡縣令若無其事的喝著酒,所有人,包括趙凜都看像陸坤。 那眼神都在說:屁是你放的吧? 陸坤冤枉極了:他只不過抬了抬腚,怎么就成他放的了? 氣氛正尷尬間,一串歡快的腳步聲響起。眾人循聲望去,一個扎著雙髻,穿著藕色綾羅,滿身金玉的小姑娘跑了來。 一進(jìn)來誰也不看,直奔胡縣令,蹙眉噘嘴拉著他手跺腳:“父親,你陪我出去玩,那些婢子笨死了,只知道磕頭,一點(diǎn)也不好玩?!?/br> 胡縣令不好美色,圍觀多年后宅也僅有一妻一妾。生有一子一女,對兒子是絕口不提,唯獨(dú)對這個嬌嬌幺女很是寵愛,整日掛在嘴邊,寵得沒邊。見她如此無禮的闖進(jìn)來,七人都眼觀鼻鼻觀心,低著頭默默喝酒。 胡縣令為難:“寶珠莫要胡鬧,沒看見父親在忙,找你阿母去?!?/br> 胡寶珠不依不饒,拉著他袖子就往外扯:“不嘛不嘛,我要你陪我玩。”說著眼淚就開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坐在地上撒起潑來。 “父親不陪我玩,我今天就不吃飯,不喝水,餓死我自己!” 饒是到了這個地步,胡縣令還是不忍呵斥她,只是朝伺候的小廝道:“快快快去請夫人來?!?/br> 趙凜看著這個和閨女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忍不住想:要是丫丫也這本撒潑耍橫,他會容忍嗎? 但隨后在心里笑罵了一聲:他閨女才不會如此。 他的丫丫最是貼心懂事,和他一路從平陽郡到長溪鎮(zhèn),從秋走到冬,風(fēng)餐露宿,沒有半句委屈。 很快,胡夫人帶著一群婢子趕來,朝眾人施禮道歉,就去哄地上的女兒。 小姑娘被哄了起來,還是不肯走,朝著胡縣令氣哼哼道:“除非父親再給我選一個玩伴?!?/br> 胡縣令頭疼:這幾年前前后后不知道給女兒選了多少玩伴,不是被她罵走了,就是打跑了,之前還把奶娘的閨女推進(jìn)荷花池險些淹死,之后就沒有人家肯主動送孩子來給女兒當(dāng)玩伴了。 這一時半會兒到哪去找? 他想了一圈,忽而看向趙凜:“聽聞清之家中也有一女和寶珠一般大是不是?” 這是青山書院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不可能撒謊。 趙凜意識到胡縣令的意圖眼神冷了下來,又極快的遮掩住,回道:“確實(shí)有一女,不過她自小生在鄉(xiāng)下,粗鄙不識禮數(shù),不及大人千金半分聰慧。” 陸坤和秦正 卿同時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何如此貶低自己的女兒。 就是陸坤也不得不承認(rèn)那小團(tuán)子純稚可愛。 胡縣令道:“無妨,清之莫要謙虛,你如此大才,子女能差到哪里去?明日帶來府上給寶珠瞧瞧可好?” 趙凜:“……” 第46章 46 趙凜想掀桌:誰家的閨女不是寶貝, 合該給你家閨女玩? 他正想著如何拒絕,原本停止撒潑的胡寶珠突然尖叫道:“我才不要又笨又臟的村姑陪我玩?!彼白R車路過官道時見過村里的小孩的,赤著腳滿身的泥巴, 連指甲頭發(fā)絲上都是污泥,難看死了。 她一想到這樣一個臟玩意靠近自己就忍不住想發(fā)脾氣。 胡縣令哄她:“寶珠……趙秀才家的姑娘肯定不一樣, 你先看看再說嘛?!?/br> “不要不要, 我就不要!”胡寶珠不依, 跺著腳喊:“我就不要村姑!” “好好好不要?!焙h令揮手,讓胡夫人趕緊把人弄走。 胡夫人彎腰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出了宴廳。胡縣令朝趙凜歉意的笑笑, 道:“小女頑劣, 讓清之見笑了?!?/br> 他是官, 女兒如此無禮,只稱頑劣, 連歉意都不用有! “無礙,令千金年幼純稚, 很是可愛?!壁w凜的笑不達(dá)眼里,心里卻默默和這個胡縣令劃清了界限。 在坐的其余幾人都看明白了, 默默的喝了口酒沒說話。 “來來來, 吃酒,各位皆是長溪縣的才俊……”胡縣令舉杯, 又是一頓觥籌交錯。 趙凜喝著酒,卻想他家的閨女現(xiàn)在干嘛?定然在喂黑雪、或者在逗貓,她那樣乖巧可愛,往后千萬不能讓胡縣令家這個小霸王瞧見了。 如他所想, 趙寶丫喂了黑雪,逗過貓貓后, 又跑到灶房找骨頭給小黑狗吃。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馬承平帶來的食材實(shí)在是太多了,想了想,墊著腳拿下掛在墻壁上的籃子打算送給春生哥哥。 她交代小黑要看好家,帶著貓貓從前門出去,繞過小胡同往后門走。胡同斜對面的人家小門處坐著兩個嗑瓜子的中年婦人。瞧見她提著個籃子在拍何家的門,很是新鮮,扯著嗓門問:“喂,小孩,你是新搬來趙秀才家的嗎?你們是租何家的屋子,還是買他們家的?”純純看八卦的心思。 趙寶丫扭頭看她,奶聲提醒:“嬸嬸,你家灶房的魚要糊了。” “魚?”麻色衣裳的婦人疑惑,繼而恍然大悟,她鍋里還煮著魚呢,光顧著聊天了。她著急忙慌的往屋子里走,走到一半突然又疑惑起來:“隔這么老遠(yuǎn),又沒聞到味兒,那奶娃娃如何知曉我在煮魚的?”哎呀不管了,魚要緊。 趙寶丫拍了幾下,就聽見匆匆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拉開了一條縫,何春生的一半腦袋露了出來??匆娛撬?,眼睛都亮了,拉開門讓她進(jìn)去,局促的問:“寶丫meimei,你怎么來了?” 趙寶丫用力把籃子提起來:“喏,馬叔叔送我們家的,好多好多吃不完,你能幫我吃一些嗎?”她眼睛純凈透亮,絲毫不似說假。 原本想拒絕的何春生遲疑的點(diǎn)頭,伸手去接重重的籃子。 小寶丫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她慫慫鼻尖,探頭往他身后看,軟糯糯的問:“你在給你阿娘煮藥嗎?” 何春生慌忙點(diǎn)頭:“嗯,我阿娘每天都要吃兩次藥,藥已經(jīng)煎好了,她該吃藥了?!闭f著他提著籃子往臨時搭建的灶臺走,小寶丫也跟在他身后。 他把里面的果蔬小心翼翼的放在一個大木盆里,然后把空籃子還給她。趙寶丫提著籃子,看著他又去把藥倒出來,然后用濕抹布捧了碗往西廂房走。 趙寶丫提著籃子跟著,躲在墻角的藍(lán)白貓喵的一聲跳進(jìn)了空籃子里,探出頭往外看。 “娘,該吃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