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們前頭也沒上工，現(xiàn)在到了隊上吃食上面隊里面會撥給你們一些，但這些算是你們和隊上借的，得靠你們自己努力賺工分，等到年底分糧的時候還上的，要是你們偷懶耍賴的，到時候餓肚子可別怪我沒提前和你們說！”

    第21章 下馬威

    南墨對于談國柱所說的沒有多少異議，她以前聽家里老人說起過這個年代，用簡單的話形容就是“工分工分，社員們的命根”，多勞多得的環(huán)境下要是掙不夠工分掙不回自己的口糧那還得給錢給大隊里頭呢。

    這種情況大多都是家里壯勞力不夠又或者是老弱孩童太多，這種倒欠大隊的在村子里面也不是沒有，只是這種人家容易抬不起頭來。

    壯勞力都是掙滿工分的，要是村子里面的人家起房子，那大多都是在農(nóng)閑的時候請了人每天給工錢還得負(fù)責(zé)上兩頓吃的，可給知青蓋房子，能算多少公分就先不說了，可兩頓吃的呢？知青掙的工分能填飽自己的肚子就算不錯了，讓他們給提供兩頓吃的，那是想都不用想！更何況新來的知青還的先問隊上借糧或是去公社糧站買糧，能不能熬到年底分糧那會還兩說呢！

    南墨倒是能理解談隊長的話，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像是衛(wèi)雪嬌和張翠玉就是，衛(wèi)雪嬌那是好日子過慣了，突然之間告訴她不僅要睡大通鋪不說就連房子都還沒個影呢！

    張翠玉則是覺得不公平，她們好歹是知識青年，下鄉(xiāng)那是響應(yīng)領(lǐng)導(dǎo)人的號召，青山大隊既然接收了他們，那就應(yīng)該都安排妥當(dāng)了才對，結(jié)果現(xiàn)在房子沒有，吃的還算是和大隊上借的，回頭還得還？

    “大隊長你們怎么能這樣？”張翠玉難得和衛(wèi)雪嬌站在同一陣線上，“我們下鄉(xiāng)的文件肯定早就已經(jīng)下來了，你們怎么能到現(xiàn)在連個知青所都沒幫我們建起來還要我們自己動手？這樣難道你們不虧心嗎？難道先前的知青所也都是知青們自己建的不成？”

    其他人一聽，也跟著鬧哄哄起來，一時之間廣場上倒是十分的嘈雜。

    言語之中都是帶著指責(zé)，怪青山大隊沒準(zhǔn)備好，還怪談國柱這個大隊長對他們太過苛責(zé)。

    周秀梅也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她有些呆愣愣地看著人鬧騰，再看一眼大隊長那叫一個黑沉的臉色，心里有些不安，覺得不應(yīng)該鬧下去才對，他們剛來大隊第一天就和大隊長鬧起來難道還有什么好果子吃不成？

    南墨拉了周秀梅的手，拉著她退開了幾步，在其他人都是義憤填膺的姿態(tài)下，兩人那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談國柱應(yīng)對這些個知青也不是一兩次了，先前來的知青剛開始有幾個不挑三揀四的，天天在那邊叨叨著自己是知識分子，可知識分子下了鄉(xiāng)那也是要種地的，他這個當(dāng)大隊長的都沒嫌棄他們干活不利索總是拖后腿就已經(jīng)算不錯了。

    所以面對這些人像是要擼袖子干的模樣也不怕，都說了青山大隊那可是他的地盤，這些知青真敢鬧事就別想討到好。

    談國柱嘴巴上那樣說建房子的讓知青自己出力，這也沒說錯，現(xiàn)在造個房子說方便也方便的，都是土胚房子，平常下工之后得空的多脫幾個泥磚曬上，人多力量大，積攢到秋收之后那也有不少的泥磚能用了，屋頂要是瓦片買不回來也能用草頂先湊合著，等到瓦片買回來了再換成瓦片也成。

    再者，他們這里造房子那都是要盤炕的要不然冬天的時候都熬不過去，盤炕那可是一門技術(shù)活，到時候能不找人幫著看上一眼？！

    自己就這么一提，這些人就上躥下跳的厲害，談國柱越發(fā)沒什么好感，不過眼睛那么一掃就看到了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的南知青和周知青，這兩姑娘就默默地站在一邊完全不想鬧騰的乖巧模樣倒是讓他高看了一眼。

