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龍暴露了他的小犄角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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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霎那,霍延己面無表情地想,開一槍吧。 打在一個不太致命的地方, 胳膊,肩膀,腿, 哪里都好。讓他吃痛,讓他記得這個教訓,讓他永遠不要在末世下信任任何人,用這種純然專注的眼神注視任何人。 特制的皮質手套裹著修長的大拇指,勾住扳機。 霍延己眼底黑沉沉的,桑覺緩慢地眨了下眼,有一種霍延己真的會對自己開槍的錯覺。 他輕輕抿了下唇, 沒有說話,也沒有要躲的意思, 被銬著的右手甚至還乖乖搭在沙發(fā)扶手上,悄悄勾了下霍延己的衣角。 “砰——!” 桑覺下意識閉上眼睛, 卻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他睜開眼, 霍延己注視著他,手臂側抬起, 槍口對著山弘城的方向,在昏暗的燈光下冒起了一裊硝煙。 “?。。 鄙胶氤峭纯嗟伢@嚎道。 子彈精準地擊中了大魚際與拇指交接的位置, 血rou潰爛,卻沒有損傷旁邊的遙控器一分一毫。 山弘城下意識想摁下紅色按鈕,可鉆心的疼痛之下,他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cao控大拇指了,無法彎曲,也無法徹底伸直。 他的肌腱神經都被子彈穿透,片刻的僵直后,滾滾鮮血順著洞口滲出來,蜿蜒而下,有些滴在了地上,有些流進了衣袖。 而這樣劇烈的痛苦下,山弘城依然沒松開遙控器,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一道菌網牢牢纏住了他的手指,無法動彈。 ——桑覺和科林的黏菌同時到達,桑覺甚至渾水摸魚地在旁邊吸了會兒血。 最近的監(jiān)管者大步上前,一把奪過遙控器:“山弘城,你涉嫌非法牟利,領導地下黑組織、嚴重危害公共治安以及謀殺居民罪,同時作為現(xiàn)行犯將你緊急逮捕?!?/br> “總是撒嬌。”霍延己抽出自己的衣角,淡淡道:“不過答對了——獎勵你另一只手也銬上?!?/br> 探出去的黏菌絲瞬間如潮水一般退散,桑覺乖乖抽出身后恢復正常的左手,問:“什么答對了?” 同步收回黏菌網的科林摸摸自己的手,剛剛探出去的黏菌好像被什么碰了下,渾身都產生了一種奇異的共振。 他大步上前,舉起山弘城血流不止的左手仔細查看……奇怪,什么都沒有。 “長官,這邊發(fā)現(xiàn)一個暗室!!” 霍延己沒有回答桑覺的問題,眼神又恢復了平日的冷靜平淡。 手銬空置的一端卡上了桑覺另一只手腕,發(fā)出“咔擦”一聲響,霍延己將鑰匙圈套在桑覺的小拇指上:“自己玩一會兒?!?/br> “噢。” 霍延己帶頭走進暗室,并讓人把山弘城一并拖進來。 科林道:“大家散開搜查,不要放過任何一點可疑的線索!” “是!” 他們畢竟不是純粹來抓山弘城的,山弘城只是個炮灰,真正的幕后人還有待調查,除此之外,還有三千人名單的事,從剛剛山弘城的反應來看,顯然他也是知情人。 暗室里不一會兒就傳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厚厚的墻也沒能阻隔。 科林走到桑覺旁邊:“要幫你解開手銬嗎?” 桑覺低頭玩著鑰匙,試圖自己插入鎖孔:“不用的。” 科林嘆了口氣,明明想著桑覺離長官越遠越好,卻始終不忍心。 霍延己從年少至今為人類重建、守護秩序付出了一切,他一直孤獨地走在懸崖邊緣,從沒有誰真正地站到過他身邊。 科林道:“你別被中將嚇到了,他不會真對你開槍的?!?/br> 桑覺抬頭:“我沒有嚇到?!?/br> 科林松了口氣:“那就好,還以為你傷心了。” 桑覺知道霍延己不會對自己開槍的,霍延己身上的殺意很濃,但沒有沖著他。 雖然還不知道傷心是什么感覺,但桑覺現(xiàn)在有點開心。 他忽然反應過來,霍延己的那句“答對了”是什么意思。 【你舍不得的?!?/br> 【答對了?!?/br> 桑覺翹了翹嘴角,決定給霍延己淺淺加個五千好友值,現(xiàn)在﹣15000。 都舍不得殺他了,那回去后發(fā)現(xiàn)家被拆了,應該也舍不得教訓他吧。 鑰匙成功插進了鎖孔,咔噠一聲,手銬打開了。 科林剛想說什么,就見桑覺又自覺地給自己銬了回去。 “……”他哭笑不得道,“你角色扮演上癮了?” 桑覺疑惑:“角色扮演是什么?” 科林隨意道:“就是一種小情趣,比如監(jiān)管者與囚犯,醫(yī)生與病人,主人與寵物?!?/br> 桑覺眼睛亮了亮:“那我可以讓己己扮演我的寵物嗎?” 雖然說好不在外人面前叫己己,但科林早就聽過這個昵稱了,沒有關系。 科林一噎:“中將同意就行……你不用跟我說?!?/br> 他真怕知道了太多中將的私房事,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暗室里,霍延己正在審問山弘城,一道墻并沒有阻隔桑覺的聽力。 