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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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昭明環(huán)住他的腰,貼在他胸口處,聽?著他的心跳聲說:“我如何不知道你的擔(dān)憂,每日你府上來來往往的人?這么?多,你睡的時間又這樣少,你自己何時能讓自己輕松些呢?” 宋也川感受著溫昭明溫?zé)岬膽驯В枫返男那樯晕⑺删徚诵┰S,他回抱住溫昭明,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我沒事的昭昭?!?/br> 他的身上一半沐浴著煌煌燈火,一半披著清冷的月光。 明與暗之間,他眼中笑意淺淺:“哪有人?可以什么?都不想呢。哪怕是莊稼人?,總也要擔(dān)心年景收成,難道我整日里坐在府上,只知道吃和睡便夠了嗎?” “要真能這樣才好呢?!睖卣衙髂笏难?,“你看你這么?瘦,風(fēng)一吹便要倒了?!?/br> 宋也川去拍她的手:“癢?!?/br> 溫昭明把玩著宋也川的手指,輕聲說:“過?幾日是先?帝尾七,我要同皇上去祭拜。一來一回總得三五天,你同我一起去吧?!?/br> 宋也川身為侍講,按理說確實應(yīng)該同去,所以他并沒有推辭:“昨日翰林院那?邊已經(jīng)同我說過?了,只是我隨侍周王殿下,同翰林院走在一處,不能和殿下同車?!?/br> 溫昭明笑:“就不許我有文?意不通之處,求教宋先?生么??” “昭昭。”宋也川嘆氣,“祭祖這樣的事,殿下還?是給臣留點面子吧?!?/br> * 九月末的天氣,已經(jīng)泛起了寒意。本堂里的地龍燒得倒是十分溫暖。 溫珩學(xué)完了功課,自覺走到宋也川身邊跪坐好,宋也川從箱奩中取出未雕好的核雕,二?人?便一起做核舟。 這個核舟溫珩已經(jīng)雕刻了近一個月,如今也到了收尾的時候。他學(xué)著宋也川的模樣,雕刻船上的小?人?兒,手下的力氣沒有用?好,只聽?得咔的聲響,提著水桶的小?人?手臂被他弄斷了下來。 溫珩愣在那?,抿著嘴唇不說話。 宋也川攤開手掌:“殿下給臣看看?!?/br> 溫珩默默將自己雕壞的桃核放在了宋也川的手上。 宋也川仔細(xì)瞧了瞧,耐心說:“把這一部分取掉,重新再雕也是可以的?!?/br> 溫珩緩緩搖頭:“壞了便是壞了,若是縫縫補補,只怕失之毫厘謬以千里。還?不如不改?!?/br> “臣當(dāng)年學(xué)做核雕時,也雕壞過?許多東西。初時也覺得畫虎不成反類犬,后來雕壞得太多了,偶爾的修補后,陰差陽錯也還?看的過?眼?!彼我泊▽冂竦暮酥鄯旁谕斜P上,拿了一塊卷布將溫珩的刻刀重新擦拭,“精益求精是好事,只是有時也該給自己個機會?!?/br> 溫珩看著宋也川將刻刀重新遞給他,不肯去接:“只是有了這瑕疵便不好看了?!?/br> 宋也川溫和一笑:“河道衙門治理水患時宜疏還?是宜堵尚且要摸索著來,更?遑論是治國。每進一步、退一步大多時候也需要試探。殿下克己勤勉是好事,只是這世?上本就難有圓滿一說。” 溫珩聽?過?后沉默良久,終于又重新將核雕撿了起來。 雕完最后一刀,宋也川拿來砂紙與蠟紙為核雕打磨拋光。 拿著自己的核雕,溫珩對著宋也川一揖:“先?生說的話,我記住了?!?/br> 宋也川避開不受:“殿下折煞臣了?!?/br> 溫珩同宋也川走出本堂的門,溫昭明正站在樹下同侍女?說話,見到他們二?人?時溫昭明笑著對溫珩招手:“阿珩,來。” 溫珩走到溫昭明面前,仰起臉說:“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了。阿姊能不能不要像對待孩子一樣對待我?!睖卣衙魅讨Γ瑢⑺^上的紫金冠扶得更?正些,“好,阿姊以后拿你當(dāng)一個大人??!?/br> 她站直身子,看向宋也川:“宋先?生,好巧啊。” 