    南墨一路上給談國柱的印象也頗深，是個主意正又不會瞎起哄更不會沒事鬧騰的，這樣的知青是談國柱最喜歡的，代表著能聽得進話，不會有點風(fēng)吹草動就鬧騰，而周秀梅知青印象不深，就一直在南墨知青的身邊，似乎挺聽南墨知青的話。

    也是現(xiàn)在唯一不鬧騰的兩人。

    “他們再這么鬧下去不好吧？”周秀梅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知青院住不下這件事情其實一開始在公社集合的時候南墨就問過大隊長，當(dāng)時在旁邊的人也不少，她想大家又不是剛剛知道，干啥鬧騰成這樣的呢，“住不下大家一起想辦法不就好了，鬧成這樣干啥呢？”

    周秀梅在下鄉(xiāng)的時候，她爸媽就千叮嚀萬囑咐過，凡事別太出頭主要的是聽話努力，他們插隊鄉(xiāng)下那大隊長就算是權(quán)利最大的，哪怕不恭恭敬敬的也不能隨便得罪了去。

    她可不相信其他人的爸媽一句叮囑的都沒有。

    “還不是想仗著隊上不可能不管他們的心思所以才鬧唄。”南墨對于現(xiàn)在鬧騰厲害的那點心思看的清楚，“要是這么鬧騰幾下就能夠得來一點好處，往后他們也就能夠照樣畫葫蘆，有一就有二?？梢[不來好處，還是照樣要服軟?！?/br>
    “而且我覺得談隊長也是有點給下馬威的意思，”南墨壓低了聲音同周秀梅說，“你想咱們十五個知青過來，不算結(jié)婚的那些知青光是住在知青所里面的就有十一個知青，要是不給個下馬威，回頭怎么能夠管束得了？”

    “這就好比家里的孩子不聽話，多半是閑的，打一頓就好了?！蹦夏卣f道。

    周秀梅一想南墨這話也的確是這么一個道理，要是換成自己是大隊長，有十來個新人過來，其中還有一些看著就是難對付的那肯定也得給個下馬威，這樣才能往后安生。

    這樣一想，周秀梅越發(fā)老實地站在南墨身邊抿著嘴一聲不吭，免得自己也成了大隊長眼里面的要收拾的“刺頭”。

    談國柱也有著人鬧騰，這人通常都是不讓鬧騰的時候就可勁鬧騰，等到真讓人鬧騰的時候反而不敢鬧騰了，喧鬧的聲音一點一點沉靜下來，最后終于歸于安寧。

    “不鬧了？不吵了？”談國柱咧著嘴，面帶嘲諷地說，“怎么不繼續(xù)了？要是沒吵夠你們接著吵接著鬧唄，受不了我們青山大隊待遇不好你們就回城啊，別鬧得好像我們大隊離了你們就吃不上飯了一樣！”

    談國柱這話也讓剛剛頭腦有些發(fā)熱的人清醒了，想著自己怎么就和大隊長對著干了呢，他們是插隊的人，要沒有介紹信就連城里都去不了哪里還能說回城呢，而且他們要是真的被遣返回城，說不好就要被下放到農(nóng)場去了。

    衛(wèi)雪嬌也想到了一旦被遣返她的檔案上就要被記上一筆要是和她爸一樣被下放，那就真的叫天不應(yīng)叫地不靈了。

    “大隊長我們不是故意的！”衛(wèi)雪嬌嗔道，“就是剛到隊里來真的沒想到知青院是這種情況，你好好說我們會聽的?！?/br>
    “可拉倒吧，”談國柱手一甩，打斷衛(wèi)雪嬌那些話，“我好好說的時候你們都沒好好聽，還想我說個啥！還有衛(wèi)知青，今天一路上你可沒少鬧事兒，鬧著走不動要坐車的人是你鬧著知青院不好的也是你，咋啥事兒都有你挑頭呢？你當(dāng)你是跳蚤呢，這么蹦跶的！”

    這會來告饒，晚了！

    第22章 不歡迎

    衛(wèi)雪嬌覺得自己大概和青山大隊不太合，反正自打她過來到現(xiàn)在就沒有什么時候順利過，現(xiàn)在被談大隊長這么一說之后，更是氣鼓鼓地站在一邊不說話了，她也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畢竟都已經(jīng)被人說成挑頭說成蹦跶的跳蚤了。

