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綃，你先吃著，我去去就來?！焙螏r放下筷子，出了房門。

    看著等在門外的船夫，他低聲問：“是不是姜家夫人回來省親的船？”雖然這么問，但他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船夫點點頭。

    “那邊有沒有說，他們的船會在這里耽擱多久？”何巖又問。

    “沒說，船主人都沒給準話，保不齊……會呆一晚上。”船夫謹慎地說，那艘船上的動靜，他們附近幾條船都聽到了。

    何巖看向映著燈籠紅光的粼粼河水，這個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他們拖家?guī)Э诘貜拇a頭上岸，要是被發(fā)覺，少不了一堆麻煩。一路趕回來，柳綃已經沒多少心力去應付他們，他也不能讓她再為這些事煩心。

    要是他們在碼頭耽擱一晚上，何巖想起之前聽到的那些動靜，柳心瑤和她的姘頭又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

    何巖掏出幾塊碎銀，交給船夫，又叮囑了他幾句，船夫應聲，去了岸上。

    “今晚還能回落霞鎮(zhèn)嗎?！绷嬁粗螏r重新拿起筷子，問。

    “可以，你別擔心，好好吃飯，等吃完飯，稍微歇息一會兒，用不了多久，就到鎮(zhèn)上了。”何巖對著她笑了笑，飲了一口酒。

    柳綃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打算，只安靜地用了晚膳，就在阿霜把碗盤端走，凌媽也帶著寧兒過來，跟她親近時，碼頭上傳來一陣馬蹄聲。

    騎馬的人落地之后，大踏步地沖進船里，女人一聲驚呼，就聽來人說什么，“老爺讓你早點回府”“不要被人嚼舌根”“官家子女不可違背禮數”，一通道理，講得是有板有眼。

    柳心瑤像是發(fā)怒了，指著來人的鼻子罵了一頓，但那人也不接話，只說老爺讓她馬上離開碼頭，不然就別再想見他。大概柳心瑤也拿這種認死理的人沒辦法，依依不舍地和情夫道別后，氣沖沖地上了岸。

    而那艘船自然也被調開，河面上被堵住的眾多船只，也因此繼續(xù)通行。

    柳綃暗自松了口氣，一定是何巖讓人去通風報信，柳心瑤才這么不甘愿地離開。

    她抱著孩子，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寧兒大概是吃飽了，困得有點睜不開眼。

    “正好，凌媽，你帶著孩子，去收拾一下，用不了多久就要靠岸了。”何巖從外面看完熱鬧進來，吩咐道。

    凌媽應了聲，伸手接過孩子，往旁邊房間去了。

    何巖過來，給柳綃揉了揉肩背，又幫她多加了件衣服，系好披風，見她一臉的倦色遮掩不住，把她環(huán)在懷里，說：“等回去之后，就能好好休息了?！?/br>
    柳綃點點頭，靠在他肩頭，似乎也就是打個盹的工夫，船已靠岸，何巖抱著她上了馬車。再回到那所舊宅子時，已經深夜。

    當她躺在西院房中那陌生的床榻上，半夢半醒時，許多記憶像起落的潮水，時不時沖刷過她的心頭。她對西院算不上熟悉，離開落霞鎮(zhèn)時，也不過在這住了一個月，而現在她將在這里安身，至于東院，恐怕要一直荒蕪下去了。

    大概是因為終于回到了故鄉(xiāng)，沒出幾天，柳綃很快就適應了這邊的生活。阿霜手巧，當地的菜色也都學了個八九不離十，凌媽帶孩子也十分用心，何巖白天上午會往鋪子里跑一趟，其余時間就一直在家陪她。

    他們之間的話也比以往多了起來，雖然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家常小事。她自回來之后，就沒出過門，也不知道外面有沒有什么議論。但就她現在的日子來看，也不在意別人會說什么了。

    至于房事，兩人親昵的時候并不少，何巖一直沒有像過去那樣跟她歡愛，說什么至少也要等三個月。

    但有好多次，他忍到兩眼發(fā)紅，就夾在她腿間或者雙乳間發(fā)泄，而柳綃，也不知道有多少回，被他吃奶舔xue，弄得意亂情動，但每每也只能忍耐下來。

    回到落霞鎮(zhèn)之后，過了大約一個月，夏季也將至尾聲，這天上午，她坐在院子里喝茶曬太陽，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柳綃？我聽說你回來了，怎么也不回縣城里給爹娘請個安呢？”一個調笑的女聲傳來。

    “是不是忙著和小叔子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呢？”是另一個透著尖刻的女聲。

    阿霜聽到外面的叫嚷，看向柳綃，“夫人，我去開門?！?/br>
    她大概猜到了來人是誰，從他們回來那幾天，公子已經把夫人的身世和幾個算不上家人的親戚，都告訴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