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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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昭明施施然地抬起眼睫,傅禹生正色道:“戎狄南部族首領烏格勒,月前統(tǒng)一戎狄各部,戎狄的使臣年后便要入京,他們此行的目的,雖說是有與我大梁交好之意,但烏格勒王妃新喪,難免不會趁機求陛下賜婚與他,他可是能做殿下父親的人?!?/br> “莊王殿下的意思是,只要殿下與我盡快成婚,而后假稱自己有喜,便可避免和親之事?!备涤砩瓷先ナ莻€書卷氣很重的人,但他為人練達玲瓏,素來巧舌如簧,“禹生知道殿下對我不算心動,但只要成婚便可化解殿下困局,我們也不需果真有夫妻之實。若他日殿下有心儀之人,不管是收為面首,還是與我和離,禹生絕無二話。” 這是一個誘人的條件。 但溫昭明并不是傻子。 莊王想要傅禹生背后王崢平的支持,傅禹生想假借莊王的手,在京中擁有立錐之地。溫昭明是他們二人的棋子,也是兩股勢力的焦點。傅禹生想要的不是她,而是她背后復雜的關系。夫妻之實,這是最不要緊的東西。只要他們結為夫妻,便不會再有任何人質疑他們到底是不是逢場作戲,從那一刻起,她便徹底被捆綁在了莊王的船上。 只可惜王崢平這些年來,早已沒有沾染政治的心思,在名利場上滾過的人,哪有干凈的,他能夠全身而退,也是仰賴明帝對于仙逝的王皇后有那么幾分真感情,王崢平不是傻子,不會自涉險境,所以他能給予傅禹生的支持寥寥無幾,若不是傅禹生太過汲汲于富貴,王崢平并不會再趟這渾水。 莊王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拉攏傅禹生其實并沒有立竿見影的作用,等到那時若傅禹生成為棄子,溫昭明不想和他一同出局。 傅禹生對她的那份好,不過是建立在她沒有嫁給他的基礎上,若有朝一日,傅禹生成為了她的駙馬,那么她對傅禹生而言就不再有利用價值,彼時她作為一個失去籌碼的公主,又有什么和別人談判的資格? 傅禹生眼中藏著興奮的火光,似乎這一切都順理成章,他即將擁有唾手可得的權力。 “我不能馬上答應你?!睊侀_溫昭明的公主身份,她還是一個女子。在與男人的力量博弈中始終處于下風,此刻她和傅禹生既然共同返京,難免朝夕相處,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他起齟齬,若他動了齷齪之念企圖強取豪奪,溫昭明并不想親涉險境,她眼波流轉,施施然看向傅禹生:“傅大人可愿給我時間?” 她目光柔柔的,語氣也很婉轉,傅禹生很少見溫昭明如此小女兒之態(tài),心臟猛地跳了兩下,沒有半分猶豫他立刻點頭答允:“這是自然,我可以等?!?/br> 等傅禹生下了馬車改去騎馬,溫昭明把霍逐風叫了進來:“傳信回去,讓府上的人幫我物色幾個家世清白簡單的美貌郎子,待我回去,收為入幕之賓?!?/br> 公主想選美男做男寵,這是容易得不能再容易的事情。直到霍逐風退出馬車、重新坐在車轅上,溫昭明才輕輕吐了一口氣。前有莊王,后有戎狄,她若想在夾縫中某得片刻生機,不得不損失掉一些事物。在溫昭明心中,名節(jié)是最不重要的東西,也是她可以最先舍棄的。 但她此刻想的卻是,光是面首,還不足以抵消旁人的覬覦之心。如果面首的身份足以讓人望而卻步,才能夠達到她的目的。 宋也川。 這三個字緩緩浮現(xiàn)在溫昭明的眼前。 她曾經(jīng)覺得宋也川的身份太過微妙,若是棋差一招,只怕會反噬到她自己的身上。這一步棋,她猶豫良久,竟不知要不要走。 宋也川說過,若是她強迫,他自然無力抗爭,若發(fā)自本心,他不愿再重回帝京。 想起那一日濕淋淋的雨,和少年藏在雨水之后的清潤嗓音。溫昭明不知道,自己的利用之心,會不會再次傷害宋也川,更不知道這一步踏出之后,和宋也川的關系該如何收場。那個曾有凌云之志的少年,是否真的要因為她而背負罵名。 * 又是一年除夕。 