    “既然不鬧騰了，這事兒就這么定下了。”談國柱冷眼掃了一圈，“我這個當(dāng)大隊長的確是沒多少本事，但你們作為知青插隊在這里就是我的責(zé)任，同樣的我對你們也是有要求的，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們要安分守己，安排給你們的活也要好好地完成！”

    談國柱每次有知青來的時候都要這樣叮囑上一句，至于他們聽不聽得進去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就算他們現(xiàn)在再有精力鬧騰，等到下幾天地也就只有消停了。

    “我領(lǐng)你們?nèi)ブ嘣嚎纯矗敢庾≈嘣旱哪蔷妥∵M去，要是不愿意的，我就領(lǐng)你們?nèi)ダ相l(xiāng)家里看看。”談國柱說，“你們今天剛來，第一天的晚飯一會就上這里來吃順便把你們每個人的口糧都領(lǐng)回去，回頭你們是愿意和知青院里頭的老知青們一起吃也好，還是住在老鄉(xiāng)家和老鄉(xiāng)一起搭灶也好，這都隨便你們！”

    談國柱說完就牽著還載著一車行李的牛車領(lǐng)著人往著知青院方向走，知青院地段離這一塊曬場不算特別遠，走路大概在七八分鐘左右的一排四間屋子，屋子和屋邊左的自留地用籬笆圈了起來，右側(cè)則是搭了一個四面透風(fēng)的草棚，里頭攢著不少的柴火，看上去就像尋常人家的農(nóng)家小院似的。

    屋子左右也都空了一大塊地，如果再起院子也有地方。

    院子前頭也已經(jīng)有一男一女等著了，其中的男人看著大概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頭發(fā)有一些凌亂，胡茬子也沒細(xì)刮過，似乎剛剛從干活的地里回來，臉上有著一腦門的汗水，腳上的布鞋也沾著不少泥土，女的也是差不多剛下工的樣子，在看到談國柱牽著牛車帶著一行人過來的時候，南墨看的仔細(xì)，那位女知青在一瞬間瞪大了眼睛，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不過很快就變得平靜起來。

    “大隊長，這些都是新來的知青？”

    “可不是，”談國柱點頭，然后指著這兩人對著南墨他們說道，“這位男同志是許向前同志，女同志是常月華同志，都是知青院里面的老人了，算是知青院里頭男女同志的小隊長。”

    “大家好?！痹S向前招呼道，“大隊長應(yīng)該和大家說了情況吧，現(xiàn)在我和常知青就帶大家看一下我們知青院的情況?！?/br>
    許向前為人還算熱情，領(lǐng)著人進了院子不說還把知青院里面的一些情況說了說，四間屋子中間的算是食堂，長桌椅在中間擺了兩排，而灶臺則是在兩邊靠墻的位子，左邊比較大一點的是女同志的屋子。

    常月華開了門鎖，南墨他們也進去看了一眼，那是一個大炕床，在女生都偏瘦弱的情況下，擠一擠睡個六七個人沒有什么問題，屋子面積算不上太大，靠墻放著好些柜子都有一些鎖各自鎖著。

    炕上除了擺著炕桌之外還放著個炕琴，上面疊放著一些被子褥子。

    而炕上鋪著草席，草席邊已經(jīng)有些磨損了，炕的一頭連著隔壁食堂的灶，另外一頭炕腳也留了個燒炕的口子，典型的那個年代北方的居住環(huán)境。

    周秀梅是第一次見到北方的床覺得很新鮮忍不住多問了常月華一些問題，比如這樣連著灶臺夏天一旦燒火做飯會不會很熱這些。

    常月華的興致算不上太高，但也還是回答了周秀梅的問話，表示別看這里夏天白天的時候也挺熱的，但早晚溫差挺大，哪怕是夏天的時候做飯燒一燒炕晚上睡覺的時候溫度剛好，畢竟北方有一句話是說“小伙子睡涼炕全靠火力旺”，到冬天的時候，只要屋里有人，火炕就得一直燒著，否則就能凍得人受不了。

