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Beta他拒絕分化 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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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 最后是路煬率先出聲轉(zhuǎn)移話鋒:“時間快到了,走了?!?/br> 那天在奶茶店門口跟曹盧圍下完狠話,路煬便沒有再做停留直接離開。 本來是想著到時候周六直接白天過去候著等人,結(jié)果未料到第二天,衛(wèi)一一居然主動找了上來——不過找的是賀止休。 因為早在之前直播結(jié)束后,路煬回去第一時間就是把衛(wèi)一一的微信直接拉黑刪除一條龍?zhí)幚砹恕?/br> 于是等衛(wèi)一一想起來給路煬發(fā)消息時,回應(yīng)他的只有無數(shù)個拒收的感嘆號。 “話說回來,爛尾樓比是怎么比?” 公交站臺前,宋達咬著冰棍疑惑問道:“跟之前直播時候那樣,在那個人工大坑里比么?” 當(dāng)時路煬放話時只約好了爛尾樓,但沒有說具體是在爛尾樓的什么地方。 賀止休也不太了解這方面,聞言不由回想了下爛尾樓的環(huán)境,瞇眼道:“應(yīng)該是吧?那地方遍地都是碎石瓦礫的,除了那里,也沒其他地方可以滑了?!?/br> 說罷他轉(zhuǎn)身看向路煬,“沒錯吧?” 路煬沒吭聲,只見他慢條斯理地撕開冰棍的包裝,隨手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中,這才緩緩開口:“還有一個地方也可以滑?!?/br> 賀止休一愣:“哪里?” · “當(dāng)然是樓里了?!?/br> 暮色四合,晚霞傾瀉天穹。 曹盧圍岔著腿半蹲在二樓早已生銹的欄桿之后,居高臨下地望著下方三人,嗤笑道:“一個破大坑有什么好玩兒的,既然你都說要比了,那就不如來個刺激的?!?/br> 只見他站起身,揚手一指天花板。 剎那間,粗獷的嗓音夾著得意之色,響徹整座空曠的爛尾樓盤: “一樓到十樓,兩個救生樓道,誰最先抵達一樓,就算誰贏。你敢嗎路煬?” 宋達當(dāng)即“我cao”了聲:“你他媽瘋了,這里頭可是連扶手都沒有……” 他話音未落,肩膀陡然被人用力一按。 只見路煬托著滑板跨步先前,橘紅晚霞灑在他挺拔的肩背上。 少年微微揚起下巴,隔空對上曹盧圍那張尚還沒好全的鼻青臉腫,帽檐下被陰影籠罩的漂亮臉龐毫無征兆揚起唇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我們玩起來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下一刻,只聽beta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細(xì)微不易覺察的促狹,一字一頓道: “——你說我敢不敢?” 第56章 對決 “呼啦——” 冷風(fēng)如利劍貫穿樓層, 深紅余暉傾斜灑下,映出這棟荒廢十余年之久的破舊住宅樓。 “左右盡頭兩端各有一個求生樓道,每層中央長度大約四十到四十五米左右,從左至右再從右至左, 一路呈s型;誰最先抵達一樓, 就算誰贏?!?/br> 曹盧圍踩著滑板倚在承重墻邊,滑輪擦過地面發(fā)出沉而脆的轱轆聲, 循著主人粗獷的嗓音, 一并回蕩在這座空曠至極的爛尾樓內(nèi)。 方才在下方仰頭望,只覺得這樓破敗了些。 但此刻真正站上來, 所有人才真實感覺到這地方的危險系數(shù)有多高。 放眼望去,整個大平層內(nèi)只余排列而出的承重墻,上下兩塊經(jīng)過風(fēng)吹日曬、如今表面甚至結(jié)出青苔、每晃動一下可能就會有碎石撲簌落下的水泥板。 路煬上了樓后才知道曹盧圍為什么會在這片爛尾樓盤里, 特意選擇這棟樓;還特意截止到了十樓。 ——因為只有這棟樓的外圍是有緩沖保護措施的。 一圈足有半米高的水泥矮墻。 “我艸!” 宋達自認(rèn)從小到大都沒恐過高, 十二歲那年終于長到心心念念的一米六,第一件事就是拽著路煬往游樂園自由落體跳樓機狂奔。 五十米的高度從上往下看, 除了興奮就是熱血沸騰。 然而此刻, 站在這四面漏風(fēng)、樓里破敗程度比樓外所見的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廊道上, 一股難以遏制的恐懼瞬間從腳心攀升至頭頂。 他咬著牙故作淡定地從曹盧圍等人目光前擦身而過,但停在路煬身邊再開口時,低啞的嗓音瞬間暴露了他內(nèi)心此時的惶恐不安: “我的煬啊——你真的要在這里比么?” 路煬正蹲在地上檢查滾輪與軸承,聞言一抬頭:“怎么?” “什么怎么!” 四周空曠只余風(fēng)聲, 盡管邊上還有跟曹盧圍一塊來的其他人在說話,宋達依然把聲音咬在齒縫間,蹲在路煬身邊, 幾乎貼著對方耳朵飛快道: “這他媽哪里是滑板比賽,這簡直就是極限酷跑啊大哥!要是一個不慎沒剎住車, 或者甩出去了,那特么可不是打個石膏住兩天院的問題,你特么當(dāng)場就能跟池叔去匯合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宋達猛地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沒過腦都說了些什么。 