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渡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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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姘頭, 我看你思想骯臟的,所以看什么的是臟的!” 突然被打斷行刑的莫縣令認(rèn)為自己的權(quán)威受到了挑釁,還是當(dāng)著自己上司的面,怒道:“堂下何人,你可知道私自打斷本官行刑,本官能治你死罪!” 不同于莫縣令的惱羞成怒, 百姓的懵,林青天見到來人的那一刻, 瞳孔緊縮, 胃部被炸得翻江倒海。 這位煞星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不成陛下也來了! 心中驚恐震疑未定的林青天剛要走出行禮, 來人先笑著開口, “許久未見林大人了, 不知道林大人可方便同我說幾句話?!?/br> “方便, 自然方便?!绷智嗵焐僖娺@笑面虎如此和顏悅色, 自然是滿口稱好。 他的反應(yīng)嚇得莫縣令滿身血液倒流,冷汗浸衫,神色僵硬,眼神亂瞟且不安,能讓林青天以禮相待的人,說明他肯定是上京城的人,他幫那民婦說話,該不會,那民婦就是他養(yǎng)在外頭的外室! 要知道上京城里的一條狗,都比他身份來得金貴,何況是一個善會吹枕邊風(fēng)的外室! 怎么辦,要知道那民婦背后真的有人,哪怕給他一百個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收下那一百兩銀子! 圍觀的百姓們只看見那個喊著“且慢”的男人拉著另一位官老爺在一旁說了什么,導(dǎo)致在場的兩位官老爺?shù)哪樢粋€賽一個黑,連他們都越發(fā)好奇說了什么,又不敢出聲,急得抓耳撓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大家猜測來人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宋嘉榮所謂的姘頭時。 臉色大變的林青天走至堂中,面對著圍觀的百姓,高聲宣布,“根據(jù)最新編寫的大晉律例,凡民告官者,可先將五十杖責(zé)移到堂審結(jié)束,若是所告皆屬實(shí),可免除被告者的五十大板?!?/br> 莫知縣一聽,嚇得沒有直接從公案桌滑下去,虛白著臉,強(qiáng)撐著問,“大人,這新的律例是何時更改的,下官怎么不知?!?/br> 身著黑色窄袖的男人冷笑,“怎么,難不成陛下更改了律例之后,還得要親自上門告訴你一聲?!?/br> 立刻嚇得莫縣令破了膽的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順著下巴滴落,忙高呼,“下官不敢?!?/br> 他雖然遠(yuǎn)離上京,也知道什么人該得罪,什么人不該得罪,最不能得罪的當(dāng)屬在圣上身邊,又眥睚必報(bào)的大紅人。 眼前的男子,明顯就附和了他說的兩種特征。 宋晏冷聲道:“行了,既然都免了被告者的杖責(zé),這堂還是得要審下去,本官和林大人都屬于客,案件還是得要莫大人你親自來審才行。” 莫知縣嚇得哆哆嗦嗦的連忙稱是,卻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拼命給行刑的衙役使眼色。 宋嘉榮,絕對不能讓她開口,否則他頭上烏紗不保! 被按著壓在長凳上的宋嘉榮從看見來人的臉時,便猜到他肯定也來了,說不定就藏在人群中的某一處。 她正要起身,原本懸著的板子沒有任何預(yù)兆的重重落下,疼得她連骨到rou都像被打斷,疼得大腦一片空白到昏厥,整個人無力的重新趴回長凳上。 她忽然覺得,地獄的十八層也不過如此。 她連半個板子都受不住,若是換成其他人。 難怪總會有人說,自古民不與官斗。 不是不想斗,是根本斗不贏。 宋晏在板子落下的那一刻雖然及時踹向動手的衙役,哪怕減緩了一半的力度,宋嘉榮仍是疼得額面發(fā)白,冷汗涔涔?jié)裢敢陆蟆?/br> “誰干的!”轉(zhuǎn)過身的宋晏銳利的眼眸一壓,透著蕭殺的寒意。 剛才得了暗示的衙役扔掉板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哭饒,“是小人該死,小人拿著板子太久了,手上不小心失了力?!?/br> 疼得腦子嗡嗡嗡作響的宋嘉榮只覺得好笑,哪里是失了力,分明是存心報(bào)復(fù)! 要不是宋晏及時發(fā)現(xiàn)不對,阻止了半邊板子,她怕是能直接被打死在堂上,到時候好直接來個死無對證! 