奄奄一息的山弘城仍然咬著牙,不肯透露一個字。 霍延己淡淡看著他,也不急:“你怎么會天真地認為,他們許諾你的未來一定會實現(xiàn)?” “就算未來這片土地上不存在普通人了,‘進化’的畸變者成了常態(tài),也仍然會有高級畸變者與低級的分別,依舊會有人踩在你們頭上,對你們不屑一顧?!?/br> 山弘城癱在地上的身體顫了顫,卻依然咬緊牙關,不發(fā)一語。 霍延己打量著這間暗室,漫不經心道:“造成了如今這種局面的,不是那些歧視你們的普通人,而是背后蠱惑你的那些人。他們造成了身份的分化,從前蠱惑你們‘進化’,如今蠱惑你們反抗階級,可你真的清楚他們的真實目的嗎?” “咳咳……”山弘城啐出一絲血痰,“不愧是最高執(zhí)行官啊,永遠站在普通人那一邊,我們遭受今天這一切難道就活該嗎???” “你們躲在高墻之后,過著米蟲一樣的生活,一邊享受著我們在外那命拼來的資源,一邊把我們視為陰溝老鼠,憑什么?” 霍延己走到一排書架前,他抬手將其拉開,后面竟然還有一個不到一平米的小暗房。 小暗房里只有一面白板墻,上面寫著很多字,勾著數(shù)不清的紅線,像蜘蛛網一樣密集,而它們的中心點只有一張照片。 照片里,霍延己穿著整潔肅穆的軍裝,回首瞥來冷淡的一眼。 一整面白板墻都是為霍延己準備的,全都是刺殺他的計劃。 不僅是這一次的公路爆炸,還有前幾年大大小小的數(shù)次狙擊,不過都沒掀起什么水花。 這些潦草的筆跡,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尖刀。 霍延己回首,走到山弘城面前,俯視著,眼里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沒有誰是活該的,可誰讓我們都是棋子。”霍延己輕描淡寫道,“你幫他們做當下的一切,都是助紂為虐,所謂反抗不過是你的自我高潮?!?/br> “這只會讓將來更多人陷入你們當下的境地,而你,還有機會避免悲劇的誕生?!?/br> 周圍的監(jiān)管者翻箱倒柜,不放過任何一處細節(jié),山弘城只能無力地倒在地上,劇烈起伏的胸腔像瀕死野獸最后的喘息。 他聽不進去勸言,不愿分辨其真假,沉浸在假想的美好世界。 一個監(jiān)管者報告:“長官,找到了一份名單!” 霍延己接過來看了眼,這份名單與總督的那份三千人名單有所重合,只是人數(shù)更多,更詳細。 足足七萬多人,每一個都是‘基因檢測不合格,從而無法成為畸變者’的居民。 其中有普通人,有監(jiān)管者,密密麻麻的名字仿佛連成一體,仿佛召喚惡魔的古老咒語,而這些名字代表的生命就是鮮活的祭品。 霍延己面無表情地撫了下喉嚨,有那么一瞬間的反胃。 名單上某些名字已經打了紅勾,大概率代表已經得手了。 “讓我捋一捋——”霍延己眉眼間蒙上一層冰冷的寒霜,“綁架這些基因檢測不合格的居民,你只是其中一環(huán)。幕后的人給你名單,你負責城內綁人,然后運送給城外的反叛者組織,幕后人和反叛者組織也達成了交易,他們負責城外的運送?!?/br> 山弘城艱難仰頭,道:“你不用費力了……我一個字都不會說?!?/br> 霍延己無動于衷地看著他:“而未通過基因檢測的這些人,融合野生污染基因的幾率更高,有人想打造更多更強大的畸變者……那為什么不在城內,不在條件更好的研究所進行基因融合?” “別胡說了,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霍延己沒錯過山弘城眼底的那絲慌亂,慢慢勾勒出了完整的陰謀。 他俯下身,槍口塞進了山弘城的嘴里,也堵住了他試圖爭辯的話。 “因為城外有一樣城內無法達成的條件。幕后人要的不是普通畸變者,他們要把這些‘未通過基因檢測’送進裂縫的八千米地底,試圖再打造幾個霍楓—— 對嗎?” 山弘城眼底滿是震驚,他試圖說什么,但嘴巴被槍口堵住,只能發(fā)出嗚咽的聲音,聽不清楚。 霍延己移開槍,用手帕輕輕擦拭。 山弘城惡狠狠道:“是又怎么樣!?一群不能進化的普通人,不過是一群廢物!他們當中就算只出一個霍楓上將,那也是賺了??!” 這句話就如一道驚雷,炸響在所有人耳邊。 周圍的監(jiān)管者們紛紛停下手里的動作,面露錯愕。 他們中有不少就是未通過基因檢測、無法成為畸變者,最后退而求其次去考監(jiān)管者的人。 如果仔細翻翻這份七萬多人的名單,說不定就能找到自己的名字。 而如今有人說,有高層不把他們的命當命,為了再造幾個霍楓一樣強大的戰(zhàn)斗兵器,可以犧牲七萬人的性命。 這七萬人僅僅是主城‘未通過基因檢測’的總人數(shù),另外還有二十六個安全區(qū)呢。 聽得一清二楚的不僅有暗室內的監(jiān)管者,還有發(fā)現(xiàn)線索準備報告的科林。 變成畸變者之后,他的五感都有所提升。 科林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敲門。 大家都還沒繞過彎兒,不明白霍楓上將的強大和裂縫地底有什么關系。為什么把名單上這些人送入地底,就有可能再出霍楓上將那樣的強者? 有監(jiān)管官忍不住問:“長官……這是什么意思?” 霍延己語氣淡淡,仿佛話家常一般,說出了之前就和桑覺說過的當年隱秘。