學堂放了幾天假,面對陳義的再三邀請,宋也川依然選擇了拒絕。 陳義一步三回頭地走了,書堂里又剩下了宋也川一人。 四野昏昏,他獨自坐在朝北的廡房里,燒了一壺熱水,泡了點舊茶。 杯中上下漂浮的茶葉和繚繞的水汽,都能讓他想起上一個在皇城中度過的除夕。 那時的國史還沒有修完,他和幾個同僚擠在武英殿里焚膏繼晷,好幾日沒有休息過了。不知誰喊了一句下雪了,一群年歲不大的青年人一起跑到殿門外看雪。身邊有人囁嚅:“瑞雪兆豐年,明年一定有好年景!” 那時的宋也川,手里握著茶杯,小口啜飲著手中的茶水,殿門外鵝毛般的雪片紛紛揚揚,北風從半開的殿門外吹來,說話時每個人的嘴邊都帶著白色的熱氣,江山萬里似乎都凝聚在了這間宮闕之中,年輕的大臣們暢想著或許永遠不會到來的未來。碎鹽一般的雪末落在樹枝間,落在殿宇上。他想,明年國史就快修完了吧,到那時,他會在哪里,又會在做什么呢? 宋也川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短短一年間風云驚變,他已經(jīng)遠離帝京兩千里。 那明年呢?明年他又會在哪? * 溫昭明趕路到并州時恰逢除夕,傅禹生幾次邀請她去城中游玩,溫昭明以車馬勞頓太過疲倦拒絕了。溫昭明想要迫切回京的心情溢于言表,每日休息的時間都很短,傅禹生見她回到房中倒頭便睡,嘆了口氣,默默退了出去。 如此這般星夜兼程,終于在二月初二龍?zhí)ь^那一天回到了京城。 宜陽公主是明帝最為疼愛的女兒,她在京中的府邸自然畫棟雕梁,宛若仙境。公主府上引入太平湖的活水,水溫比別處都要更熱些,哪怕在冬日里依然不會結冰。湖上泉水叮咚,怪石嶙峋。抄手游廊曲折回環(huán),曲徑通幽?;痉鍪?,樓臺高聳,處處都彰顯出皇權富貴與女子的嬌柔。 博山爐里的沉水香裊裊升騰,一室之內,盎然如春。 溫昭明看著跪在她面前的五個少年,秋綏道:“都抬起頭來?!?/br> 這些便是公主府為溫昭明選的美貌少年,果真是環(huán)肥燕瘦各有千秋。秋綏拿著名簿逐個介紹:“此人名叫聞笙,是登平樓從小養(yǎng)的小倌,還沒待過客,彈得一手好琵琶。這個叫初霽,原本是教坊司的人,會唱曲兒會跳舞。還有他,叫顧安,曾是建業(yè)六年的秀才,他父母已經(jīng)都餓死了?!?/br> 溫昭明的目光落在這個叫顧安的青年人身上,他垂著眼睛,身上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衣袍,手指捏著自己的袖口,睫毛一直在顫,整個人顯得很緊張。他的臉漲得很紅,宛若受了什么侮辱一般。 顧安的容貌極好,只是太瘦了些,有幾分病弱的美。他和宋也川長得并不像,可透過他的臉,溫昭明莫名想起了宋也川,若是他此刻跪在幾人之中,可會如顧安一般,擺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 “這是被強迫的?”見他一臉視死如歸,溫昭明忍不住問。 “不是,他餓昏在城邊快死了,府上的人見他略有姿色,還通詩書,身家也清白,所以把他帶了回來?!?/br> 溫昭明意興闌珊地點點頭:“就他們三個吧,把平湖館收拾出來給他們住下。教一教府上的規(guī)矩,最近幾個月都不許出門,離開平湖館時要派人跟著?!?/br> 話音剛落,恰有人在此刻推門而入,看著這一屋子環(huán)肥燕瘦美貌少年,來人的聲音有幾分疑惑:“昭昭,你這是做什么?” 溫昭明如水一般的目光飄過去,笑著說:“傅大人來瞧瞧,這幾個我挑的人可還好看?” 傅禹生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一眼:“昭昭挑的人,自然是好的?!睅拙湓挼墓Ψ颍呀?jīng)穩(wěn)住了心神:“昭昭可是一個人無聊,想找人來解解悶?” 冬禧為傅禹生端了一杯茶水,溫昭明便在一旁笑盈盈地說:“這是你最喜歡的獅峰龍井,父皇賞給我的我都給你留著,快嘗嘗合不合口味?!边@幾句話說得傅禹生心中暗暗得意,更不把眼前這幾個空有美貌的少年放在眼里。 公主將他平日里愛喝的茶都能記在心里,必然對他情深意重。