如果他沒有及時阻止,她今天恐怕真的會直接被打死在堂上。 宋晏冷冰冰地睨向宋嘉榮一眼,從袖帶里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她,喚人找來一件斗篷給她批上,抽出腰間掛著的刀,厲聲冷色,“既然力氣那么小,連個板子都拿不好,這雙手也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沒有留著的必要了,是,要把他的手給砍掉嗎。 衙役立即嚇得當(dāng)場尿了褲子,連滾帶爬的跑向一旁的師爺,“師爺救我!師爺救我!是你讓我做的!” 他明白那個男人不是說笑的,他真的會殺了他。 殺過人的人,和沒有殺過人的人,本身就有很大的氣場區(qū)別。 暗罵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想把自己拉下水的師爺踹開他求救的手大罵,“你自己手上沒有力氣落了板子,關(guān)本師爺什么事!” “可是師爺,是,是你讓我那么做的??!師爺你不能不救我?。 ?/br> “大人,他應(yīng)該只是不小心的,懇求大人可否能看在下官的………”莫縣令此刻早就被嚇破了膽,不多的腦子正在飛快的轉(zhuǎn)動著為他們開脫的話。 結(jié)結(jié)巴巴的話還沒說完,眼前一紅,耳邊傳來的短促的一聲慘叫。 宋晏收回沾血的劍,輕飄飄的一眼全是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陰驁,“你的面子,你有什么面子?!?/br> 短短幾分鐘就殺了兩個人,這哪里是什么玉面郎君,分明是一個殺人的惡鬼! 被人小心攙扶著起來的宋嘉榮垂下眼簾,打開他扔給自己的小瓷瓶,倒出兩顆仰頭咽下。 宋晏此人,遠(yuǎn)比她相信中的還要瘋。 她在后宮里雖和朝堂上的人接觸不多,但宋晏此人她卻是經(jīng)常見的,她也知道他是裴珩手中磨出的一把趁手的刀。 宋嘉榮摸不準(zhǔn)他有沒有認(rèn)出自己,但明白他是個聰明人。 很快,有人把死去的師爺,衙役的尸體拖走,又抬了水清洗過后,堂審再度開始。 疼得臉色慘白,連站都站不穩(wěn)的宋嘉榮對上宋晏投來的視線,掐得掌心刺疼的搖頭。 她可以支撐到堂審結(jié)束的。 怕得連身體都不敢動彈,呼吸的每一口都像刀子凌遲的莫知縣雙手發(fā)抖的把驚堂木一拍,“來人,傳李邙,劉大花夫婦二人上堂!” 不能慌,他現(xiàn)在越慌,死得越快。 很快,罵罵咧咧的劉大花和畏縮著的陳秀才被壓了上來,反觀李邙隨意得像是進(jìn)自家后花園一樣。 “劉大花,陳貴,李邙,你們對被告人所告之事可有何要說?!蹦h坐在明鏡高懸之下,不怒自威。 從來沒有進(jìn)過衙門的劉大花,陳秀才早就嚇軟了腿。 劉大花見到一旁的宋嘉榮,火氣蹭蹭蹭直冒,又從圍觀的百姓嘴里聽完了事情的來末,指著她鼻子開始叫罵,“好你啊沒臉沒皮的小賤人!老娘不去把你抓了沉塘,你倒是先尋了自個jian夫來告老娘,看老娘不把你的衣服給扒光了扔在大街上,讓野狗來治治你那不改yin蕩的身子!” 莫知縣剛要開口,有一陌生小史過來湊到他耳邊,當(dāng)即臉色大變,“劉大花公然藐視公堂,惡意辱罵她人,掌嘴二十!” 劉大花一聽驚呆了,叫囂著她沒罪,憑什么要打她,要打也應(yīng)該是打那個偷人的小賤人。 見衙役就要上手抓她,劉大花直接倒在地上扯著嗓子撒滾打潑,“救命啊,官老爺要?dú)⑷肆?!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啊!殺人?。 ?/br> “殺人了啊,不知廉恥的□□買通縣令來殺人了啊!” “她在吵鬧,不如把她舌頭割了,如何?!彼侮淌切χ鴮λ渭螛s說的。 果然,這句話溢出,劉大花立馬安靜下來,她可是知道開口的那個人,剛才可是連他們的師爺都說殺就殺! 很快,等掌嘴二十后,公堂都安靜了幾分。 早就嚇得膽兒破了又破的莫知縣再次重復(fù),“劉大花,陳貴,李邙,你們對被告人所告之事可有何要說。” 打得雙頰紅腫充血的劉大花眼睛里是淬了毒的刀子瞪向宋嘉榮,“回稟大人,民婦說的可是句句實(shí)話,這狐貍精就不是個安分的主,整日里對著我相公萬般勾引,百般下賤,要不是我相公愛我,恐怕還真會這沒羞沒臊的sao狐貍精被勾走了魂!” “要我說,像她這種水性楊花,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sao貨,就應(yīng)該抓去浸豬籠!這樣我看以后還有哪個女人敢亂勾引別人家的相公!” “這姓宋的之前在上京那里就是個給老男人當(dāng)外室的婊子,還因?yàn)橄露局\害正妻給趕出來,像她這種惡毒的女人就應(yīng)該把她拉到菜市場砍頭!”