    至于燒炕的柴火，那都是她們有空的時候去山上撿回來劈好的。

    “你們要是住在知青院的話，現(xiàn)在攢的這些柴火只怕用不到冬天了，所以你們有空也得上山去撿一些柴火回來才行，還有院子里面種的那些東西也是，你們要是住進來之后也得開地種點菜，不然就地里面那些東西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吃干凈?！?/br>
    “還有我們做飯是輪班的，如果輪到做飯的人當(dāng)天就得早點下工來給大家做飯，不過你們新來的話還得先和大隊上面借糧，而且這都夏天了，你們到年底也不知道有多少工分，所以你們的早早打算起來了。畢竟我們的口糧也僅僅只夠自己吃有時候可能還會餓肚子，怕到時候也接濟不了你們。當(dāng)然你們也可以選擇和老鄉(xiāng)搭灶，只是院里面的柴火你們也還是要準(zhǔn)備一些?！?/br>
    常月華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十分的平靜，就像在嘮家常一樣，可南墨還是發(fā)現(xiàn)了對方話語之中的抵觸，她作為女知青這邊的小隊長并不歡迎她們這些新人的加入。

    南墨也沒覺得多奇怪，畢竟知青院里面的人才是相處了一段時間的人，她們這些陌生人加入之后還得虛耗她們的儲備，可想而知不歡迎也是正常的。

    只是這種“我很嫌棄你們但是我就是不說”的模樣也叫人挺不爽的，南墨原本是想著把知青院當(dāng)作退路來看待，畢竟老鄉(xiāng)好不好相處誰也不清楚，但見她這種態(tài)度，南墨就覺得還是得再看看了，她可不想成天處在撕逼的狀態(tài)里。

    衛(wèi)雪嬌和張翠玉兩個人則是撇了撇嘴巴，她們兩人在看了一眼知青院的住所之后就嘴巴翹的老高十分不高興了，現(xiàn)在又聽到常月華絮叨了這么多規(guī)矩，更加不樂意了，干脆就扭頭就走。

    南墨見常月華也沒啥要說的了，也就拉了周秀梅一起出去了。

    周秀梅在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和她嘀咕：“我怎么覺得常知青好像并不想咱們住下？”

    “你的感覺很敏銳，”南墨點了點頭，雖然對方?jīng)]明說但就是這么一個意思，“秀梅你怎么說？”

    周秀梅想了想常月華那面無表情就叨叨了那一長串的話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總覺得和這人住在一個屋里頭規(guī)矩實在太多了。

    “我還是去老鄉(xiāng)家看看吧。”周秀梅說，老鄉(xiāng)家也住不習(xí)慣的話那就想想辦法要怎么造新的知青院出來唄，反正讓她現(xiàn)在和常月華一屋，她是做不到的。

    男同志那邊也已經(jīng)看的差不多了，談國柱見人出來也就只吆喝了一句：“要住在知青院的同志就自己拿了行李留下，不想住的那就跟著我去老鄉(xiāng)家?！?/br>
    談國柱這樣一說，還真有人把東西拿了下來，男同志那邊留下了三個人，女同志這里也有三個人選擇了留下，南墨倒是有些意外，除了她和周秀梅選擇去老鄉(xiāng)家看看情況之外，剩下兩個竟然是衛(wèi)雪嬌和張翠玉。

    第23章 大白兔奶糖

    南墨一看剩下的衛(wèi)雪嬌和張翠玉也覺得這樂子挺不錯的，這兩人一看就不對付，到時候要是住在一個屋檐底下，那樂子就大了！

    “一會不會和我們住在一起吧？”周秀梅小聲地和南墨說，“我不太想和她們兩個人住在一起?！?/br>
    兩個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她還想要安生一點。

    周秀梅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fā)生，她更是攥緊了南墨的手不放，這兩個姑娘是一個比一個難搞，她可不想和這兩人住在一塊去，她想南墨也是不愿意的。

    南墨當(dāng)然不樂意，她見周秀梅攥自己攥的緊緊神情之中還帶著幾分緊張的模樣也覺得她這個樣子挺有趣的。

    “放心吧，她們兩個人更不想和我住在一起?！蹦夏参克?，“所以她們倆現(xiàn)在心里可能比你還要著急呢！”

    就沖著一路上鬧出來的事情，注定了她們?nèi)齻€人處不到一起去，現(xiàn)在就剩下她們四個人，除非談隊長把他們安排在一個屋子里頭，否則那兩人說什么都不會選擇和她住在一起的。

    談國柱早就已經(jīng)和村子里的人說好了，這會也差不多到下工的時候了，他就慢悠悠地牽著馬帶著人往人家家去，五個男知青那頭給找了兩家家里男人多的人家，一家炕稍微大一點能睡的下三個人的，一家則是個小炕，但也能住下兩個人的。