只不過公主在感情上還沒開竅罷了,他作為日后的正牌駙馬,自然不必把這些人放在心上。 等到冬禧把這幾個人都領出去,傅禹生才對溫昭明說:“三日后戎狄的使臣便要入京了,陛下特賜了宴,殿下屆時必得打扮得姿色平庸些,切莫被那些蠻夷之地的戎狄歹人看上?!?/br> 溫昭明撥弄著自己新染的蔻丹,漫不經(jīng)心地說:“傅大人,這件事我不能聽你的。雖然我不愿意嫁與蠻荒之地,但戎狄若想求娶于我,必然是看重我公主的身份,容貌從不是最要緊的。若我姿色平平,品味庸俗,那才是丟了父皇的臉。” “罷了,”傅禹生點點頭,覺得溫昭明的話有幾分道理,“我聽殿下的便是?!?/br> 傅禹生又略坐了一會便走了,待他的腳步走遠了,溫昭明靠在椅背上沉默良久。傅禹生并不在意她養(yǎng)幾個男寵,這些美貌的少年,在他眼中不過是自己臨時起意的玩物罷了,這些人甚至沒有得到他的幾分關注,更別說讓他斷了娶自己的念頭。 溫昭明敲了敲桌子,喊了一聲霍逐風,霍逐風從門外走進來,對著溫昭明單膝跪地。 “殿下。” “星夜兼程,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把宋也川給我弄到京城來?!?/br> 第20章 建業(yè)八年,二月初七。 戎狄使臣一行八人,入朝覲見。 明帝于奉天殿設宴款待群臣。 官員凡四品之上可入殿侍宴,鳴贊官員將四品之下的朝臣由東西兩門引入,以文東武西的次序,分列于丹墀兩側面北而立。 二十四名護衛(wèi)官與錦衣衛(wèi)設立黃麾,一齊立于殿外,待儀禮司跪于丹墀之上,奏請明帝升座,群臣皆三跪九叩。教坊司跪奏《眷皇明之曲》,光祿寺官下令進御筵,流水般的各色菜式,由酒膳亭處傳向群臣。 大臣們謝過皇恩后起身,一抬頭便看見了陪在明帝身邊的宜陽公主。她身著公主翟衣,頭戴翡翠冠,上綴翠龍金鳳,翠云四十片,珠花十二朵。鳳口銜珠,寶石花鈿無數(shù)。腰間青玉大帶綴以龍紋描金,絢麗奪目.(注) 在戎狄見慣了草原上馳騁的豪放女子,戎狄使臣們第一次見到如此富麗堂皇的王朝公主,一時間看得有些愣住。莊王握住自己的酒杯,啜飲一口,眼中也難藏驚艷之色,溫昭明果真是舉國之珠,如此盛裝,只怕全天下都無法找到能與她一較高下的女子。 使臣首領名叫索魯,他身高近七尺,臉上涂抹著黃色與黑色相間的油彩,他率先起身:“我主重新奪得戎狄大權,今日遣我等入大梁,盼望與陛下重修舊好,簽訂盟約?!?/br> 明帝的目光掃過莊王,莊王立刻起身:“早已聞聽烏格勒首領統(tǒng)一各部的風采,溫襄在此賀過?!闭f罷將杯中的水酒一飲而盡。 索魯也將杯中酒飲盡,而后對著明帝拱手:“我主聽聞大梁宜陽公主,姿容傾城,姝色無雙,臨行前特意囑托,令我誠心向陛下求娶,還望陛下可以割愛。” “父皇,”席間一冠齡青年緩緩起身,“宜陽是我大梁唯一的嫡公主,千尊萬貴。我們若能和戎狄結為秦晉之好,邊疆各處便能休養(yǎng)生息,宜陽也能覓得如意郎君,如此便可皆大歡喜?!?/br> 楚王溫兗是斕貴妃所生,比莊王小兩歲,曾領兵數(shù)十萬大破敵軍,戮敵無數(shù),是大梁驍勇善戰(zhàn)的武士,也是莊王登臨大位的有力競爭者。 莊王聽聞,冷淡道:“三弟休開玩笑,聽聞烏格勒首領今年已經(jīng)年近四十,長子都比宜陽大兩歲,如今宜陽尚且妙齡,怎能嫁與戎狄為繼王后?” “皇兄!我朝曾規(guī)定,公主駙馬不得拜官五品之上,他日宜陽成婚也不過只能從朝中選一五品官嫁了,根本比不得為戎狄王后尊貴。再者說,男子年齡大些成熟穩(wěn)重,烏格勒既然誠心求娶,自然是會對宜陽好的。” “父皇!昭昭已心有所屬,文華殿侍讀傅禹生與昭昭相處日久,人盡皆知?!?/br> “若當真郎情妾意,為何宜陽到今日都沒有定下姻親?” …… 溫昭明冷淡的聽著,只覺得自己像是一件貨品般,任由兩個兄長待價而沽。 明帝轉頭看向自己的女兒:“宜陽,你怎么看?” 眾人暫且停下討論,看著美麗的宜陽公主施施然起身,她率先對明帝福了福身,含笑說:“兒臣覺得今日的菜色極好,戎狄地處極北方,在如此冬日里想要吃到新鮮蔬果和鰣魚只怕不易,今日理應多用些?!?