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書迷正在閱讀:男人不聽話那就換了他、囚禁男神(1v1H)、仲夏(父女h)、斷崖亦狂奔[娛樂圈]、奪妻(1V1 高H)、咸魚NPC女主又被強制愛了(NPH)、論壇(校園1V2 H)、戚先生觀察日記[娛樂圈]、芙蓉玉、謀愛(古言)
在林霽看來一切都尚且可以挽回——他們還能繼續(xù)當(dāng)朋友,繼續(xù)親密無間,繼續(xù)延續(xù)著過去十幾年的方式直到走向死亡,只要心照不宣,只要一切都還沒來得及發(fā)生。 但鄭知夏知道這已經(jīng)不可能了。 他幼稚、惡劣、無法控制情緒,因此也沒有能力堵住終于決堤的洪水。 若注定有一日會對林霽造成無可避免的傷害,鄭知夏寧愿好好地告一次別。 作者有話說: 一個人因為覺得不能失去,另一個卻覺得不失去就是傷害,嗯…… 第33章 愿望 無意義的秋天轉(zhuǎn)瞬即逝,第一場雪落下時,鄭知夏遲鈍地感到了徹骨的寒意。 那日以后,他迅速地在某個林霽不在家的午后收拾好東西,逃也似的回到屬于自己的公寓,中央空調(diào)久違地開始運作,冰冷的新風(fēng)一點點替換掉陳舊的空氣,行李箱孤零零地躺在玄關(guān)處,和桌上的綠松石手串面面相覷,共同寂寞。 鄭知夏拉上窗簾,在臥室睡了個天昏地暗。 連日匱乏的睡眠讓他做了無數(shù)個記不清的短夢,再醒來時天光散盡,眼角隱約有干涸的淚痕,他在黑暗中長久地睜著眼,任由如傳說中天地初開般的寂靜拽著思維一點點冷卻回歸。 他喜歡這孤獨的冷意,至少在當(dāng)下是如此。 手機屏幕無聲地亮起,接著緩緩變暗,鄭知夏在最后一秒點亮屏幕,十幾條未讀消息鋪陳在最顯眼處,一些屬于聲色場的狐朋狗友,還有幾條來自鄧明城和林霽。 甚至還有施嬅的消息。 “你哥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我一版劇情改了四遍,他罵我敷衍了事?” 鄭知夏退出來,打開鄧明城的聊天框。 “你猜我起床后在客廳看到什么?林霽的訂婚請?zhí)?!他什么時候找的老婆?” 不管哪條消息都和林霽有關(guān),他竟莫名地笑了聲,輕輕地,沉悶在冰涼的房間中盤旋,鄭知夏有時候會慶幸自己還算是個樂天派,因此快樂總會先苦痛一步到來。 原來在旁人眼中,他和林霽稱得上最親近。 他先回復(fù)了鄧明城,慢吞吞地,字字斟酌:“就這兩天的事吧,我都不知道。” 明明前兩天說的是不打算訂婚。 但轉(zhuǎn)念一想,大概是valina覺得不夠鄭重,于是鄭知夏迅速地理解了林霽的變卦——對在意的人,林霽永遠都很縱容。 鄭知夏坐起身,眼眶又是一酸,莫名其妙的委屈連講述的資格都沒有,他們只是朋友,不管多要好,也都僅此而已了。 他一一回復(fù)了旁人的好奇心,最后才打開林霽的聊天框,往上一翻,都是若無其事的對話。 “今晚想吃什么?” “海鮮炒飯吧?!?/br> 這是昨天下午。 “母親讓人送了點衣服,也給你買了幾件?!?/br> “好,替我謝謝伯母?!?/br> 這是前天。 “最近降溫得厲害,你出門的時候多穿一件?!?/br> “我?guī)Я藝怼!备綆б粋€微笑。 屏幕亮得有些刺眼,鄭知夏一條條地翻著,只覺得這太平粉飾得太牽強,連最新的消息都如此溫和,仿佛只不過是朋友間的寒暄般。 林霽在兩個小時前問他:“為什么要搬出去?” 只有真的在意才會愿意忍受不尷不尬的聯(lián)絡(luò)。 鄭知夏慢慢微笑起來,回他:“不太合適?!?/br> 對方正在輸入中的提示立馬亮起,過了許久又回復(fù)平靜,只發(fā)來一個簡短的:“好。” 他知道林霽不會再問,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表明態(tài)度。 于是鄭知夏又問:“怎么給別人發(fā)請柬,但不給我發(fā)?” 手機卻開始震動——是林霽直接打了電話過來,恒定的震顫頻率順著手掌漫至身體的每個角落,鄭知夏開始慌張,如死灰的心跳又本能地開始緊張雀躍。 林霽是他的一部分本能。 他艱難的抗?fàn)幵谌肜镎叫际。娫捊油?,鄭知夏舔了舔干澀的唇,很輕地喂了聲。 沉默卻到了林霽那頭,而后是很輕的一聲咳嗽,微微沙啞。 “請柬是給外人的,他們或許會不來,但你永遠不會缺席,所以不需要。” 鄭知夏沒忍住笑:“嗯,還是你最懂我。” 接著又是面面相覷般的沉默,他突然有些想抽煙,摸出火機后又停下,只等著體溫浸熱冰涼的金屬外殼。 “什么時候?我好準(zhǔn)備一下?!?/br> “十二月十三,”林霽語氣溫和,“你剛好考完最后一門,到時候我去接你。” “不應(yīng)該是去接valina?” 鄭知夏說得調(diào)侃,林霽便也配合地笑,說:“不,去接你,還要給你帶一杯熱奶茶。” 真貼心,真親密,他開始討厭林霽了。 “我要三分糖,”鄭知夏吸了吸鼻子,“最近太冷了。” “好,”林霽又在另一頭輕輕咳嗽,“我會記得的。” “不記得也沒關(guān)系?!?/br> 他們又寒暄了幾句,不尷不尬的對話在某一刻終于無法進行下去,于是鄭知夏借口要開始復(fù)習(xí),匆匆掛斷了電話。 他快要被自己的罪孽絞死了,鄭知夏是故事里反咬農(nóng)夫的蛇,自私貪婪地讓林霽的付出與給予變成應(yīng)被譴責(zé)的泛濫仁慈。 …… 第一場雪在十二月初落下,空曠的校園里想著黃昏時的廣播音樂,也不知道是誰應(yīng)景地點了首傷感歌曲,鄭知夏撐著傘慢慢走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遠處的教學(xué)樓臺階上坐著一對正在共同分享烤紅薯的情侶,裊裊升起的熱氣擋不住含情脈脈的笑意,他拉了拉圍巾,長長地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