溫珩睨她:“你分明是來等宋先?生的,說什么?好巧?!?/br> 溫昭明一時凝噎:“我是來找你的?!?/br> 溫珩將信將疑地看著她,顯然不大相信。 他們姐弟二?人?走在最前,宋也川便跟在后面,說了一會課業(yè)上的事,溫珩突然抬頭看向溫昭明:“阿姊,在你心里,是我更?重要,還?是宋先?生更?重要?” 這本是溫昭明沒想到的問題,她回眸看向宋也川,他走在五步遠的地方,似乎沒有聽?到溫珩問出的這句話。 “自然是一樣重要的。”溫昭明捏了捏溫珩的臉,“你出生的時候阿姊還?抱過?你,看著你一點一點長大,論情分我認(rèn)識你的時間比宋先?生多多了。只是宋先?生對阿姊也是很?重要的人?,他幫過?我很?多,甚至救過?我的性?命,我若說他不重要,豈不是宋先?生心里也要難過??!?/br> 溫珩有些喪氣:“只是在我心里,阿姊是最重要的人?。” “你的生命中還?會有許多人?,阿珩?!睖卣衙鳡恐氖?,溫珩沒有掙脫開,“你未來會有自己喜歡的人?,也會有更?多的朋友,有時你會覺得阿姊也沒那?么?重要了?!?/br> “不會的!”溫珩小?聲說。 笑容流淌在溫昭明的眼中,她摸了摸溫珩的頭發(fā):“這兩天我留下陪你,好不好?” “真的嗎?”溫珩立刻開心起來,“阿姊可以陪我嗎?” 溫昭明輕輕點頭:“自然是真的?!?/br> 送溫珩回了自己的宮里,溫昭明還?沒來得及開口,宋也川淡淡地說:“在臣心中,殿下也是最重要的人??!?/br> 溫昭明愣了一下,宋也川繼續(xù)道:“只是殿下的心卻不知道要分出多少份,又有多少能留給臣。” 她忍不住笑:“也川,你怎么?還?和小?孩子計較?!?/br> 宋也川抬起頭看她:“殿下這幾日都宿在宮里么??” 溫昭明點點頭:“三五日吧,不會太多?!?/br> 宋也川輕輕頷首:“好,我知道了?!?/br> 他對著溫昭明行了個禮:“翰林院那?邊還?有事,臣先?走了?!?/br> 只有在人?前時宋也川才會帶了自稱,溫昭明聽?著不大習(xí)慣,卻又猜不出緣由。盯著他的背影瞧了片刻,溫昭明對冬禧說:“你和他說,晚上不要忙得太晚顧不得吃飯,我陪阿珩幾天便回去了。” * 那?夜,宋也川宿在了翰林院的直房里。 為了平時當(dāng)值方便,許多人?若忙得太晚,大都會宿在這里。到了宋也川現(xiàn)在的品級,翰林院是有專門的房舍供他臨時休息,只不過?溫昭明總是叫他回去,他很?少有機會在直房過?夜。 直房里沒有盤地龍,宋也川回來的時候也有些晚了,索性?連炭盆都沒有點。 他和衣躺在床上,聽?著風(fēng)吹過?長街的聲音,心里竟生出了些煩躁。 秋日的京城入夜越來越冷了,床榻上的被臥像是沾了水一般涼浸浸的。 晚上不覺得餓,宋也川也不曾吃晚飯,獨自一人?躺在漏風(fēng)的直房里,宋也川心中又升起了些許委屈。 他輾轉(zhuǎn)反側(cè)過?了大半夜,看著天色有點泛白,索性?起身鋪好了床。走到窗邊將白日里要用?的書籍整理好,寫了兩帖字靜心。 溫昭明在宮里玩了幾天,平時溫珩讀書的時候,她就去找其陽公?主溫清影聊天。 溫清影及笄后溫襄已經(jīng)著意替她選駙馬了,她拉著溫昭明的手嘆氣:“皇上送來的那?些畫像我都瞧過?了,和我年歲相仿的郎君看上去還?是個孩子模樣。我實在是不喜歡,可若選年歲大些的,府上要么?有妻妾,要么?做填房,我若是能像阿姊一樣隨心所欲就好了?!?/br> “我這哪里好了?!睖卣衙髀唤?jīng)心地擺弄著自己的手指,“皇后前陣子提了一句,問我有什么?打算,若是想成親,也替我挑選著。我都二?十歲了,怎敢染指那?些小?郎君?!?/br> 溫清影笑意盈盈:“阿姊還?有宋侍講呢?!?/br> 溫昭明嘆氣:“他不肯,宛若貞潔烈男一般,我怎么?說都不愿意?!?/br> 溫清影瞪大了眼睛:“你們還?不曾……” “是吧,我也覺得奇怪?!睖卣衙饕е齑?,“是我長得不好,還?是他不行?。俊?/br> 溫清影捂著嘴笑:“阿姊你說什么?呢!” 兩個姐妹笑著說了好半天,溫昭明拉著溫清影的手說:“旁的也就算了,選郎君這種事,還?