    至于四個女知青，談國柱選的也都是家里女娃多一點的，就算有兒子那也已經(jīng)成親生了孩子的人家，都是有單獨一個屋子提供的，其中一家還是軍屬家，條件還算還不錯，是村子里頭那幾乎為數(shù)不多的紅磚瓦房之一。

    衛(wèi)雪嬌和張翠玉一看到那紅磚瓦房又知道這一家家里出了當(dāng)兵的，直接就搶先說要住在這兒，半點也不給南墨他們選擇的機會。

    衛(wèi)雪嬌和張翠玉兩人雖然也是互看對方不對付，但明面上可還沒有撕破臉皮，即使她們都打從心眼里面不愿意和對方住在一起，可現(xiàn)在的情況是她們壓根就沒得選擇，她們倒是都想換人啊，可能換誰？換成南墨嗎？

    要換成南墨她們還寧愿和對方住一起！

    在這件事上雖然沒開口，但彼此也算有了默契，所以在一看是紅磚瓦房院子打掃的還算不錯之后兩人就異口同聲地表示要住在這里。

    南墨也沒打算和兩個人爭，爭這種也沒什么意思，鬧得多了反倒叫人笑話。

    談國柱等兩人拿了行李之后就招呼上了南墨和周秀梅，帶著兩人走了，或許是因為兩人頗為安分的關(guān)系，也就多了幾分交談的心思。

    “這一戶是松花嬸家，嬸家前幾年分了家，她呢是跟著大兒子立軍住的，家里人口也不算多，現(xiàn)在就是有松花嬸和她兒媳婦還有兩個小丫頭大妮和小妮，兩天前剛多了一個胖小子，可能有點吵鬧，你們也諒解著點?！?/br>
    談國柱說到松花嬸家的時候也是不免有些噓吁，立軍這娃子人好，可惜就沒個好命，年少時立軍他爹得了重病熬的家里啥都熬干凈了還欠下一屁股債人又沒了，立軍十三四歲就開始整天掙整工分，前兩年人還在礦上找了個活眼瞅著日子就要好過起來了卻不想兩個月前卻出了事兒被石頭砸到了腦袋一下人就沒了，就丟下老娘和一個六歲一個四歲的丫頭，現(xiàn)在還多了一個出生才兩天的小子。

    尤其是那小崽子，立軍臨了都沒能看上一眼，松花嬸子那一雙眼睛都快要哭瞎了。

    這些事兒談國柱也沒打算同人細(xì)說，他領(lǐng)著人往著松花嬸子家送，剛到門口呢，就見他大侄子談明江挑著滿滿一擔(dān)水進了院子。

    院子里頭六歲的大妮帶著才四歲的小妮正在擇野菜，兩個小姑娘坐在小板凳上，手上的活也還算利索，把野菜的老葉去了，擇好的菜放在一旁的竹編簸箕里頭。

    “嬸子，我?guī)е嗤緛砹?！”談國柱在院子外頭叫了一聲。

    沒一會就從屋子里頭走出來一個頭發(fā)有些花白的嬸子，嬸子穿著一身暗藍色衣服，衣服和褲子上打著不少的補丁，有些是用同色的布料補的，有些則是直接用黑色一類的補了，看上去有幾分的突兀，但也不算奇怪，畢竟現(xiàn)在的人都這樣，穿的越簡樸成分就顯得越好。

    像是大妮小妮身上也是這樣，衣服褲子鞋子都有破洞都是現(xiàn)在的常態(tài)。

    “嬸子，這兩位知青就住你家了，可能要麻煩你一些了?！闭剣鶎χ苫▼鹱诱f，“人家剛下鄉(xiāng)對咱們青山大隊也不太熟，到時候可能還會有麻煩你的地方?！?/br>
    談國柱也是特地把南墨和周秀梅兩個人留到松花嬸家的，要是換成剛剛那兩位知青他肯定不能這樣坑人。

    “知道咧，剛來的知青都這樣，在我們青山大隊呆個一陣子就熟起來了?；仡^我讓大妮帶著人轉(zhuǎn)轉(zhuǎn)。”松花嬸子應(yīng)了一聲，看向南墨和周秀梅兩個人的眼神也是十分的溫和。

    “謝謝嬸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