/br> 她丹口輕啟:“聞笙,本宮要吃這品羊rou水晶餃。” 眾人這才發(fā)覺,宜陽公主今日帶進宮的并不是侍女,而是兩名美貌的少年。二人一左一右,為宜陽公主布菜倒酒,聞笙夾起一枚水晶餃,宜陽公主檀口微啟,聞笙便順勢喂進了她口中,站在左側的初霽忙送上酒杯:“殿下小心噎到?!?/br> 溫昭明就著他的手,緩緩喝下杯中的酒。 “宜陽,不得胡鬧?!泵鞯郾揪推珢鬯钟X得自己的女兒喜歡美貌的郎君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過錯,于是淡淡的點一句,便就此掀過。 莊王見此場景,臉色鐵青。 那幾個戎狄使臣也沒料到,貌若天人的宜陽公主,竟如此偏愛美貌的少年,而自家戎狄王早已不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只怕難以滿足年少公主予取予求,若是娶回一位禍水,他們幾人豈不成了眾矢之的。他們此行的初衷也不過是想與大梁互通商貿,求娶公主也不過是順口一說,幾位使臣對視一眼,立刻轉移了話題,不肯再提起。 楚王想把宜陽遠嫁的心愿沒有得逞,有幾分悻悻地坐下,一轉頭看見莊王的臉色很難看,心里卻忍不住快意起來。他早就知道這個皇兄,想用自己的meimei給自己鋪路,枉費先皇后如此厚待她,自她死后,這個寄養(yǎng)在她膝下的兒子,便對她的親生女兒露出了獠牙。如今,溫昭明看起來重色縱欲,若是有人在此時求娶她,便會被人指摘說貪慕公主的身份,朝中那些大臣們自詡清高,定然是不愿被人戳脊梁骨的。 好手段,好手段。一想到皇兄的計策落空,楚王的心情便緊跟著暢快起來。 溫昭明那個比她小五歲的meimei,其陽公主溫清影亦坐在席間,她自小身子便不好,十天里有七八天都病著,今天難得能出來見人,她看向jiejie的目光充滿了崇拜。 宴會之后,明帝把溫昭明留了下來,父女二人一起從奉天殿前往三希堂。奴才們和天子儀仗都遠遠跟在后面,明帝有幾分薄醉,溫昭明便乖順地挽起他的手臂。明帝酒量很好,此時并不需要攙扶,但他卻非常享受女兒這份難得的依戀。 “昭昭在潯州過得好么?” “自然是好的,那里雖貧瘠,但民風淳樸,無人不歌頌父皇恩德?!?/br> 知道她在說討自己開心的話,明帝不點破只是笑笑:“你是有主意的,在你的婚事上總有自己的考量,你喜歡誰不喜歡誰,朕不會去管,但是宜陽,你的婚事,不可任性。你若是遲遲不愿成婚,你meimei其陽也總是和朕耍賴,不愿讓朕指婚?!?/br> 方才臉上還帶笑的溫昭明,笑容淡了些許:“今日戎狄朝拜,父皇可是想將女兒嫁給戎狄?” “烏格勒和朕是同輩人,朕還沒有那么狠心。他的長子烏布和你同年,尚未婚配。”明帝看向溫昭明,“朕希望能夠依靠你,為兩國人民帶來和諧與安寧。這難道不是昭昭的心愿嗎?” 似乎男人生來便是如此,他們心中有天下蒼生,卻裝不下自己的女兒。 “父皇是強迫,還是自愿?”驀地,溫昭明問出了當時宋也川曾問過她的話。 不等明帝回答,溫昭明便仰起頭:“如果父皇下旨,兒臣服從便是。若是父親問女兒的心意,女兒不想和親?!?/br> “因為傅禹生?” 溫昭明緩緩搖頭:“因為兒臣不愿面對父子、兄弟共妻,不愿和人共事一夫。兒臣想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也喜歡我的人,同生共死?!?/br> 明帝笑了,他摸了摸女兒的頭發(fā):“昭昭啊,在男人心里,女子其實并不是唯一的,娶妻納妾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若有喜歡的郎君,自然也可以養(yǎng)在身邊?!?/br> 風也漸漸安靜下來,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經(jīng)走到了三希堂門口。 明帝看著天上的月亮,喃喃說:“你和你母親一樣倔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