是得選個自己喜歡的,若不然到時候躺在一起都渾身難受?!?/br> 溫清影點頭:“我會留意的?!?/br> 在宮里逗留了好幾日,溫昭明玩夠了又想起了宋也川。 她悠哉悠哉地乘著馬車回府,想著宋也川一定會高興,到了府上才知道,宋也川這五日每天都宿在直房,竟一日都沒回來過?。 溫昭明沉著臉命人?去請他,過?了半個多時辰,宋也川終于從外面走了進來。 夜風(fēng)有些冷,他進門后先?在廳堂里站了一會,等衣服上的寒氣褪了才走進來。 他看著臉色有些憔悴,但精神?尚可,溫昭明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冷著臉睨他:“說過?讓你好好吃飯,早點休息。為何我說過?的話你全都忘了?” 宋也川說:“這幾日翰林院的事情有些多,再加上皇上封賞大臣和宮妃,南薰殿的差事也多起來,翰林院的人?手不大夠,我便跟著忙碌了些?!彼f得這些也是實情,但溫昭明聽?著卻不大高興:“可我回來了你都不回來。你若是再這樣忙下去,我便去同翰林院說,讓你辭官算了?!?/br> 她隔三差五便同他開玩笑讓他辭官,宋也川知道她不過?是說說而?已,可這幾日他心情分外低落,說話也不如過?去那?邊柔和:“可殿下入宮,也沒問過?我的意思?!?/br> 溫昭明的眼中露出一絲疑惑:“我為何要問你,我去見清影和阿珩,還?要有你的允許不成?” “殿下心中,也川究竟是什么??”宋也川走上前,安靜地看著溫昭明的眼睛,“殿下從始至終,依舊拿我當(dāng)面首,是嗎?” 第69章 他不是疾言厲色的人, 說話依舊是很溫吞的模樣,看不出情緒來。 溫昭明蹙著眉心說:“認(rèn)識你之前,我便會如此?。禁中?有我的宮舍, 我自?然隨時可以回?去。” 燈火明亮,溫昭明眼中?盼睞生姿:“你本就是我的人,我要你聽我的,你不愿意嗎?” 宋也川抿著唇, 認(rèn)真問:“殿下想要我陪你,我便要留下, 這本無傷大雅。可翰林院的差事不同?,我若撂了攤子就得讓別人去做, 殿下整日里將辭官掛在嘴邊,卻不曾體諒我的難處?!?/br> 溫昭明做慣了驕矜的公主,當(dāng)即仰著下巴道:“我哪里不體諒你了, 平日里對你做什么你又不肯,整日里這不行那不行的, 你身上的衣服哪個不是我買的, 你又住在我的府上, 吃我的、用我的, 你怎么能這樣同?我說話?” 宋也川沉默地解開自?己的氅衣, 里頭是青色的斕衫,他又去解自?己頸旁的紐子。待到只剩一件中?衣時,他才抬起眼睫:“這樣能同?殿下說話了嗎?” 溫昭明惱怒了:“你繼續(xù)脫,你當(dāng)你是誰?” 她站起來走到宋也川面前, 抬手?拔了他的簪子。 長發(fā)披散, 宋也川的眼眸中?裝著稀薄的霧。 “你的簪子也是我買的?!睖卣衙鞅人我泊ㄉ砹窟€要矮些,只是她仰著臉氣勢很足, “你要說什么只管說,何必同?我這猜悶兒?!?/br> 片刻后,宋也川往前走了一步,輕輕去抱她:“我錯了。” 溫昭明不依,抬手?推他:“不要碰我。” 宋也川不松手?,悶悶地將溫昭明抱得更緊了些:“我不是有意同?你慪氣。我只是心里不舒坦??傆X得你心里有許多比我重要很多的事,我在你心里到底占幾?分我都不知道。” 他身上只穿著白色的中?衣,鴉色的長發(fā)散落了一肩。宋也川身量清癯,甚至隔著衣服都能看見?肩上骨骼的輪廓。 溫昭明不理他,仍舊在掙脫:“如今一分都不剩了,我再也不要和你說話了。” 她分明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宋也川的憂傷,他抬起臉,認(rèn)真說:“你是當(dāng)真的?” 他神情有些認(rèn)真了,溫昭明愣了一下,片刻后板著臉說:“假的?!?/br> 她沒再掙扎,任由他抱著,蹙著眉心說:“沒見?過你這樣的小郎君,心思?比女郎還難猜。” 宋也川好脾氣地點頭:“是我不好,昭昭我下回?不會了?!?/br> 溫昭明瞇著眼對他打開雙臂:“來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