一時之間他難以遏制地呆愣著失語數(shù)秒,正慌張想解釋,肩膀突然被路煬伸手輕輕一拍。 “匯合不了,”路煬收回手,面上不見絲毫異樣地安慰道:“我有分寸?!?/br> 宋達:“……” 要是換個人說這話宋達可能也就信了,但偏偏這人是路煬。 從小到大,跟他幾乎穿一個□□一起瘋跑長大的路煬。 他太清楚發(fā)小那看似冷酷波瀾不驚的外表下,實則掩藏了副完全相反的靈魂; 就像那天餐館前,曹盧圍那番難聽至極且充斥著無盡妒意與偏見的垃圾話中,至少有三個字確實沒說錯——路煬在對滑板相關(guān)的事情上,是真的有點不要命。 即便宋達清楚,不要命的核心原因本質(zhì)是路煬對自己技術(shù)上的絕對自信;就像無論遇到多重要的考試,他都絕對不會出現(xiàn)失眠或焦慮、以及自我懷疑的情況那樣,這種自信是源自過去無數(shù)個日夜腳踏實地的努力,滴水穿石積攢出來的。 但在此刻,周身無時不刻貫穿而過的寒風(fēng),與腳下凹凸不平瓦礫碎石遍布每一個角落的水泥地,三米開外便是能讓人一命嗚呼的“人工深淵”,這一切讓宋達對路煬“不要命”的認(rèn)知終于攀升到迄今為止的最巔峰。 所謂的有分寸三個字,都在一切的危險中成為了糖衣炮彈的搪塞。 宋達一點也不相信路煬口中地分寸,但望著好友不容動搖的冷淡臉龐,宋達知道事到如今自己說什么都不過對牛彈琴。 他扎著頭發(fā)狂躁片刻,終于別無他法,朝旁邊的賀止休低聲道:“快勸勸你同桌!這人特么的瘋了!” “唔?” 賀止休正擺弄著手上的單反,聞言抬頭朝路煬一看:“有么?不還是一樣好看,如果摘掉口罩的話就更好看了。” 說著他托起單反往后一仰,鏡頭對準(zhǔn)路煬就拍了一張。 路煬:“……” “誰允許你拍了?”路煬冷颼颼地警告:“刪了?!?/br> 賀止休低笑一聲:“沒拍到臉,只有你的好搭檔和帥氣的側(cè)影?!?/br> 說著他將單反往路煬手中一遞。 果不其然,相機里只映一道側(cè)影。 少年屈膝半蹲在地,手中的滑板被夕陽余暉拉出很長深影,斜上方的眉眼隱沒進黑暗,領(lǐng)口之上唯一能看清的只有閃著光的銀色耳扣。 “這是你爸送你的么?”賀止休盯著那耳扣突然問。 路煬一愣,顯而易見沒料到他會突然說這個,下意識屈指在耳扣上一拂:“對?!?/br> 他頓了頓,忍不住問,“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賀止休似笑非笑地說: “第一次在籃球場遇見你,以及后面直播的時候你都帶著它;但后來在學(xué)校卻從來沒見你帶過。本來以為是因為學(xué)校不讓帶五金飾品,或者你為了避免招蜂引蝶所以故意不帶;但下午在公交車站的時候,你耳朵也是空的?!?/br> 路煬沒料到他觀察的這么仔細(xì),當(dāng)下直接愣住。 “只有到了爛尾樓,你才重新又帶上了。所以我才猜它是不是你爸送你的,你才會只有遇到需要滑板的情況,才把耳扣戴上?!辟R止休近距離注視著路煬的眼睛,沒了眼鏡遮擋,這次終于毫無阻礙地看清了對方眼中的愣怔。 alpha勾唇一笑,小聲自夸:“是不是覺得我很聰明?對我另眼相看了?” “……滾?!甭窡鏌o表情的刮了這人一眼,繼而捏著耳扣淡淡道:“大部分沒錯,不過這不是我爸送我的?!?/br> 賀止休一愣,猛地猜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路煬淺聲道:“這是他的遺物?!?/br> “我這邊準(zhǔn)備差不多了,你們什么時候開始?” 衛(wèi)一一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曹盧圍悶哼一聲,懶洋洋地看向樓道另一側(cè):“問你們呢,什么時候可以開始?”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性作祟,曹盧圍仿佛天生就學(xué)不會什么叫做正常說話,頓了頓,又滿臉陰陽怪氣地說:“還是怕啦?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哦?!?/br> “這話不應(yīng)該問你么?!甭窡畔禄逭酒鹕恚遍芟碌哪抗饫涞领o,窺不見絲毫被挑釁的波瀾。 曹盧圍冷冷嗤笑一聲:“你也就現(xiàn)在嘴硬。幾年不見,我早就轉(zhuǎn)職業(yè)了;別說你了,池名鈞來了我也照樣攆著他走。明白?” “你這樣都能職業(yè),那貴圈這幾年職業(yè)門檻還挺低啊,”賀止休突然若有所思地開口:“阿貓阿狗都可以,水平有待提高?!?/br> 如果說路煬懟人是直言不諱直擊痛點,三言兩語揪出邏輯漏洞直接堵得人啞口無言;那么賀止休儼然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型的。 短短一句平鋪直敘,直接把曹盧圍一行人全都罵進去了。 還偏偏加了個限定詞“這幾年”。 新仇舊恨加一塊,曹盧圍當(dāng)即只覺臉上還沒消腫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只聽咣當(dāng)一聲重響,路煬踩著滑板,輕而易舉地將賀止休身形牢牢遮擋住。 “從哪里開始,動作快點?!?/br> 路煬屈指勾住口罩,冷冷道:“沒時間跟你磨蹭?!?/br> 這片爛尾樓盤在市內(nèi)其實小有名氣,規(guī)劃的早,宣傳也鋪天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