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shí)分，她就已經(jīng)起床，在喜婆和幾個(gè)丫頭的幫助下，穿好了針腳細(xì)密精致的大紅嫁衣，帶上了珠光寶氣的鳳冠，坐在房里，默默等待著。

    待門外傳來sao動(dòng)，她像木偶一樣，被喜婆扶著，踏出房門，伏在何巖背上，鞭炮聲震耳欲聾。他們穿過嘻嘻哈哈的人群，一直到坐進(jìn)香氣馥郁的花轎，周圍的笑鬧聲就沒停過。

    她不知道何巖準(zhǔn)備了多少聘禮和嫁妝，只知道，一路上吹吹打打的奏樂，都沒蓋住路人的贊嘆和羨慕之聲。

    路似乎很長，好像過了很久，迎親的隊(duì)伍才停了下來。

    轎門被踢了下，她借著喜婆的手，踏出花轎，和何巖各執(zhí)赤紅繡球的一端，緩緩步上低矮的臺(tái)階，直到進(jìn)入喜堂，拜了天地。

    這明明是第二次成親，她卻只覺得陌生。那些鞭炮聲、歡呼聲，嬉鬧聲，贊嘆聲，仿佛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一切都太不真實(shí)。

    雖然她現(xiàn)在就坐在新房里，仍然能隱約聽到前院的熱鬧。

    而房里一片寂靜，她從坐下之后，動(dòng)也沒動(dòng)，空氣已經(jīng)凝固，伴著微涼的秋意，像被壓在石頭下早已枯朽的落葉。

    她盯著眼前紅蓋頭上均勻方正的縫隙，直到累了才眨一次眼，天光漸漸暗了，房里也變得黑沉。

    門吱呀一聲開了，有人進(jìn)來燃起了紅燭，然后又關(guān)上了門。

    柳綃靜靜地聽著，直到她猛然察覺，一個(gè)人影站在自己眼前。

    “先吃點(diǎn)東西吧?！痹捯魟偮洌纳w頭便被捧起，放在旁邊的架子上。

    她瞇了瞇眼，這才看清了房里的一切，屏風(fēng)、衣柜、桌椅、香爐、書架、梳妝臺(tái)、花草綠植……

    何巖牽著她的手，繞過屏風(fēng)，坐在桌邊。桌上是他端來的托盤，兩葷一素，一碗藥粥，還有一壺酒。

    不等何巖說話，柳綃自顧吃起飯來。何巖見她這副模樣，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也拿起筷子，給她添了些菜，一天沒吃東西，看來她是真的餓壞了。

    見盤碗空了，何巖執(zhí)壺倒了兩杯酒，遞給柳綃一杯，溫聲道：“喝下合巹酒，以后你我就是真正的夫妻。”

    柳綃挽過他的小臂，仰頭一飲而盡。何巖看著喜服滑下，她細(xì)白的手腕，還有修長的脖頸，眼底暗了暗。

    “該休息了，柳綃?！?/br>
    她剛放下酒杯，就被打橫抱起，來到了床前。

    “先放我下來?！彼怪郏卣f了句。

    “怎么了？”何巖吻了下她的額頭。

    “衣裳太重。”她回了句。

    “我?guī)湍忝摗！焙螏r貼在她臉頰上，輕聲說道。

    “我自己來?！彼龍?jiān)持道。

    何巖盯著她看了看，她依然垂著眼，并不回應(yīng)他的眼神。

    算了，他不想在兩人的大喜之日鬧別扭，更何況，她說的也不是什么過分的要求。左右兩人要同床共枕，行敦倫之禮，何必計(jì)較脫衣裳這樣的小事。

    何巖松手，扶她站穩(wěn)。柳綃微低著頭，脫下外層厚重的嫁衣，松了腰帶，一層一層脫掉，直到中衣，最后只剩下鴛鴦戲水的粉荷色肚兜。

    何巖見她毫不避忌自己，不知怎的，心底涌起幾分喜悅，看著她的眼神不自覺地帶了些柔情，“別再脫了，上床吧，免得著涼?！?/br>
    柳綃沒有反應(yīng)，當(dāng)著他的面，解下了肚兜的系繩，然后略微彎腰，褪掉褻褲，整個(gè)人一絲不掛地站在地上。

    何巖聽到自己劇烈有力的心跳聲，柔黃的燭光落在她身上，像是鍍了一道金邊。他愛戀思慕了這么久的人兒，終于和他喜結(jié)連理了。

    他剛想伸手去抱她，卻見柳綃轉(zhuǎn)身，徑自躺在床上，兩手安放在身側(cè)，唯有雙腿慢慢屈起，斜向兩邊，那恥毛稀疏的陰戶，大開著，展露在他眼前。

    “你這是做什么?！?/br>
    何巖的聲音冷得幾乎要將她全身凍起來，攥緊手掌骨節(jié)的咯吱聲，讓她懷疑下一秒，那拳頭是不是就會(huì)落在她身上。

    “讓你上我，洞房花燭夜，不就是要做這些事么?！绷嬈届o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