劉大花嫉恨的看著她的那張臉,恨不得沖過去把她抓花。 掐著掌心的宋嘉榮冷笑,“劉大花,你可知道按照大晉律法誹謗者,當(dāng)族誅!” 多年的教養(yǎng)讓她學(xué)不會像她一樣,滿嘴粗鄙無禮得只會用女子的名聲來攻jian另一個女子。 陳秀才還沒來得及開口,宋嘉榮先一步搶聲,眼底噙著寒意質(zhì)問起來,“我在這里倒是要問下陳秀才,你口口聲聲說我勾引你,那你不妨說說我怎么勾引的你,又是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diǎn),可有人證,物證。” “我,我,我………”陳秀才的臉急得又白又紅。 “怎么,你是說不出來,還是本就無中生有!”宋嘉榮話鋒一轉(zhuǎn),冰冷迫人。 劉大花惡狠狠地剜了一眼宋嘉榮,叫囔囔,“相公你快說句話啊,說這個小賤人是怎么勾引的你!” “我,你是在,在來我經(jīng)常,抄,抄書的地方………”簡單的幾句話,陳秀才硬是說得磕磕絆絆,眼神左顧右盼。 宋嘉榮諷笑,從袖袋里抽出厚厚一疊紙高舉起來,“要說證據(jù),我這里倒是有陳秀才親自寫給民女的筆墨,大人可用來對比一下是不是陳秀才的字跡?!?/br> 宋嘉榮剛拿出要遞上去,劉大花突然發(fā)狠的撲過來,一把搶過證據(jù)揉成團(tuán)往嘴里塞,洋洋得意的挑起眉頭,“什么證據(jù),你這個□□有什么證據(jù)!” “我看是你不知廉恥偷人,勾引我相公的證據(jù)才對!”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12-24 11:56:09~2023-12-24 18:48: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琦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4章 比試 變故發(fā)生得過快, 誰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劉大花得意又挑釁的神情在下一秒對上宋嘉榮冰冷中帶著嘲弄的笑,而僵在臉上。 “不好意思,你剛才吃下去的是我找人抄的傭書, 真正的書信我已經(jīng)遞給了大人, 我相信大人一定會明察秋毫!還民女一個公正!”宋嘉榮早就料到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特意留了后手,并且還請人幫抄了好幾份分給看熱鬧的人。 你們不是最愛面子,對外炫耀你們夫妻二人感情深厚在天可做比翼鳥,我今天就要把你們所謂的面子,里子給撕得稀爛! 劉大花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聽見宋嘉榮厲聲道:“大人, 我認(rèn)為族誅不如改成官府革去陳秀才的功名, 五服之內(nèi)三代不可考取功名,家產(chǎn)田業(yè)全部充公,大人認(rèn)為如何!” 宋嘉榮明白何為打蛇七寸最疼,死了一了百了,不如讓他余生在悔恨中艱難痛苦度日。 你不是一向以自己是個秀才自居,整日里自視甚高, 要是沒了秀才的身份,那可有意思得多了。 陳貴從宋嘉榮拿出紙后, 一張臉慘白得沒有顏色, 雙腿一軟直接跪坐在地,拼命搖頭否認(rèn), “不可能, 假的, 她肯定是在污蔑我!” “大人, 你一定要明察秋毫, 定然是這個賤婦冤枉的我,我可是秀才啊,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有拿到紙張的年輕人一目十行,在別人問起寫了什么時,竟是羞得漲紅了臉,好半天才吐出幾個,“有辱斯文,簡直是有辱斯文?!?/br> “不用看,都知道上面寫的是些羞死人的yin歌浪詩,像這樣的人還敢自稱讀書人,怕不是要笑死個人?!?/br> “我識字,我知道上面寫的是什么,嘖嘖嘖,什么嬌娘玉臂枕青絲,羞答答不敢把頭抬,就這,灑一把米扔在紙上,雞啄的都比他寫得好,劉大花還口口聲聲說是宋大夫勾引的你男人,我看啊,分明是你家男人垂涎宋大夫美色多時,這得不得就想要?dú)У??!?/br> “不過就他那樣的,人家宋大夫是有多想不開才會選他,不選顧家少爺和那天的京城大官,又不是人人都像劉大花守著一坨糞便當(dāng)寶貝?!?/br> “污蔑,你純屬是污蔑!我何時給你寫過這些不堪入目的臟歌!”平生最重名聲的陳貴此刻被宋嘉榮扯下臉皮踩在地上,下垂的倒三角里密布陰冷。 “臟歌,所謂的臟歌可都是出自你陳秀才之手?!鄙硇螁伪。贡硡s站得挺直如青松的宋嘉榮舉起手來,三指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