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電話的時候，白蘇瑾正好剛下班，于是就直接打了個車，到警局來找莫川了。

    白蘇瑾最近常常進(jìn)出警局，局里的人早就認(rèn)識他了，看見他來，都紛紛給他打招呼，白蘇瑾客氣的微笑著，一一回禮。

    莫川看他在人群里笑得跟花兒一樣，心里又開始泛酸，趕忙跑到他跟前去，拉著他進(jìn)了辦公室。

    白蘇瑾隨便撿著個地坐下，就開始詢問莫川案子的事。

    好幾天不見了，一見面就知道問案子……莫川有點失望，暗暗腹誹著，一時就沒接上話。

    白蘇瑾見他不說話，琢磨琢磨也就猜出了他那點小心思，心里覺得好笑，卻故意裝作沒看見他帶著渴望的眼神，慢條斯理的打量著辦公室的裝潢。

    莫川見到他冷淡的反應(yīng)，心里有些難受，但他并沒有說什么，只是走到桌子旁邊，拿起卷宗遞給了白蘇瑾：“這是楊勛案的卷宗，你先看看，有什么發(fā)現(xiàn)就說?！?/br>
    沒想到白蘇瑾并沒有接過去，反而向后一靠，帶著微微的質(zhì)詢的口氣問道：“為什么最近總是躲著我？”

    莫川不由得一愣，卻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來：“我……那個……”

    “如果是因為那天早上的事情，我說過了那是個意外，我向你道歉，你不用為此而躲著我。”白蘇瑾的神情里帶著誠懇。

    “我……我不是……”莫川覺得很煩惱，他并不厭惡白蘇瑾的懷抱，只是……他對這種事念念不忘，很想再來一次什么的，要怎么說得出口?。?！而且……只是意外嗎？他說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覺，反正不怎么好受。

    “哎呀，你先看卷宗吧，正事要緊！”不想讓對方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對勁，他趕緊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決定先集中注意力在案子上。

    白蘇瑾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多說什么，認(rèn)真的看起了卷宗來。他很快就看完了卷宗，揉了揉眉心：“這案子的確跟林忻然的案子關(guān)系很大，不出意外的話，很可能是同一個兇手。兩個案子死者的死亡方式雖然不同，但是兇手的行兇過程中都充滿怨恨，而且都對死者有折磨行為，也都奪走了死者的一部分器官或肢體，而且最關(guān)鍵的，就是都與蘇如絮有很大關(guān)聯(lián)?！?/br>
    “現(xiàn)在看來，蘇如絮是最大的嫌疑人了?！蹦ㄒ沧聛恚退黄鹩懻?，“但是我不認(rèn)為蘇如絮能殺了楊勛那樣一個健康的年輕男人，更何況楊勛還是混黑道的，不可能一點身手都沒有，除非蘇如絮還有同伙，不然很難完成這樣的犯罪?！?/br>
    “沒錯，我也不認(rèn)為蘇如絮是直接的兇手?！卑滋K瑾點頭表示贊同，“有同伙是很有可能的，林忻然的案子明顯與女人有關(guān)，而楊勛案子的兇手又很有可能是個成年男子，兇手很有可能是一男一女?！?/br>
    “還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莫川指著調(diào)查報告中的一部分，“這兩件案子的相關(guān)證人都表示案發(fā)當(dāng)夜，死者所在的地點十分安靜，沒有半點怪異的動靜?？墒莾蓚€死者又都沒有被下藥的跡象，顧法醫(yī)也證明他們眼睛被刺，雙手被砍的時候，人還是活著的，這樣的疼痛，沒有理由一聲不吭，也不出聲呼救啊。”

    “不對勁的地方還有很多，只有眼睛的女人，和蘇如絮長得一模一樣的紅衣女子……這兩個案子并不簡單，”白蘇瑾的聲音中有一絲莫名的東西，“也許不僅僅……是人力所為……”

    “不是人力所為？那是什么？”莫川愣了一下，“別鬧了，難道還是鬼不成？”

    “呵呵，別當(dāng)真，我說說而已。”白蘇瑾笑了笑，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兩人又討論了一會案情，莫川看時間已經(jīng)晚了，就走出辦公室宣布下班，讓忙了好幾天的下屬們各自回家休息一晚，然后就和白蘇瑾一起回家了。

    “蘇瑾?！被亓思沂帐傲艘幌?，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白蘇瑾跟莫川打了個招呼，就進(jìn)了房間，正要關(guān)門的時候，莫川突然叫住了他。

    “嗯，怎么了？”白蘇瑾轉(zhuǎn)過身來，發(fā)現(xiàn)莫川就站在門邊，他倚在門框上，微笑著看著莫川。

    白蘇瑾本來就長得高，身材也頎長健碩，不是肌rou發(fā)達(dá)的類型，但是卻比例合適，寬肩窄臀，兩腿修長，即使現(xiàn)在身上穿著睡衣，就這么隨便一靠，還是顯得俊逸迷人，莫川看著他，總覺得白蘇瑾像個閃亮的大光源，晃得他眼暈。

    “我，那個……”他支支吾吾的，差點忘了自己想說什么。

    “你怎么了？”白蘇瑾有點好奇，莫川一向大大方方，很少會這樣猶豫不決。

    “我，我喜歡男的！”莫川也討厭自己這副娘們兒樣子，干脆閉上眼大喊了出來。

    “??？”他不敢睜眼，只敢用耳朵聽著，聽出了白蘇瑾聲音里的錯愕。他覺得窘迫極了，白蘇瑾大概以為他是個神經(jīng)病，大半夜的蹲在房門口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他暗罵自己的沖動，強撐著面子等了一會兒，卻沒聽到別的聲音，心里越發(fā)緊張，再也站不住了，轉(zhuǎn)身就想跑回房間。

    一只手臂伸了過來，一把拽住了他。他順著那股力道轉(zhuǎn)過身，終于敢睜開眼，一睜眼，就直直的對上了白蘇瑾黝黑的瞳眸。

    他突然發(fā)現(xiàn)對方的瞳孔漆黑，深邃的就像星空一樣，他看不出那雙眼睛里面的情緒，只是覺得大概很多很復(fù)雜，他以前跟別人說自己是同性戀，人家眼里不是鄙夷，就是驚訝，有時會遇到志同道合的會意的微笑，但是從來沒有一次，會是這樣一種糾結(jié)復(fù)雜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